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一阳是翼之族的少爷,平时都是娇生惯养的,浑浑噩噩地活了十八岁,即将要成年了。然而,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成年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姻。由于部落之间的传统,翼之族的少爷,也就是他,将和树之族的嫡女成婚,以达成部落之间的结盟和友谊,维系长久的关系。

    林一阳不是没有抗争过,他找了父亲,也就是翼之族的族长。族长名叫林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持重的、有责任感的一族之长,他凡是对事情都事必躬亲,讲究道理和伦理的中年人。

    他的母亲是一个慈母多败儿的那种,但是善良和淳朴的中年妇女。她名叫施于音,是上一代翼之族的公主,世袭的爵位使她脱离民间很久了,她快忘记自己族群的使命是什么。只不过身为女性,不需要承担这么多的责任。

    使命是族长林生在坚持着。在林一阳那天下午在书房找到他,不屈不挠的不想接过这门婚事,说什么陌生人怎么能够相伴一生,不了解对方,怎么能轻易娶这个树之族的长女为妻之类的话,来挑战林生作为族长的权威。

    林生强硬的回应林一阳,你身为翼之族的长子,肩负着联系各个部落之间维护良好关系的使命,你不娶树之族的嫡女谁娶,不要再说这种风凉话了。

    林一阳被他的父亲的强权震惊到,突然又感无奈。世间有多少父母可以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的子女着想,恐怕很少很少。他感叹道,既然这样,我去找我的母亲,求求她,看她是否可以被说服。

    母亲在房中,在做女红,虽然这些细小的事情不需要母亲来做,但是她闲来无事,就做着一个荷包,给儿子的,绣着一对翼鸟。

    翼鸟是翼之族的图腾,强大而美的翼鸟往往是更大的雄鹰,但是它们通人性,是翼之族的坐骑。翼之族往往通过口哨声,来互唤翼鸟来到主人的身旁。林一阳就会吹口哨,这是族人从小练就的本领。口哨声呼啸而悠长,意思是召唤之意。

    接着,林一阳来到母亲房中,一见到母亲,就撒娇抱怨,他不想娶树之族的嫡女等等,把刚才向父亲解释的原因,又说了一遍。他预感母亲会站在他这一边。但是,母亲的脸色由喜悦转为严肃。

    母亲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母亲继续做那个荷包,不说话。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林一阳忍不住打破这肃静。他说:“母亲大人,您可要站在我这边呀。我是您的亲儿子。怎么能娶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呢?……”

    母亲打断了他的诉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使命是这个(娶树之族的嫡女),这将维系我们部落之间多年脆弱的关系……”

    林一阳现在发觉母亲不像平时那样事事惯着自己,宠着自己。说出“使命”这样的话,他倍感失望,奔跑了出去,跑到了后山一个无人知晓的树洞里,躲了起来。

    可是等到了半夜子时左右,也没有人着急寻找他。他的母亲只当是他赌气,在屋里生闷气,母亲让人都不去打扰他,谁知他竟然一个人躲了起来。

    他这个时候发觉不对,但是又气又饿,实在是没有办法。此刻,他静静地想长远的办法,忽然想到翼鸟,他突然有主意了。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就这么办了……嗯!”

    由于饥饿,也由于他想到了另一个更好的办法,他放弃了躲起来的决定。林一阳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嘘……嘘……”,一只大鸟从远处飞来,飞来的方向正是他家的院子里。翼鸟闻声而来,敏锐的眼睛看到了在树洞口的林一阳,它盘旋着缓缓着陆。林一阳骑上他专属的翼鸟,“唔……”的一声,翼鸟飞往家里的庭院上方。

    翼鸟徐徐地停在庭院的大树的一个枝丫上,林一阳从翼鸟上跳下来,说了一句“好鸟!”就匆匆回屋了,因为他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翼鸟的双爪锋利地抓着树枝,树枝因此有些破皮了。翼鸟的深邃的眼睛时不时地转动,紧紧地盯着这眼皮下的一切事物,——房子,行人,树木花草,飞过的蝴蝶等等。翼鸟站着有点像猫头鹰,看起来傻傻的。

    明天就是林一阳十八岁的成人礼了,他的名字将被刻在翼之族的石碑上,这意味着他即将被赋予翅膀,成为真正的翼之族人。石碑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凡是翼之族的子民,到了成年的这一天,名字都会出现在石碑上。这个仪式以石碑借助上古神力,赋予翼之族的人们隐形的翅膀。翅膀能帮助族人飞行,并不借助翼鸟都可以自由翱翔,这也是他们被称作为翼之族的原因。然而,这个关键的时刻,却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

    林一阳今晚深深地未入眠,他转辗反侧,心底一直在计划着,想好每一个细节。已到天蒙蒙亮,他才刚合上眼,小憩了一会儿。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到了成人礼这天,距离他被迫成婚还有三日,林一阳做出的决定是——逃婚,逃到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再没有人能管得着他。昨夜未眠,他思索了每个可能的细节,在成人礼结束后,在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他就溜上后山,召唤翼鸟,向西飞去,因为东边是树之族的领地,毕竟不能狼入虎穴。听说,西方是山之族的领地,不知道在那边有什么奇遇呢?

    成人礼快开始了,翼之族的家族人员基本到齐了,但是还差主人公——林一阳。父亲林生在准备在石碑上刻字的事宜,他催促妻子施于音,赶快找到一阳这个臭小子,他的人生大事就快开始了,他还没有出现,这都快到午时了,必须抓到他来。

    施于音也急于找到儿子,就命令下人去寻。下人就急忙四下找去了,一个下人来到林一阳的屋子,见屋门紧闭,就大喊:“少爷,少爷!家主寻你去成人礼了!……少爷?少爷?”

    谁知,这林一阳因为夜晚未睡,到了天亮就呼呼大睡了,一直在这卧室里躺着。他被喊叫声喊醒,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今天是我的成人礼,如此重要,我竟然差点忘记了。于是,马上起床,对外面的下人回应:“来了,来了,我起床了!”“好的,少爷,夫人寻你去成人礼呢!”

    林一阳抓紧洗漱了一下,穿着正式,就出去了,随那个下人来到了山头,那里树立着石碑,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呢,他的到来真是万众瞩目,众人纷纷看向他,毕竟他是今天的主角。

    他来到父母跟前,跟父母敬礼:“父亲,母亲,我来迟了。”这时,就正好到了午时,于是一个祭祀师开嗓,拖长了声音喊到:“翼之族公子林一阳成人礼祭……祀……开……始……!”紧接着跟着其他祭祀师做法,手舞足蹈,跳了起来,他们空中念念有词,无非是一些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语句,乏善可陈的辞藻,林一阳心里这样想。

    祭祀舞蹈完毕,父亲林生朗读祭文,“今有一翼之族孩童,刚及十八周岁,上保苍天,下侑黎民。吾刻其名于神石上,求先祖赐予他后肩的双翼,足以成真正之我族之人,传延后世。……”还有一些辞藻浮夸的话,林一阳没有仔细听。

    父亲念完祭文,于是就用法术,操控刻刀在神石上刻下“林一阳”这三个字,开始这三个字是石头的黑褐色的,但是过了一会,字渐渐发出金光,到令人刺眼,众人便用手遮挡着眼睛,没过一会,那金光消失,字也消失了。金色的流光,流向了林一阳的后背,在他的身上长出一对金色的但又几近透明的翅膀。林一阳此刻只觉得后背发热,像火烤着一般……

    父亲见到翅膀出现后,大喜。马上对林一阳说:“一阳,你现在生出一对翅膀了,你看看是否能飞起来?”

    林一阳转头,看了看后背的透明翅膀,动了动后肩试图操控这对翅膀,发现有些困难。于是,他闭眼,凝神静气地努力感受后背的翅膀,他终于感觉到了神经里传递过来,风吹拂着翅膀,翅膀摇曳的感觉。

    于是,他睁开眼,说了一句:“我感觉到了(翅膀)!……”他打开双臂,振翅高飞,他飞向高空中,翅膀不停地煽动着,他感受着风,盘旋,滑翔。他俯瞰地面山头的人们,大喊道:“我是真正的翼之族人了!”他的父亲和母亲都为他感到高兴。

    他回到地面,此时的仪式也到了结束的时候。林一阳趁着人多乱杂的时候,溜走了,去了后山,他将要实施他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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