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姓兄弟

    我看了看床边地板上的地铺,发现杨孟帆不在卧室里了。

    我来到了隔壁房间,走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淋浴的声音,还有男人打喷嚏的声音。

    生活经验告诉我,这个男人多半是在洗冷水澡。北方初夏的深夜,气温也就十几度的样子,洗冷水澡是很冻人的。

    我站在浴室门外,心疼地苦笑道:“杨医生啊,水够凉吗?需要我下楼去冰箱里取两升冰水来给你用一用吗?”

    “啊?!你出去。”杨孟帆在浴室里惊慌地对我回道。

    他竟然要我出去?!正常男人不是应该喊我进去吗?哈哈哈。

    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反手就把房门反锁上了。我不是防杨孟帆,我是在试图锁住自己的凡心邪念……

    好在杨大医生平时工作也忙,偶尔有空就来看看我,也比较克制和绅士,我也保持着矜持,没有被心里的狼虎兽吞掉我的理智。如此相安无事甚好。

    身体彻底康复以后,我回到了足浴店上班。燕老板信守诺言真给我的支付宝转账了一箱金条价值的金额。

    这笔不小的数额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让我又有了一些动力留在足浴店继续任劳任怨。

    想一想自己第一次踏进这家足浴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现在是既能挣钱,还能求得鬼神庇护我女儿多活些年岁,这不是意外惊喜吗?

    我坐在前台里,看着支付宝里的到账信息,心里如是思虑着这些问题,心中豁然开朗。

    对于穷苦的单亲妈妈而言,挣钱第一重要。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前世的缘分,今生的爱恨,都抵挡不住现实的残忍。

    接连好几天没有看见杨孟帆,忽然还有些不习惯了。但我没有招惹他,倒不是我怕他,是我怕我自己。

    14号房间的门,不是有“点钟”服务必须上,我是没有再靠近那扇门了。那个老鬼,用遍了我的身体,又伤透了我的心,远离他,得安宁。

    远离老鬼,日子确实太平了,也不知道是他留在14号房间边坐牢边庇护我,还是因为我一身正气,自带辟邪气场?

    没有爱情的滋养,能挣到钱的日子,孩子平安健康,这样的生活其实也算是惬意的。

    偶尔我还是会在店里人手不够用的时候,去给富婆们洗洗脚,给燕老板排忧解难,加深她对我的好印象,好让她在给我发工资的时候,更加大方爽快一点。

    其实,与人方便,其实就是与己方便。

    好多天,我和14号房间的老鬼,也没有任何联系了,偶尔我能听见里面的动静,知道他在,但仅此而已,他没有要求我“觐见”他的本尊,我也没有再自作多情去找他。

    就算偶尔会想他想得难受,但我总是在心底劝自己:要点脸吧,你,他都不要你了,还给你选好了如意郎君,你为什么要死皮赖脸去纠缠他呢……

    如是反复在心底挖苦讽刺自己,我便冷静下来,不再去碰14号房门的门了。

    时间长了,好像感情也就真淡了下来。他习惯了独自在人间坐牢的苦日子,我习惯了足浴店的工作和回家陪孩子的生活。

    周日的一天深夜,我加夜班下班回家,来到院门口看见了杨孟帆的车,就明白,杨大医生又来小洋楼“撩拨”我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洋楼,看见杨孟帆在深夜寂静无人的客厅里,自斟自饮,闷闷不乐。

    “怎么了,你,有心事啊?”我走到他身旁坐下,看着他愁眉紧锁的苦痛模样,轻声关心道。

    他温柔地看了看我,又小酌了一口酒。我注意到,他喝的是茅台。

    这白酒,很上头啊,容易醉,估计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眼神迷醉,估摸着至少到了微醺的状态。

    他眼神忧郁至极,可他看我时,微醺的眼眸里含情脉脉,让我看了就暗自对他起了“歹意”,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开荤”了。

    我有意端坐着,生怕离他太近了,我会控制不住想多闻闻他身上的“男人味”,这是异性之间本能的吸引法则。

    杨孟帆喝了几口白酒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这一个星期,手底下的病人死了两个,都是在手术台上死的。虽然我已经尽力了,虽然我见惯了太多生死,但是今天晚上,那个孩子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可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已经崩溃了。”杨孟帆苦痛地皱着眉,对我轻声说道。

    说完,杨孟帆竟然闷声落泪了。

    突然特别心疼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只能在夜深人静喝醉了的时候,才能吐露心声。

    我神情黯然,看着杨孟帆低声安抚道:“你尽力了就行。别给自己太重的心理包袱。”

    “我尽力了,可我还是很自责。我总会想,我还有没有可能在手术台上,救活那个孩子。孩子妈妈的哭声,现在还在我脑子里回响。我没能救活她的孩子,下了手术台以后,我就在医院里躲了起来。我没有办法去面对孩子的妈妈。”杨孟帆哭着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哽咽着对我回道。

    说完,他又准备喝一口白酒,这回,我直接夺走了他手里的酒杯。

    “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你的手是拿来给病人做手术的,不是用来没完没了倒酒喝的。”我将酒杯紧紧捏在手里,心疼地看着杨孟帆,严声对他说道。

    杨孟帆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滚落下几滴清泪,他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轻声哭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喝多了,还这么有绅士风度,也是少见。我们都这么熟了,他要一个抱抱,还得先问问我的意愿,这还真是一个宝藏男人?

    抱吧,抱出事故了,算我自己的错。

    我放下酒杯,展开双臂,抱了抱哭哭啼啼的杨大医生。

    男人还是男人,果然都会“得寸进尺”。

    我刚抱了抱杨孟帆,他就酒壮人胆,直接将我按在了他胸口,用散发着白酒清香味道的薄唇,精准而快速地吸吻住了我的双唇。

    干柴烈火,再倒上一瓶茅台酒,那真是一点就燃起熊熊烈火。

    他吻得很细致,很认真,也很陶醉,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摸索……

    我们拥抱着,在沙发上缠吻了好一阵,直到我身体里的“洪水猛兽”全被他的吻和爱抚唤醒,我开始在他怀里不受控制地娇喘,他也明显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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