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

    兄弟反目的真相,源自二十年前为了丈夫能活下去的一个女子的牺牲。

    他们食其肉,喝其汤,活了下来。

    多年后,旧事重提,言语间却无一丝对那位女子的敬畏,反而食髓知味,洋洋得意,她的丈夫愤慨难平,决心杀死他们三人向亡妻赎罪。

    “不怪瞿句余,若是换成我,怕是当场就会杀了他们”孟厌望着孤独矗立在此的瞿府喟叹。

    管家说,瞿句余过得悲苦,虽生犹死。

    皇上赏赐的越多,他怕是越愧疚,滔天的荣华富贵全因亡妻的牺牲所得,临死前,杀了三人为她报仇,才觉不枉此生,含笑九泉。

    “不对啊,如果照这么想,瞿句余为何未显魂?”孟厌想到了疑点,若他是大仇得报自杀而死,那为何游魂一直未出现在世间。

    “难道问题又出现在卢其身上?”温僖托腮思量后,觉得留郡的谜团来自这兄弟五人的纠葛,他们已解开杀人案,现在唯一想不通的只有卢其到底是怎么逼死瞿句余的?

    孟厌提议去白素归的坟前看看,瞿句余杀完人后千里迢迢跑去坟前自杀,应该是在死前发现了疑点,故而有了冤屈。

    他们到时,月浮玉与顾一歧也在,还有几个鬼差,正在挖坟。

    孟厌走近发现,他们第一次来时没注意,这坟曾被人挖开过,问了顾一歧才知道,是发现瞿句余尸体的猎户,见坟被人挖开,好心填了回去。

    趁鬼差挖坟的功夫,五人交换了线索,一致认为疑点出在白素归的坟中。

    有鬼差来报说好了,他们踱步过去,坟中有一白骨,衣衫因长年累月的侵蚀破烂不堪,孟厌壮着胆子上前,片刻后,大呼不对。

    众人忙问何处不对。

    “她的骨头是完整的”孟厌指着那副白骨不停重复。

    “他们也许只是吃了她的肉呢”崔子玉觉得尸骨完整并不能说明问题,毕竟年代久远,无人知下葬时,白素归是什么样子。

    “孟厌是对的,他们并没有吃她”顾一歧站在墓碑前,淡淡开口。

    他和月浮玉听见管家说瞿句余不吃肉之后,就猜到了原因,他们又去了卢其和其他三人的府中,他们的家人或管家都回这四人吃肉。

    他们又找到了当年雍阳城之战时,刘乐次的一个部下,那个部下还记得那碗汤。

    “汤鲜味美,肉嫩的很,我还去火头军那里看了,是大骨熬的”那时,他们已坚守了快三个月,别说清汤了,连树皮都啃的带劲。

    一日,火头军忽然通知有肉汤喝,他高兴的不行,喝了两碗才罢休。

    当时管理火头军的人是付禺。

    “既然他们不是吃的白素归,为何瞿句余会耿耿于怀?甚至不惜杀死自己的兄弟”崔子玉听完顾一歧所言后,提出了一个疑问。

    “因为有人骗了他”月浮玉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他们问刘乐次的部下,是否知道那些肉从何而来?那部下支支吾吾不肯说,追问之下,他道出实情。

    因当时敌国虎视眈眈,瞿句余严令禁止任何人出城,付禺和钱来眼见城中出现饿死者,在某日晚间,让刘乐次拖住瞿句余,他们两人带着十个士兵趁着夜色偷偷出城打猎。

    那次共猎得三鹿三狼十兔,但死了两人。

    瞿句余治兵素来严苛,三人怕他追究猎物的来源和死亡的士兵,又拜托和他最为交好的卢其一起帮忙遮掩。

    不久后,粮草运到,援兵到来,他们出城应战,大获全胜,也无人再提这件事了。

    “可卢其却告诉瞿句余,他们吃的是他夫人的肉”孟厌明白了,卢其不仅骗了另外三人,还骗了瞿句余。

    所以当瞿句余挖开坟,把匕首插入胸口准备与亡妻同葬时,却发现她尸骨完整,才知当年喝的那碗汤,吃的那些肉根本不是亡妻的,他被人骗了。

    那人二十年前骗了他,致他愧疚半生;二十年后,继续利用他的愧疚心,挑唆他杀了另外三人。

    可悲的是,他临死之际才知晓真相,想回去问一句为什么已来不及了,只踉踉跄跄爬出坟中,跪倒在亡妻坟前,道一声“错了”。

    “卢其为了什么啊?”温僖听了半天,闹不明白了,这五人在当年那般绝境下都活了下来,已共苦,为何不能同甘。

    “这个问题,也许我们该去问问当今天子”顾一歧幽幽说道,他们一路在留郡打听,和卢其相交之人都说他爱财如命,惯爱吹牛,逢人便说当年雍阳城之战没有他,根本胜不了。

    月影横斜,将圆未圆的明月升空,光晕一片落在他们回地府的路上。

    若最终的真相真如他们猜测的一样,卢其何止恶毒,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回房前,五人约定明日先去京城找皇上,再去留郡调查。

    孟厌与温僖的成亲申请单,还有三十九道题。

    因明日要早起,今日两人只填了第六十题:你何时,因何原因对对方动心的?

    孟厌鬼鬼祟祟跑到角落写,写完后又藏着掖着锁在一个盒子中,温僖问她知不知道有一个典故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知道啊,我不是怕你偷看我的答案嘛”她说的心虚,说完快速上床蒙着头不敢看温僖。

    “不就填了个三年前和美色吗?你也不怕憋死”温僖无语回她。

    这傻子,纸透光都不知道,他早看见答案了。

    “哈哈,阿僖,我不是怕你多想吗?我们都快成亲了,可不能计较因为什么动心这些小事”孟厌露出个脑袋,笑得极其狗腿子。

    那边的温僖还没写完,她好奇心作祟,偷摸下床想看看他的答案,温僖听见声响,把申请表装进一个带锁的盒子里,转身再去抱她。

    只是抱着抱着起了坏心思,将她的衣裙尽数除去,说要给她一点“教训”尝尝。

    孟厌想说点明日要早起,工作最重要之类的话时,已被他压在身下,十指相扣,她听见温僖说:“我见你第一眼就爱上了,傻子。”

    眼中是难得的认真,唇舌相碰,孟厌沦陷了...

    日出东方,天色微明。

    三人在地府出口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孟厌和温僖出现。

    “你们俩是来地府工作还是谈情说爱的?”月浮玉抱着手,冷冷发问。

    “你不懂,我们这叫事业爱情两不耽误!”孟厌今日心情好,本不想顶嘴,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顾一歧和崔子玉在中间调停,劝他们都少说一句,眼下查案要紧。

    两人冷哼一声,一前一后走出地府。

    到了京城后,顾一歧带着他们先去了太子府,告知丰芜,瞿句余已死,凶手可能是卢其,又拜托她送他们进宫,他们有事需问明皇上。

    丰芜唤来其中一个妾室带着太子的令牌与他们一起进宫面圣。

    皇上感谢他们上次帮忙还太子的清白,揪出丰卿侯这个小人,对他们知无不言。

    当提到瞿句余和卢其时,皇上说他想起来了。

    “是这样的,今年十一月,离雍阳城之战大胜刚好二十年,有大臣建议重赏留郡五将,朕觉得在理,所以私下打算将其中一人封为定阳侯”这皇位越稳固,他越感激二十年前那些牺牲在雍阳城的人。

    若没有他们的拼死一搏和殊死相守,他也许也死在了二十年前。

    死者不可赏,故而他年年重赏活着的武将和士兵,特别是当时领兵的留郡五将。

    他们明白了,卢其来京城时,无意得知皇上即将选一人封侯,而且极大概率是主将瞿句余,他不甘心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设下毒计,挑拨瞿句余杀害另外三人,就算瞿句余不自杀,他也会暗中向皇上揭发杀人之事。

    他笃定瞿句余顾着兄弟之情,不会供出他,到时留郡五将只剩一人,定阳侯除了他,也不会有旁的人选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兄弟情深抵不过人之利欲熏心。

    真相揭露,他们等了许久,瞿句余也未显魂。

    “难道他还有冤屈?”月浮玉召了几个鬼差来问,都说没看见瞿句余的游魂。

    “啊!我知道了,是他的妻子”孟厌急吼吼的说完,拉着温僖跑了,回头让他们跟上。

    白素归的尸骨还留在那处孤坟,有鬼差守着,他们原意是今日找瞿府的管家过来收敛骸骨,与瞿句余合葬。

    孟厌跑到时,气喘吁吁,刚喘了几口气,立马跳入坟中,果不其然,她发现白素归的头骨有一处破损,应是生前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件。

    “她是被人害死的!”孟厌让温僖拉她上去,说自己知道真相了。

    二十年前,卢其害死了白素归,正在想如何处理尸体时,刘乐次来了,说他们出城打猎,猎到了不少动物,拜托他帮忙遮掩一下,就说是在城中猎到的。

    卢其思来想去,想到了一条毒计,他骗瞿句余,白素归自杀而死,只为他们能吃了她的肉活下来。瞿句余悲痛的喝了那碗汤,吃下那片他以为是他妻子的肉,余下的二十年不肯再沾一点荤腥。

    半月前,另外三人不明真相,重提当年之事,瞿句余本就日日活在愧疚中,被卢其三言两语就挑拨着杀了人。

    死前,他发现亡妻尸骨完整,终于明白当年之事。

    白素归并非为了他能活下去而自杀,而是被人害死的,凶手便是当年诓骗他的卢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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