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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治之症

    此番红叶山庄一行,曳渊已确定,阿颜便是叶轻颜。

    他心中长久以来积累的那些恨,就这样成了酸涩难言的苦楚。

    原来母亲是听闻他的死讯、悲痛之下才难产离世。原来他的小妹妹竟从出生就失去了原有的人生,只能成为一个承担家族命运的工具。他们兄妹,何其相似、又何其可悲!

    曳渊与渡海匆匆作别,只想立刻回到绝色宫、见到阿颜。

    临行前,渡海问他:“要不要去后山见一见庄主和夫人?”

    曳渊摆摆手:“等再来的时候吧。”

    等再来的时候吧。是啊,他从五岁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了家。那些过往的裂痕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修复的呢?

    渡海又问:“二十年了,睦州,我可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曳渊还是摇头:“等再来的时候吧。”

    他在第三日深夜回到了绝色宫。原本他还在纠结该如何与阿颜相认,却听绮月说,阿颜至今仍未醒来。

    这不应该啊!

    他急着又去找参商。刚进了院子,就见参商坐在他房门前的台阶上,在月色下不停地灌着酒。

    曳渊走上前来,弯腰从他手中夺了酒壶:“你这是做什么?阿颜呢?你们不是已经……她为何还未醒来?”

    参商抬起头,是满脸的沧桑和痛苦:“明明红斑已经消退,她却没有醒。我又用灵蛇来唤她,还是无济于事……曳渊……”

    参商握紧曳渊的手:“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让她死……绝不能!”

    绮月这时也赶了过来,她看着参商,心疼又无奈:“你别这样……这两日,你饭也不吃,只是喝酒,难道真是爱惨了她、要跟着她殉情?她值得吗?你这样作践自己,又对得起谁?”

    曳渊看向绮月:“我去红叶山庄查过了,她不是细作……她是我妹妹……”

    她真的是红叶公子,是叶云昭,也是叶轻颜!

    曳渊望着房中的烛火,轻声道:“她不能有事。”

    绮月和参商在震惊中理清了这前后事由。

    谁能想到,名震江湖的红叶公子,竟是个女儿身!

    参商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跟阿颜说清楚。这两日,他一直处在巨大的矛盾和纠结中,如果阿颜真是凌子期的人,他纵对她有意,也只能心狠。

    可阿颜竟然真的是红叶公子!可笑他们兜兜转转,竟然有这么多的误会和阴差阳错!

    如今,他们之间再无需身份的猜忌,可阿颜又面临性命之忧,真是世事无常、可悲可叹。

    曳渊见到了阿颜,她静静躺在床上,红斑已褪,面容皎洁如月。她呼吸很微弱,脉搏似有若无,这样的症状他们之前从未见过。

    “这药之前我们用在那么多人身上都没有问题,怎么她……难不成还要去苗疆把忘尘请来吗?”绮月幽幽开口,看参商和曳渊两人都围在阿颜身边,心中酸涩又有谁知?

    “绮月说得对!忘尘!这是忘尘的药,他一定会有办法,我带着阿颜去找他!”

    参商原本失意的脸上有了些许神采,他抱起阿颜,也不顾夜路难行,便想立刻南下苗疆。

    曳渊拍着他肩膀道:“我们一起去!他脾气古怪得很,又不受绝色宫管束,这样的人,要他帮忙不容易。”

    他们下了山,备好车马,连夜向苗疆赶去。

    三日后,他们到达碧水小镇。一番周折,总算在傍晚到达了无忧谷。

    这忘尘是天下有名的妙手药师,当年参商中毒时,聂桑宫主曾派人把他“请”到了绝色宫,他脾气古怪,宫主威逼利诱所有法子都使尽了,他仍是不肯出手,自言五年前便已立誓不再过问凡尘俗事。聂桑宫主气极却又无可奈何。

    是当时才十岁的绮月和曳渊,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才勉强给了个方子。

    也是这方子,给参商续了些时日,也让他们有时间可以到禁地去寻找灵药。

    后来,他们也有再求到忘尘的时候,可绝大多数都是吃闭门羹。

    唯一的一次他再肯出手,是徐澈携万金向他求一蛊毒。而最终,他们用蛊毒制成傀儡人,作为了参商的替身。

    那是忘尘跟绝色宫的最后一次交易,临了他给了徐澈三四个白瓷瓶作为“赠品”,坦言那一万金他收得当之无愧,但这交易以后可是再也不会有了。

    曳渊驾着马车,行驶在无忧谷的小径上,参商在马车里照看着阿颜。

    落日余晖倾洒在谷中,时有小鸟啁啾、蜂蝶飞舞,这样的地方倒真是避世的好所在。

    待夜幕张开、繁星闪烁之时,他们终于见到了一处茅屋。

    屋里燃着烛火,无忧谷主定是在家了。

    曳渊跳下马车,朝向屋内一拜:“绝色宫曳渊,求见药师。”

    茅屋内有人声冷冷传来:“不是说了,以后和绝色宫不再有交易了吗?不见不见!”

    曳渊无奈望天。

    身后,参商抱着阿颜也从马车上下来。他用斗篷为阿颜挡了风,朗声道:“天下疑难杂症在前辈眼中都不过尔尔,求医之人甚多,这珍宝黄金前辈已不稀奇,却不知长生不死的神药,您可有耳闻?”

    “参商,你……”曳渊见参商竟直接用不死药做引,震惊之下,倒也为阿颜欣慰。

    “哈哈哈……不死药……你既有不死药,又为何来找我?既然不死药都救不活,又凭什么相信我能救活?”药师的声音传将出来,满是不屑和嘲笑。

    参商又言:“前辈忘了十多年前绝色宫身中剧毒的那个小宫主吗?便是晚辈。前辈当时死马当活马医、给我们留了个方子,便是那药方为我多续了几日性命,后来我们果真在绝色宫禁地找到了不死药,晚辈因此才活了下来。”

    “哦?这世间当真有不死药?”门内声音又起。

    参商道:“千真万确。若前辈肯出手相助,晚辈愿将不死药双手奉上!”

    夜风微凉,万籁俱寂。

    下一刻,茅屋门倏的打开。

    药师一身黄杉从屋内走了出来。他两鬓已染风霜,整张脸倒还年轻得很。

    “前辈!”曳渊和参商齐齐拜过药师。

    忘尘摆了摆手道:“别急着拜我。不死药在哪里?”

    参商手腕一动,袖中金蛇随即爬了出来。那金蛇像是还未睡醒,盘在他手腕上摇头晃脑。

    “小金,去!”参商话音落下,金蛇歪了歪脑袋,很是认真地跟参商确认了下,这才抖擞了精神,“噌”地一下,飞向了药师怀中。

    忘尘眼中带着探究之色,手指一挑,那金蛇便盘在了他指上,与他大眼瞪小眼。

    “这便是不死药?”忘尘明显有了兴致,目光不再移开半分。

    参商言道:“绝色宫禁地峡谷中的黄金蛇,剧毒无比,寻常情况下通体硕大,可长十数米。可这一条因吞食了不死药,几十年来体型一直未变,它身有剧毒,又可解剧毒,前辈若喜欢,便可留它作伴。它已通人性,只愿前辈能好生待它……”

    忘尘抚摸着金蛇的小脑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想让我做什么?”

    参商抱着阿颜上前一步:“求前辈救她一命!”

    阿颜被参商裹得严严实实,又被他用斗篷挡着。忘尘看了眼参商,曳渊连把阿颜的手露了出来。

    忘尘只虚虚把了一脉,便连连摇头:“这人我救不了。”

    “前辈!”参商急道:“若普天之下还有一人能救她,那便是前辈了!请前辈再看一看!”

    忘尘听了也不说话,揣起小蛇就要往屋里跑。

    曳渊长剑已出,冷道:“既是如此,休怪我们无礼了!”他剑风一扫,径向忘尘颈间击去。

    忘尘呵呵一笑,踢起脚下碎石草屑,移步幻影间连连避过了曳渊好几个剑招:“我说,交易不成仁义在,这这这……这金蛇我也不要了,你们走吧!”

    曳渊持剑步步紧逼:“这人是要你救定了!”

    “你们绝色宫实在太猖狂了!”忘尘心头火气,吹了个口哨,笑得得意:“若是来真的,可莫怪我欺负晚辈了。”

    他话音一落,草丛中瞬间响起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看,原本还是风清月明的谷地,瞬时迷雾漫天。

    曳渊脚踝一痛,他剑尖指去,竟是一只赤红的蝎子!

    “参商!有毒物!护着颜儿!”

    参商怀抱阿颜,也腾不开手,只能脚下踩着步伐,以避开那些缠上来的蝎子。

    可雾气越来越浓,他们越动弹越觉得头昏脑涨、站立不稳。参商的流星针已备在了手中,他看着浓雾中飘忽的黄影,索性闭了眼睛。

    形动声动,形止声停。

    四枚流星针射出。浓雾中“哎哟”一声传来,接着雾气消散,他们这才看到:密密麻麻的赤蝎已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而忘尘腿上被参商的流星针击中,正坐在包围圈外,面容苦痛。

    “你们……真是无礼!”忘尘想要站起,怀中的金蛇“噌”地跃起,在他脖颈上狠咬了一口。

    忘尘被气得无语,索性坐直了身子,哈哈笑起来:“绝色宫不愧是天下第一邪派!我药师活了大半辈子,也不算亏了。倒是你们两个,一个是绝色宫宫主,一个是护法,拉你们三个小年轻陪我,不亏不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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