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我看着这条视频,看着里面这对母子在热闹的派对上欢笑的模样……

    我知道虹姐的心眼,她竟然会让我看见这条视频动态,是在告诉我,他们活得很好。没有我的日子里,他活得很好。

    我悄悄地反复地看着视频里的人,他变成熟了,他变发型了,他的脸上没有了以前的稚气了,他知道用手臂挡住别人椅背,来护住他妈妈的大肚子……

    我意识到自己从未放下他。为了狠心断掉自己的念想,我直接拉黑删除了虹姐的微信。

    这样,我的朋友圈就再也不可能有南桥的身影了……

    在断舍离这件事上,为了做到极致。傍晚下班时,我对燕老板提出了辞职的想法。

    燕老板让我好好考虑两天,先放我两天假,说如果两天后我还是决定辞职,她就给我结算工资。

    我回到洋楼,告诉刘姨,我想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彻底告别这段过往。

    刘姨轻锁眉头,低声对我回道:“你走不掉的。”

    我听着这样一句话,困惑地看着刘姨回道:“为什么走不掉?人间没有他。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刘姨忧虑地看着我严声回道:“你有没有想过,他离开以后,你为什么忽然就过上了平静的日子了?他在人间,处处受控制,事事犯忌讳。他去了地府,你在人间就过上安稳的生活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缘由吗?难不成你认为你的灾难是他带来的吗?所以你连他住过的地方都不愿意待了么?其实是你害了他你知道吗?”

    这是向来对我毕恭毕敬的刘姨第一次用怨愤的语气和我说话。

    这一刻我感觉她不像家里的保姆,她像是一个主人,而我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个人。

    “是,我有罪。”我不想和刘姨辩论什么,此时此刻只觉得委屈,觉得无比落寞孤独。

    我忍耐着,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真正心疼我的人不在。

    我回到了书房,又翻看起了沈月吟留下来的旧日记,试图从她的日记里去捕捉秦暮雨的痕迹,可我越看越伤心……只觉得这个女人命苦。

    夜里下起了大雨,窗外电闪雷鸣。

    忽然,隔着书房的门,我听见了孩子在卧室里哭闹的声音,我赶紧来到孩子的卧室,撞见刘姨在疾言厉色地训斥孩子……

    “小菲菲生病了,她想南桥爸爸了……今晚我就要抱她一起睡。”孩子哭着抱着南桥留下的那只猫,倔强地看着一脸怒气的刘姨说道。

    “这只猫得病了,你抱着她睡,会被她传染的。不许你抱着她睡觉,快放手!”刘姨恼怒地看着孩子训斥道,“还有,南桥不是你爸爸!我说了多少遍了,他不是你爸爸!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

    这是我第一次撞见刘姨训斥我的孩子,虽然她说的好像都是对的,但是我心里就是很不痛快。

    “不要,她生病了,她需要人陪着。她想南桥爸爸了,我也想爸爸了,呜呜呜!”孩子哭得满脸是泪,见我走了进来,遂抱着猫下床,往我怀里躲。

    “宝贝,不哭。”我心疼地抱起孩子,看着孩子臂弯里的病猫,心酸又无奈地对刘姨说道,“孩子的意思是,这只猫的爸爸是南桥,你误会她了。”

    “这孩子跟你一样,不识好歹,认贼作父。”刘姨一脸愤慨,看着我阴声说道。

    “你一个保姆,有什么资格这样教训我和我的孩子。”我忍无可忍,对刘姨冷声回道。

    “你一个给人洗脚的下三滥女人,有什么颜面嘲笑我这个保姆……”刘姨鄙夷地看着我回道。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秦暮雨不在了,你就不再继续扮演你的忠实奴仆了。”我忍下屈辱,冷眼看着刘姨回道。

    “我一直都是秦家的奴仆,但你和你的孩子,都不姓秦,你们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刘姨忧愤地看着我骂道。

    本来就想离开这个地方,眼下和刘姨闹矛盾了,越发待不下去了。

    相处这么久,这一次我忽然第一次发现,她似乎根本没有真正容下我和孩子。

    我没有继续和她争吵下去,而是抱着孩子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关起了房门,陪着孩子一起照看南桥留下来的这只猫。

    在暴雨声中,在孩子的哭声中,这只突然病重的猫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天亮时分,雨停了,我和孩子把死掉的小菲菲埋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孩子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说昨天中午的时候,小菲菲跑到厨房翻鱼罐头吃,被保姆撞见了。保姆在厨房里狠狠踢了一脚小菲菲的肚子……

    听完孩子说的这番话,我越发觉得我不能带着孩子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

    我在卧室里收拾着行李,孩子抱着我们的另一只猫小叮当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安静地等着我。

    “你……这是要走了吗?是终于耐不住寂寞了,要出去给孩子找个爸爸吗?”刘姨忽然出现在卧室门口,阴声对我问道。

    对于别人给我泼脏水这种事,我已经麻木了,我都懒得辩解了。

    “是啊,秦先生杳无音信好几个月了,我馋男人了。”我阴冷地勾起嘴角,对刘姨冷声回道。

    “秦家的金条,你一根都不许带走。”她鄙夷地看着我,阴声对我回道。

    “怎么?要不你来检查一下我的行李箱,看看我有没有私藏金条?”我憋着火气,看着刘姨问道。

    “那倒不必了,我量你也不敢偷藏秦家的金条。”刘姨对我翻了翻白眼,冷声回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雨过天晴,我在微信上和燕老板正式提出了辞职,结算了工资,然后平静地带着一只行李箱,我的孩子,和一只猫,离开了小洋楼,开启了漂泊的新生活。

    被爱不过是大梦一场,伶仃漂泊才是我的宿命。

    正午时分,盛夏艳阳高照,我牵着孩子,孩子牵着大猫,我们站在十字路口的马路边上等着网约车。

    可是由于交通堵塞,这辆离我们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的网约车,在地图上以乌龟爬行的速度,在向我们靠近……

    我给孩子撑了一把伞,大猫躲到了行李箱下的阴影里。

    太阳晒得我头昏,咸涩的汗水流进了我的眼睛里,让我的双眼疼得本能地不停眨着眼睛。

    十字路口的车辆川流不息,时不时有过往的私家车缓慢地从我身边路过,对着我按喇叭,还有司机直接摇下车窗,停在路边,好心地问我:“你们去哪里,需要我载你们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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