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与试探

    两人重回屋内,居然一时无言。

    顾云琅思索着要不要顺势告辞离去,江玉瑶却先开了口:“云老板今日便在此处休息吧。”

    顾云琅抬头,露出不解的神情。

    “在南潮阁?”他故意试探道。

    江玉瑶笑了下:“云老板不用在本座面前藏拙,为商之人哪个不是人精?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顾云琅露出为难的模样,心有戚戚地看了一眼里间那架硕大的床榻,喉咙滚动了一下。

    当然,是装的。

    他巴不得与这位宫主距离更亲密些,他好想办法抽出她体内的残魂。

    江玉瑶绕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演,噙着笑走到他的身旁,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

    头疼确实没了,却不知今日能不能睡个好觉。

    她拉着这位“云老板”的衣袖向那床榻走去,床榻帷幔被她抬手一挥便自动向两边分开束好。江玉瑶将手按在对方的双肩上,微微用力,便让他坐在了床榻之上。

    顾云琅眼中流露出惶恐神色,背在身后的左手无名指,却已经暗暗凝聚起了灵力。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江玉瑶笑道。

    重新醒来之后,南潮阁那几位不是没有跑来自荐枕席的,不过她暂时没这个兴致,可能是因为身体刚刚恢复,却又没完全恢复。

    但是对于面前这个云老板,江玉瑶却没来由总想逗弄逗弄他。

    比如刚才的刺客。

    她之前不是没有接到消息,但是故意让重丘不要理会,她甚至将自己的脑袋主动送到这位“云老板”的指下,若是有心人,怎么会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

    如今她可以确定,对方这个人族商人,对自己没有杀意。

    这不是矫情,这是位高权重者必备的谨慎,一部分是这个身体留下来的,一部分基于她自己的认知。

    对方是没什么杀意,但是自己却有那么一丁点所图。

    比如把他留在身边过一日,测试一下自己头痛毛病和他的具体关系。

    半撑着自己身体的顾云琅,脸上神色几番变化,从惶恐到挣扎再到下定决心视死如归。

    他做出英勇就义的样子,一咬牙一抬手。

    江玉瑶只觉眼前一花,身体居然被这个男人一把拽上床榻,仰面躺在了松软的锦褥之上!

    江玉瑶挑了下眉。

    顾云琅却笑了,不似刚刚那般促狭,而是从容闲适。

    顾云琅一手撑在这位宫主的身侧俯视着她,见对方只是略带震惊,却没有将他推开,便抬起左手,指尖轻轻撩开身下人的额旁碎发,又划过她的眉心面颊。

    “尊上是想让在下侍寝?”

    他笑容温和 ,仿佛手下只是一朵美艳惹人怜爱的娇花,

    指尖划过精巧耳垂,划过白皙脖颈,一路向下,眼看着便要路过高峰。

    江玉瑶抬手捏住他的手腕,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了三个字:

    “想得美。”

    这次轮到顾云琅觉得眼前一花,两人位置竟已反转,自己躺在锦褥之上,对方双手撑在自己身体两侧,俯视着他。

    “胆子挺肥啊,是之前一直在装,还是一沾了床榻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江玉瑶冷哼了一声,一只手捏住他的衣带轻轻一拉,衣衫敞开,露出里面的里衣。

    顾云琅脖颈处青筋若隐若现。

    他刚刚以左手划过对方的眉心,无感。脖颈要穴,无感。又接近了心口处,依然无感。

    难道真的需要特殊的术法才能将残魂引出来?

    难道真的要去找那个林溯?

    思忖间,身上这位宫主已经握住了他的左手拎了起来,顾云琅身体骤然绷紧。

    江玉瑶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拎着他的手看了看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翠玉戒指。

    她做恍然大悟状:“我不过是想给你看看手相,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怎么?怕我抢你的这枚戒指?”

    她顿了下,呵呵笑道:“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这可是已婚的意思。你到我这里还戴着这枚戒指,不怕我在意?”

    她翻转着对方的手,来回看着那枚戒指:“啧啧,平平无奇,也不是什么方寸之物,你居然还这么在意,又敢戴在我面前,怕我抢走又这么紧张,原来你对发妻还是很在意的啊?”

    顾云琅脸上已经敛去所有笑意,正色看着她。

    江玉瑶却嗤笑一声:“别在我这里装深情,真若专一,你就不该进我这个房间。想之前也有位俊俏郎君被我看上了,我不过是想与他在房中手谈两日,他却宁死不肯,待我去他家找他时,他才跪在我面前磕头说着自己绝不会背叛爱妻,除了做我的面首之外,就算我要他这条命都可以,只要我能放过她的爱人。”

    这个身体里的这段回忆让江玉瑶有些哭笑不得:“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的爱妻却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他口中的爱人未必是他这位发妻,毕竟他在外面还养着两位娇滴滴的女子,虽是各取所需的情意,却受用得很呢。”

    江玉瑶丢开顾云琅的左手,又在他衣襟上抹了抹手掌,笑道:“其实我当时并没有什么太多想法,只是想跟他讨教一下棋术,你知道的,魔族之中善棋者寥寥,总算被我找到一个,却是这么个渣渣。”

    顾云琅没有说话,江玉瑶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你不问我这人结局如何?”

    她倒也没指望对方开口问,仍是自顾自继续道:“我这人呢,一向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不过那天我凑巧心情好,便没有杀了他,他想剑走偏锋博一个富贵,我便抹掉了他的部分神识,让他成为一个只会下棋的无感之徒。怎么样?富贵吧?只要没有欲望,他就是那个最富有的。”

    江玉瑶说到这里,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快感。

    有点爽,甚至可以说很爽。这难道就是肆意的感觉?

    此刻的她也没了看手相的情趣,只是手指向下,学着刚刚对方的模样,从他的眉心一路向下划过脖颈,最后点在他的胸口。

    顾云琅只觉心口处猛然一阵刺痛,他眉心骤然拧紧,却没有哼出声来。

    江玉瑶观察者他的面色,见他脸色苍白却依然咬牙隐忍,不由点头赞许道:“不错,还算有点骨气。”

    她收回手指,顾云琅瞬间缓和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江玉瑶却越过他的身体翻到床榻上的里侧,她在这位“云老板”的身侧仰面躺好,双手在丹田处叠放,闭上了眼睛。

    “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你身体散发出的一些…能量,有点兴趣。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这么躺着即可,我也不会对你兽性大发,在你发妻面前,你还是忠贞的。”

    说到这里江玉瑶嘲讽一笑:“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位发妻的话。”

    顾云琅继续保持着沉默。

    这位宫主,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揣度。

    他听着身侧之人逐渐绵长均匀的呼吸,自己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回味着对方刚刚说过的话,然后抓住了一个点。

    自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能量?

    她难道发现了,自己已经觉醒了世所罕见的阴灵根?

    而自己的阴灵根,又与她的修行有着某种契合吗?

    权衡之下,顾云琅最后做出决定。自己当下的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巅峰,贸然作死肯定不行,那便只能继续“徐徐图之”。

    等从这里出去,看来真的要去找那个林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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