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人回到教室,许之念心神不宁,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在面馆的事,“换女朋友”,“孟青青”等词眼在许之念脑中挥之不去,顾阳那张冷冷的脸也让许之念打了个冷战,她对顾阳的了解仅仅限于名字。
老张拿着一沓卷子走进教室
”马上要月考了,大家都准备准备,认真把这套卷子做做。“
下面哀声一片
“老师,能不能不做。”
“可以,把你爸叫到我办公室,我们聊聊天,喝喝茶。”
男生没了声音。
老张语重心长:“学生的职责是什么,学习,你们现在的学习就是为以后拥有更好的生活,所以,不想做人下人,就好好学习。”
行之夏转过身子,一脸生无可恋:“念念,你认真学,我就靠你成为人上人了”
胡北山嬉笑:“没听说烂泥还能扶的上墙的。”
“有你啥事,胡北山,滚边去。”
胡北山瞪眼行之夏,嘁的一声,拖长字音说:“真…凶。”
“念念,你看,他欺负我。”
“不是大姐,谁欺负谁啊,你还恶人先告状呢。”
行之夏大手一挥,重重锤了胡北山一下。
许之念被逗笑了。
顾阳刚好发卷子给许之念,把女孩嘴角的笑意尽收眼底,对上女孩温婉平静的眼睛。
许之念感受到顾阳似有似无的温柔,心里暖暖的,稳了稳神,认真做起了卷子。
卷子做的很吃力,前面选择最后两个不会,填空最后一道不会,大题有好几题都只会第一问。许之念叹了好几口气,眉毛紧锁,反复翻着卷子,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不停的写着。
不知不觉两节课过去了,下课铃声响起,许之念仍然在聚集会神地做题,额头上起了点点汗珠,完全没注意顾阳略弯下腰站在课桌旁看着她。
顾阳看着许之念在草稿纸上运算着寻找思路,蹩眉,双手怀抱。
“这题你这样算看着看”顾阳伸出手,从许之念手里轻轻抽出笔,在草稿纸上写着算法。
许之念吓得眼睑直跳,定了定神,撇见顾阳柔和的侧脸,面前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在纸上条理清晰地运算着,觉得心安,又觉得丢人,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顾阳的算法简洁却能直击问题,不拖泥带水地解开题目,许之念心生敬佩。
大神就是大神,轻轻松松就能搞定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解开的题,许之念心里一阵失落。
顾阳看着许之念沮丧的表情,直起身,安慰道:“慢慢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看你其他题做的还是不错的,很仔细。”
“都是简单题,这些不会我回家种田得了。”许之念自嘲道。
顾阳眉眼带笑,揶揄道:“种田也是一门手艺活,比这简单不了多少。”
许之念心里一阵苦涩,合着我连回家种田都不配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着顾阳,又想起在面馆里周伟野叫他今晚去北城酒吧,他会去吗,他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他,没那么温柔,浑身压不住的淡漠和不耐烦,桀骜不驯,绝不说一点废话。
许之念有时候倒觉得在他们面前的顾阳才是真实的他,自己现在面前的他简直完美的不像话。虽然温柔热心爱笑,但也给人一种乌托邦的假象。
顾阳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到自己的座位。
许之念还在晃着神想着什么。
“念念,你在想啥呢?”
许之念的思绪被行之夏拉回。
“没有啊,做题呢,你做完了没,老张不是说明天要收。”
行之夏瞬间像茄子一样焉了。
“别说了,就会几题,叫我做数学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老天啊,你显显灵啊,孩子快被数学逼疯了。”
胡北山大声叫嚷着:“来人啊,行之夏说她想死,大家快来看。”
行之夏脸白了好几个度。
“胡北山,你是不是想死,一天到晚不跟我较劲你浑身难受是吧。”
贺齐铭:“看我们胡哥多么关心你,胡哥你大胆爱,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
行之夏脸由白转红。
“我爱你妈爱,操。”胡北山踹了一脚贺齐铭。
“切,我这么美若天仙,我能看得上他,我宁愿嫁给猪我也不嫁给他。”
“那我宁愿娶猪也不会娶你。”
两人互掐,场面一度失控且好笑。
晚自习结束,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许之念做了一道英语阅读理解才开始收拾,教室里空荡荡的。
许之念关了灯,关上门,下楼。
走到校门口时远远看到了顾阳,他低着头在跟上次面馆里碰到的那个女孩说着啥,脸色晦暗不明,气压很低。
过了一会,顾阳跟着女孩走了。
许之念望着顾阳穿着黑色外套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顾阳和女孩进了一家酒吧,许之念抬头一看”,“北城酒吧”四个大字。
许之念提了提书包,准备进去,又缩了回去,不敢往里走。
自己从没去过这种地方,在许之念的印象里,只有喝酒抽烟打架的混混才会来这种地方。
进去了要是碰到他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是跟踪他来到的这…
许之念走到酒吧旁边,呆呆的看着酒吧里人来人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傻傻地不想走。
马路上车水马龙,两边的路灯一直亮着。
许之念就这么执拗地等着,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顾阳出来 。
北城昼夜温差大,白天很热,夜里很冷。许之念跺了跺脚 ,看了一眼酒吧,走了。
到家时,外婆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电视上放着连续剧。
“外婆,我回来了,你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等我了。”许之念微嗔道。
“我的念念回来了,我不等念念,还有谁等念念啊,要等的,要等的。”
许之念眼角湿润。
忘了多久没见爸爸妈妈了,许之念只记得,初二时,爸爸妈妈离了婚 ,自己突然从一个被爸妈无尽宠爱,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的孩子变成了没人要的拖油瓶。许之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爸妈丢给了外婆。不久,爸爸就再婚了,和一个很有钱的女人结婚了。爸爸走后,妈妈总是哭着对她说“念念啊要好好读书,要有出息,只有出息了别人才不会欺负你。”
室内昏黄的灯光照着,外面黑漆漆的,有猫在不停的叫着。
许之念总觉得那些事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觉得是上一辈子的事,久到再想起也不会难过了。
“外婆,上床睡觉啦。”
许之念将外婆扶进房间,盖好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拿出习题册,却怎么也做不进去,抬头一看,月亮高高挂着,几颗星星伴在左右。
又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