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拉着一副巨大的横幅，上面的字体十分刺眼：顾清意滚出娱乐圈！
顾清意站在原地，有片刻的失神，她甚至忘记了转身逃跑。
那些人气势汹汹，但也不敢做什么违法的事，只是围着顾清意一齐高喊着：“顾清意滚出娱乐圈。”
声音浩大响彻整个车库。
刚在附近参加完活动的司栎，正巧路过想来接顾清意，见此情况，连忙给物业打了个电话通知保安来处理，刚想先上前帮忙拉人，只听眼前的姑娘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有不喜欢我的权利，但我也有为了喜欢我的人继续留下来的权利。所以你们继续骂吧，我不会反驳，但我也不会听。不过你们这样围堵我是不行的，万一我一会儿摔倒了，受个伤什么的，你们可就犯法了。”
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却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的倔强。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怂动，一如多年前。
她本该无忧无虑一生的，如今却要遭受这些。
他对弟弟的愧疚感又涌上来了，如果当初没有那场事故。
司栎握紧了拳头，脑袋仿佛四分五裂般痛。
他现在算什么呢？没能救到弟弟，现在又替代弟弟娶了她。他是个卑劣的插足者，弟弟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他的吧。
“都在这干什么呢，一群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几个保安大哥冲了过来。
人群作鸟兽散，谁都不想真的被抓住。
顾清意站在原地，鞋跟高挑，一动都没动，眼神睥睨着那群跑掉的人。
“小姐，你没事吧。”其中的一个保安大哥见小姑娘一动不动的，以为她被吓坏了，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谢谢你们。”顾清意转头，面前只有这几位保安大哥。
彼时，司栎已经坐进了车里，避开了顾清意的视线。
“对不起。”司栎痛苦地趴在了方向盘上，他怕他就要忍不住了，忍不住告诉她一切。
但是他不能，他这样的疯子，根本配不上她。
……
顾清意回了家，家里好像没人，她松了一口气。自从昨天晚上发生那件事后，她现在不是很想看见司栎，难以置信司栎那种表面上文绉绉的人，竟然能对她说出那种话。
累了一天，还没吃晚饭，顾清意有点饿，翻了翻冰箱，食材倒是挺全，就是她不会做。叹了一口气，盘算着，要不还是叫刘姨搬过来吧。
入户门咔哒一声响了，顾清意从厨房跑了出去，正好与刚进大厅的司栎四目相对。
“你怎么回来了？”这话脱口而出后，顾清意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伤人，连忙改口，“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今天有些工作要忙。”司栎还是那副温和的好脾气，笑着回答道，仿佛压根没听到顾清意刚刚那句嫌弃他的语气。
“我忘记问你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顾清意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
“配音演员。”司栎想了想，还是回答了。
“哇，你竟然是配音演员，这我倒是没想到。那你认识尘引大大吗？”
“认识，但不熟。”
“我还以为你会进念茹阿姨的公司或者像李伯父一样做研究呢。”顾清意喃喃道，毕竟当时纪元白和她说过，司家会嫌弃她做爱豆这个职业，但是配音演员也算同行吧。
提及此，司栎的表情凝固了几秒，转而眉眼弯弯，抚了抚自己的眼镜鼻托，“嗯，没去公司，也没考上博士。我资质平平，没法给家里带来荣光，只能当当配音演员这种不用露脸的幕后职业，别出岔子让家族蒙羞这样子。”
“我怀疑你在凡尔赛。”顾清意轻笑了一声，以为司栎在和她开玩笑。
“不是凡尔赛，这句话是我母亲说的。”
顾清意突然呆住了，她不知道司栎和父母的关系如何，但是能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人，应该也不多了吧。就连她那个一直反对她做女团的爸，都没说过她能不能给家里带来荣光或者蒙羞这种话。
“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些的。”顾清意看向司栎，他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没事，我都习惯了。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吧。”司栎走向厨房，顾清意跟了上去。
“要不我还是喊刘姨过来吧。你每天下班还要炒菜，怪累的。”
“好。”
顾清意本来还以为会像上次一样被拒绝，正想再劝说一番，没想到司栎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我下周就要出差了，可能一个月都不在家。刘姨过来也好照顾你。”司栎正切着菜，没有看到顾清意惊讶的表情。
……
第二天，几个训练生同时收到微信消息，一看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以为是亲戚群正想关掉，消息就弹了出来。
轻易：宝宝们，会议室等你们。
“简助，群里那个轻易是谁啊，是你的新助手吗？”猜不出来“轻易”是谁的几人选择私聊简微。
“是我们顾总啊。”
“啊？”顾清意竟然叫他们宝宝？几人暗道不妙。
战战兢兢地排着队进了会议室。
顾清意坐在会议室主位上，看着这群年轻人的畏畏缩缩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都站着干嘛？快找位子坐下啊。”
“啊，好。”江晚舟第一个回答道。然后大大方方地找了个距离顾清意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其他几人也挨着落座。
“大家不用紧张，今天叫大家来开会呢，是想讨论一下关于上《星宿少年》这档节目前的安排。我看了你们的资料，给大家各自做了份课程表，希望你们能努力把握这次机会。”
简微起身给每个人发了一份文件。
几人翻开看了看，江晚舟有些激动，顾清意竟然知道他在vocal方面不太行，给他找了圈内最好的声乐老师上小班课，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资源，就算是花钱都不一定请的到那位老师。他先前还想过，公司搞《星宿少年》这档节目肯定是单纯为了赚钱的，他们报名去也肯定最多只能多露露脸，接点好的商务活动给公司赚钱，没想到顾清意竟然这么重视他们。
然而，有人不这么认为。
“就这？”一声摔本子的声音随着这句嘲讽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顾清意看向那个人，她认得他，季希言。
练习生时长4年，可以说综合来看，是4个人当中资质最高的，可惜就是什么都会，什么都不是最擅长的。唯一的优势，是脸确实长得很男团。参加选秀的话，像他这种综合能力不错的，只要他不出什么差错，进决赛总归是没什么问题。
顾清意有些诧异，正是因为他没有最擅长的，所以她除了进阶舞蹈课和声乐课，还给他加了一个比较有特色的课程，川剧变脸。近年来，文化复兴，大家都对传统技艺更有好感。虽然川剧变脸这种一听和男团就不是一路的，但一个男团的大帅哥会川剧变脸，也算是一个惊喜了，以后也可以多往文化传承方面宣传宣传。
可惜他并不领情。
江晚舟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摔了本子，像个大爷一样站起来准备走的季希言。正想劝劝他，就听到一直沉默未说话的老板出声道：“开着会呢，我让你走了吗？”
季希言拉下椅子，坐了回去，吊儿郎当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了不起？可以随便安排别人的人生？老子tm就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帮践踏别人梦想的人。我学了四年舞蹈，你现在让我去学川剧变脸？”
简微想替顾清意解释，顾清意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
“老子tm不干了，我要解约，凯星早晚倒闭，谁爱在这呆，谁呆。”
“行，那简微麻烦你帮他准备一下解约资料吧，违约金一分不能少。”顾清意没有生气，还是先前刚进会议室那副样子，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整个会议室只有简微知道，老板为了这些人做了多少规划，处处为他们着想。
季希言以为顾清意是在拿违约金的事情威胁他，冷笑道：“练习生的违约金本就没有多少，你以为我会拿不出来？早就有人想替我拿了。”
“原来是这样。”顾清意一副了然的样子，点点头。
随即笑道，“简微姐，通知一下全公司，今天我高兴，给大家一个福利，还有谁想解约的，可以立马解约，不收违约金，除了季希言。”
随后看了看会议室内正襟危坐的其他人，“在座的各位有想解约的吗？过时不候哦。”
江晚舟摇了摇头。乔从南和秦进犹豫半晌，也摇了摇头。
“行，那简微姐麻烦整理份名单，通知法务走一下解约流程吧。”顾清意瞥了一眼还是很不服气的季希言。
其实季希言刚刚只是放个狠话，他以为顾清意会挽留他，因为公司现在总归也没剩几人，他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万万没想到顾清意一点余地都不留。
“你不要后悔！”季希言站起身将椅子撞向了桌子，放了狠话就要离开。
“损坏公物，简助记得让人事找他赔偿。”
“你！”还没出会议室门的季希言听到这句话气地指了指顾清意，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