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原路返回吗？”付清华忍着想逃离的冲动，看着其他人说，“要去对比人脸吗？能组队行动吗？我害怕。”
付清华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害怕，抱着自己的胳膊自怨自怜，“我比较胆小，但是只要有个人就能行动。而且我还很听话，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彭家家叹为观止。
万颖的目光跟机关枪一样在付清华的身上扫了几遍，最后怀疑道：“演的吧。”
她还想说演点真的，一米八的大爷们儿。
付清华急忙澄清，“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干，而且我记性很好。过目不忘。”
“那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记住那些脸，不刚好省事了。”万颖觉得这个人是来跟自己抢饭碗的，虽然他们赛道不同，但是保不齐她什么时候去演反串的戏。
可不能让他现在拿着拙劣的演技蹬鼻子上脸，抢走现场她潜在的观众。
彭家家想不到万颖的脑回路到底有多清奇，只觉得万颖的警惕精神值得表扬，她坚定地站在万颖这一边，同意她的说法，“记性这么好，你也没有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我我我......我是新手。”付清华泄了气，“我骗了你们。其实我是第一次进副本。我害怕你们骗我，就先撒了个谎。我没有任何信息。”
“那你命还挺大的。我们需要这么好运的人，行了，你通过了。”万颖一转嫌弃的态度，“那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吧。”
彭家家嚷着：“那我怎么办？”
“你一个顶俩。”万颖看着褚季，琢磨等会儿让褚季跟沈千乐一组，接着手小心砸了一下彭家家的胸口。
彭家家捂着胸口，“流氓。”
万颖：“要不你摸回来吧。”
也难得这种气氛下她俩还能来段小品。
“应该不用往回走。”沈千乐把手里的书翻了翻，翻到某一页，“他们手上的戒指跟这个一样。”
“好记性啊。”庄胜夸了一句。
庄胜拿走沈千乐手里的书，又和照片里那两人的戒指对了对，点点头道：“一模一样。好了，直接从车头跳回去。”
庄胜拍板钉钉，先一步跳上驾驶台，从驾驶台越了出去，稳稳落地。
从车头的视角可以看到庄胜跳完回头看了眼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沈千乐猜测他跟自己之前一样，看到的只有冷冰冰的铁皮墙。
鹤书二话不说跟在庄胜后面跳了过去。
“跳吧跳吧。”彭家家回头看了眼万颖，“一起吗？”
“我等会儿跳。”万颖得等着褚季。
彭家家说了声好吧，也跳了过去。
沈千乐抱着兔子往前走，辛让护在她的身后，沈千乐跳之前回头看了眼辛让，提醒道：“你等会儿跳的动作稍微慢一点，别摔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是易碎物品对不对。”辛让开了个玩笑。
沈千乐笑不出来，抱着兔子跳了下去。
庄胜还在翻那本书，见沈千乐过来，把书放了下来，“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可以从车尾到车头，不能从车头到车尾。”
辛让紧接着沈千乐后面到九号车厢的，真的落地很轻，听到庄胜的话，又提起线索里那个数字九。
“怀表上的时间是几点？”沈千乐问。
“五点四十，不知道是早上的还是下午的。跟这个应该没关系。”
最后一个过来的是褚季，他跳过来之后，庄胜说走吧去找人。
没走两步，旁边包厢里突然出来两个人。
庄胜被鹤书拉了一下才没有撞上他们。
“这两位，你的人。”庄胜回头看了下辛让。
“不一样。”辛让迅速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了两个已经开始动作的同伴。
三个人几乎同时倒地，鹤书和庄胜反应很快，往前走了两步，一人一只手拉住了辛让，把人扯了回来。
另外两个人碎了一地，里面的寄生虫更快反应地寻找宿主，朝着最近的辛让身上爬了上去。
鹤书和庄胜松了手，谨慎地观察辛让的状态。
辛让的表情变化了又变化，最终趋于平静。
“我才是最完美的作品。”李谦突然发了疯一样冲撞过来，直接撞在辛让身上。
力的相互作用下，两个人碎在了一起。
辛让的眼睛瞪大了，视线缓缓移到李谦身上，问道：“你的真名不是李谦对不对。”
李谦想抬起手，却发现手臂已经断裂开，小臂已经坠落在地上，他依然重复那一句，“我才是最完美的作品。”
剩下的人紧急避险，躲进了最近的包厢，彭家家几乎把辣椒摆了一地，也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万颖抓着沈千乐恨铁不成钢道：“之前反应那么快，你刚才发什么呆啊。”
“不是真名是什么意思？”沈千乐看着紧闭的包厢门问道。
“他们不是网友吗？网友有什么必要告知真名。不过李谦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啊，一点没看出来。”彭家家咬了半截辣椒，咔吧咔吧嚼着，好像不知道辣一样。
“应该是昨晚。”沈千乐想起昨天侥幸逃脱的几个人，“行动的时候，他们好像确实一直在躲着光。”
沈千乐把条件想得太绝对了，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发现不对。
“这次规则怎么这么鸡毛......”庄胜也有些纳闷，看了眼鹤书，“是因为......算了，不管因为什么，咱们还得找戒指哥，问他养这么些东西干什么，以及他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庄胜因为那句话没说完，但是看其他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沈千乐也明白这可能和副本出问题有关。
包厢门突然被敲了几下，辛让的声音响起，“沈千乐，外面安全了。”
堵着门的庄胜看向沈千乐，是等着沈千乐拿主意的意思。
本来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包厢，问沈千乐的意思是要不要直接对辛让动手，摔碎重组了一遍，辛让是不是之前的样子还真不一定。
“我不知道。”沈千乐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时候，沈千乐身后的褚季把刀拿在了手里，站在门的一侧，“开。”
那把刀足够锋利，加上褚季的力气，可以一击致命。
褚季站在那里，相当于做了个担保。
庄胜把门打开，退了一下，打量辛让，“哥们儿感觉怎么样？还行吗？有想吸血的冲动吗？”
“感觉还好，我没有吸血的冲动，但是感觉身体饱和了一些。它们现在全在我的身体里。”辛让指了一下自己，“我现在像个装满水的花瓶。”
“这种幽默就不用了。”庄胜抬手拍了拍辛让的肩膀，“能控制住就好。”
褚季的刀放了下来。
“走吧，去找爱丽丝夫人，问她戒指是给谁做的。”
爱丽丝夫人仍然在列车座位上坐着，她撑着脸看黑漆漆的窗外。
沈千乐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们昨天是不是还是‘活人’。”
“应该是，昨天这一车厢的人可都在光下面照着。”庄胜喊了一声爱丽丝夫人的名字，后者把头转了回来，笑了一下，“你好。”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爱丽丝夫人看了眼照片，过了一会儿才说：“不认识。”
“不可能，这不是你设计的戒指吗？”庄胜把那一页设计图翻过来，和怀表放在一起，“你的笔记里有这个图纸，怎么会不是你设计的？这个不是你设计的？”
“不是。”
庄胜哑火了，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一样狼狈，“这不是你画的？”
“不是。”爱丽丝夫人的头又转了回去，继续盯着窗户微笑。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爱丽丝夫人，这手稿的主人也肯定在火车上。会不会是小爱丽丝，她人呢？”彭家家一说，大家才意识到三个小孩儿都不见了。
“又要开始找人了吗？”庄胜有些心累，是真的疲惫。
沈千乐侧耳听了一下，“应该不用找，你们听。”
口琴的声音掺和在广播声音里，显得有些微弱，但可见是从九号车厢传过来的。
那口琴声音像是一种指引，要牵扯着大家走过去。
沈千乐的脑子一沉，拉住庄胜，“不能过去。”
“为什么？”
“九。”沈千乐提醒，“从六号开始，七号八号都沦陷了，下一个就是九号。”
庄胜的脚步收住，“怎么得出来的。”
“刚才你问的，为什么只能往前走。这个应该也是提示。”沈千乐搓了搓胳膊，把车票拿了出来，“我一直没在意日期的问题，这个日期是不是往前跳了一天。”
大家纷纷把车票拿了出来，付清华的手都要把那张车票撕开，“我以为我记错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陷入了同一天的循环，事实上真正循环的不是时间，是一部分事件。
那些玻璃人在按照既定的“剧本”演戏。
沈千乐仰头看了一下车顶，“我进来之前参加了一个模型展，展览上的火车也是在一条环形轨道上跑。火车的设计理念和时间、永恒有关。打造这个东西的人是不是也想留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