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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美人月下望远,降奴岭匪徒秘劫公子

    又是一年中秋节,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月下相聚,共叙团圆佳话;有人登高怀远,追忆故人高节;有人翘首以盼,等待归家之人的身影。

    雒阳城内外被晚霞浪漫的橙黄覆盖,远远望去璀璨夺目,一派温馨和谐。

    长安街道上早早亮起了灯,晚风轻吹,带来一阵桂花香气。

    “武威定西”牌坊后,西市最后一条街旁,一家不起眼的成衣铺子里,一位红衣少女正面色阴冷的看着手里的信。

    惜水悄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啪”的一声重响,信纸被重重拍在桌子上。

    “气死我了!”

    女子叉腰站起,红衣掠过桌角,眼底怒火熊熊,“又被退回来!又被退回来!我就不懂了,那贺辩玉是什么宝贝吗?!”

    宋弈虎被气得咬牙切齿,目光一凛,看向惜水。

    惜水被她那可怖的眼神吓了一跳,躲闪不及,只能尴尬一笑,“这这,这......阿虎,那贺辩玉可是当今的御史大夫,未来的靖远候,哪是说见就能见的。”

    宋弈虎看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冷哼一声,想起打听来的情报,眼神暗了几分。

    “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宋弈虎一拳锤在桌子上,目光扫过书桌上的信,眼底涌出嘲讽之色。

    “如今平阳公主隐退,南安侯独揽朝纲。天子不喜贺辩玉的清正耿介,靖远侯府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又是“啪”的一声,那封信被重重扔在地上,拍起几粒灰尘。

    “照贺家老太太那把孙子看得比命还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见他!”

    宋弈虎算是明白了,按这种中规中矩的法子,别说和贺辩玉合作了,就连贺辩玉的衣角看不到!

    得另辟蹊径才行。

    惜水连忙走上前,宽慰她道,“没事,阿虎!没事的,明天我再去递帖子,我们一定有办......”

    “我等不了了!”

    宋弈虎却打断惜水的话,想起只身潜入南安侯府的姐姐,语气不免带上焦虑,“姐姐已经两个月没消息了!”

    闻言,惜水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

    他又何尝不知道宋之花的处境,他只是不想让宋弈虎冒险对抗南安侯府。

    大夏新帝即位不满三年,南安侯把持朝纲,党羽众多,哪是轻易能扳倒的?

    可宋弈虎却没想这么多,她只想早日救出姐姐,她咬牙道,“无论如何,我必须要救出姐姐,谁也阻止不了我!”

    惜水没有答话,盯着脚下的地砖。

    他也担心宋之花的安危,他也希望宋之花能平安归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一切回到正轨......

    可是,对方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这群无权无势的市肆小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何况,宋弈虎的计划太过冒险,完全没有考虑过双方地位以及实施难度,惜水觉得,一切很可能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宋弈虎转身,准备离开店铺,惜水很清楚她要做什么,但惜水没有办法、更没有立场去阻止她。

    仿佛最后挣扎,惜水轻声道,“阿虎,他可是威远大将军唯一的血脉......”

    身后惜水的声音让宋弈虎停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宋弈虎望着门外弥漫的晚霞,眼底没有丝毫光彩。

    威远大将军的血脉又如何,未来的靖远侯又如何,难道比她姐姐重要吗?

    而且......

    “他再落魄,还有靖远侯府军功和贺老太太保护着,可姐姐却只有我。”

    她的声音冷漠到极点,一点点戳破惜水的保护壳。

    “惜水,我别无选择。”

    惜水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脚步沉稳,脊背挺拔,迎着霞光走到布满夕阳余晖的长街上,是那样的勇敢和坚毅......

    因为那是至亲之人,所以她孤注一掷、不顾一切。

    宋弈虎步出店门,长街尽头的白玉牌坊在夕阳下巍峨雄伟的立着,仿佛驻守在凉州城的卫兵,又仿佛捍卫大夏边疆的堡垒。

    先帝御笔亲题的“武威定西”四个大字在余晖中发着红光,昭示着靖远侯府两代将士的功勋。

    鬼使神差般,宋弈虎走到牌坊边,抬手抚上柱身,指尖触及一片冰凉。

    与姐姐一同在凉州成长的经历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宋弈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她也感恩将军,但,她更想要救姐姐。

    手指从玉柱身上滑落,宋弈虎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她要回家取早就备好的孔明灯和秘药。

    既然拜帖递不到贺辩玉面前,那就说明惜水的计划已然宣告失败。

    现在,她要实施一开始被否决的方案——绑架靖远侯公子,当朝御史大夫贺辩玉。

    大夏文安三年,八月十五。

    中秋节,京城内外彩绸飘扬、灯火通明。孩童在集市中穿梭;文士聚集在花灯前猜灯谜;青年男女河边放灯,花下望月。

    热闹欢腾,和谐美满。

    无人注意到城外北邙山上,悄然显现一抹青色身影。

    皓月当空,清辉布满人间,落在他身上时化作寒霜,发出孤独的光。

    远远望去,好像仙人入世,孤清如檐上白雪。

    从北邙山东侧的降奴岭上看,雒阳城灯火通明,恍若一颗宝珠,坐落在莽原之上。洛水和伊河像两条玉带前后穿过平原丘陵,然后奔向更远的远方,一路上连起城池无数。

    明明是一片繁荣景象......可贺辩玉却无心观赏,他目光沉沉,静静地看着更远的西北方。

    重山叠岭,千里外的某处,坐落着大夏北境最重要的一座城——凉州,那是他父亲战死的地方。

    十年前的中秋之夜,他父亲率领三千精兵,将偷袭凉州城的西遂大军引到白骨原,趁其不备点燃了早早备好的炸药。

    那晚,圆月高悬,凉州城人只感到脚底土地颤动,听到远处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那晚,大夏士兵跟随威远大将军贺戎,与西遂大军同归于尽在白骨原上,三千精兵尸骨未存。

    据说,曾有人在大战后的黎明登上凉州城楼,远眺白骨原方向。只见血流成河,残躯破甲堆叠成山,恍若人间炼狱。

    不知那夜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死战,不知威远大将军和三千将士以怎样的心情战斗着......

    可无论如何,他们是为保护凉州百姓,保护大夏疆土而死。

    这一战,大夏以威远大将军贺戎和三千精兵重创西遂主力骑兵,使西遂不敢侵扰大夏边境十年之久。凉州城人感念将士英勇,收敛将士遗体,同葬在凉州城东的草原上,立威远三千碑,在旁边种上百种鲜花,无论何时都有馨香表于英烈身侧。

    得知威远大将军战死的那夜,先帝伏案痛哭,决定在太庙设立三千将士排位,享皇家祭祀。

    ......

    十年过去,光阴流转,时与境迁。

    武帝驾崩,新帝即位不过三载,朝堂局势重组。

    如今的大夏,已无人记得靖远侯府曾经的荣光。

    靖远侯府的地位正如现在的贺辩玉,孤零零的站在野岭上,与老树断壁作伴,与繁华都城格格不入。

    这是北邙山西侧的降奴岭,是一处断崖,底下流过潺潺洛水,向来人迹罕至。

    有棵两人环抱不住的老皂角树固执生长在断崖边,一半的树根从土里延伸出来,在崖边交错,竟形成了摇篮模样。传说,靖远侯府那位郡主,就是在这树根摇篮里咽气的。

    皂角树虽生长在崖边,旁边却曾有一座书院,早已破败,残垣断壁立在冷风中。书院西边有一片柿子林,每逢入秋时节,柿子熟透却无人采摘,落在地上,摔得的稀巴烂。

    风声吹动树叶和皂角,哗啦啦的声音不住得响。

    一旁林里,有乌鸦啄食着地上的柿子,发出怪异的声音。

    宋弈虎提着灯笼,走上野岭,望着不远处的青色背影,心头涌起一丝愧疚。

    ......她和姐姐也是凉州人,白骨原大战那年,她们九岁。

    那天晚上,她们还一无所知的在屋子里绣花,浑然不知有人在几十里外的白骨原上浴血作战。

    将军是她们的恩人,她们永远感激将军。

    但......宋弈虎侧头看向背篓里的孔明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是鄙俗小人中的一个,只顾自己,学不来将军高义。

    将军为大夏战死,使凉州城百姓免于流离困顿,她却要忘恩负义,利用将军的死亡,在今夜欺负将军唯一的血脉。

    ......真是畜生啊!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姐姐生死未卜,不知在南安王府遭受了怎样的苦难。现在的这种情况,别说是算计贺辩玉了,就是让她刺杀皇帝她也会去做的!

    父母双亡、爷爷下落不明,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的......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姐姐!

    哪怕是......

    宋弈虎绷直脊背,凤眼微微发着光,朝贺辩玉走去。

    红色身影从破碎的土坯旁走过,黑靴碾过树枝和石块,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辩玉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红衣少女踏月而来,手中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身后竹篓轻轻晃动。

    看到贺辩玉回眸的瞬间,宋弈虎装出震惊的表情,脚步停住,看着他说道,“真是巧,没想到这时候北邙山上还有人。”

    她好像感冒了,有一些鼻音。

    但贺辩玉并没有在意,微微颔首,没有答话。

    只是很惊讶竟会在这里碰到人,毕竟中秋佳节,不与家人团聚,反倒登上孤山野岭,实在是奇怪。

    宋弈虎不知他心中所想,轻轻一笑,在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立住。

    “公子也是来放孔明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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