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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簪断

    蓝玉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妖女,坏得莫名其妙,就像唐阿姗一样。

    我虽也有妖女之称,但从来不做莫名其妙之事,自认为桩桩件件有理有据。

    抚养我长大的十三娘说,有些人幼时受过刺激,故而长大后性格偏激,行事诡谲。他们也有他们的理,只是与常人不同罢了。

    她到底是什么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在我这里不能留她到天亮了,唐门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柴房里阴暗湿冷,隔壁是个猪圈,故而还弥漫着一股异味,教人多待一刻都难受。

    我缓缓朝蜷在角落里的蓝玉走去,捆绑、蒙眼、堵嘴,日常三件都上齐了。

    可惜没有捂住她的耳朵,习武之人耳力倒是灵敏,未及走近,就呜呜挣扎起来。

    没意思,我杀人之前可不会废话,那就在这里动手好了,我拈起一枚银针朝她弹去。

    银针将要触及她的额心之时,却不知被什么打飞了,快得让人看不清。

    地上亮了一块,抬头一看,屋顶上叫人抽了一片瓦,杜云卿正满脸冷肃地望着我。

    又是他!

    我就不信了,我运起功向蓝玉天灵盖上拍去,窗户砰得一声,我的手腕已经叫人捏住了。

    好啊,我就拿你来试试。如此想着,另一只手便凝起毒雾朝杜云卿心口急攻而去,忽而手腕上叫人轻轻一点,便卸了力,动弹不得,只能垂在身旁。

    “你……”这个你字刚脱出口,被人捂着嘴飞了出去。

    “宫主,为何阻我?”我不悦地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肩膀和眼前这个闭着眼假寐的男人。

    可惜两只手都抬不起来,不然一定跟这人拼个你死我活。

    “我答应过五毒教先不动她。”杜云卿懒懒道。

    “你答应是你的事,我可没保证过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为何急着动手?”杜云卿伸手抚住额头,“你表哥还没回来。”

    “我表哥此刻只怕是这世上最盼着她去死的人了。”我冷笑道。

    “眼下本已多事,等唐小宝人回来再说吧。再急也要等人家亲爹亲自动手。”

    “她也朝我下手了,她原以为我是唐双双。要不是我,我妹妹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可现在你好好的,你妹妹也好好的。”杜云卿将我往怀里揽着,“快些睡吧,你身上还有伤。”

    “宫主凭什么插手我唐门的事?”我愤怒道。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杜云卿长长叹气。

    “我是唐门的人,唐家的家主,不会是任何人的女人。”我坚定道,“我们在洛阳分别的时候,宫主难道还没想明白?”

    “那个时候宫主选择了铮铮,我与你就再没有关系了。”

    “我选择了什么?我何时候做什么选择了?”杜云卿困惑地摸摸我的脸,“当时我是答应让你回唐门,如今你已经回过了。”

    “杜铮铮现在的样子一定更经不起什么差池吧?”我气得朝他笑。

    “你一定要如此吗?”杜云卿猛得睁开眼,目露凶光。

    “是你逼我的。”我继续笑,“我虽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这一定是暮云宫最大的秘密了。我小小一个唐门,人人命如蝼蚁,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们和你的好徒弟同归于尽。”

    “好,从明天起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往后你好自为之。”杜云卿的眼睛敛去光芒,黯淡后又阖上了。

    果然,在杜云卿心里,杜铮铮是很重要的,我永远也比不上。

    我从来也没得到过那样的爱,无论是友情,亲情,爱情,所有的感情都是似有若无,转瞬即逝。

    有什么是长久的呢?也许就是唐门了吧,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的理想,也是我活着的唯一寄托。

    在矫情又悲伤的情绪中睡去,再睁眼时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冷冷的印子,就像以往那七年一样。

    只是这次他不会再回来了,屋子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收拾得一干二净,只有一枝碧色的梨花发簪还放在妆台上。

    我抓起发簪放声痛哭。肋骨被哭得生疼,嘴里泛起铁锈味,捂着嘴咳了几下,袖子上便染上了腥红色。

    心里痛,身上也痛,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还要主事,活着真是件苦差事。

    听杜云卿的话,蓝玉暂时不能动,一切要到唐小宝归来再说。他的想法确实比较稳妥,就先留那妖女一命。

    既然她不能动,只能我自己动一动了。

    二舅舅到来前的三天我就借故告辞,开始收拾东西。我的行李不多,半天就收拾完了。

    等第二天一早准备上路,竟然在门口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孙公子?”我疑惑地看着眼前俊朗的青年。

    “双双,听闻你要回唐门去,身上又有伤,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孙念庵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好啊。”我冷然望了眼这个我随便挥挥袖子就能撂倒的人,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他。

    他的脸上绽放起灿烂的笑容,让我想起四个字,喜笑颜开。

    有人陪总比没人陪好。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一个人其实才是明智的选择。

    我不喜这孙念庵,故而他的陪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要喜欢的人陪着才有意思,即便会争吵,会伤心,会流泪。无论喜怒哀乐都叫人如此留恋,让人感觉自己是实实在在活着的。

    不喜欢的人多说一句都是了无生趣。

    就像这灰蒙蒙的天,乌压压的云,阴沉沉的天气,无不叫人沮丧。

    偏偏他还总是和我找话说,如今孤男寡女,正好培养感情,这就是他的意图。

    可感情不是培养出来的。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和唐小宝培养了三年的感情,莫绍荣一出现就什么也不剩了。

    那我和杜云卿呢?我握着玉簪靠在马车壁上咳嗽,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我发烧了,烧得厉害。

    “双双,你肚子饿不饿?包袱里有我昨日买的干粮。”他正说着,天上一记闷雷响起,大雨倾盆而下。

    “秋天了,还下这么大的雨。”他叹了一句,转身跨进马车。

    “你这是病了?”他见到我,急忙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借着咳嗽低头避开他的手:“孙公子,你离我远些,别把病气过给你。”

    “双双,你做什么这么客气,我们两个原本是夫妻啊!”说着他又靠近些想要来揽我的腰。

    “你……你别过来。”我侧身退到角落里。

    “好好好,我不过去。”孙念庵即刻停住了向前的动作,眼睛又朝我的手上瞟去,“这几天你手里一直握着这玉簪,又是谁送给你的。”

    他的脸色像这天一样阴沉下来。

    “与你无关。”我咳道,掌心里捻出一枚银针。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娘子,我的女人。”他的神色变得激愤起来,“唐双双,你究竟还有多少相好的?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着就扑过来抢我手里的玉簪。

    什么叫你的女人?这些臭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该死!

    我彻底对这个人失去了耐心,一掌朝他拍去,可惜力道绵软,竟叫他回身闪躲了过去。

    玉簪也一下子滑脱了手,滚到角落里,眼疾手快,两个人一起扑过去抢。

    可是我没抢到。

    “究竟又是哪个男人送的?”孙念庵吼着,拿着玉簪作势要砸。

    “你还给我,还给我……”我捂着心口气急道,泪如泉涌。

    “是不是那个姓沈的?”他气急败坏。

    簪子随即在他手里断作两截,可那是杜云卿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心头剧痛,我立时呕了一大口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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