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府

    婢女垂下头,不敢去看晋望伊的眼神。

    晋望伊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歪头说道:“你应该明白,谁是你的主子?我让你做什么,你执行就好,别想着告诉旁人,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婢女整个人都在哆嗦,她家小姐要的东西,若是被人查到,连带着她这个婢女,都会玩完的。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婢女开口劝慰:“奴婢铭记您是主子,可您还是再考虑考虑,若是被夫人和老爷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啊。”

    冷哼一声,晋望伊伸手扯着婢女的发丝,不断在手中缩紧,发丝勾在指尖,指尖被勒红也面不改色。

    婢女跪在狭小的马车内,头皮被扯的生疼,紧紧咬唇,不让自己发成声音。

    “如若事发爹娘那边有自会处理,不需要你操心。”晋望伊白了婢女一眼,将荷包重重扔在她身上。

    晋望伊要的是勾人情/欲的药。

    这些日子,她心里实在难受的紧,嫁给定国侯府本就是她意料之外,偏人人都还觉得她捡了个便宜。

    她晋望伊才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坐直身子,扶正头上的发钗,晋望伊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计谋已然成行。

    ____

    葛府在宣州是有头有脸,今日的赏花宴是下了功夫的。

    赏花宴设在阁楼上,地上铺着绒毯,生着炭火炉子,细节处十分用心,足见葛家今日的诚意。

    下了马车,晋望伊立在马车前,昂着脖子等晋妧过来。

    晋妧也不恼,两人在外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事上晋妧就依着她了。

    瞧着晋妧靠近,晋望伊面色不耐,压着嗓子指责:“你凡事有点脑子,还要让我等着你,误了时辰算你头上。”

    晋妧面上还是淡淡的,并未去接晋望伊的话头,抬眼望向晋望伊:“姐姐今日莫要生气,我听闻定国侯府茅公子也会来,若是被姐姐落人口舌,旁人还以为我们家不喜这门婚事呢,父亲和母亲回去便又要责怪你了。”

    茅秉郡便是定国侯五公子,同晋望伊定下婚约的那位。

    晋望伊神情恍惚,晋妧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

    晋望伊伸手拍拍面颊,让表情自然些,她是觉得晋妧说的有道理,才要落人口舌才是正理,她才不是怕爹娘责骂。

    小风波过去后,两人在奴仆的指引下,共同前往葛家长辈行礼。

    两人到的时候,葛氏夫人正在同周遭的姑娘们一起说笑呢。

    “葛夫人安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葛夫人欣喜地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人比花娇的姑娘,心情都瞬间变好了。

    “我认得你们,是知府大人家的两位姑娘,生的果然的极好!不要那么拘束,让我细瞧瞧。”葛夫人从位置上起身,亲热地牵起两人的手。

    “母亲让我带话,问夫人是否一切安好。”晋望伊勾起唇角,轻声说道。

    俞氏这几日忙的热火朝天,繁琐的事情都要将她埋起来了,自然是没功夫说这些话的。

    世族之间联络,总是需要借个由头的,这些年耳濡目染,晋望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张口就来。

    葛夫人面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一切都好,替我谢过你母亲,改日定要好好聚聚,好孩子还没恭喜你订婚呢。”

    有那一瞬,晋望伊的笑容僵在脸上,越是不喜欢什么,越有人拿这个来戳心窝子。

    葛夫人调转方向看向晋妧,微笑着频频点头,越看越满意,当真是花容月貌,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人挪不开眼了。

    待到晋妧成婚的时候,不知宣州少年郎,要心碎掉多少个!

    “阿妧呢,议亲了吗?”到了这个年纪的人,如同觉醒了一般,不仅爱张罗自己家的婚事,对于旁人家的孩子,也上心。

    晋妧垂眸摇了摇头:“未曾”

    葛夫人眼眸唰一下亮了:“年纪小不着急,到时候姨母帮你挨个把关。”

    简单的寒暄后,两人便离开了。

    待到行至长辈看不到的地方,晋望伊迅速同晋妧拉开距离,只留下鄙夷的目光,便昂首挺胸离开了。

    赏花宴上除去赏花外,还准备了其他用于娱乐的项目,如曲水流觞,六博,以及飞花令。

    年轻的男女们打破拘束,凑在一起,达到相看的目的。

    晋妧站在原地,小脸皱在一起,思考自己适合去哪一个玩。毕竟宝芝为她查询的信息,她心中已然有了底。需要个由头,亲眼看看名册上的男子。

    还没等想出结果,便被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环抱住。

    竟是今日赏花宴的主角,葛家二姑娘,葛奕娴。

    “元元,我们好久都没见面啦。”

    从前在佛寺暂住时,葛奕娴便常来找晋妧玩,那时两人感情便极好,后面葛奕娴祖父离世,她才动身守孝三年,两人便极少见过面了。

    葛奕娴紧抱着晋妧,没有半点架子,见到晋妧心情十分畅快。

    晋妧也高兴,但抱的太紧呼吸不畅:“奕娴,我要喘不过气了。”

    葛奕娴这才反应过来,松开双手,晋妧才喘过气来。

    伸手挠了挠头,葛奕娴面露歉意,嘟嘴说道:“我一时太兴奋了,便忘记你身子不好这事了。”

    瞧见旧友,晋妧心中也欢喜,努力调整呼吸,冲着葛奕娴摆手:“无事,都是老毛病了。”

    长廊上才不是说话的地方,葛奕娴笑着牵过晋妧的手,少女身姿重叠,相互耳语,欢笑着踏入内屋。

    葛奕娴揽着晋妧,将对方按在椅子上,为晋妧倒茶,又觉得茶不好,转身去拿更好的。

    “这些就够了”

    葛奕娴嫩黄色的裙摆划出弧度,她张扬明媚转身同晋妧说道:“给你的,必定是最好的。”

    晋妧低头浅笑。

    眨眼的功夫,葛奕娴便为端来了一盏冰酥酪。

    晶莹剔透的琉璃盏上,盛放着雪白的酥酪,最顶端点缀着些许果干和花蜜,在生着炭的屋子里,吃冰的倒牙的东西最是畅快。

    葛奕娴兴冲冲将冰酥酪放在晋妧眼前,得意洋洋冲着她挑眉,满脸的求表扬。

    晋妧原以为她是去取茶盏一类,没想到能端出来这等玩意。

    小手将冰酥酪往晋妧的方向推了推:“怎么样我厉害吧,今日一早便做好了,就等着你来。”

    晋妧先是一愣,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会这般有人将她放在心上。

    晋家对待子女吃穿用度一视同仁,但只是最基本的吃食,若是先寻个零嘴,便要从自己用度里出,晋妧的用度多半拿去喝药了,像冰酥酪这种吃食,她很少拥有也不愿意花钱。

    葛奕娴将瓷勺放到晋妧手中,见她迟迟不动,再次张口解释:“冰酥酪本就只有常规的一半,而且我问过大夫了,这点量你不会有事的。”

    瓷勺舀起一坨,放入口中,酸甜混合着乳香在口中绽放。

    晋妧瞪着大眼睛,莫名觉得冰酥酪的味道有些熟悉,其中掺杂着的有一种味道仿佛在哪里吃过。

    “这些人中有你喜欢的吗?”晋妧撑在桌案上,望向屋外,葡萄大的眼眸眨巴着望向葛奕娴。

    葛奕娴摇头道:“都是母亲那边心急,她觉着我年岁大了,若是再不嫁出去,便寻不到合适的青年才俊,待我再大些,就只有那些鳏夫作配了。”

    她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遇见合适的行,自己待着也挺好。

    瓷勺在琉璃盏中搅动,旁人的私事她也不能过多掺合,晋妧眨巴着眼睛,认真说道:“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晋妧的话,葛奕娴是双手双脚赞同。

    许久不见,两人的在一起耳语了许久,直到葛夫人身旁的婢女过来催促。

    “夫人催过去同李家三公子见面。”

    听到这话,葛奕娴一个头两个大,她若是敢不去,她娘也敢提刀来见。

    深吸一口气,葛奕娴恋恋不舍看向晋妧。

    “元元,咱们下次定要好好聊聊。”

    晋妧眉眼弯弯,笑着说道:“快去吧,不然葛夫人要生气啦。”

    葛奕娴生无可恋踏出门外,忽而想到了什么,转身同晋妧说话:“我在后院给你留了东西,本想带着你去看,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你自己去瞧瞧。”

    留下话后,葛奕娴离开了。

    晋妧有些疑惑,耐着性子将冰酥酪吃完,拿去帕子慢斯条理擦嘴,又补了口脂,确认自己仪容得体后,又在屋中歇了会儿。觉着身子差不多了,才起身慢悠悠朝着后院走去。

    一路上遇见许多人,晋妧都耐心朝着他们微笑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这些人中没有晋妧想要结交的,不用太费心神。

    葛府比佛寺强些,摸不准走哪条路时,有奴仆带路。

    晋妧没费多大功夫,便来到了后院。

    葛府的后院仍是宅屋,晋妧一头雾水,不知道葛奕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葛家应当不会出现奇奇怪怪的人吧?自从广教寺后,晋妧便多留了个心眼,生怕天上又飞下个人来,张口便说要与自己两情相悦。

    后院只有一条路,晋妧大着胆子向前走,穿过长廊,出现在晋妧眼前的便是一颗高大的树。

    树下放着石案。

    “小姐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宝灵问道。

    晋妧点了点头,这个味道她最熟悉不过了,是草药味。

    意识到好像进到旁人的住所了,晋妧带着宝灵转身。

    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句:“好久不见”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