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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者项庄拔剑舞

    谷平显很快便回过神来,警惕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允棠冷声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谷平显一琢磨,眼下这情况不是逞能的时候。

    开染坊多年,之前也常有私染的时候,朝廷想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向今次这样,大肆抓捕。

    人抓来了,也不审,就只是在牢里关着,什么人也都不让见,即便是父亲想托些以前的关系走走后门,也是不能。

    随身带来的银钱,光是打点典狱长和狱卒弄来这些被褥和干草,就已经花光了。

    “好,我说,还望小娘子不要食言。”

    见允棠冷眼相对并不作声,谷平显知道她快失去耐心了,忙道:“那时我父亲还是司空,看着世交几家的公子要么得了荫封,要么考取功名,都谋得一官半职,唯有我还闲在家中。”

    允棠显然对这段故事没什么兴趣,眉头渐渐蹙紧。

    “瑞王大婚发来请帖,平时一起玩的几个,都将随家族赴宴,可我父亲却嫌我不学无术,不肯带我去。就连我平时最瞧不起的楚翰学,都能因为姐姐做了王妃,而大摇大摆出入瑞王府,凭什么我不能。”谷平显如今说来,还是一脸耿耿于怀的样子,“于是我就找人仿写了请帖,也混了进去。”

    “进去找那几个哥们儿炫耀了一番,看他们都很吃惊,我就得意忘形了,忘了躲避我父亲,结果被抓了个正着。父亲一气之下,酒也不吃了,把我领回家,狠揍了一顿。”

    允棠忍不住发问,“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

    “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吧?”允棠从怀里掏出一副罗锅的画像,展开来按到栅栏上,咬牙道,“你带了两个小厮去,结果两个都死在了瑞王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谷平显一脸茫然,盯着画像看了好久,摇头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而且我也没带小厮去,我是一个人去的,很多人都能为我作证。”

    “什么?”

    “这我没必要说谎啊,我现在随身带的小厮,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叫刘四,因为他太高了,我怕带他去容易被父亲发现,才特意把他留在家中,你那日去染坊应当见到过啊,高高瘦瘦像麻杆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允棠只觉得血气翻滚不住上涌,整个头都快要炸开了。

    罗锅明明说的是谷衙内,谷平显也确实混入了瑞王府。

    若真如他所说,没带小厮和提前离场,这两点都是很容易证实的。

    “你若是不信,可以拿着画像去我家里问,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人,我成日在汴京城里晃,若我带过他,一定有人认得出!”谷平显急道,“所以现在是要查两个小厮的命案吗?”

    允棠长呼一口气,努力抑住愤懑的情绪,“那你和你父亲,是何时离开的?”

    谷平显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筵席过半?我记得当时正喝得畅快呢,还没醉意,忽然就被我父亲揪住耳朵。”

    顿了顿,又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只有瑾王殿下喝多了,又哭又闹的。”

    允棠瞳孔一震,猛地抓住栅栏,“你说谁?”

    “瑾王,当今六皇子。”

    “然后呢?”她将手探入栅栏,一把揪住谷平显胸前衣衫,用力一扯,吼道,“说啊!”

    谷平显的体型,少说也有二百斤,毫无防备被她这样一扯,竟直直向栅栏扑去,整个身子砸在栅栏上,撞得哗啦啦直响。

    “哎呦,我说我说,你先松手啊。”

    允棠这才松开手。

    “当时汴京人人都知道,瑾王殿下追求永平郡主。”谷平显偷瞟了她一眼,“那日哥几个喝酒就坐在附近,见他哭哭啼啼地跟永平郡主诉衷肠,我们还笑话他来着。”

    “往下说!”

    “然后不知怎的,两人竟发生口角,永平郡主拂袖而去,瑾王殿下便伏在桌上哭,哭的那叫一个...”

    允棠硬生生打断,“永平郡主去哪了?”

    “这我哪知道啊?”谷平显小声抱怨,又抬头望向大狱那黑漆漆的天花板,作思考状道,“我被我父亲揪耳朵的时候,刚好看到瑄王妃追出去了。”

    “瑄王...妃?”允棠机械重复着。

    “对,瑄王妃,没错,她给她妹妹使了个眼色,她妹妹便去安慰瑾王殿下了。”

    楚家?

    允棠觉得一颗心脏在胸腔内狂跳。

    “我知道的,都如实说了,我可以发誓,我要是有一句虚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谷平显利索地指天发誓,“姑娘还是赶紧把我从这弄出去吧,这大冬天的,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允棠冷冷盯住他,“我会去查,若事实真是如此,自然有人来放你出去;如若不然,我就把你杀了,做成包子给你儿子吃!”

    说罢,一甩披风,转身离去。

    谷平显楞在当场,随后打了一个寒颤。

    出了门,瑄王正和典狱长在火炉前面烤火闲聊,见她出来,笑着迎了上来,“怎么样?”

    允棠望着一脸期待的瑄王,想起刚刚谷平显说的话,佯装无事笑道:“他还算识相。”

    典狱长迟疑,“属下愚钝,还请郡主明示,日后该如何对待这谷平显?

    “他父亲毕竟是前司空,他又有万贯家财,典狱长何苦要跟钱过不去呢?”允棠笑笑,“他若是给得起,再给他几床被子也无妨,只不过官家近些日子政务繁忙,还没示下,人还是看好了,别出差错才是。”

    典狱长忙作揖,“是,多谢郡主提点!”

    随瑄王出了大门,远远瞧见小满在马车旁候着。

    “郡主,拙荆备了些酒菜,还望过府一叙。”瑄王笑吟吟道。

    其实来的时候,他已经提过一次了,当时允棠并没打算去,所以让小满在门口等。

    可如今,她倒是改了主意了。

    到了瑄王府,果然珍馐暖阁都尽数备好了。

    照例,还是由婢女献上锦盒,一打开来,是点茶用的十二先生。

    允棠轻瞥一眼,只见茶碾“金法曹”乃纯金打造,茶盏“陶宝文”则是天青色汝窑。

    “三伯父费心了。”

    “郡主喜欢就好。”瑄王抿一口饮子,笑道,“其实今天请郡主来,还是有求于你。”

    “哦?”

    “晁家惨案嫌犯崔清璎,”瑄王说到这顿了顿,“毕竟是郡主的...”

    “三伯父有所不知,外祖父与崔清璎断绝了父女关系,她早已不是崔家人了。”允棠打断道,“况且我母亲在世时,那崔清璎也没少做腌臜事,我巴不得看她被腰斩于市!”

    瑄王如释重负,“如此甚好,此前我还担心来着。”

    “对了,我还未来得及说,晁家那个婢女,我寻着了,正在带回汴京的路上,很快便能送到开封府去。”允棠意味深长道,“希望能对三伯父有所助益。”

    “那可太好了!”瑄王大喜,“这回看那个婆娘还耍什么花样!”

    允棠蹙眉,“怎么?审讯不顺利?”

    “别提了,那婆娘狡猾得很。”瑄王骂道,“我朝不是有‘翻异别勘’的制度吗?”

    不等允棠开口,瑄王妃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瑄王叹气道:“数年前不是有桩冤案?自那之后父亲命人研究改了制度,在刑案审讯过程中,若嫌犯更改口供,就要换一批官员来重审,那婆娘此前必是认真钻研过,一次招供,一次又翻异喊冤,光人都换了三四批了,没完没了。”

    允棠暗暗捏紧拳头,倒是小瞧了崔清璎了。

    “你说,这制度还是父亲命人改的,如今这般...”瑄王又重重叹了口气,“为了一个案子,说父亲的主张的制度有问题,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嘛,唉!”

    “三伯父此言差矣。祖父勤政,精益求精,宰相言官们每次进谏,他都会反复思量,对国家对百姓好的,他一定会采纳,绝不会因个人之私否定任何意见。三伯父若将此制度的修改办法一并呈上去,祖父定会欣慰不已。”

    “当真?”瑄王眼睛一亮,不住点头,可忽又愁眉不展道,“可如何修改,我一时倒未想到什么好办法呀。”

    允棠闭口不作声。

    瑄王妃倒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妾愚钝,倒是有个办法,不知当用不当用?”

    “说来听听。”

    “妾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不懂许多大道理,若是说错了,王爷和郡主可不要笑我。”瑄王妃粲然一笑,百媚丛生,“妾以为,只要限制次数不就得了?这样一来,既保留了申诉重审的机会,又不至于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哎呀!”瑄王拍案大笑,“妍君,你果然是聪慧啊!”

    瑄王妃羞赧道:“妾算看出来了,王爷和郡主心中早就有数,却要借妾的口说出来,是妾不知好歹了。”

    允棠冷眼旁观,突然问瑄王:“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您与王妃是如何相识的?”

    瑄王含笑与瑄王妃对视,道:“说来也算是缘分,我去打猎,正巧碰上妍君落水,我便将她救了上来,后来在金明池,她的纸鸢挂在了树上,又被我遇到,哈哈!”

    允棠想起谷平显的话,说瑄王妃使了眼色,让当时还不是瑾王妃的妹妹,去安慰瑾王。

    又听萧卿尘提起过,瑄王妃心机深沉,如此说来,这与瑄王的次次偶遇,都是精心设计的也未可知。

    通过掌握男人心,让没什么实职的楚家,成为世家豪族,这手段可谓是了得!

    她又问,“您认识我母亲么?”

    瑄王先是一怔,随后笑着点头,“自然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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