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好香啊。”虞清就着阿葛的手呷了一口，细细地品味。然后又投入到织布的大业中。

    立冬睁着迷离的眼睛从书案抬头，语气幽幽道。“桃花还没□□就被折到酒瓮里了。换算一下，就等于把童男童女烹了吃啊。残忍啊。”

    虞清已经不会被她打击到了，而是继续沉浸手上的作业，“书上说妖精吃童男童女是为了增长修为。我呢不一样，我喝点酒织布就更精益了。”

    “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蝃蝀。1”立冬看她不上道，就继续诵读赋文。

    虞清看她颓靡，更想要逗弄她，“你也来点这化尸水，喝完说不定，背得也更轻松呐。”

    立冬说自己是花精，那小桃花苞对她来说，就是婴童。那虞清说这桃花酒是化尸水，没有漏洞。

    “你故意恶心我。唔嗯嗯。”立冬确实有被恶心到。丢下手里的书，捂住自己的耳朵。

    阿葛阿藟在织机旁也捂嘴偷笑。

    “酒明明是粮物之精华，是你先挑起来的。”

    “怕你喝坏了嘛，好啦我不说了。”

    “我就喝一点点。比汤里的还少。”

    上次立冬用葡萄酒煮了一锅牛肉，说是很好吃。

    不仅好吃，还很奢靡。

    葡萄酒是岑叡赏的，所得不过几瓮，有价无市。牛肉更是难得，朝廷命令不允许宰杀耕牛，她们是偷偷从宫外弄回来的。

    “再煮一锅怎么样。阿葛阿藟，你们去找吩咐一下，要新鲜的羊肉，不能有膻味的。”

    等阿葛阿藟退下，屋子里没有外人了。立冬才说话“我还没试过用羊肉煮呢？诶，谁让牛肉难找呢。”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酿酒，葡萄酒能酿吗？”

    虞清大概是觉得债多不压身，自己偿还的情况良好，又给自己加了一条。

    蔷薇和葡萄前几天就给种上了，她会在下午再会练一会儿雾生虹，偶尔还会和立冬试试剑。织布的进度也一直在增长。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能吧，但是我没学会。估计整个洛阳没几个人会，除非去使团里找人。”立冬挠挠脑袋，“是要去找赫林吗？”

    虞清的眼神亮晶晶，好像要用眼睛嗅寻趣味“找赫林啊。”

    立冬丢下手中的书，扒拉虞清，却没拨弄她手上的动作，“你也有做长舌妇的潜质啊。别管我，你的事最重要。”

    “立冬的事也重要，对我来说，你很重要。”虞清倚着立冬，将头靠在立冬的肩膀。“赫林是一定要找的。”

    立冬闻言撤开肩膀。

    煮羊肉也不错，就是立冬没有和虞清一起吃。

    她去厨房端菜的时候，曹睿到了。就那短短的一刻，立冬痛失座位。

    羹汤的香味飘出，引得人食指大动。

    “婧明准备的膳食好精细。”

    虞清盛了一碗，递给岑叡：“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嘛。入口的最是要讲究的。元仲试试。”

    里面其乐融融，而立冬在院子地里戳洞。王宫令在一旁看着她，保证她不捣乱。

    “元仲有尝出什么有意思的味道嘛。”虞清试探第一步，抛出问题。

    岑叡瞧她模样可爱，也笑着回答：“有酒的纯香，葡萄清甜的味道。唔，似乎还有一点蘹香。”

    “好灵的舌头。那元仲再猜一猜，是用怎么煮的。”虞清尝了汤里的羊肉，觉得还是牛肉嚼着更有韧劲些。

    “似乎不是直接放的葡萄。难道婧明是用的葡萄酒吗？”

    虞清笑得极开心，重重点头。“这么好猜吗？一下就猜对了。还是，元仲太聪明了。”她还谄媚了一句。

    “婧明的心思好巧，能煮这样精巧的羹汤。”岑叡夸夸。

    “要是被父亲知道，肯定要说我暴殄天物的。还好你不说我。也就是你来的巧，今天煮了最后一壶酒。”虞清说到这处，才想起来立冬怕要错过这最后的汤了。

    “那我再让人你给送些来。”富有慷慨的君主表现的很大方。

    虞清笑纳，“一点就好了，留着煮汤。我打算以后不喝了。”

    见岑叡有几分不解，虞清又说：“饮酒伤身，我爱惜身体呐。元仲你要不要一起。”

    “酒是粮物精华。不过量，便无妨。”岑叡爱酒，并且说出了和虞清一样的话。

    虞清瞅着他微笑，“真的嘛？不过量。”

    岑叡捏她的脸，“不许笑。”

    应该是黄初六年的立冬，天将寒。

    他们两人在王府里赏菊，围炉煮酒。

    也不知道是喝还是糟蹋，几瓮子的酒都干净了。

    最后两个人是被抬进屋里的，睡了接近三天才醒。

    也就是先帝当时没让他上朝，不然肯定会被参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