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温宁没有她简历上写的那么乖。

    昨晚再次调看她秘书简历时,谢沉延就有这种感觉。

    温宁给自己的评价是:安静内敛。

    之前招收她的时候不在意,可是在这一个月的相处。

    安静是真的,但内敛不算。

    尤其是在昨天一系列的私下接触,谢沉延更是知道温宁或许就是表面的乖巧兔子,把她逼急了,也会红着眼咬人。

    然后又再一次地归于表面的纯乖,最后在探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两下。

    但谢沉延并不厌烦,反而,他觉得温宁这样的反差感。

    带有独特的吸引力,十分有魅力。

    他那样细碎的笑,在温宁看来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他说自己不乖?

    是觉得自己契约婚姻做的不好?

    温宁的心七上八下,她还没赚够钱的,可不能这么快就让谢沉延违约。

    她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眼望着谢沉延,十分诚挚,带有几分好学生询问老师的意味:“我哪里不乖?”

    “没有。”谢沉延摇头,露出一抹笑,“刚刚,我是开玩笑的。”

    温宁匪夷所思,谢沉延还会开玩笑。

    不过看着他不生气,也没有说解除契约婚姻这一件事,她也就微微的放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乖。

    也知道,迟早有一天谢沉延会发现。

    但没想到,谢沉延发现的那么快。

    更没想到,他发现之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

    车子行驶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一处装潢精致的古宅之外。

    大门都是上好的红木,门口雕刻着翡翠玉雕琢的两头雄狮。

    车子驶入正门,行驶在沥青的石面上,无边无垠的花海透出淡淡的清香,伴随着一个拐弯,车子进入地下车库。

    地下声控灯亮起,亮如白昼,数不胜数的豪车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颇为震撼。

    温宁叹了一口气。

    原来,他的十万跟自己的十万不一样。

    谢沉延看了一眼温宁,语调温和:“走吧。”

    二人乘坐地下电梯,直抵别墅一楼。

    一楼是中方经典流传的对称设计,南北对称,东西居中。客厅坐着一群人,身着锦绣华服,巧笑倩兮,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红实木桌上茶壶沸腾,袅袅的茶烟升至半空,最后化为云烟。

    感受到众人投来视线,温宁有些不自在。

    谢沉延一一打招呼。

    温宁颔首。

    “沉延回来了。”开口的人位于正中主座。

    头发花白,约莫六十,但精神抖擞,目光矍铄,目光停留在温宁身上,语气温和,“你就是沉延的女朋友了吧?”

    “嗯。”温宁答。

    “是妻子。”谢沉延说。

    二人说话的频率一样,可是答案却天差地别。

    温宁侧头望着谢沉延,被他刚刚那一句妻子心脏差点跳停,她对上老人探究的视线,顺着谢沉延的话开口:“爷爷好。”

    应该是对了。

    毕竟,刚刚谢沉延是这样称呼的。

    听到温宁这样的话,老爷子脸上带上了笑意,对一旁的阿姨开口:“陈姨,去把我给孙媳妇的见面礼拿过来。”

    一楼唯一的佣人离开,只留下几位近亲旁支。

    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紧盯自己,温宁对上去,就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望着自己。

    “谢经理。”温宁又开始拘谨了。

    谢婉儿笑了笑:“今天休息日,叫什么谢总,跟沉延一样,叫我表姐就行。”

    “表姐。”温宁乖乖地开口。

    内心凉凉。果然啊,资本家的加工费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问好之后,开始询问她和谢沉延的事情。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怎么之前沉延没提起过?”

    温宁照刚刚的套路回答。

    谢婉儿笑了笑:“办公室恋情,你们两个还挺潮流的。”

    “那宁宁,我听沉延说,你们结婚了。”

    谢沉延拿出准备好的结婚证,放在上面,望着谢宵,“爷爷,我真没骗你,我结婚了。之前不是故意气你,不去相亲的。”

    谢宵哼了一口气,拿起结婚证仔细的端详,道:“算你不敢。”

    阿姨敲门,得到了应允,这才手里拿着托盘,上面盖着红布,动作轻快地走了进来。

    “老爷,东西到了。”

    谢宵道:“放在温宁面前。”

    红布被阿姨掀开,露出一包装秀美的盒子。盒子上雕刻栩栩如生的凤凰,手艺秀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温宁,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温宁惶恐,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接受了还得了,求助的视线望向谢沉延。

    被温宁这求助的视线一看,谢沉延心底软了软,他声音辨不出喜怒,道:“爷爷给你的,就收下。”

    谢婉儿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宁宁,不过是一个玉镯,不是什么国宝,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怎么?孙媳妇不满意?”谢宵虽然是笑着的,可这语气,大有不满意就再换一样的架势。

    温宁只得讪讪道:“满意。”

    温宁与谢沉延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此刻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

    阿姨来往端着托盘,错落有致地摆放菜肴。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温宁坐在谢沉延的那一侧。

    食不言寝不语,谢家吃饭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家训。

    总感觉周围的人还在注视着自己,温宁心下有些恍惚,外加有些怕生,几乎都只夹离自己位置较近的菜。

    她吃着光饭的时候,一双公筷落在她碗里,伴随而来的还有谢沉延清润的声音,“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是她爱吃的鱼。

    温宁侧头看着谢沉延沉静的面色,余光瞥见老爷子一脸的笑。

    谢婉儿在一旁开口:“难得见我们沉延会关心人,果真是谈恋爱了,结婚了,会爱护妻子了。”

    温宁:怎么这句话听着是那么耳熟?

    她低头到了声“谢谢”,心想,谢沉延这戏做的也太认真了吧。

    这样的情况下,显得自己有些假。

    温宁望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牛肉片,她用公筷也捏了一块,放在谢沉延的碗上,温声道:“你也吃。”

    谢沉延望着那一片牛肉片,整个人神色晦暗不明。

    身边进食的人似乎都投来了视线,温宁看着谢沉延久久未动,心下大叫不好。

    该不会这人有洁癖,什么别人夹的菜不吃吧!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悄然流逝,温宁最终看着谢沉延笑了笑,最终吃了那一片牛肉。

    温宁心下松了一口气,觉得与谢沉延扮演模范夫妻可真难。

    谢沉延一直在温宁要吃光饭的时候,孜孜不倦地给她夹菜。

    温宁觉得,自己还是得表示一下。

    看着谢沉延现在碗里空空如也,温宁心中微怔。她刚刚注意到,谢沉延似乎很喜欢吃排骨。

    而谢沉延也一直在注意着温宁,她似乎也很喜欢吃排骨。刚刚自己给她捏菜,排骨她总是第一时间吃,而现在又望着排骨。

    二人不约而合地拿起筷子,起身向中间那排骨发起进攻。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他们都看到了那盘子正中,瘦而不肥的那一块。

    两双筷子一前一后,同时落在那块巨大的排骨上。中间那似乎是一个电流的传感器,迅速的通过排骨传递到了筷子,加速蔓延到手臂,电流直抵心间。

    心尖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们在这一刻像是在热锅里被油炸的排骨。

    又是同时侧头,四目相对,那火似乎烧得更旺了。

    “碰”地一声,那油更烈,她们不敢再看,垂下了头。

    二人几乎同时,松开了筷子。

    那一个排骨仍旧在原来的角落。

    像是没发生过刚刚的那一样事情。

    可是心脏突突的跳,是真的发生过了。

    -

    吃完饭之后,手洗的事情交给了家里的仆人。

    几人不行去庄园后面的一块大草地。

    庄园别墅里有一块高尔夫球场,湖边的草地接连着天。风景极佳,远处还要人照顾着马儿,等待主人往日饭后的消遣骑行。

    谢婉儿不同于在公司的严厉,在家里反而显得有些平易近人。她与温宁并肩而行,一路上简单闲聊。

    “温宁,一起去打高尔夫,你不知道,我表弟打高尔夫打的挺好,你们。”

    温宁不会,她也不喜欢麻烦别人,只能开口:“我在远处看你们就行。”

    “怎么可以?你一个人寂寞的?”

    温宁摇头:“不会。我可以给爷爷泡茶,顺便说说话。”

    事情便这样定下来,几人打高尔夫,而露天的休息室下,温宁坐在红木椅子上为谢宵沏茶。

    老爷子看着温宁简单却赏心悦目的沏茶动作,道:“原本我还怀疑你是沉延这小子有猫腻,但你们看起来还挺有默契的。”

    他的眼神仍旧怀疑。谢沉延虽重情重义,但性格慢热,自己才说要给他相亲,他婉拒了半个月,然后不久告诉自己领证了。

    谢宵也抱着试探的态度。

    温宁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感情的事说不准,有些人,一眼就投缘。”

    谢宵呵呵笑:“好一个一眼见到就投缘,我这么多年见到的人比比皆是,我看你也是一眼就投缘。”

    望着不远处打球的,玩闹的小青年。

    老爷子开口:“你不用陪我了,应该跟沉延们玩玩,多朝夕相处。我一把老骨头了,一个人倒也乐的自在。”

    温宁直说:“爷爷,我不会,就别去丢人显眼了。”

    怕谢宵怪罪谢沉延,温宁又解释:“刚刚沉延问我了,是我自己不想去打的。”

    “不会可以学。”老爷子望着温宁,声音如佳酿有余味,“第一次都是不会的,做多了,就得心应手了。”

    温宁细细品味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谢宵更快,他起身,声如洪钟:“沉延。”

    听到爷爷的叫唤,谢沉延也走了过来。

    谢宵哼笑了一声,“自己玩的开心,也不教教你的妻子。”

    望着正襟危坐的温宁,谢沉延微微颔首,道:“宁宁,走吧。”

    听到他唤自己“宁宁”,温宁眼里浮现诧异。她转身对谢老爷子告别,跟着谢沉延。

    打高尔夫一般都用专业的服装,但温宁不比赛,只是走个过场,身上还穿着小香风的那一套。

    谢沉延挑选着女生好用的高尔夫球杆,精挑细选之下,选了一杆较为小巧且轻的递给了温宁。

    温宁接过,指尖无意触摸到他的手心,害怕自己笨,她开口:“我之前没学过。”

    “嗯。”谢沉延手里拿着他定制的高尔夫球杆,从最开始的讲。

    男人条理分明,层层递进。伴随着讲解,姿势转变,最终利落地扬起球杆,打出了完美的抛物线。

    他回首望着温宁:“我刚刚讲得清楚吗?”

    温宁点头。

    谢沉延:“那你来试试。”

    温宁答:“好。”

    她思考着刚刚谢沉延说的话,还有映入脑海之中利落的动作。可是眼睛会了,动作不会。

    她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或许没怎么有天赋。

    谢沉延神色沉稳,又耐心地讲解了一遍,可是温宁还是不会。

    她垂下了头,脸色很红,耳垂也有了淡淡的粉色,“不然,今天到此为止。”

    等她回家琢磨,以后私下学□□不能这样耽误他的时间。

    谢沉延蹙眉,道:“我教的不行?”

    “没有。”温宁怕他误会,解释道:“我怕你嫌我烦。”

    谢沉延眉眼舒展开来,“不会。”他把自己那球杆放下,望着温宁手中的球杆,打算开始了一对一的教学。

    男人的手掌握着球杆,他手掌比自己大,自己的手心与球杆被他握住绰绰有余。被他触摸的那个地方,带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温宁心下一叹,握着球杆的手不由的夹紧,她觉得自己更紧张了,也可能发挥的更不好了。

    谢沉延敏锐发现了她的分心,他温热的掌心拍了拍温宁的小手,“专心点。”

    “哦。”声音小的快听不见。

    谢沉延蹙眉:又没骂你,也没对你做什么,你紧张什么?”

    他离自己很近,喷发出来的温热气息让人难以忽视。温宁觉得自己后背似乎出了一一层薄汗,躁得心慌。

    阳光明媚,落在二人的身上。远处的影子,他身影缓缓包围着自己,像是在桎梏自己。

    “温宁。”谢沉延沉声,“高尔夫球站姿你忘了吗?”

    “没有。”温宁记得上两脚分开,膝盖弯曲,她决定自己站的笔直。

    “你有没有在认真的听我上课?”

    温宁小声道:“听了。”

    “行,那这次认真点,别紧张。”谢沉延看着温宁标准的站姿,夸了一句,“不错。”

    他沉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温宁心下一沉。他那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们二人之间,她更紧张了。

    温宁动了动,她抖了抖肩膀,不小心擦过了他的胸膛,硬硬的,很有弹性,却又结实。

    女人微动的头发落在谢沉延的衬衫领,她脖颈白皙脆弱,整个人浑身紧张。

    谢沉延眸色一暗,他继续讲解,面前的人不知为何,永远心不在焉。

    “温宁,看着你的脚,找准方位。”

    “你要学会享受,紧张是永远不会感到幸福的。”

    男人姿势绅士,可是温宁总觉得,他离自己很近。

    不然,怎么他一说话,自己就那么……

    谢沉延拉住温宁的手,不是刚刚到轻,而是球杆的重心由她转接到谢沉延身上。温宁浑身一哆嗦,在这瞬间,谢沉延强有力地握住温宁的手,漂亮的找准点位。

    是一记漂亮的球。

    打中了,成功了。

    温宁有些恍惚,她现在感受到成功的快乐。虽然假借旁人之手,可是那成功之感不是假的。

    她转过身,湿漉漉的大眼望着谢沉延。

    淡淡的栀子花香,与男人独特的荷尔蒙气息巧妙的交融。

    在这一刻,谢沉延对上温宁的视线。

    她眼睛很亮,眼睛湿漉漉的,像林间的小鹿。

    很耀眼。

    “我成功了。”温宁语气喜悦藏不住

    “嗯。”谢沉延吼间有些发痒,声音哑了几分,却由衷地夸赞,“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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