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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本是难得的除夕团圆之夜,云苇辗转于塌上难以入眠,她眼前又浮现出昭华公主与她的种种交集,忧心公主在宫中的境况,时而想起祁致清在大扬山生死未卜,怕他与黎乾交战时受伤……越想越心烦意乱,索性披了衣服半靠在床头。

    在她旁边的许君悠被她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间只问:“这么晚了还睡不着吗?”

    “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心里担心得很。”

    许君悠明白她的愁绪,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旁的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那我陪着你。”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们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等待和祈祷,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昭华公主从宫里递不出消息,云苇又想去宫门口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熟人,可是许君悠阻止她:“你忘了陆浔说的,叫咱们都别随便出去吗?更何况你去宫门等,万一碰到萧无极怎么办?我听你们说的那些,吓都吓死了,他那样的人心里藏着一万种坏心思,面上却还能笑出来,想想都瘆人。云苇你听话,不要出去了,祁将军一定也希望你不要冒险,你就当替他省点心,也不要让你娘再担心,好不好?”

    许君悠是发自肺腑的关心,她原本欢欢喜喜留在京中同云苇一起过年,没想到碰上这么多事,年没过好不说,人还整天提心吊胆,完全没了在扬州时的安逸。她本来同父亲说好,过完年就往扬州赶,但现在她放心不下云苇,决定一直待下去陪着云苇,直到祁将军平安归来,直到宫里的事情尘埃落定。

    云苇:“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总担心公主遭受这么大的变故会不会想不通,更害怕她被人欺负……你不知道,之前官家都答应公主与我哥哥的婚事了,现在看来只怕又要黄了。”

    “人心易变,你说从前官家那么宠爱昭华公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那个宫里的萱妃娘娘真有这么大魔力?叫官家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国不国、家不家的……”

    云苇沉吟道:“可不仅仅是一个萱妃,她背后是整个北梁的势力,她嫁给官家绝不是结亲那么简单,照此下去,亡我大靖都有可能。”

    许君悠拧着眉,眼神也变得惊恐,害怕得抓紧云苇的胳膊,将身子都缩成一团。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已是大年初一,昨夜丧钟过后,满京城再见不到一盏红灯笼,不少人家将门上新贴的对联都撕了下来,以示对国母逝世的哀悼。吃过早饭后,陆浔踏着厚厚的积雪来了。

    云苇赶紧迎他,迫不及待地问:“可有什么新消息?”

    陆浔喝了一杯热茶,暖和了身子后说:“昨夜大臣们在勤政殿外跪了一晚,请求陛下以国礼归葬皇后娘娘,陛下却执意三天后就让皇后入土,且不准葬入合葬陵。”

    云苇:“帝后合葬是我朝惯例,为何要如此行事?”

    “官家说他驾崩之后要与萱妃娘娘合葬……只能让皇后独自一个陵墓……”

    云苇很是气愤,咬着牙道:“又是这个萱妃,她都把皇后活活气死了,还要作这些妖!”

    官家是皇后的丈夫,是她的天,没想到最后天塌了,终生仰仗之人变得凉薄无情,她心中大概是有恨的。许君悠劝云苇:“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皇后娘娘人死了,心也死了,也不会愿意再同官家葬在一起。”

    众人唏嘘叹息时,陆浔望着云苇,似乎还有话要说。

    她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问:“可是还有旁的事情?”

    “莲妃娘娘本就因二皇子之事伤心不已,知道太子被废后更加卧床不起,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那昭华公主呢?”

    陆浔:“公主日日在莲妃床前尽孝,没有出过宫门一步,其他的无从得知。”

    云苇的心冷了一大截,两位兄长都遭了变故,莲妃又病重,昭华公主的靠山都倒下了,她一人在宫中如何能立足?如果可以,她真想将公主接出宫来,就跟她一起住在这小院里,虽比不上宫里锦衣玉食,但好歹能落个心安。但现实是,云苇没有入宫的权利,更没有帮助公主的法子,屋里这一圈人,没有可以直达宫廷之人。

    她实在没有法子时,有一个人却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祁央,祁致清的姑母,大靖官家御赐的一品南安女将军,虽已不理朝事,但在前朝后宫都还很说得上话,若能得到祁央的帮助,那给昭华公主寻一条出路或许还有希望。

    云苇知道,因为和亲之事祁央不喜欢她,但现在为了昭华她不得不再次登上祁家的大门。众人知道她要去祁家,都很担心,陆浔问:“祁央将军难说话,她会帮你吗?”

    云苇也只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许君悠自告奋勇:“我陪你去!”

    陆浔也说:“我同你们一起,现在外面乱,多个人多个帮手。”

    这样一说,屋子里的人都要陪云苇一起去祁家,云苇宽慰大家:“那祁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让陆浔和君悠跟着我就行,你们就在家里等消息吧。”

    待他们三人到祁府门口时,云苇提出自己一人进去就行,让陆浔和君悠在外面,祁央喜欢清静,人多恐怕会令她不悦,陆浔和君悠只好在门口候着,云苇向门口小厮说道:“麻烦小哥通报一声,李云苇求见祁央老夫人!”

    祁家人人都对云苇的名字非常熟悉,因此看门小厮听到后拔腿就进去通报,不多时便来回话:“老夫人有请,姑娘请进。”

    年节时分,祁家人都在家中,祁致修的私塾也放假了,因此他也正同姑母和妻子周竹音在正堂坐着。

    当初云苇被带回祁家时,将祁家搅得天翻地覆,她没想到今天能如此顺利见到祁央,还以为会被门口的小厮狠狠刁难一番。

    未等她说话,祁央就先开口了,挑眉问:“听致修说,京中第一家女子私塾是你办的?”

    云苇恭敬答:“是,小打小闹罢了。”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眼光和魄力,老身当初还真是错看你了,以为你只是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不成想还有几分见识。”祁央很少当面说人好话,云苇听她这样说,一时有些惊讶。祁央又问她:“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可算问到正题上了,她赶紧说:“老夫人也知道如今宫中情形复杂,我担心昭华公主,想请老夫人出手相助,将公主救出宫来,不知老夫人是否方便?”求人的事总是很难启齿,但为了昭华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祁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你早已没有公主之名,怎么还跟宫里有牵扯?如今宫里都是萱妃说了算,我一个老婆子卖不了什么面子,怕是帮不了你……”

    “扑通”一声,云苇跪倒在地,万分真诚地求助祁央:“老夫人,昭华公主曾与我在大扬山西蜀军中同生共死,我不忍心她身处险境,只好来求您救她一命……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断不会来打扰您……”

    不涉及侄子祁致清,祁央对云苇的印象倒没那么糟糕,尤其是听说她办了女子私塾后,更多了几分欣赏。“将公主带出宫,老身无法答应你,但若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进宫去瞧瞧她,你自己看着办。”祁央已不管朝中事,祁致清又经常得罪官家,所以她不愿再掺杂朝堂之事,只图个清静。

    祁央都这样说了,云苇没有办法只得答应,能看看昭华也很好,她立刻回到:“谢过老夫人,我愿意去看公主。”

    祁央:“那好,等我安排好入宫事宜,就派人去通知你。”

    “云苇叩谢老夫人,日后定当报答!”

    活到祁央这般年纪,诸事皆已看透,也不图什么回报不回报,她挥挥袖子:“行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是。”

    待她走后,祁致修颇有些不解地问:“姑母一向不喜欢这个丫头,怎么今日还要帮她?”

    “算啦,她也不容易,昭华公主我也放心不下,正好就带她去看看吧。”祁央说着就命人准备拜宫的帖子,要递给官家。

    过了两日,祁央才收到宫里的回音,官家准许她入宫觐见。祁央派管家去通知云苇,自己也换上了特制的官服,要往宫里去。

    两人在宫门口汇合时,祁央在马车里递给云苇一套丫鬟服:“今日你就扮作我的女使,快换上吧。”

    “是,多谢老夫人。”只要能见到昭华公主,叫云苇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不多时,云苇随祁央进了宫,祁央见过陛下后,便直接带着她去了千延宫。千延宫是莲妃的住处,昭华公主此刻定在那里侍奉。

    一进千延宫,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像是浸泡在药罐子里一般难受,立时熏得云苇有些头晕。宫女将云苇带到内殿,只见昭华正在仔细给莲妃喂药,病床上的莲妃脸上没有一丝血迹,苍白得吓人,而一旁的昭华神情落寞,两眼无神,眼下黑了一大圈,想是许久未合眼了。

    云苇轻轻唤:“公主……”

    听到熟悉的声音,昭华公主缓缓转过头,见是改扮行装的云苇,很是惊讶:“云苇,你怎么来了?”她立即放下手中的药碗,上前抓住云苇的手,激动得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人是真的。

    “我托祁央将军带我进来的,公主,你还好吗?莲妃娘娘可还好?”

    昭华摇摇头,垂下的眼睑挡不住颓废:“母妃很不好……”

    莲妃的样子显而易见已是无力回天,可是昭华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云苇急着问她:“你告诉我,有什么法子能带你出宫?我不想你再在宫中住下去。”

    “我不走,母妃尚在,千延宫就是我的家。”

    “可是……我怕你有危险……”

    昭华:“云苇谢谢你,你能来看我,我就很知足了,我生于此,长于此,定要陪着母妃,不能让她一个人。”

    云苇说服不了公主,只好问:“你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

    昭华嘴角出现一抹苦涩的笑:“就同你哥哥说一声吧,叫他好生科考。”

    “你还惦记哥哥,官家曾答应你的婚事?”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昭华显得越发消沉,说话的语气中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云苇害怕,将昭华紧紧搂着:“公主,你别这样……”

    “别怕,你快走吧,听说萧无极也在宫中,可别被他遇上了……”,昭华推开云苇,催她快些离开。

    “我再陪你一会儿……”

    “不用了,你在这里只会更危险,快跟祁央将军走吧,不要担心我。”

    云苇迟迟不肯走,昭华只得叫来宫女将她赶了出去,千延宫也是是非之地,昭华不愿她在这里惹人眼。祁央将军见她被推出来,二话不说就带着她赶紧离开,旁的话一句都没有多问。

    等她回到家,众人询问公主近况,她也只能无奈摇头,但她记得公主唯一的吩咐,就是告诉兄长要好好科考。李家她是不会再踏足,只能请陆浔帮忙,在祁家私塾见到李安潮时悄悄给他带句话,也算是不负公主所托。

    谁料几天后,陆浔竟从私塾带回了莲妃去世的消息,他的同窗们不少有亲眷在朝,得到的都是第一手消息。

    云苇愣了半晌,莲妃还是走了,留下昭华独自在宫中,她该怎么办?

    陆浔不想瞒她,有些吞吐道:“听说昭华公主已向官家请辞,要去千里之外的寺庙出家修行……”

    “什么?出家?”云苇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嗯,官家本是不允的,但公主擅自绞了自己的头发,在昭华宫中绝食以明志,又加上萱妃娘娘早就想除去公主,趁此机会将她赶走,也在官家耳边说了不少话,官家这才点头同意。”

    回想起见公主时的样子,云苇才知道她是真的心如死灰,也已为自己找了退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条不归路。

    她心中似被什么东西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只能无助地在廊下缓缓蹲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谁也没想到,竟会有圣旨送到这小小的院落来。

    宫里内官向云苇宣旨:“陛下有旨,特将李晏三女李云苇许配给北梁世子萧无极为妻,择吉日成亲!”

    秦姨娘接到圣旨后,当场就晕了过去,朝烟和君悠、周葭皆是手足无措,云苇则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直到内官将圣旨强行塞进她手中:“李姑娘,这可是皇恩浩荡,你快接旨吧!”

    云苇不肯,想要抬手将圣旨甩出去,内官则严厉威胁:“你若不识抬举将圣旨丢了,那么你李家,还有你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将为你陪葬!”

    此言一出,云苇只得将圣旨牢牢捏在手里,攥得指关节发白,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像深潭里的积水,蓄积万千却只能不动声色。

    “云苇,你该怎么办?”内官走后,君悠抱着云苇满心不舍。

    云苇苦笑,半天才说话:“逼急了我还有剪刀可以抹脖子,还有粗绳能上吊……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嫁给萧无极!”

    许君悠恐惧异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将头埋进云苇臂弯处,泪水浸湿了云苇的衣袖。

    大扬山深处,祁致清与黎乾正在进行生死之战,大靖将士已攻到西蜀军营地周围的半山腰,只需再强攻一段,便可直指黎乾老巢。

    此时的祁致清和庞如海等人皆是筋疲力尽,连日来的爬山涉水和行军作战几乎耗尽他们全部的体力。但是黎乾比狐狸还狡猾,再累他们也不敢休息。

    是夜,祁致清带着将士们登上峰顶,将西蜀军所在的盆地地形尽收眼底,“放火!”庞如海一声令下,无数支带着火光的箭头射向西蜀军驻地,不多时火光四起,人声鼎沸。

    见西蜀兵纷纷逃窜,祁致清又命将士们把山顶早已备好的巨石推下去,滚滚巨石轰隆而下,砸中数不清的西蜀兵。

    祁致清正沉着指挥时,有负责传送朝廷消息的小兵前来报告,为防祁致清听不清,小兵还特意提高了嗓门:“启禀将军,魏丞相有信,陛下已将李云苇姑娘赐给萧无极为妻,盼您尽快回京!”

    山下无尽的火光和哀嚎都不及祁致清心中的波澜,事到如今,大靖的官家已是不值得他再卖命!可是大靖的子民他仍然要守护!

    为了云苇,他必须尽快结束与黎乾的拉扯,她一定在等着他!

    祁致清当机立断:“继续保持射箭,保持巨石滚落!老庞,你在此指挥,我带一队人马下山,擒贼先擒王,定要杀了黎乾!”

    庞如海声音震天响:“是,将军!”

    祁致清背着两筒箭,手中拿着弓,在将士们的掩护下一路冲到了黎乾老巢。

    黎乾眼见他们辛苦建起来的营地被巨石冲击得破碎不堪,禁不住对祁致清破口大骂,但是时时飞来的利箭也让他躲闪不及,只得东窜西跑逃命。想从盆地往山顶处袭击,无异于送命,黎乾没有办法,只能率了一支亲信兵准备从后山小路逃出去。

    祁致清早防着他这一手,亲自带人在小路两旁埋伏,借着夜色和树干掩藏身躯,直到黎乾慌张逃来时,他将早已架好的弓箭对准黎乾的心脏,一箭击中要害!黎乾口喷鲜血,倒地抽搐一阵后便没了呼吸。

    西蜀军群龙无首,立时乱了阵脚,不多时就被大靖将士全部看押起来。

    黎乾死了,原本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现在的祁致清一心只想赶回京中,无心办什么庆功宴,庞如海知道他的心思,连夜与他一道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路上,祁致清对庞如海下了命令:“你带人去寻找太子殿下,一定要越快越好,切记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庞如海:“太子已被废,找他有什么用?”

    祁致清沉思:“当今的官家已不适合做一国之主,不出两日,我大靖就该换换帝王了。”

    “将军,你的意思是……”,庞如海想说出来,但又不敢,只能欲言又止。

    “你按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两日内必须带回太子殿下!”

    庞如海:“是!”接着就带一行人快马而去。

    祁致清放心不下云苇,直接奔赴女子私塾,等他赶到时,云苇正在秦姨娘床前安慰。

    她们娘俩见到祁致清到来,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秦姨娘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紧紧攥着祁致清的手,哀求着:“将军,云苇的命……可只有你能救了……你一定……要帮帮她……”

    何须秦姨娘开口,祁致清早已将云苇视为自己的命一般,他躬下身子:“伯母放心,我定会让云苇平安留在您身边。”

    秦姨娘感激地一个劲说谢谢,云苇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还在关心与西蜀的战事如何,祁致清将黎乾已死,西蜀军全部被擒的事都说与她听,她才放心。

    他对她是有愧的,征战在外,能陪伴的时光太少,还让她独自面对京城的风风雨雨,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明日我便进宫,定要官家改变心意。”

    云苇不是不信他,只是现在官家几乎已沦为任萱妃和萧无极摆布的木偶,怎么会听他的劝谏?“你入宫会不会有危险?官家能听你的吗?还有萧无极,黎乾死了,他可能会杀你……”

    祁致清伸手摸摸她的脸,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道:“你放心,我说的就一定能做到,你在家中好生等我。”

    云苇选择相信他:“我等你。”

    翌日清晨,祁致清以呈报军情为由,独身入宫面见官家。如他所料,官家仍旧住在恩蕙宫,他身边待着的依旧是萱妃和萧无极。

    官家刚想开口询问军情,就被萧无极抢话:“好久不见啊祁将军!”

    “没想到萧世子还在宫中。”

    萧无极一脸得意:“是啊,本世子好事将近,不日就要迎娶世子妃,到时还请大将军前来参加喜宴!”

    他这话瞬间激怒祁致清,祁致清假意做出恭喜手势,却忽然从袖口处飞出一柄短刃,短刃直指萧无极,在脖颈处出一刀封喉!

    萧无极的喉结处渗出血,再也说不出话,临死之前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祁致清,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

    萱妃立即尖叫起来,躲在官家身后,大喊大叫:“陛下,他杀了我哥哥,他杀了我哥哥!”

    官家作势要护着萱妃,对祁致清厉声道:“你竟敢杀害北梁世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逆贼祁致清,朕今天要你的命!”

    祁致清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从腰间利落抽出一柄软剑,趁萱妃慌神时,直接刺进她的胸膛,汩汩鲜血止不住地流,萱妃当场殒命!

    官家吓得六神无主,倒在地上边爬边向殿外喊:“来人呐,来人呐!”

    可惜无人应他。

    祁致清收回刺死萱妃的软剑,随后一剑结束了官家性命,“对不住了,陛下!”

    他将软剑塞进萧无极手中,做出萧无极刺杀官家的假象,随后冲出殿外,将恩惠宫发生的事情告诉满宫人。

    不多时,陛下被萧无极刺杀身亡的消息传遍京城,而祁将军杀了萧无极再次立下大功,是大靖的英雄!

    庞如海将找到的太子殿下送进宫中,太子殿下名正言顺成为大靖新的国君。

    为褒奖祁致清为国除害,为先皇报仇,新帝要赐他国公之位、黄金数十万两,均被祁致清拒绝。

    入朝谢恩时,他亲自摘下头上的官帽,脱去身上的官服:“微臣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求从此过平凡日子,求陛下应许!”

    自古功高盖主是大忌,新帝本就对这样一位大功臣心存芥蒂,如今他自请离去,新帝高兴还来不及,自然就答应了。

    很快,祁致清在女子私塾边上置办了一座大宅子,请秦姨娘、陆浔、许君悠等人为见证,与云苇举行了简单婚礼,总算成了家。

    新婚之夜,她偎在他的肩头,他用脸颊轻轻摩擦她的秀发:“如今我孑然一身才娶你做妻子,你会不会失望?”

    她脸颊本就红润,娇羞笑道:“我等了你许久,欢喜都还来不及。无论你是谁,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他心中宽慰,更觉如获至宝。

    红罗幔帐掩盖了血雨腥风的过往,从此二人只闻读书声,不问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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