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和小提琴

    霍格沃茨成立至今,发行的校报屈指可数,金妮和卢娜很快就把这堆灰扑扑的纸张从图书馆的角落抱了出来。

    金妮跪坐在地上,抽出了一张《霍格沃茨周报》,封面上是大哭的桃金娘,她立刻把它塞回了报纸堆。卢娜正在研究一份1976年的《今日变形术》,她坚信这份杂志被丢在这里一定有它的道理,并在阅读时不断地用手指抚摸书脊,企图劝说杂志里的秘密自行钻进脑海。

    “看这个!”金妮压低声音,把一份报纸递到卢娜鼻子前,“《乐观猫头鹰》第五期!”

    卢娜拍拍《今日变形术》,道歉说一会儿再来读你,这才把它摊开放到一边。两个脑袋随后亲热地挤在一起,以同样的速度从版头平移到结尾,又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它们已经换话题了,”金妮难过地说,“‘小提琴’怎么谈起血统的纯净来了呢?它还说麻瓜巫师是因为偷走了巫师的血液才拥有了魔法——”

    卢娜也摇了摇头,为“小提琴”的朽木不可雕:“颤颤蛆不会允许的。”

    金妮明智地没有询问颤颤蛆是什么。她把这张报纸丢到一旁,卢娜把剩下的版面读完,这才妥帖地叠好放回书堆,继续说:“说不定这就是它们的目的。”

    “什么?”金妮头也不抬地翻找着报纸。

    “让人们反对,让人们争吵。”卢娜说,“如果我在1977年上学,我也会忍不住给编辑部写信反驳小提琴的观点。这样一来,阅读报纸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金妮从书堆里抽出第三期《乐观猫头鹰》,发现“小提琴”果然指责麻瓜恐惧异己、心胸狭隘、道德低下,它甚至相当犀利地指出,中世纪的猎巫行动证明指望麻瓜亲近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巫师是不可能的。她看得皱眉,没有回答卢娜,后者却一副得到了答案的样子,认同地点了点头。

    “‘吉他’怎么说?我都快相信——”金妮的话被打断了。

    卢娜把第四期报纸递给金妮。其余的几十期整齐地码成一堆,被卢娜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推到金妮跟前。金妮眨了眨眼,摊开报纸,急切地阅读起“吉他”的反驳——

    “它说麻瓜里也有善良的人,正如巫师里也有残忍的人,这正意味着巫师和麻瓜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金妮高兴地说,“‘人性在麻瓜与巫师身上得到了相同的体现’。”

    “如果你是个巫师至上主义者,一定会觉得吉他周围全是骚扰虻。”卢娜说着,在金妮反驳之前又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补充道,“但我很高兴看到吉他能应对小提琴的反驳,它没有掉进小提琴的陷阱里。”

    金妮把报纸放回去,狡黠地说:“我明白,它罗列了很多事实,但没有直接骂巫师道德低下。它一定是个拉文克劳。”

    在这之后的《乐观猫头鹰》逐渐将重心转移到报道神秘人动向上来,比起观点上的辩论,更注重事实的报道。在1978年6月之后,“吉他”和“小提琴”甚至彻底消失,只在报纸上增加了一个“说服我”的栏目,每期提出一个问题,接收同学的投稿。1980年5月,《乐观猫头鹰》发行了最后一期,此后便杳无音讯。

    “它们可能毕业了。”金妮说,手指从最后一期的“说服我”栏目上抚过。这一期的“说服我”没有提供一个辩题,而是刊登了一个问题——“我们该如何面对死亡?”

    “也可能死了。”卢娜说,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轻。

    “神秘人。”金妮低低地说。

    卢娜没有接上她的话,她把报纸整理整齐,又拿起了那本《今日变形术》。金妮把报纸放回原处,又疑惑地掀起最上面的报纸,问道:“你把第二期放回来了吗?”

    她记得离开时并没有带上它。

    卢娜摇头。金妮凑近细细看了看,这儿的第二期报纸边缘沾上墨渍,的确和她手头的那一张不同。可这里的报纸都只保存了一份,为什么偏偏多出来了第二期呢?

    “我们看到的那期是别人带到学校来的!”金妮恍然大悟,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胡萝卜耳坠一晃一晃,“说不定就是‘吉他’!还有谁会把一份旧报纸塞进《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呢?”

    “也可能是‘吉他’的孩子,或者任何一个在1977年就读于霍格沃茨的学生。”卢娜补充说,又拉拉金妮的衣角。平斯夫人已经在书架的另一头瞪着她们了。

    “抱歉,平斯夫人。我们只是……只是有一个变形术上的问题。”金妮眼珠一转,迅速用手指给嘴巴拉上了拉链。

    “或许麦格教授会愿意回答你们,而不是这些可怜的书本。”平斯夫人说。金妮连忙将地上的纸张收好,一边点头,一边将卢娜拉了起来:“我们这就去!”

    等到看不见平斯夫人,金妮才停了下来。她们又回到了那排《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前,纳威·隆巴顿从她们身边路过,笨手笨脚碰倒一堆过道里的书籍,发出哗啦啦的巨响。

    “翻倒兔。”卢娜小声说,她已经把那本《今日变形术》看完了。

    金妮没有听到她的呢喃,双手紧紧握着她,亮晶晶地与她对视,声音压得很低,却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说不定把报纸带来的那个人会知道‘吉他’到底是谁!正大光明地叫神秘人的名字,还在那个时代公然反对巫师至上——它一定是个拉文克劳里的格兰芬多——或者格兰芬多里的拉文克劳。我一定要找到它是谁——这比魔法史论文有趣多了!”

    “等一下。”卢娜说,伸手虚虚拢在左耳,那支胡萝卜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了摆。她做出凝神细听的模样,闭上眼左右转动脑袋,最后定格在金妮的方向。

    卢娜抬起眼帘,对上金妮疑惑又好奇的视线,没有纠正她“报纸是翻倒兔放进去的”,而是点了点头,轻轻地说:“走吧,我们一起去。”

    上一个将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借出图书馆的人是一个叫做坎德拉·波利的赫奇帕奇学生,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乐观猫头鹰》,也从来没见过这张报纸。报纸一定是在图书馆里被放进去的,但借记表上根本看不出都有谁在图书馆里碰过这本书。金妮和卢娜推测,那个借书的人也许是不小心把报纸当书签夹在了书里,离开图书馆时又走得太急,被平斯夫人连书一起收回书架了。

    “或许我们得换个思路。”金妮把餐盘端到了拉文克劳的长桌,周围的不少人都吃惊地看着她,在她和卢娜附近形成了一片真空圈,金妮巴不得把这件事当作她们之间的秘密,“既然那个人用‘吉他’当作代号,那他多半和音乐有些关系。”

    卢娜切开一块布丁:“嗯……古怪姐妹?”

    “希思科特·巴巴里还是柯利·杜克?”他们一个是音效吉他手,一个是首席吉他手,金妮对他们非常熟悉,“可能是希思科特,他是麻瓜出身。”

    “他们多大了?”卢娜问。

    “差不多二十岁……噢,《乐观猫头鹰》发行时,他们可能刚出生呢。”金妮遗憾地说,用力搅着碗里的土豆泥,“那时候比尔也没有上学,爸爸妈妈又毕业了,估计他们也不知道。”

    “校报。”卢娜突然说,“洛哈特教授去年在课上说,校报曾经想要采访他,但被他拒绝了,因为他正在忙于研究将狼人复原的咒语。”

    “他就是个骗子!”想到自己去年曾那么崇拜过他,金妮就一阵生气。

    卢娜坚持地说:“但他告诉过我,他曾经单枪匹马赶跑了一屋子的骚扰虻。”

    “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骚扰虻是什么,顺着吹牛罢了!就算告诉他世界上有布拉布拉兽,他也能编出一个故事——”金妮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她不觉得卢娜是骗子,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总是真诚的,可这不代表金妮会相信那些关于翻倒兔的话。

    金妮小心翼翼地看向卢娜,后者似乎没意识到她话中的暗示,又或者只是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失望。她一下子愧疚起来。

    “我之后写信去问问他。”金妮最终决定道,“不过,《乐观猫头鹰》才不会刊登对他的采访呢。”

    卢娜居然也点了点头:“我同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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