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凑合凑合算了。”
蓝艺霖还急着回去睡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反正就你那张脸，往那一搁，送个塑料桶妹子都高兴。”
裴风来却好像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你最看重的女孩子，你会送他什么？”
他仔细思索着，看起来好像在找寻一个完全的，绝对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这让蓝艺霖有种细思恐极的感觉。
圈子里众所周知，离粉丝，尤其是女粉丝最远的两个人，恰恰就是人气不分伯仲的两个顶流。
纪夕离粉丝的遥远，是根本就不在乎你的付出，你喜欢你的，我干我的，随心所欲到仿佛某天就要退圈。
裴风来的遥远，来自于他自身散发的气质，有礼而疏离，刻意保持着互相尊重范围内最远的位置，这让他看起来高不可攀。
而某天，高不可攀的男神要走下神坛了。
蓝艺霖觉得自己见鬼了，“你怕不是被人掉包了吧？你把裴风来藏到哪里去了？”
他顺势要摘掉裴风来的帽子，被他一巴掌打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
蓝艺霖撇了撇嘴，这要怎么说啊。
他那些露水情缘，来得快去的也快，前前后后十几个女朋友，有的连脸都记不清了。
“买贵的，买最好的。女人喜欢的东西里最贵的，最好的。”他有点不屑，“可别学某些男大学生那样，在宿舍楼底下摆一圈蜡烛围城爱心表白，蠢透了。”
在他眼里，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也是可被利用的工具，她们疯狂起来给他砸钱，做流量，撑场子，以他的幸福为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也许一开始蓝艺霖还会感动，后面就理所应当了起来。
这些男流量，大部分都是如此无情。
对待女人，尤其如此。
两人边走着，边走到了彩妆区。
蓝艺霖抬头一看，面前灯箱处一副巨大的海报，海报上的人清丽到了一种极致，有种永恒不变的少年感——是纪夕。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纪夕代言的高奢彩妆羽若的专柜，蓝艺霖觉得晦气透了，当初他和纪夕抢这个顶级资源，就差没互相扯吊大战了，彩妆部的总监一拍板说他就喜欢纪夕的少年感，让撕了大半年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彩妆专柜前还围着一群小女生，叽叽喳喳个没完。
“柜姐，纪夕专属礼盒还没补货吗？”
“我在你这都消费了两万多了，也该有优先权吧？”
“对啊，上个月你绩效可是有不少是我们帮忙冲的呢~”
羽若的柜姐还是带着职业微笑：“纪夕人气太火爆了，这款好多地方都断货了，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的。”
“妈的晦气！”蓝艺霖忍不住骂出了声，拉着裴风来走，“别在这站着了！”
裴风来却盯着纪夕的灯箱海报看了许久，他在想唐其霏到底喜欢纪夕什么，想着想着就有种莫名嫉妒酸涩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我到底比起纪夕差在哪了？
蓝艺霖扭头，看见对面的专柜顿时喜出望外，是RI彩妆的专柜，RI在高奢里面比起羽若是要高出半个档次的，而且纪夕只是羽若彩妆线的亚太代言人，裴风来可是RI亚太区全线产品的代言人。
好朋友压了纪夕一头，总有种自己也赢了的微妙爽感。
RI开在羽若对面，就像两家在打擂台赛一样，裴风来的海报比纪夕还大一圈呢！
他顿时眉开眼笑。
“羽若太low了。不行不行，还是给你心肝买RI吧，你不也不少配饰都是，哈哈哈哈哈，也算间接秀恩爱了。”
裴风来似乎被这个理由打动了，他压抑住自己极力跳动的心脏，向RI的柜台走去。
RI的柜姐同样保持着职业的笑容，见了他们包成粽子的古怪样子也没多大变化。：“您好，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吗？我们这边新上市了几款很受欢迎的男士香水……”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蓝艺霖打断了：“这位大金主，要给自己的心肝宝贝买礼物，不知道买什么好，你们这里什么贵上什么吧。赶紧的我们时间有限。”
柜姐一听这话，心里暗喜，知道今天的大主顾来了，赶忙推销：“这款新研发的医美级别的适合任何女士的肤质呢，搭配我们的精华效果也很好。虽然6888的礼盒价格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但是买到的客人都反馈说物超所值呢。客人您再看这边的彩妆工具也在做活动，这套……”
她介绍完了一堆产品，最后生怕两个直男不懂行，还特别强调：“两位今天来的很凑巧，裴风来的限量签名版口红就只剩下最后一只了。”
柜姐满脸笑容，“这个是非卖品，要一次性消费5万块以上才会特别赠送的。可是裴风来的签名款呢，您女朋友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
所以今天是裴风来买裴风来签名的口红？
蓝艺霖憋笑：“你赶紧消费五万带回去吧，没听见吗，最后一只了。”
“我们RI还研发了新的技术，可以在口红壳子上刻字哦，只有特定的阳光角度下才能看见。”柜姐神秘兮兮地说，“您可以亲笔写一句话我们刻上去。”
“女朋友某天偶然发现了，会很惊喜吧。”
裴风来怔了怔，仿佛被这句话所打动。
他在消费了五万块之后，由柜姐递来了一张烫金边的硬质卡。
“在这上面写就可以了。”
裴风来的笔尖停顿了许久，才缓缓写下几个字。“请用心帮我刻。谢谢。”
“好的。请您放心。”
裴风来藏得太严，蓝艺霖勾着头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他写了什么。
“小气鬼，让我看下有什么了不起的！”
“喂，你到底写了点啥？”
裴风来摇了摇头。
“算啦，不给看就不给看吧。”他趁着柜姐包装礼物盒的空档，勾住裴风来的脖子：“今儿咱哥俩好好聚聚？”
“不行。”裴风来坚定拒绝。“我答应了她，要陪她吃午饭，要快点回去。”
中午小区的吴奶奶过生日，唐其霏去给吴奶奶做宴席，邀请了一院子的人。
“哎。”蓝艺霖一脸惆怅，“你谈起恋爱来竟然是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柜姐包装的速度不算快，买的东西太多，她们一件件包装好再装在RI特有的奢侈品袋子里，一看就精致昂贵。蓝艺霖突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那个大粉，还在骚扰你？”
裴风来的眼神黯下去。
“妈的傻逼疯女人！”蓝艺霖破口大骂。“你们公司再这么纵容她下去，她还得更疯，上次差点都把你绑架了。”
“没办法，她家里是财团。”
财团两个字，让蓝艺霖顿时熄火。
财团，得罪不起的存在。
“那也不是这样的。”他还是愤愤不平，“放在娱乐业前面的几个大公司，她也不敢，不就仗着你们那个垃圾公司没能力，还是那个样子……”
他说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风来，你为什么不跳槽？你哪怕有一点这个意向，愿意帮你出违约金的公司都是一大把，我们公司就……”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他低下头，蓝艺霖看着他，他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却有种只能顺从于命运的无力感：“我不是不想。”
“我是不能。”
*
RI的奢侈品袋子本来就显眼，裴风来买的东西又多给的袋子就格外大。他只好先放在自己家，再下楼去参加吴奶奶的生日会。
他心里始终记得章硕数落唐其霏的那句。
就连一根口红都没有。
带着那种奚落的看不起的语气，让他整夜都睡不好觉。
没关系，这下其霏都有了，别的女孩子有的其霏都会有。
没有的，只要其霏想要的，他也会让其霏拥有。
他敲响吴奶奶家的门，开门的是唐其霏。
她还带着围裙，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好像有她在，整个屋子都有了光彩。
剩下的什么也不重要了。
“你来晚啦。”她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进来抱怨：“别人都吃一半了你才来。”
老寿星吴奶奶带着买蛋糕附赠的生日帽，也笑嘻嘻的说：“小霏就是偏心，给风来留了不少菜，要不然你这个时候来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是啊，小霏偏心啊，我说那个糖醋排骨好吃，你咋不多给我做一份呢？”
旁边有老头吹胡子瞪眼，被唐其霏白了一眼：“您老不是三高吗？儿女又不在身边，我可得好好把你看管好了。”
逗得一屋子人顿时哈哈大笑。
裴风来似乎也被这个气氛感染了，露出浅浅的笑容。
“刚才吴奶奶生日蛋糕吹蜡烛的时候，我让她偷偷许愿了。”唐其霏附在裴风来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希望你能活得长长久久，每天都开开心心。”
“因为这个愿望我才来主厨做饭的，要不是因为你啊，结果你还迟到，哼。”
希望这个愿望，真的能保佑他，这次能好好活下去，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再也不要因为一些外力而结束掉它了。
好好做你的大明星。
站在最高高在上的位置。
“小霏啊。”吴奶奶高喊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我说的事情你回去要好好考虑啊，我是为了你好。”
“是啊，先把联系方式加上，再慢慢培养感情嘛。”
“这孩子我们院子里看着长大的，小霏你放心错不了。”
一屋子老头老太太也都附和。
唐其霏一面答应着，“我已经加上了，今晚有时间就和他聊一聊。”她脱下围裙，从厨房端走给裴风来留下的菜和小半块蛋糕。
“我想先和风来上去啦。”
“小霏走吧，站了三个多小时做菜，是太累了。”
唐其霏偷偷露出个得逞的笑容，低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一屋子人吃饭，我们走吧。”
“嗯。”裴风来脸色有点微红，他和她离得很近，胳膊靠着胳膊，好像显得他们亲密无间一样。
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我有礼物想送给你——裴风来心里想着，正欲开口。
突然又想起刚才在吴奶奶家，最后几个老人说的话。“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加什么联系方式？”
“哦，那个呀。”唐其霏也不在意，甚至偷偷笑了几下，“吴奶奶想把她大孙子介绍给我当男朋友呢，非说是煤老板，鹤城都好几套房。让我考虑下。”
她边走边笑，“我仔细想想还挺好玩，鹤城好几套房，谁要嫁给他，那以后都不用工作啦，直接就当包租婆哈哈哈哈哈。”
她在前面走，根本没看到裴风来越来越黑的脸色。
“你加了？”他冷冷地问道。
“加了，为什么不加啊？”唐其霏一脸莫名其妙，“多交个朋友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