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我是长景王府庶女李林之,这是我死后,被困在我古稀之年的老母亲,最喜爱的那只翡翠手镯中的第二十三年,曾听过一位诗人有诗词曰:“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没错,虽然我已经死了二十年有三,但是我作为一只亡魂,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母亲身体康健,可是最近我心绪烦闷,因我的老母亲总是咳嗽,呕血,我知道,她命不久矣……我作为一亡魂,已经陪伴她的左右这么多年,对于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久了,可是那可是我的生身母亲,我又怎么会觉得时节有够呢?

    我估计等她亡故了,我应该也可以得到自由,也许就是我母亲的执念围绕着我,我才无法转世投胎。

    一日我在手镯中惊醒,母亲把我放在她的枕边,我看着母亲的屋内,不停有人进进出出,有我熟悉的那些仆妇,也有行事恭敬,却面露遗憾的医官……

    老母亲就躺在我的旁边,我年少时候曾经对死亡很好奇,好想知道关於死亡的一切,好想知道人死后往何处去,可此时此刻我却不那么想知道了。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面色上气已将绝的悲苦,我心中彷佛针扎虫咬,万念具寂……我如果还活着,我很想扑倒她床边诉说我对她的不舍,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在她枕边无声的流着泪,望着床上虚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被吹化了的老母亲,她才吐过一口血,终于等到了大哥李林晟下朝回来,大哥是继承了王爵之位的,现任长景王,统管禁军兵马,大哥扑腾一下,跪在了母亲的床前,带着哭腔,嘴里不停的喊着,“母亲,母亲!儿在这里!儿在这里!父亲已经去了,您……”

    老母亲似乎听到了什么动人的呼唤般,睁开已经昏暗黄浊的眼,拉着大哥的手一字一顿的说,“弘儿,母亲已经不行了……要先去找你的小妹和父亲了,这王府,你可得照看好……咳!你小妹,你小妹……

    ”

    老母亲的话并未说完,手从大哥手中无力的落下,显然已经掉了魂……我的嗓子眼也彷佛被堵住了,只能不断的拍打着手镯的壁垒,此时众人都重重的跪在地上,大哥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床榻边,“母亲去了!母亲…你再起来看儿一眼啊。”大哥嚎哭的话并未说完,就颤颤巍巍的伸手将母亲的脸用白纱蒙上了,“罢了罢了……向林,老夫人的丧事,就由你亲自去办。”向林此人,正是大哥的心腹。

    彼时我终于打碎了手镯的壁垒,我冲出来站在床边,心中痛苦万分,老母亲竟然连离世,都想着我……可是老母亲已经离世,我在众人的面前,扑到了母亲怀里,“母亲,芝芝爱您,敬您,念您!!”那只镯子也不再能困住我,随后我跪在床边,给老母亲磕了八个头,便被一道强光笼罩,陷入虚无……

    “……亲人已仙游,未聚儿孙楼。游魂千里奏,如何思量愁……”

    我的耳边不断的飘过这句话,世界也从恍惚如梦的光彩转变成一个实在的场景,我睁开眼,看着床顶的纱幔,立刻有小丫头的声音传过来,“樱桃姐姐!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一个大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虽然我的意识还恍惚着,可是我也意识到,我应该是复生了,可我呆呆的看着纱幔,那我前世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我清醒的记得所有事情,甚至……包括让我复生的这个小女孩的所有记忆,樱桃走过来,看着我在发呆,只好叫刚才那个小丫鬟去厨下端几样清粥小菜来,亲切的对我说,“小姐,来,奴婢来扶您起来。”

    我并未拒绝,而是顺势坐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樱桃拿了镜子来,仔细的看着现下的容貌,脑子里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如果记忆没错的话,我叫殷凝薇,是直北道韩城的一户官家,父亲是殷家大老爷殷瑾运,母亲是四品文官之女苏代云,我是他们的的嫡长女,我心中还是有些庆幸,好在不是投身在京都舒城,因为那里,真的有太多让我不悦的记忆……尤其是我前世的夫君澹横豫,他在我被困于手镯中的那二十几年里,可是成为了名震朝野的权臣,天下兵马大元帅!只是,我心中冷哼一声……思绪散发完,我的情绪也稳定了些,问道樱桃,“樱桃,我有些忘了现在是明化多少年?”

    樱桃笑得大方,“小姐,你可是病忘记了,现在是明化十四年。”

    我听罢了,心中盘算着,看来我是复生到了前世的我死去后的十年左右光景,现在这个小女孩也不过八岁,总算离开了舒城,这也算个好事。“哦,樱桃,我是真忘记了。”

    樱桃一边给我掖被角,一边说,“我已经遣了小丫头去告诉大夫人,等下她会来看您的。”这小姐,好起来就好,这一病可正是病了七八日,把老太太都吓坏了。

    我听完了,也有些好奇我的母亲长什么样,便小口的喝着樱桃递过来的热粥,不再说话。只是我的眼角却瞅见,外面有个欣瘦的身影,便让樱桃去看看。

    樱桃走了到外间,才知道是善哥儿在外面,便半大不大得声音说给我听。我一听就知道,是殷善阁,他可不得了,现在的他虽然在殷家过的不算很好,可待他以后羽翼渐丰,可是个了不得的内阁大佬。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我得这场病就跟他有关,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殷家大房的养子罢了,但耐不住人家有前途,还不赶紧抱大腿!便对身边的小丫头说,“去请哥哥进来。”

    殷善阁就这么大刺刺的穿着一身半旧的衣饰走了进来,眉间既有隐隐的关心,又有些少年的倔强阴郁,他走进来并未直视我,倒是我出声安慰他,“哥哥,我不怪你,那日我落入鲤池,是我的原因,你不必介怀。”这句话虽然关爱理解备至,可是由殷凝薇这一张小嘴说出来,多少有些撒娇的意味。

    殷善阁目光一怔,快速的看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今天他并不想来,只是他若不来,我的爹爹,母亲,一定不会让他好过,所以他也只好象征性的来看一下我,我笑的甜如蜜,看着他的眼睛,他却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好好养病,隔日我再来。”

    樱桃站在一旁,看着殷善阁走出去,到我旁边来说,“小姐,你完全不用对他如此客气,那日你坠入鲤池,他可是在一旁的,八成是他搞得事。”

    我笑笑不说话,那日鲤池的事,其实我想去钓鱼,可是脚滑不小心滑了进去,冬日的雪本就容易出溜,这时,殷善阁刚好路过,他看着我在水里挣扎,却无动于衷,兴许是原主对他不好,可是他最后还是跳入水中救了我,这样看来,殷善阁也许并不讨厌我,只是……只是原主不太待见他了。

    这个时候,外间走进来一位穿戴大大方方的夫人,我一见她,竟生出些亲昵感,喊着,“母亲!”

    苏代云见了自己的心娇娇,一颗心化了一半,看着她大病初愈的样子,又有些心疼,“薇薇,再不许胡闹了,你这一病,可把我吓坏了,现下你醒了,给母亲说说那日鲤池的事情可好?”

    我听着这话,自然知道母亲是想揪出原因,便说,“与哥哥无关,那日是他救了我,我钓鱼不慎出溜入了鲤池。”

    苏代云将信未信的反问,“真的吗?你可别是病糊涂了瞎说!”

    我只好做出认认真真的模样,“确实如此,母亲不必怀疑。”

    苏代云摸着我散开的柔顺浓密的黑色长发,眼中怀疑尽消,“那我还得准备几件谢礼谢谢他。”

    我眼瞅着机会来了,便可怜巴巴的说,“母亲,谢礼让我亲自去送给哥哥吧,这样比较有诚意。”

    苏代云刮了一下我的鼻尖,“那我可走了,你下午遣婆子去我那里取,记得出去的时候多穿些。”

    我点点头,目送了苏代云离开,复又钻进被窝里,屋内的炭火盆烧的正旺,暖烘烘的,我却睡不着,只是在心里想着,再过七八年左右,殷善阁就会起势,他会是唯一一个可以左右澹横豫的的劲敌,可是现在的殷善阁,还太弱了,也许我该趁现在,好好在他面前刷刷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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