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返回寝殿时,侍女已经打点好了前往汤泉宫的行装,东西装了整整两大箱,虞怀苏见东西如此之多不免诧异。
“殿下,行程不过一夜,这是否太过铺张了。”
高廷摇摇头:“里面除了换洗衣物外,都是一些常用之物,是不得不带的。”
虞怀苏只是抿抿唇,没再说什么。待箱子撞上马车后,二人登上车辇,一行人前往了汤泉宫。
人马浩浩荡荡了半日,终于到了城南的汤泉宫,汤泉宫建在丽山下,得地利而建造,里头众多汤池都是天然的温泉眼。
马车停在汤泉宫北门,朱门黛瓦矗立虞怀苏眼前,高廷立在车辇下递上手,看着她的神情十分柔和。
“请吧!本宫的小虞儿。”
虞怀苏收回目光,浮现一抹清浅笑意,将手搭了上去走下来车辇。
“劳烦殿下了 。”
高廷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进汤泉宫大门,入目便是一处广场,广场南面还有一片湖水,湖水对面是一座恢弘宫殿,两岸垂柳依依,即便是冬天也能窥见几分繁茂时的景象。
他带着她朝汤泉宫西南走,一路亭台楼榭,湖中水汽袅袅,仍有哗哗水声传来,走走停停着欣赏景致,最后在一处宫殿前停下。
虞怀苏仰头看一眼匾额——太微殿,这里是太子在玉华宫的寝殿,二人走进大殿,里头早有侍从打扫干净,随行的侍女早已将带来的行装布置好。
高廷拉着她在桌前坐下,侍女上前为二人奉茶,而虞怀苏始终在打量着殿内,她惊讶发现,这里格局虽然与太子寝殿不同,可布置又极其相似。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熟悉?”高廷问。
虞怀苏点点头,收回目光端起了茶,“是,与殿下府上很像。”
高廷抿了一口茶水道:“若没有这些东西便太冷清了。”
她恍然大悟,这才是他带那两箱东西来的目的。
此时,天正慢慢暗下来,二人一同用过晚膳后,侍女前来禀告:“太子殿下,汤池已备好了。”
高廷眼眸变得幽沉,唇边漾起浅淡笑意,他看向虞怀苏道:“随本宫一同去,还是你先?”
虞怀苏略作思索,顿时红了脸,忙道:“我到汤池等殿下。”
若她与高廷一同过去,二人不可避免的赤诚相待,可这里并非太子寝殿,她一时不能适应。
她跟着侍女来到一处暖室之中,暖室内烟雾缭绕,中央建造了一处汤池,池内水光潋滟混杂着花香,汤池四面围着锦幛。
侍女上前道:“虞姑娘,奴婢给您宽衣。”
虞怀苏后退一步,摆手拒绝:“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侍女恭敬点头:“女婢就在外头候着,若姑娘需要帮忙唤奴婢一声即可,待姑娘进入汤池,奴婢再去请太子殿下。”
她道:“有劳了。”
随之侍女退出了锦幛,她垂眸看着脚边的汤池,水面映着她难为情的脸,她的脸眨眼变成了高廷浅笑的脸。
她眨眨眼,水面上又变回了她的脸,转头透过锦幛朝外看,依稀看见侍女的身影。
“虞姑娘可是要奴婢侍奉?”
“不是,我一人可以。”
“是!”
外头侍女还在等着去请高廷,她可不想等高廷派人来问,赶忙解下衣裙走进了汤池。暖室内十分温暖,又有舒适汤泉,她坐在汤池中不禁有些发晕。
她只当自己是一时不能适应,只好闭目静坐着,等待高廷到来。
侍女到太微殿禀告时,高廷已经换上了轻便的衣袍,披上裘衣就赶来了虞怀苏所在的暖室。
他站在锦幛外,侍女为他脱下披着的裘子,只着一件单薄衣袍走进锦幛,却见虞怀苏正背对着他坐在汤池中,并未察觉他的到来。
他轻轻走到她身后,而后俯身坐下,侧躺在她身后,端详着她沉静侧脸,双颊被水汽蒸的粉红,此刻正闭着双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他端详了许久,脸上一直漾着浅笑,忽然他朝她吹出一口气,气流撩动她的耳发,发丝在耳畔摆动。
虞怀苏只觉耳朵一阵酥酥痒痒,抬手搔了搔,才睁开眼查看。面前出现高廷含笑的眉眼,他支颐着一条手臂,躺在汤池边姿态慵懒。
“殿下?”她正要起身,却突然顿住了身子,惊觉自己正赤条条坐在水中,随即又端坐好。
高廷轻笑出声:“方才睡着了?”
虞怀苏忙摇头:“没有,只是刚入水有些不适应。”
高廷起身走进汤池,华贵的袍子随他浸入水中,衣袖浮在水面之上。他朝她慢慢走来,在身后带起一道波光涟漪。
“可是觉得头晕?”
虞怀苏点点头。
他在她面前站定,将身上袍子褪去,而后紧贴着她坐下,抬手将人揽住,轻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先靠着本宫缓一缓。”
虞怀苏闭目靠在他肩上,明明头晕得要命,却清楚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的这具身躯。他正从身后揽着自己,彼此的肌肤正相亲,此刻在温滑的水中,身体每一寸都本能的朝他靠近,以便更好的感受他的所在。
于是,她抱住他的手臂。
高廷回眸看她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
“三天后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你可想过今后怎么过?”
“有,如今边疆战乱结束了,宋安也会回家乡与亲人团聚,她走了学堂还是要继续办的,所以要弄一间更像样的文库。”
学堂始终是她的志愿,而文库是一间学堂的根基,就像王文君说过的那样。
“那你可想过和本宫怎样过好以后?”
听到他的话,虞怀苏睁开朦胧双眼,透过缭绕雾气看着高廷,“我要恭喜殿下达成志愿!”说完她便重新闭上了眼,再没了后话。
高廷疑惑垂眸,瞥见那抹粉唇,“为何不回答本宫?”他说着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虞怀苏再次睁开眼,滚了滚喉咙道:“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三天后殿下便是南虞新帝,而我还是那个在远朝村教书之人。”
高廷微微蹙眉,“如今我们二人志向都已实现,你难道还要拒绝本宫?”
虞怀苏摇摇头,一双眸子分外迷离地看着他,“不是,我答应过殿下要长相守的,只是日后殿下是南虞帝王,我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了。”
他反问:“不知如何面对本宫?即便三日后本宫登基,人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一切都不会变。”
虞怀苏凝望着他,神色依旧沉静,除了双眸迷离,脸颊泛着粉红,她坐直身子靠在汤池边淡淡道。
“日后殿下身份不同了。”
高廷眉心又紧了紧,索性站起来朝向她,单腿跪在石台上,整个身躯笼罩着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带着侵略意味。
“没有什么不同。跟着本宫说。”
虞怀苏瞧着他,“日后殿下身份会不同。”
高廷眸色逐渐深沉,俯身吻住她两瓣粉唇,与往日柔情似水不同,这次的吻粗暴深重,更像是对所爱之人的惩罚。
吻得很长,直至感受到虞怀苏因气息不畅而挣扎,高廷才放过她,手依旧捏着她的下巴,他贴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气。
“告诉本宫,没有什么不同。”
与高廷不同,虞怀苏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高廷很有耐性,等着虞怀苏再次开口。
她的神情倔强,声音断断续续,“殿……下身份……不同。”
见她仍不改口,高廷再一次深吻,而后垂眸瞧着她道:“你说,没什么不同。”
“身份……不……”
这次高廷没等她说完,便以吻封住了口,只要她不改口就用吻惩罚。
如此重复了数次,虞怀苏浑身脱力,被高廷一手紧抱在身前,二人胸膛贴的严丝合缝,又在水下换了一条腿跪在石台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另一手扒在汤池边沿上,以防二人脱力掉下去。
两具身体紧挨在一起,姿势极尽暧昧,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二人第一次如这般紧密无间。高廷抱着她,俯视着她,那两瓣粉唇已变成了一抹嫣红色。
他再次道:“回答本宫。”
虞怀苏本就有些头晕,此时整个人都变得昏沉起来,犹似昏昏欲睡,最后一丝倔强终于被攻破,也终于改口顺应了高廷。
“没有……什么不……同……”
高廷终于展露笑颜,双臂将人紧紧抱住,她四肢缠挂在他身上,他抱起她转身坐在水中石台上。
“你要记住你今日所说。”
耳边传来怀中人一声娇软嘤咛,还有她虚弱气声,“殿下……坏……”尽管快意直冲云霄,意识却逐渐模糊,轻飘飘如幻梦,说完便在高廷怀中昏睡了过去。
高廷听后神情反而更欢愉,低头吻了吻她的肩头,低声呢喃:“日后本宫可是要封你为后的。”
烟雾缭绕,水汽氤氲,让虞怀苏肌肤泛着莹润光泽,正如清晨雨露中的莲花,而这朵莲花就扎根在高廷腰间。
直到后半夜时,高廷才抱着她回到太微殿。
当她再次醒来时头已经不晕了,只是觉得浑身酸痛,她躺在床上抬起手臂揉捏,衣袖也随之滑落,露出的肌肤上生着朵朵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