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的火焰

    他们打开窗户,探头看去,一朵朵微弱暗红火焰犹如点点星光闪烁在黑沉沉的城市里。

    其中一朵诅咒之火飘到了菊地绮良触手可及的地方。

    “很漂亮……”她讶异道。

    影山茂夫分外严肃地看着窗外,“这是代表诅咒的咒术显现化。”

    “这就是诅咒?”菊地绮良惊奇地伸出手,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小小的火焰,仿佛有一层透明薄膜隔绝了彼此。

    不安分的手被影山茂夫抓回。

    “是的,它很危险。”

    “欸,它能诅咒人什么呢?”好小哦,感觉很弱,话说自己身体里的诅咒也长这样子么。

    影山茂夫正正经经地解释道:“踩到香蕉皮摔跤之类的倒霉事件。”

    “就这样?”菊地绮良的思绪有点混乱,老公刚不是还说它很危险……仔细回想,自己确实有过左脚踩右脚类莫名其妙的摔倒,总之都是诅咒的错。

    影山茂夫接着说:“万一站在台阶边摔跤就很不妙了。”

    说得也是呢,她遥望着布满全城的诅咒之火,它们正以绚丽又决绝的姿态为人们带来灾难。

    “超能力和刀具一样,不能对人使用,对吧?”菊地绮良记得这个世界的少年阿茂所说的话。

    影山茂夫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她好好记在心里。

    他愣一下道:“是的。”

    菊地绮良回头转向影山茂夫,面对面,视线交织,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问:“你要去拯救世界吗?”

    就像让人崇拜的超级英雄那样。

    羡慕——她感受到了类似的情绪。

    我也很想拥有力量,她又想。

    影山茂夫的目光移向窗外,“我记忆里的这片诅咒很快就……”

    受诅咒之焰舞蹈的城市另一端,影山家中的两位超能力者也注意到了窗外密集的焰火。

    住宅外侧,一层透明能量组成的隔膜隔绝了诅咒与居住者。

    “哥哥看窗外了吗?”影山律发现那些散发着不安气息的火焰后立刻前去敲了敲影山茂夫所在的卧室房间门。

    终于找到一件可以和哥哥共同商议的事情了,虽然这样想很不恰当,渴望能与哥哥交流的他出乎意料地高兴。

    影山茂夫将视线从夜色中收回,快步走去打开了房门。

    “是大面积的诅咒,但影响力很小。”他说,似乎为此困惑不已。

    “哥哥……”影山律发觉了他的疑惑,哥哥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

    “为什么?”影山茂夫将疑问对弟弟脱口而出,“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做呢……伤害别人有什么趣味在吗?那个施加诅咒的人不会因此不安么……那个人余生都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人的心灵可以承受这些吗?”

    他还想到那位把诅咒传染给小良的人,小良认为没有人会恨自己。

    影山律不管外面的世界了,比起世界,此刻的家人更重要,他问:“哥哥有想过诅咒谁吗?”

    “没有。”影山茂夫摇了摇头,类似的问题师父也问过。

    身侧的手掌微微使力合拢,他也不能这样任性。

    影山茂夫深知自己体内的强大力量会给人们带来多危险的灾难。

    没有受到保护的地方,人们或多或少沾染上了诅咒,比如,灯火通明的灵类咨询所。

    小酒窝吸收着灵幻新隆肩头的暗红焰火。

    “你说就是之前的委托人?”青年重复了一遍疑句。

    “气息一致,本大爷不至于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

    间接促使事件发生的灵幻新隆感到头痛,“报复这个抛弃了他们的世界?这样做只会让他们聚集更多的魔气,降临更剧烈的厄运吧。”

    诅咒祛除完毕,小酒窝没好气地说:“疯了的家伙很难去思考他们的脑回路——不对。”

    恶灵徐徐飘向空中,远眺着整个城市,自言自语道:“也许目标和最上启示那家伙一样……”

    借助恶的力量,使自己变成极恶的存在。

    ……

    调味市的某处房间彻底化作了一道阴森的深渊。

    存于阴影的怪物们紧紧相拥,肢体的扭曲和变形使他们的纠缠在人类的眼中显得格外惊悚。

    “对不起,茉希,你还这样小……”其中一位悲伤地念着。

    大量隶属于日轮灵能联合会的灵能力者向曾经的同事家门外汇集,他们严阵以待,其中包括芦舅道然,他和日轮灵能联合会关系匪浅。

    “净堂会长,您看?”

    被询问的人一声令下,他们冲进腐烂气味彻底掩盖的住宅。

    “这是什么啊!?”进入房间的灵能力者惊声尖叫。

    入目是黑色气流扭曲成的巨大人形,可怖异常。压迫感与畏惧感冲击着观者,渗出的黑气沾染着房间内的所有人,耳边残留着一家人的哀嚎□□。

    身形庞大的它张开獠牙大口吞噬了化作恶灵的一家人,没有残骸留下。

    即便是做下密布全城的诅咒,想要堕落变作恶灵继续存在的行为,也不被允许。

    黑暗将一切希望吞噬。

    在灵能力者的震惊中,巨人变作黑雾原地消散开。它在城市某处角落化作一道瘦削的暗绿色身影,慢慢行走在人间。

    “——不明不白的不见了。”

    影山茂夫后半句话刚刚落下时,他们看到目及所处的大片暗红诅咒火焰在瞬息间消失了。

    “这一切都在你记忆中发生过吗?可我怎么没见过……”菊地绮良自以为是发现了世界的漏洞。

    觉得质疑行为很可爱的男人不禁轻笑一下回复:“我们原本世界里发生这些事情时候的小良才七岁吧……”

    他的意思是即使那时的她看得到,也应该记不住。

    菊地绮良的思绪瞬间被另一件事情勾去,亮晶晶眼珠转动的频率大幅增加。

    影山茂夫好奇道:“小良想到什么了?”

    双手背部撑在隐隐泛红的脸庞边,交错于下颚处的指尖轻触,她害羞地提起:“假如我们同龄说不定可以初恋到结婚呢。”

    影山茂夫倒是觉得不太可能……

    菊地绮良心里冷冷一笑,记起重要信息——大她六岁的老公从小到大有个完美的暗恋对象。

    她想嘲讽对方:会喜欢那么高标准的你当然看不上我了。

    “我觉得中学的小良可能不会看上我……”高标准的老公迟疑地说。

    中学时代的影山茂夫会怀疑自己其实不受异性欢迎,并因此烦恼。

    他和律的长相其实很像,但中学女生通常只会把影山律排进校园帅哥行列里,忽视掉影山茂夫。菊地绮良是觉得可能因为哥哥气质比较阴沉……中学女生确实不爱这款啦。

    “哦。”她说。

    捧在脸侧的手背忽然抬起挡住眼睛,头歪着,默然不语,编发叉出的几缕发丝晃晃悠悠地垂落胸前。

    盯着她一系列动作感到些许迷惑的影山茂夫:小良又在做什么?

    菊地绮良答:“我在忏悔自己的心地有点太肮脏了。”

    怪异现象没有引起任何反响。

    菊地绮良在睡前照例玩了一会手机,发现屏幕里没有跳出任何的新闻通知。

    和之前的随机杀人事件不一样。

    原来普通人看不到火焰,她后知后觉地想,怪不得我和他的记忆不一样。

    怀揣着古怪的醒悟,菊地绮良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一个离奇的梦。

    梦中,菊地绮良似乎是以第三人的视角见证着一个新生儿出生。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护士说,手中麻利地剪掉新生儿的脐带。

    她的皮肤通红微青发白,怎么描述呢,十分奇怪的颜色。

    新生儿都是这种颜色的么?梦中的菊地绮良不知道。

    她的头顶还有薄薄一层打湿的金色胎发,整个人小得不能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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