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吃了一惊，但很快脸上就又恢复了平静，“话可不能乱讲！”
笛卡尔用桃花眼睨了一眼洛凡，“你凭什么认定我是白陆明。”
“因为，”洛凡有点害怕，这更让在场的人认为笛卡尔是白陆明了，“我给你移植了他的记忆。”
“什么时候移植的？”冯苑问道。
“就是白陆明手术失败的时候。”
笛卡尔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当时颜姑娘死了，主人也一心求死。”洛凡继续道，“因为冥幽误会是主人释放了病毒，害死了颜淑，把主人所有备用克隆人全杀了。最后，就只剩下了笛卡尔。”
徐千里：原来当时自已潜进白玉房的时候，盛南天他们提到的那个白陆明最后的“肉畜”就是笛卡尔。
“但是笛卡尔年纪太小了。”洛凡抬眼看了一下笛卡尔。
当时的笛卡尔只有6岁啊。
笛卡尔脸上渐渐显现出了痛苦。
“再加上主人一心求死，当时心脏移植手术失败了。我坚持把笛卡尔的心脏再移植回去，救活笛卡尔。再把主人的记忆移植给笛卡尔。也许......也许......”
“所以现在的笛卡尔，就是白陆明了，对吗？”徐千里迫不及待地接话。
“这个......”洛凡看了看笛卡尔，“我也不太确定，之前的实验都显示，被移植的对象都有自已的记忆，所以外来的记忆未必能覆盖之前的记忆，成功率大概是30%吧！”
洛凡又抬眼看了一眼笛卡尔，道：“因为之后，洪荒被炸了，我也来了这里。所以，其实到底有没有成功，我其实......其实......”洛凡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没有把握。”
“你们失败了！”笛卡尔直接回答。
“那又怎么能证明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徐千里直看着洛凡问。
“这个......”洛凡咬了一下嘴唇，“还得是看最终到底是谁的意识占据了这副身体。”
三人组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笛卡尔。
笛卡尔两手一摊，“不用看了，我是笛卡尔，不是白陆明。他的记忆都在我脑子里，但是意识还是我自已的。”
说完戏谑地看着徐千里，道：“不过如果你们想知道任何关于白陆明的事情，我都可以代为解答。”
“我不信，”徐千里来到笛卡尔近前，揪住他的衣领，“白陆明太狡猾了，你一定是装的。”
“哎哎哎，快把你的脏手放下！”笛卡尔懒散地巴拉着徐千里的手。
见徐千里仍不放手，他又巴拉了两个。
“千里，就听他说说吧。”是老肖的声音。
徐千里这才不情愿地甩开了手。
笛卡尔整了一下自已的衣服，道：“有一点洛凡并不知情。”
“哦？哪一点。”老肖很有耐心，也很有兴致。
“我并不完全是白陆明的克隆人。”
“什么意思？”冯苑诧异地问。
徐千里又拿走了报告，来回看了两遍，道：“你们俩的DNA明明就完全一致。”
“那你别忘了用于检测的只是全基因组很小的一段。”笛卡尔不紧不慢地回道。
徐千里全身凛了一下。
是呀，当初薛志康案的时候，还是他徐千里自已提出来薛志康可能只是稼接了张春花和薛保国的亲子鉴定相关的DN□□段。
“可你明明就和白陆明长得一样。”徐千里又找出了新的破绽。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基因组除了编码区，大量的DNA序列都在非编码区吧！”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不可能，”洛凡道，“你是我克隆的，克隆你的时候并没有对你进行基因改造。”
“是的，当时是没有，但......”笛卡尔的眼里泛起了水光，哽咽了。
“基因刀！”洛凡表情变得惊悚了起来，“是谁？你怎么可能......”看着这个弱小的男孩，洛凡犹豫了一下，“承受得了。”
之前老肖审讯笛卡尔的时候有提到过基因刀，是可以改变成年个体基因结构的技术。但对于受试者来说极度痛苦，简直就是酷刑。
“难道是......”洛凡想起了什么。
笛卡尔苦笑，“是的，我之前被弄丢过。你以为后来为什么就那么巧。所有的克隆人都死了，就只有我还活着。”
“难道是......”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徐千里还是猜到了那个人，“冥幽！”
“也就是说，即便心脏移植成功了，白陆明还是有可能会产生严重的排斥反应，因为你的基因组已经与他有很大的差别了。”洛凡道。
笛卡尔冷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那为什么不杀了你？一个‘肉畜’都没有了，那不是更直接。”冯苑继续问。
“本来也是要杀了我的，但这个基因刀的方案是我提的。”笛卡尔弯了一下嘴角，扫视了一下其它人，“因为我想活！”
屋内安静了许久。
“我给冥幽说，这样让白陆明燃起一点希望，再让它破灭，对他的打击更大。”笛卡尔冷冷地说。
“可是你......”洛凡有点毛骨悚然，“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活下来，最后还是要把器官移植给白陆明，还是要死的啊！”
笛卡尔的表情已经是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诡谲，“那我不是还是活下来了吗？只要我活着，就有希望。”
真是个狠人！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基因刀是很难承受得住的。”洛凡讪讪道，“你......很坚强。”
笛卡尔苦笑，咬牙切齿地道，“我告诉我自已，我要活着，我要努力地活着。”
洛凡沉默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千里慌乱地有点不知所措。他与冥幽在一起十几年的光阴里，冥幽是那么的温柔和美好，怎么可能对一个孩子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不可能。
“所以，”笛卡尔不理会有点丢了魂的徐千里，继续对洛凡道，“因为基因组的差异，你给我移植白陆明的记忆，成功率会大大降低。所以我还是我，没有变成白陆明。”
“可是看看你的表情，你的心机，你怎么也不像个九岁的孩子。”冯苑带着一种局外人的冷漠继续问。
“如果你从小被关起来，后来被人掳走，经过了非人的折磨，再导入一百多岁人的记忆，再战战兢兢地当个傀儡三年，”笛卡尔目光放空，看着冯苑道，“你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交代这个情况？”徐千里问道。
“我为什么不交代，你应该最清楚。”笛卡尔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徐千里。
为什么？
徐千里不解。
笛卡尔嘴角一抽，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有吴岚，还有颜淑的记忆匣，你知道了我的来历，你会想做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徐千里。
徐千里也猛地一惊，但马上收敛了情绪，“这......”徐千里吞了一口口水，“这还是不能证明，你就不是白陆明。”
笛卡尔缓缓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是白陆明，我会比你还想让吴岚变成颜淑，而不会隐瞒这个方法。”
徐千里与笛卡尔面对面站着，带着敌意互相看着。
良久，笛卡尔收回了目光，后背靠在了椅背上，淡淡地道：“现在，你们对白陆明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只要他记忆里有的东西，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那白陆明为什么为释放病毒？”还是老肖打破了这种僵局。
“不是白陆明。”笛卡尔仍然看着徐千里，并没有收回目光。
“是盛南天，”笛卡尔继续道，“这本来是他们的计划，之前白陆明痛恨人类，想要用基因改造人取代人类，但是认识了颜淑以后，”笛卡尔又看了一眼徐千里，“他的想法变了。”
“他之前一直在犹豫，一度让病毒释放的时间一拖再拖。最后盛南天等不及了，就擅自行动了。”
这些与之前盛南天给徐千里说得都差不多，他又问道：“那为什么白陆明还要向颜淑承认是他释放的病毒？”
“因为颜淑当时决绝地拒绝了他，离开了他，他很绝望，而且，他想着......”笛卡尔两眼放空，似乎是在脑子里搜索着白陆明的记忆，“如果不能刻骨铭心地让颜淑爱上他，那么就让颜淑刻骨铭心地恨着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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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徐千里的房间里，赵姨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桌子上点着几支蜡烛，显得屋里温暖而浪漫。
徐千里和吴岚正相对而坐。
徐千里试探性地给吴岚夹菜，没想到吴岚并没有拒绝，他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唇角。
吴岚端起碗来，大口地吃着饭菜。一边吃，一边还不停地接住徐千里夹过来的菜。
徐千里则一边夹菜，一边盯着她看，好像是在欣赏，还忍不住微笑。
一顿风卷残云般过后，吴岚放下了碗，嘴里的饭还没有咽下去，就边抹着嘴边道：“我吃饱了。”起身欲走的样子，但她很快又意识到好像不妥，一边慢慢坐了回去，一边对徐千里道，“不好意思，我之前没约会过。”
她理了理面前空空的餐具，“一不小心吃得有点快。”
接着，脸上又露出了尴尬之色，“没关系，你慢慢吃，我坐一会儿，呵~”
徐千里又笑了一下，这才端起碗来，开始吃饭。
吴岚刚才吃得太急，这才看到桌子边上还布置了一簇鲜花。现在的花都是在外面采的，赵姨还真是贴心。吴岚把那簇花拉了过来，开心地摆弄着，看似无意地冒出来一句，“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出去一起约会吧。”
“......好......好的。”徐千里嘴里的脸都差点喷了出来，努力管理了一下自已的表情，才勉强挤出了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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