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到我的楼层了。”
虞梦扯着自己的鱼尾裙摆就要离开，细心的陈茹茜就挡在了她的后面。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容易走光啊？”
虞梦懵了：“啊？”
这条裙子是虞梦临走前买的，花了她快半年的生活费，超级肉疼。
它很美，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裙子是从左腿开了一条超高的开叉方便走动。
虞梦穿晚礼服的经验比较少，只知道坐下的时候需要注意防护，走路的时候不能做的太快，却完全没料到提裙摆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问题。
“没事，我跟着你走。”
陈茹茜跟在她身后拿着裙摆，亦步亦趋。
两人就这样慢吞吞地走到房间门口，而在陈茹茜看到房间门牌号的时候，她忽然笑了。
“怎么了？”虞梦摸不着头脑。
陈茹茜先让她开门，两人进去了她才说道：“我第一天来的时候，沈陈比我办理入住的早，他当时和说他自己的房间门牌号就是你的这个。”
说到这里，陈茹茜哭笑不得：“敲门他也不理我，我这个手机出国了没有流量只能打电话。结果手机里只有你的电话，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
虞梦和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拿了瓶水：“那你怎么不直接联系沈陈啊？”
“这家伙出国太有经验了，一落地就换好了国外手机卡。说起来也是我的问题，我都没想着存。”
陈茹茜拧开水瓶没喝了两口就急匆匆地要离开。
“不说了，我去找明天出去玩的衣服穿了。”
虞梦送她到门口：“那你上楼也注意安全，一会你看看想想去哪玩，发我地址。”
“好，明天见！”
“明天见。”
陈茹茜离开，虞梦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
原来之前真的是她在疑神疑鬼。
“哎呀，虞梦！”虞梦哀嚎一声，踩着拖鞋进屋换衣服去了。
没过一会，穿着睡衣的她又急忙拿着电话出来。
“茜茜，我的奖杯你看到没有！”
沈陈和梁祯贤走得慢，准备搭乘下一部电梯。在等电梯的过程中，沈陈接到了来自张真初的电话。
“你去达利纳了？”
沈陈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梁祯贤，低声应着。
“嗯。”
听到肯定的答复，张真初像是被火焰烧到，声音一下子起来：“咱就真的非她不可了？”
张真初现在对于这个陈茹茜十分没有好感。一次两次，沈陈每次都是因为她打乱计划。
在张真初劝诫的期间，沈陈走到酒店外的室外草坪上。对面是通往繁华商业街的马路，沈陈微微眯眼望着，突然出声打断他滔滔不绝的演讲。
“老张，你是不是在怪我？”
侃侃而谈的张真初一下子止住了嘴。
今天张真初一个字都没有提沈陈的问题，可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
张真初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反而是沈陈这个举动打破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维持的平衡。
“我承认，之前是我没有平衡好感情和事业，让你在那边承担了很多。可这次……”
沈陈适时止住了话题，转而提起另一个事情。
“八年前，我加入物理家组建了特别行动处。所以现在我也有信心……”
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自己刚来时候的境况。
2014年是物理家历史上最黑暗一年，因为那一年他们正经历被吴芩举报而禁止研究。
彼时张真初恰好穿越到了已经被除名，正在被追杀的同名张真初身上。
沈陈为了保护他，当起灯下黑，因此而选择加入到物理家的麾下。在这一年里，他为物理家增加了训练营项目，同时也正式开设了特别行动处部门，要求他们以“正义”作为绝对的行动纲领。
沈陈就这样出色地帮物理家改了命，逆转了局势。
“小陈。”张真初也跟着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都感谢你当年为我做的一切，所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这些年你的难，我都明白的。今天给你打这通电话本意也不是为了责怪你感情用事，只是我不希望你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大事。”
“我明白。”
沈陈收回远处的目光，左右活动着脖子。
“那……”话题转到现在这个境地，张真初有些不会收场，“你要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在张真初手指移动到挂断键的那一刻，沈陈开了口：“老张。”
“如果这次任务结束，你最想做什么？”
张真初的手颤抖了一瞬，险些直接结束通话。
他迟疑：“回家，也不知道亮亮现在长多高了。”
亮亮是张真初的孩子，张真初离开的时候他刚刚学会走路。
可一想到那个世界的大环境，张真初又垮了脸：“想那么多干嘛，这次的任务都还没完成。”
说着他就匆匆要挂断，随即又像想起什么恢复了一开始的严肃。
“沈陈，你不能去找虞梦。黎诚在她的身边，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张真初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生怕他一个冲动就露馅。
异国的沈陈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担心，有些无奈地笑道：“我不会那么傻的。”
“那就好。”
这回，张真初是真的要挂断电话。谁料，沈陈却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你说我们还能……”
回去吗？
张真初没听清，下意识地问：“什么？”
“……”
回答他的，是表示结束的电子机械音。
沈陈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低头沉思。
来里菲当然没有陪陈茹茜散心这么简单，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这另一件事，才是沈陈此行的最终目的。
————
陈茹茜在上大学后的第二个月就和沈陈在一起了，而从那以后虞梦和她出去玩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原因有二，一是沈陈太粘人，二是陈茹茜有兼职。
这次得亏是梁祯贤也在，不然虞梦和陈茹茜的游玩之行可能还要改期。
毕竟……
“看到没，如果你不在，我现在的头顶一定是‘一片光明’！”
虞梦和缀在后面慢悠悠走地梁祯贤吐槽。
梁祯贤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两人，他想起自己昨天看到的黑色纹身，以及之后他独自承载的电梯，视线又转回跟在自己身侧的虞梦。
“你对沈陈的了解多吗？”
这话一出，虞梦从直觉上就感觉到不对劲。
昨天不是沈陈和梁祯贤的第一次见面，根据虞梦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询问起关于沈陈的信息。
能让梁祯贤这么做的原因，只有可能是沈陈和他们最近调查的有关。
“你有什么发现吗？”她反问道。
虞梦迅速分析出他询问的原因，梁祯贤对此倒是并不惊讶。
“昨天下车的时候，沈陈腰侧的纹身露出来了。”
两人目视前方，尽量不让前面的两人发现端倪，同时又小声交换着各自知道的信息。
虞梦：“什么样子你看清了吗？”
梁祯贤回忆道：“不是人面蛇身，就是蛇面人身。那个纹身是黑色的，一晃而过我没太看清。”
“纹身这个事情我可以补充一点。陈茹茜有一次想和他纹一样的，做一个情侣纹身。”虞梦用下巴点点前面沈陈的身影，示意道，“他却说不要对他好奇。”
“这件事情我记忆特别深，因为这是陈茹茜第一次在我面前说他们之间不开心的事……”
“梦梦！”
前面陈茹茜的声音忽然插入，打断了虞梦的解释。
虞梦：“先说到这里，回去以后再问问W他们。”
作为被提到的主角，虞梦越过梁祯贤跑到陈茹茜的身边。在和梁祯贤错身的瞬间，她习惯性看向两个人的右后方。
那里是齐胡赐他们商量好的保护点。
原本应该藏匿的地方，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事情隐隐走向不可控的地方，虞梦心里蓦然发慌。思及还在等待她的陈茹茜和沈陈，她控制好表情来到他们身边。
“梦梦，我们去坐那个吧！”
陈茹茜激动地指着前面缓缓转动的摩天轮，“上面拍照一定超好看！”
在这方面，陈茹茜不如虞梦敏感，大条的她没有察觉到虞梦的心情波动。反倒是她身边的沈陈，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虞梦和正朝他们走来的梁祯贤。
虞梦迎着沈陈的眼神回看，姗姗来迟的梁祯贤此刻也护在虞梦身侧。
他用左手微微挡在虞梦和沈陈中间。
陈茹茜这才注意到场上的暗流涌动，“你们？”
“嘭！”
还未等陈茹茜问出下一句，远处有爆炸声传来，随机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开始产生了轻微晃动。
这一变化让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沈陈握紧陈茹茜紧绷的肩膀，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安抚道：“没事，爆炸而已。”
“沈陈，到底怎么回事？”
虞梦也听到了他的话，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和谐。
对面的沈陈没有直视她的视线，仍轻声安抚陈茹茜。
“虞梦！”
一直没出现的齐胡赐此刻带着另一个队员出现在他们身后，齐胡赐的右小臂的衣料被鲜血染得殷红。此刻他却顾不得处理自己的伤口，发现虞梦和梁祯贤的身影后便迅速来到他们身边。
“酒店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带你们现在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