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班主任是他们的熟人,语文张老师。
张老师说:“因为郑老师家事,我临危受命,接下来的两年时间,我期望同学们都能努力学习,不掉队。”
重点班配备的,都是全校最优秀的老师。与之相对的,重点班的压力,自然也不是普通班可以比的。
很明显的一件事就是,下课时间,没有人打闹了,一个个连下课时间也不放过,抓紧时间看书。
一班继续了原来三班的抄书传统,老师给赞助手工钉成的本子。
姜秋云郁闷了,她的书,她每次要用的时候,得一个个问,“我的数学参考书在谁哪里?我的语文参考书在哪里?”
顾珊借姜秋云的第一本书抄完了,又找她借了一本。同时,不管是顾珊抄完的书,还是顾珊抄书的本子,都又被人借走了。
姜秋云被任命为副班长,顾珊为学习委员,班长是一个家住县城的男生。
除了副班长,姜秋云同时被张老师任命为语文课代表。
姜秋云苦笑,她的语文在分班前,是班上第三名,然而分班后,尖子生如云,她已经被挤到将近十名。但是张老师说了,“姜秋云我相信你,你的语文还有很大的进部空间。”
张老师的偏爱如此明显,让同学们羡慕不已。
特别是英语老师郑老师暂时没来上班,代课老师给他们班代课,代课老师直接就指了姜秋云为英语主课代表。
姜秋云苦笑,“不好意思,老师,我已经是语文课代表。”
代课老师却说:“姜秋云,让你当英语课科表,是你们英语郑老师的意思,而且,我们学校也没规定,同一个学生不能任两门课的课代表。”
姜秋云:我竟无言以对。
李艳红向她竖起大拇指。
等到数学课要上课了,李艳红就说:“姜秋云,你说数学老师,会不会也让你当课科表了?毕竟你数学全校第一来着。”
姜秋云淡淡:“你想多了。”
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等到数学课,数学老师石老师是个很怕冷的小老头,穿了两件外套,三件衬衣。
小老头姓石,在安排课代表的时候,果然扫过姜秋云,“姜秋云,你是全校月考数学单科第一名。我听说你已经是两门课课代表了,我就不安排你当数学的课代表了。不过,数学,你也得用心。”
姜秋云站起来乖巧答是。
小老头却反手指了李艳红:“李艳红,你来任课代表吧。你是全班数学最差的,当课代表可以让你有更多的机会找我问问题。”
小老头风格别树一帜,全班同学都哭笑不得,其中以李艳红为最。上课前她还取笑姜秋云,没想到课代表的头衔落到她自己身上。
石老师很风趣,讲起数学课来引经据典,大家都听得很入神。石老师讲到激动处,就脱掉一件外套,讲到激动处,又脱掉一件外套,最后就只剩下三件补丁摞补丁,颜色各异的衬衣。
石老师第一次上课,就点了姜秋云和李艳红回答问题。
姜秋云一直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跟着石老师的思路来,几乎石老师叫她回答,她就立即报出了答案。轮到李艳红,就苦了,“答案是34?不对,是68?也不对,那答案是多少呀?”
石老师也乐了,“是我问你,还是我问你呢!”
李艳红苦笑:“石老师,我数学就是不好,不是你让我当数学课代表就能马上好起来,要不你还是放一个吧。”
偏偏石老师是头铁的,他不肯换课代表,又点了姜秋云起来解答。姜秋云很流利的说了解答思路,又给出答案,答案不是34,也不是68。
姜秋云回答之后,数学老师带头鼓掌,“不错不错,姜同学思路很清晰,数学课代表,你多跟姜同学学习学习。”
李艳红苦着脸答应。下课后,又拿着数学书来找姜秋云。老师提问的那道题,虽然姜秋云已经讲了思路和答案,她还是一知半解。
姜秋云只好把问题揉碎了,一步一步认真给她演算,李艳红听的时候,有好几个同学围上来,都是数学不大好的。
等到李艳红弄明白了,他们又一个个说出自己不明白的点。姜秋云没急着给他们解决,而是让李艳红说。
李艳红就把自己的认知告诉他们,姜秋云点头,“没错,艳红说得对!”
下午最后两节课不用上课,学校开大会,月考总结。
大会先是领导讲话,校长、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发完言,他又兼职发奖员。他颁的第一个奖,就是杰出贡献奖,知情人都知道,是因为姜秋云弄来了白纸,保证了月考的顺利进行。除此之外,姜秋云因为数学单科第一名,英语单科第一名,上台领了奖。
除了这些,还因为进了全校十五名,也得到了奖励,只是没上台领奖,奖品直接发到班级。
一班至少有一半的同学拿到了奖励。
其中拿奖最多的,当然是顾姗。
顾姗作为全校第二,三个单科第一,一个单科第二,三个单科第三,收获颇丰,笔记本、本子抱了一摞。
李艳红跟她换了个笔记本,室友也跟她换本子,她自己还特意留了个笔记本,说是要用来抄书的。
李艳红不明白,“抄书,老师不是会发本子吗?”
顾珊:“我想用来抄作文书,我的作文不好,想抄了作文书,每天拿出来读。”
顾鹤北送给姜秋云的参考书里面,就有作文书。
李艳红一听,觉得有道理,她新换的笔记本也准备拿来抄作文书了。
这一个个,也太卷了。
对此,李艳红表示压力山大。她本就是吊车尾进的一班,数学老师还给她压力,让她任数学课代表。
她拉着姜秋云的手,“秋云,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要不我就死定了。”
她那悲壮的的话语,把姜秋云直接给逗笑了,“行,帮你,一定帮。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当然,问石老师也行。”
李艳红一脸哭脸,“饶了我吧。我平生最怕数学老师了。”
姜秋云倒是稍微放松下来,她初中的语文书已经看完了。其它科目也能跟上进度,她本来就读过高中,所学有知识对她并不难。
她在考虑,要不要搬出去住。
宿舍太太太冷了,没有取暖设备,全靠发抖。被子又硬又漏风,姜秋云觉得冷得窒息。
做作业的时候,手跟脚都被冻得没了知觉,手上的冻疮又痒又疼,同学说让她泡泡热水,可是泡了热水也并没见效。
经过新毛衣事件,她不想在宿舍太突出。除了太冷之外,就是学校打一份饭菜吃不饱,她又不想太突出,想要悄悄吃个包子,也并不方便。她敢打赌,半夜就算她躲在蚊帐里,只要她拿出一个素菜包子,全宿舍的人就能闻到味儿。
于是,就想起租个房搬出去。
周末的时候,姜秋云出去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哪里有租房广告。
也对,特殊时期过去没几年,租房也算是投机倒把,没有谁会明目张胆的贴广告出来。
姜秋云以为要无功而返,准备回学校的时候,看到两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她灵机一动,问大妈附近有没有租房子。
其中一个穿着棕色卡其外套的大妈问她,“女同志,你要多大的房子?几个人住?”
姜秋云撒了个小谎:“就我跟姐姐两个人住,姐姐来这边看病,我在这边读书,房子不用多大,最好能安静,我要学习。”
大妈姓杨,当即表示她们纸厂家属区有合适的房子。纸厂前些年才拆了筒子楼,盖了一批新房子,有姜秋云对纸厂的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那正好,纸厂家属区就在学校边上,姜秋云去学校也方便。
房子是一个退休的老同志的,人已经去了外地,房子就托大妈照管。
姜秋云去看了,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在三楼,一个楼梯有四户人家,两户是同她一样的一室一厅,中间两户是两室一厅。
姜秋云问杨大妈房子月租多少,杨大妈开价1块一个月。
姜秋云拔腿就跑,“太贵了!”
杨大妈连忙拉住了她,“女同志,你看看多少合适。”
姜秋云说:“我姐姐说,三室一厅的房子别人租的才1块2,大妈你这漫天要价呢!”
杨大妈有些小尴尬,她不是想着,从中赚一笔么,没想到姜秋云也是懂行情的,她也就给了实价,“房主说了,他的房子虽然小,但是家具还比较全,厨房里的煤炉子、锅啊之类的都能用,低于6毛他不租。而且我们这家属区,垃圾都不用自己丢,楼道有扔垃圾的口子,下面有人天天收走。”
姜秋云看了一下,家具有竹桌椅一套,有高低柜一个,床一张,有书桌椅一套,书桌上还有一个台灯,学习是很方便:“五毛,我就租了。”
她对租子还挺满意的,楼层不太高,爬楼梯不辛苦,也不太矮,私密性好。而且,纸厂有自己的食堂,伙食比学校要好,凭粮票就能去吃。
杨大妈答应后,姜秋云干脆利落,像模像样地写了个合同,租赁期定为两年,期间不能涨价,两年后如果再要租,双方商议。杨大妈要求一次性付三个月的房租,姜秋云也给了。
房子租好后,姜秋云连夜搬家。张老师那边,她是说住在亲戚家。张老师与她约法三章,要求不能影响成绩,要是成绩下降,就让她搬回宿舍。
姜秋云连连表示,学习一定不放松。
姜秋云总算是吃上了饱饭,纸厂的饭菜份量足,她基本能吃饱,就算吃不饱,她还能去学校现吃一餐。没人会知道,她吃的是两份。
有了自己的房子,她更加放肆地买买买,她又添了一个新的热水瓶,又买了一个烧水壶。她甚至在某个供销社年到有泡面买,虽然名字不叫泡面,而叫油炸方便面。
她看到有粮票就能买,正要一口气全买下,系统很无奈地冒了出来,“宿主手下留情!”
与白纸一样的道理,姜秋云全部买了,别人就没得买了。
系统说,有个小孩子已经跑回去要钱票,为此他的膝盖摔出了血。
姜秋云自然不好意思抢小孩子的吃食,只好买了三包。
系统再次提醒,等她升级到全省的供销社,到是可以买到更多商品。
姜秋云一看,离升级还七十五次,早得很,就算把她所有钱票买光,也不够她升级的。
不过该买的还是要买的。
吴勇给她后面淘来的毛线票,她算了算,够织一条毛线裤,买!毛线票足够,她甚至都不愿意掺上线手套的毛线,毕竟那个没新毛线暖和。
看到卫生纸,她又买了五刀,够她用一个月了,她用纸有点大,但是让她用书本纸,她实在接受不了
她看到县城某家供销社有一床绒毯。她经过三秒的挣扎,把顾鹤北给她的信封拿了出来,用顾鹤北的票,拿下了绒毯。
姜秋云把从学校宿管那里要来的稻草也抱来了,铺上稻草,又垫上绒毯,床更加暖和了。
除了窗户缝有一点点漏风,姜秋云满意极了。
她想着,什么时候去找张老师要几张报纸,糊住窗户,堵住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