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愿意做啊，我为什么不愿意做？只要能和皇兄一起玩，做什么都行。”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不过这事你不能和别人说，尤其是你母后。”

    “不能和我母后说？”夜岁岁有些犹豫，从小到大她什么事都会和皇后说，这是皇后教导她的，大事小事都必须和她说。

    秦苑夕认真说：“对，不能和你母后说。你能不能做到，能做到的话，我就和你说方法是什么。”

    夜岁岁没有立马答应，她迟疑许久，又问：“那什么时候能和我母后说？等她和皇兄关系变好之后吗？”

    秦苑夕知道一时半会让夜岁岁不要和皇后说是有些困难的，她说：“可以，目前是不能说，不过的到后面你想说的话那就说吧，那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好了，你说也没有关系。”

    夜岁岁答应点头：“好，那我能做到，嫂嫂你快和我说吧。”

    “行，不过你得先和我说，平时皇后娘娘会和你怎么说你皇兄。”

    “唔，母后啊，她和我说皇兄不喜欢我，所以不和我玩。但嫂嫂你说皇兄是喜欢我的，我相信嫂嫂，皇兄他也没有凶过我，只是没和我玩。”

    “母后没有和我说皇兄很多事，不过她和父皇说很多，我听到过她和父皇说皇兄是个坏人。”

    “具体说的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有一次我听到母后和父皇说，皇兄有一天会将皇室的人都杀掉，包括父皇，好像有一个词说他来着……什么心……”

    夜岁岁有些苦恼，她想不起那时候他们说的是什么。

    “弑父之心？”

    夜岁岁拍手说：“对，就是这个词。”

    秦苑夕震惊，她一直以为皇帝对夜昭不好，仅仅是因为夜昭害得他娘难产死，因为夜昭的母亲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可如今听夜岁岁说的话，她意识到皇帝对夜昭的态度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皇后在吹皇帝枕边风，说夜昭的坏话，以至于皇帝有了戒备心，对夜昭各种不好，甚至将他当做了假想敌。

    之前将夜昭遣送边疆，大概也是因为皇后说的什么吧？

    秦苑夕说给夜岁岁出主意，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主意，只是让夜岁岁尽量不要在皇后面前提起太子的事，尤其是她对夜昭的看法。

    夜岁岁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秦苑夕的话。

    傍晚夜岁岁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叫走，夜岁岁跟着她去见皇后。

    皇后看夜岁岁魂不守舍的，像是没玩够，她无奈问：“你又去看太子妃了？”

    夜岁岁没有隐瞒，开心说：“今天她教了我很多东西。”

    皇后不喜欢夜岁岁去找秦苑夕的，奈何夜岁岁从小就被她宠坏着，实在是难以伺候，一点不合心意的就会闹，她也只好由着夜岁岁去找秦苑夕。

    左右是在皇宫里，秦苑夕就算是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伤害夜岁岁。

    “你过来，”皇后对夜岁岁说，她拉着她的手，将她脸上湿润的雪水擦掉，轻声问，“和母后说说今天太子妃和你说了什么？”

    夜岁岁想着秦苑夕叮嘱她不能和皇后说夜昭的事，她转移话题说：“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和我聊了一下宫里和宫外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看着她向往的神情，皇后问：“你想和她一起出去玩吗？”

    夜岁岁连忙点头，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后看：“想啊，母后您愿意让我出宫吗？”

    “不行，上次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去太子府，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母后您最好了，您让我出去吧，”夜岁岁撒娇抱着皇后的手臂，“我只是出去玩一玩，很快就回来的，一直关在宫里，多无聊啊。”

    “外面很危险，母后不是不想让你开心，只是比起你的安危……”

    夜岁岁打断皇后的话，执着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玩。”

    皇后头疼说：“你不能这么任性，你都多大的人了，你以后少和太子妃来往。”

    夜岁岁皱眉说：“我不要，我就要和嫂嫂玩，我喜欢嫂嫂。”

    皇后看着她的孩子，质问：“你说你喜欢谁？”

    夜岁岁毫不畏惧说：“我说我喜欢嫂嫂。”

    皇后勒令说：“你以后不许去见她了，你是未来的皇帝，怎么能随意和太子的人交好？他们是你的敌人。”

    “但她也是我嫂嫂啊，我和嫂嫂关系好有什么不对吗？我们怎么会是敌人？”夜岁岁没法理解皇后的话，也不喜欢皇后命令的语气。

    夜岁岁也有些生气，皇后耐心和她解释说：“若是在普通人家，母后绝对不会管你们之间的事，但她是太子妃，是太子的人，你是未来的皇帝。”

    “我不想要做什么皇帝！”

    夜岁岁被皇后口里一口一个皇帝念叨得烦躁，她很奇怪说：“母后你总是说我是未来的皇帝，可是我去查了，历代的皇帝都是男子，没有女子的道理。”

    皇后说：“你也说了那是历代，从你这一代起，你就是新的皇帝。”

    “可是我不想要做。”

    皇后一改之前的温柔，冷着脸说：“这位置你不坐也得坐，母后为你布局那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为了一个区区的太子妃，你连我这个母后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夜岁岁猛地从皇后的怀里挣脱出来，后退几步，大声喊：“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要什么，你总是说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可是你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夜岁岁眼眶通红，双拳握得紧紧的，她瞪着眼看着她的母后，难过问：“我的小鸟是不是你弄死的？”

    皇后沉默不语，夜岁岁认定了说：“我的小鸟是被你弄死的，那只我照顾了好久的小鸟。”

    “是，是我弄死的，因为一只小鸟你要生我的气？”

    夜岁岁眼泪哗啦啦的落下，她伤心欲绝看着皇后说：“这不仅仅是一只小鸟，被你杀死的，还有我的心。我现在才知道母后你有多么可怕，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夜岁岁说完扭头就跑，外面的宫女低声问：“皇后娘娘，需要我们去把殿下带回来吗？”

    皇后看着屋外的纷纷落雪，迷茫了片刻，缓缓摇头。

    夜岁岁在雪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雪落了她一身，头发上，衣裳上都是雪花，有的雪花因为她的体温很快融化，湿漉漉的，冷冰冰的，好像连她的心也一起冻住了。

    夜岁岁走着走着突然蹲下，她看着地上的雪，这世界上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就连对她那么好的母后都是有私心的。

    她突然就想起秦苑夕的笑容，她的笑总是那么温柔，或者说不是温柔，而是那种毫无心事的笑。

    别人都觉得她这个公主过得很逍遥自在，什么都不用管，就能拥有世界上的一切，可没有人知道她心事重重，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到过，送到她面前的都是她不想要的，什么珍贵的珠宝，还不如别人对她真正的关心来的重要。

    “公主，你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