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她与亡母共用一张脸 > 急煞阶前掌灯人

急煞阶前掌灯人

    “怎么会是逃兵呢?”允棠心生焦急,“不过是...”

    没等她说完,祝之遥笑着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再说了。

    允棠却不甘心,无论党争最后的赢家是谁,像外祖父和舅舅这样的武将,都是要用肉身来搏的。

    即便萧卿尘安慰她,说贤妃挑起这场纷争与她无关,可她还是心存芥蒂,若是崔家人再因此受伤甚至身陨,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父亲已经辞官,可我还没有,若是就这么走了...”崔奇风烦躁地拍了拍额头,“整个汴京城里,昔日里能征善战的,不就只剩下沈兄一个了?”

    “舅舅!”

    “要辞官,也不是在这出了事的节骨眼张口。我们崔家,世代忠君,明知道官家有难,还只顾自己避祸求福,我...我做不到!”崔奇风有些懊恼地坐回椅子,不敢抬头看夫人。

    祝之遥见状,佯装生气地叹了口气。

    “遥儿,我...”

    “将军不必再说了。”祝之遥道,“允棠一开口,我便知道,你是不会走的。”

    见允棠眉头紧蹙,又道:“允棠,你看这样好不好,明日我们假装出城,夜里再偷偷潜回来,这样一来,别有用心之人,便能放松警惕,真要出了什么事,崔府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办法好!”崔奇风刚要拍手,又想到什么似的,及时收了手,“遥儿,不然这样,你跟父亲,还有孩子们先回扬州,我等事情过了,就去找你们。”

    祝之遥摇摇头,“一家人,还是在一块儿吧,踏实。”

    *

    “你们这帮虾兵蟹将,我告诉你们,等我大姐姐来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楚翰学的呼号,在大狱里面回荡。

    沈聿风一进门便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喊声,挖了挖耳朵,皱眉道:“这么聒噪?找东西把他嘴给我塞了!”

    “是,国公爷。”

    沈聿风扭头看向萧卿尘,“这明着拿人,我可是头一回,可连个罪名你都懒得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萧卿尘慢条斯理喝着茶,“您是一品国公爷,拿人还需要理由么?”

    “这,”沈聿风在他身边坐下来,五官揪到一处,苦着脸道,“你不是认真的吧?”

    “放心!”萧卿尘斜睨了一眼,正色道,“给永平郡主下迷药,意图不轨,事后为掩饰罪行,将小厮溺毙灭口,这罪名够不够?”

    沈聿风正为自己斟茶,闻言一惊,“当真?”

    “之前我和允棠已经诈出来了,至于如何让他认罪,就看国公爷,您的手段了。”

    隐隐传来一声闷响,随后是挣扎和叫嚷,但很快,叫嚷声就戛然而止。

    “这还不好办。”沈聿风啜了口茶,“看着也不像是个抗揍的。”

    萧卿尘放下茶盏,似不经意问道:“那日说的事...”

    “什么事?”话刚问出口,沈聿风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连氏的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已经在查了。”

    萧卿尘不忘挖苦,“您都多大岁数了,还吃美人计。”

    沈聿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

    未等多说,便有狱卒来报说,瑾王妃来了。

    来意再明显不过,萧卿尘勾了勾嘴角,坏笑道:“去,跟她说,国公爷的意思,让她回去筹钱赎人。”

    狱卒领命退了出去,沈聿风不干了,挑眉道:“嘿,你小子,又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这还是您教我的。”萧卿尘手指摩挲着衣袖的布料,“再说了,当着官家的面,您都能插科打诨,谁还能自讨没趣,去告您的状啊?”

    若换作是别人,肯定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沈聿风却咧嘴一笑,点点头,“也是。”

    再说瑾王妃得了话,绞尽脑汁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按说魏国公乃万户侯,要什么没有,怎么会捉了楚翰学,却要她筹钱来赎人?这得是多少钱,才能入得了魏国公的眼?

    瑾王妃满怀心事回了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体己钱,又把押箱底的嫁妆翻了两遍,最后呆坐在地上发起了愁。

    这么多年,光是补贴这个败家的弟弟,花去的银钱就数不胜数,加上慧儿大手大脚,衣裳鞋子都要汴京城最好最贵的,连襻膊的花样都是最新款,嫁妆显然已经花去了大半。

    府上财政大权握在林侧妃手里,每月只能领固定的例钱,好在瑄王妃金玉铜器,绫罗首饰源源不断地送,才让她们母女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若是找林侧妃支钱应急,那刁妇不会同意不说,搞不好还会跟瑾王告上一状。

    想来想去,瑾王妃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偷。

    府里那些地契房契,想必都藏在林侧妃房间里,只要能把人支开,随便拿上两三件去变卖,楚翰学就有救了。

    想到这,瑾王妃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掸了掸衣裙,直奔林侧妃的院子。

    打老远看到林侧妃领着孙妈妈站在院子门口,瑾王妃长舒一口气,迎了上去。

    “姐姐。”林侧妃颔首行礼。

    “嗯。”瑾王妃装模作样应了一声,又道,“我今日喝茶,怎么有股子霉味?女使说是刚领的,妹妹要不要去看看库房,怕是东西都受潮了。”

    “哦?有这种事?”林侧妃与孙妈妈对视一眼,“那我去看看,若是还有好的,再叫人给姐姐送去。”

    两人穿过月门,又转过大半个院子,孙妈妈回头,瞧着没人,这才开口道:“郡主说得果然没错,王妃果然来了。”

    林侧妃攥着帕子笑笑,“是啊,郡主料事如神,我这脑子蠢笨,听她的就是了。”

    “那柜子我特意没锁,可,可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要是王妃都拿走了,可怎么办呀?”孙妈妈有些担心。

    “我把砧基簿①都收起来了,再说,咱们不是有册子么?到时候丢了什么,拉上王爷,一并找她算账就行了。走吧,咱们去库房逛一圈,多给她些时间,让她慢慢挑。”

    与此同时,瑾王妃在林侧妃的柜子前,捧着一堆地契房契,犯了难。

    这地段好的,能卖上价钱的,太引人注目;不容易被发现的,又不好立即出手。

    再说她许久也不做这种庄宅生意,如今都是什么价钱,她也不清楚,真是两眼一抹黑。

    怕犹豫太久,被人堵个正着,瑾王妃一咬牙,胡乱抓起一沓塞进怀里,又把其余东西一股脑塞回柜子,把柜门重新关好,蹑手蹑脚逃了出去。

    仓皇回了自己的院子,迎头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瑾王妃吓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抬眼定睛一瞧,是李妈妈,这才长舒一口气,“哎呦,你吓死我了!”

    李妈妈见她神色慌张,疑道:“您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瑾王妃忙将李妈妈拉进屋,又神秘兮兮地关好门窗,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歪坐在榻上,将怀里东西往桌上一拍,自顾自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李妈妈满腹疑团,拿起桌上纸张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忍不住惊呼,“王妃!您这是——”

    “嘘!”瑾王妃忙摆手,“小点声!”

    “您这是,偷的?”李妈妈瞪大眼睛,又把手里东西看了好几遍,“您糊涂呀!”

    瑾王妃不以为然,“不过是事急从权,等事情过去了,我找大姐姐要些钱,再赎回来不就行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没人会知道的。”

    “王府里出去的东西,您当别人都敢收么?”李妈妈心急如焚,伸手去拉她,“趁还没被发现,您赶紧把东西送回去!”

    瑾王妃用力挣脱,“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再说我弟弟还等着这笔钱救命呢,你赶紧陪我出门,帮我找些嘴巴严一些的当铺和牙人,将这些拿去卖了换钱,越快越好。”

    “王妃!”李妈妈苦口婆心,“您就听老婆子一句劝,好不好?您这实在是下下策,您只有地契,没有砧基簿,又不能找街坊四邻签字,只能找‘黑牙’,卖不上几个钱的,不值当!”

    “我还能怎么办!”瑾王妃委屈抽泣起来,“大姐姐府上出了事,要我自己想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去了趟大狱,人也没见着,给狱卒塞了好些碎银,才吐口说,叫人给绑了,嘴巴里还塞了东西不叫说话...”

    李妈妈见状也心软,叹了口气道:“可王妃怕不是听错了?那魏国公能要我们的钱?这些年光是官家赏赐,都是流水一样的往府里送,各地进贡什么好玩意没他的份儿?您就算拿金山银山,他也不见得能瞧得上眼啊!”

    “绝没听错,我听得真真的。”瑾王妃拉住李妈妈袖子,泪眼婆娑,“翰学让我们娇惯坏了,哪能受得了这委屈?虽说是暮春了,可那大狱里寒气重,万一再得了病,或者他那臭脾气,惹得人不高兴,打几板子也是有的,我这心呐...”

    李妈妈是瑾王妃的乳母,也是看着楚翰学长大的,听了这些话,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

    “别可是了,我保证,就这一回。”瑾王妃伸起一根手指,哀求道,“等翰学出来,我自己找王爷请罪去,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赶紧弄些钱来把人弄出来,才是真的。”

    李妈妈被磨得没办法,“好吧,我去打听打听,找个‘黑牙’吧。”

    刚要转身,又顿了顿,“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您都甩到我老婆子身上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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