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观

    “其实我师父和尊师是好友,师父一直很记挂尊师,本想去云天山拜访尊师,只因他近年来身体不太好,一直没能成行,我想着既然黄道长要回云天山,不如我也趁机去拜访一下,带些尊师的近况消息给师父也好。”谢景说。

    “哦,原来是这样,倒是我疏忽了,请问谢道长尊师是哪位?在哪里修行?”黄寅说。

    “我师父是江兴真人,在五府山乐寿观修行。”谢景说。

    “即使如此,明天谢道长也一起同行吧。”黄寅说。

    “好。”谢景微微一笑,跟着吴阿婆出去了。

    夜间,白竹变成一张纸,何春水化成一条蛇,和黄寅一起入睡,第二天一早,吴阿婆带了谢景来帮忙做早饭,众人吃过饭后,在院门外道别。

    虽已道了别,柳阿婆还是依依不舍,同吴阿婆和余宝菊送出了很远。

    “柳阿婆,吴阿婆,余居士,你们不要送了,回去吧。”黄寅说。

    “是啊,阿婆,以后得空,我们还会来看你们的。”白竹说。

    柳阿婆这才停住脚步,“好,你们慢走,我们这就回去了。”

    “两位阿婆,多谢你们收留我们过夜,我此次下山为人除妖,也赚得了一些钱财,除去路上的花费,手上还剩四十两银子,现在我要回山上去了,也没有了用钱的地方,我想着不如留给二位度日,二位家里,我各留了二十两,还请不要推辞。”黄寅说。

    “二十两?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黄道长,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去取。”柳阿婆说着就要往回走。

    吴阿婆拉住她,“等你拿了回来,她们早就没影了。”

    “是啊,阿婆,我们这就走了。”黄寅笑着说。

    “多谢黄道长了,路上保重,以后再路过,尽管到我们家里来,虽然没什么好酒好菜,但保证能让你们吃饱。”吴阿婆大方地跟黄寅挥手告别。

    “黄道长你也太客气了,我们这点吃食和破烂的房子能值几个钱,哪能要你二十两银子呢?”柳阿婆还是不能接受。

    “你啊,就是没有享福的命,有了这二十两,一年的家用都不用愁了,这是黄道长的好意,你开开心心地收了,下次黄道长来了,再好生招待着不就行了吗?磨磨唧唧的成什么样子!”吴阿婆说。

    “我就是没法像你这么厚脸皮,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凭什么白收二十两银子?”柳阿婆说。

    “她们二位吵惯了的,黄道长别介意,诸位一路珍重,哪天路过,还请再来家坐坐。”余宝菊笑着说。

    “好,一定。”黄寅拱手行礼,告别了余宝菊、柳阿婆和吴阿婆,走出了很远,回头还能看见她们在挥手,黄寅也挥了挥手,大喊:“回去吧!”

    山林里惊起几只飞鸟,再回头看时,余宝菊已经带着柳阿婆和吴阿婆慢慢往家那边走去。

    “真是热情。”白竹说。

    “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只是在这偏僻的地方居住,难免受穷。”黄寅说。

    “谢道士,你说她们对我们这么好,是不是另有所图?”白竹说。

    谢景沉默了一阵,才低声说道:“没有,她们都是好人。”

    黄寅看着谢景笑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世间也有好人。”

    谢景看了看黄寅,没再说话。

    “她们关心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爹娘。”何春水说。

    黄寅情绪复杂,眉头微皱,“你,想起来了?”

    何春水开心地笑了,“我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我娘总给我唱歌讲故事,我爹会推我荡秋千。”

    “小时候,还真是美好的回忆。”白竹心疼地抱住何春水,“就到这吧,以后的事,都不要再想起来了。”

    “怎么了?以后会发生不好的事吗?”何春水说。

    白竹放开了何春水,笑了笑,“也不一定,人总是小孩子的时候更开心一点嘛!对了,小道士,你是怎么认识吴阿婆她们的?”

    “那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吧,这附近的山里有一个妖怪,害了很多人,我本来打算上山杀了妖怪,就往庆源镇的方向去的,没想到那妖怪很厉害,等我杀了他,下了山,天都已经黑了,我正愁着晚上没地方住,就遇到了去镇上请大夫回来的柳阿婆。”黄寅说。

    “请大夫?柳阿婆病了吗?”何春水问。

    “不是柳阿婆病了,是余宝菊病了。”黄寅说。

    “什么病?”白竹问。

    黄寅详细地跟她们说了柳阿婆的儿子死后变成冤鬼阻碍余宝菊出门改嫁的事,还讲了吴阿婆的丈夫被老虎所杀变成伥鬼后引诱吴阿婆过去,想让老虎吃掉吴阿婆的事。

    “原来是这样,吴阿婆一定很伤心吧。”白竹说。

    “是啊,肯定很伤心,不过人生在世,总是难免生死离别,吴阿婆看得很开,她说做猎户这么多年,杀死了这么多动物,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动物所杀。”黄寅说。

    “这就是因果报应吗?”白竹说。

    “可能是吧。”黄寅说。

    “因果报应?”何春水说。

    “种了什么样的因,就要承担什么样的果,简单来说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黄寅说。

    “吴阿婆是恶人吗?”何春水说。

    “对我们来说不是,但对那些被她猎杀的动物来说,应该是的。”黄寅说。

    何春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黄寅、白竹、何春水和谢景一路晓行夜宿,逐渐靠近云天山,路上听人议论说历国求亲使团到达京城,公主拒绝和亲,现在边境形势很紧张,黄寅心里很不安,难道战争要爆发了?可是大鹗已经死了啊。

    进到云天山里,仿佛踏进了一片净土,再也听不见外界的纷纷扰扰,黄寅又嘱咐了白竹几句,带着她们走进了清水观。

    一踏进山门,就听到了师姐师兄们唱经的声音,观内来往的男男女女小声交谈、虔诚下拜,屋檐下的铃铛叮呤作响,香鼎上方飘散着袅袅香烟,这样的环境让黄寅感觉很安心。

    绕过灵官殿、玉皇殿等一众殿宇,来到道士们生活居住的区域,师姐师兄们看见黄寅回来了,纷纷围过来,问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为何带了两个妖怪一个道士回来,黄寅说自己很好,问师父在哪,等先去拜见了师父,回来再跟她们细说。

    孙真人正在房间里喝茶,看见黄寅归来,满面带笑,“你回来了。”

    黄寅作揖行礼,“徒儿回来了,师父近来安好?”

    “为师一切都好,匆忙赶回来很累吧,去休息休息再来说话。”孙真人说。

    “徒儿不累,师父急召我回来,可是又什么要紧的事?”黄寅说。

    “确实是要紧的事,但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若不累,咱们就闲坐说说话。”孙真人抬手,让黄寅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师父,此番徒儿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黄寅说着引见了谢景,“这位是五府山乐寿观的江兴真人的弟子谢景。”

    谢景向前一步,拱手行礼,“晚辈谢景,拜见孙真人。”

    “哦,是江兴的徒儿,他现在怎么样,我听说他这些年身体不大好。”孙真人说。

    “劳真人过问,师父一直想来探望真人,只因近年来腿疾加重,未能成行,晚辈偶遇黄道长,得知是真人高徒,要往清水观来,故一同前来,代师父问候真人。”谢景说。

    “难为你有心,碧峰,先带谢道长去客房休息。”孙真人说。

    门外进来一个道童,“谢道长请。”

    “谢景,你先去休息一下,缺什么东西,就找碧峰要,等我这边忙完,就去找你详谈。”孙真人说。

    “多谢真人,晚辈告退。”谢景跟着碧峰出了门。

    “这两位居士是?”孙真人问道。

    “我叫白竹,是个纸妖,是黄寅的朋友,也是她除妖的助手。”白竹说。

    孙真人眉头微皱,“你还需要一个妖做助手?”

    “她不是我的助手,在我除妖的时候,她帮了我很多,而且,她没有害过人,以前她被无良的道士利用,如今,我只是当她是朋友。”黄寅说。

    孙真人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是你如此说,也暂且住下吧,只是不要到处闲逛,以免我的徒儿误伤了你。”

    白竹轻轻点头,“谨尊真人教诲。”

    “翠烟,带这位白竹居士去客房休息。”孙真人说。

    “是。”道童翠烟领着白竹走了出去。

    黄寅拉过何春水的手,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师父,这是何春水,是庆源镇上何家的小女儿。”

    “拜见孙真人。”何春水点头行礼。

    “你说她是人?”孙真人问。

    “她原本是人,三个月前,她生了重病,死前被砍人下手指,手指装进犀牛角里,埋进某家的祖坟,施行抢夺家族气运邪术,之后何家出现了蛇妖,我去到何家发现蛇妖就是她,于是把她带了回来,按说她已经死了,只是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黄寅说。

    “蛇妖?”孙真人看向何春水,“何居士,你是何时见到蛇的?是什么样的蛇?”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我只记得我在一片黑暗之中,见到了一条红蛇,它张嘴把我吞了下去,我感觉很温暖,之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来,就见到了黄道长。”何春水说。

    “怪不得你身上既有鬼的气息,又有妖的气息,想必是你的鬼魂被困在犀牛角里,红蛇吞食了你的手指,你的鬼魂和蛇的魂魄在犀牛角里融为一体,而那蛇正处在即将化人之际,就以你的形态化成了人形。”孙真人说。

    “原来是这样。”黄寅说。

    “既然是融为一体,为什么我既没有何春水的记忆,也没有蛇的记忆?”何春水说。

    “这很难说,依我看,你鬼魂里的怨念很重,说不定能把蛇妖的魂魄吞噬掉。”孙真人说。

    “确实有这个可能,虽然是蛇吞了她的鬼魂,但是在何家,却是鬼魂在驱使着蛇实施报复。”黄寅说。

    “何居士,你的魂魄很危险,恕贫道直言,在你的被完全净化之前,贫道都不能让你下山。”孙真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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