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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ytemnestra & Electra 20

    茶具、玩偶、书本……各种零零碎碎的小东西,琴酒将它们一样样理好收起来,明明只是短短几天,安朵丝却搬了一堆东西过来,将住院住出了度假的架势。

    虽然硬要说起来,所有东西都是琴酒帮忙带过来的,他也不是多喜欢过来收东西,但他要是不来可能就要收获各种装满这乱堆乱放零碎的箱子,就像她拖着大包小包搬过来时一样,将那些乱七八糟放在合适的位置可比杀个人难多了。

    敲门声响了两下,还不等琴酒同意,来人就直接推开了病房门。

    琴酒默然抬头望向门口,手已经握住了伯.莱.塔。

    Oswald打量着屋内的情况,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她不在?”

    琴酒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是他的脸色一向不好看所以没人能看出差别而已、

    “出去。”

    很少有人能在琴酒的反派眼神中保持完全的震惊,Oswald这才想起来装模作样:“抱歉不请自来,她要出院了?”

    琴酒懒得理他,要不是担心安朵丝会给他一爪子,Oswald的脑袋上现在已经有个窟窿了。

    忍耐也仅限于此了,琴酒清楚安朵丝没把Oswald当回事,换成隋明诗,琴酒还可能会分点精力听听看她想说什么。

    Oswald打不通安朵丝的电话,也不知道她究竟住哪儿,也是没有办法才找过来。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Oswald来时是带着怒气和不解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但没找到人,满腔情绪无从发泄,在心里转了一圈,只化作了一句疑问。

    “气人的。”琴酒回了一句,他知道Oswald为何而来。

    Oswald是想让她和隋明诗说点什么来让隋明诗死心,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收到的会是裴执失踪的消息。

    虽说Oswald从小就不是被当做继承人养大的,没接触过家族中的核心业务,更没见过那些阴影中的事,没领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

    但男人骨子里的强势作祟,即使再温和,他在家中面对妻女也往往是最终拍板做主的那一个,面对安朵丝时他不自觉的也理所应当的认为她该随着自己的心意。

    而如今裴执失踪,Oswald想也不想的瞬间意识到恐怕是他这个女儿动的手,那种事情超出掌控的茫然和愤怒席卷而来,所以在配合调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Oswald问道,“为什么不拦着她?裴执还活着吗?”

    “莫名其妙。”琴酒低头把安朵丝随手画的草稿码在一起,“你一个人来的?”

    Oswald突然感觉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强装镇静:“我是——”

    “闭嘴。”随着话音一同响起的是扳机被拨弄的声音,“她对隋明诗都没那么在乎,更何况你?”

    也不怕来得了,走不了。

    要知道琴酒现在都不知道Oswald究竟是哪家的,安朵丝从来没提过,她不在乎,琴酒也没兴趣自己去查。

    我是她爸!

    Oswald不安地扫了一眼琴酒的大衣口袋,还是乖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就这么纵着她,她让你做什么就做,就不怕害了她?”Oswald收敛着,但还是在家无意间带着长辈般的口吻说道。

    边说着,Oswald也在用自以为隐蔽的目光打量着琴酒,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注意到了琴酒,他和妻子都不是会过度干涉孩子私生活的人,他是信奉散养教育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久都没发现隋遇的异常,只是琴酒这个人真的看起来复杂又危险。

    如果他们和安朵丝的关系能够如他们计划的那般发展下去,Oswald有很大概率会对安朵丝的交往对象表达出担忧,这很合理吧?

    一个明显比自家孩子年长的,看起来就像是个手上有一打人命,用挑剔的眼光看,除了脸蛋和身材几乎没有能令父母辈满意的男人,Oswald和隋明诗无法放心也能理解。

    琴酒却是嗤之以鼻的,他真的没那么大的能量能左右安朵丝的想法,他们两个的关系里,也谈不上谁纵容谁,琴酒虽然有时不赞同的安朵丝的一些想法,他也确实觉得安朵丝对裴执下手有些冒险出格,完全可以像是对普拉米亚那样,放出消息自然有各路人士争先恐后去解决。

    但安朵丝想亲自去,琴酒觉得有意思也不放心,于是就去了,从头到尾,安朵丝不需要琴酒的同意,琴酒也没想过阻止,他也没资格阻止,说白了那是安朵丝的事,她愿意让琴酒参与进来,琴酒可不会自信的觉得自己真的能够影响到什么,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是容不下他人的指手画脚的。

    在处理和隋明诗以及Oswald的关系上也是一样,琴酒相信安朵丝自有打算,更何况他才是更没有和家人相处经验的那一个。

    不过琴酒不愿意搭理Oswald倒不是因为不适应,安朵丝并没有对他说过她的打算,琴酒不知道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对她的计划造成影响。

    仔细想想,琴酒其实也无法分辨现在自己的反应又是否在安朵丝的预料之内,不去深思固然有点自欺欺人的嫌疑,但很有用。

    要是安朵丝知道琴酒的想法应该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下,她没有故意让琴酒独自陷入这种处境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处理嘛,好吧,她承认听起来很像是狡辩。

    请相信现在表面平静,但内心闪过八百个念头的绝对不止琴酒。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毛利兰和世良真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

    “我只是来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进步。”安朵丝是这么解释的。

    明明不是自己的老师,毛利兰却莫名的有一种被家访的感觉,不同的是,她们现在不是在谁的家里,而是世良真纯暂住的酒店房间。

    “我以为你在晚上都去医院找我,应该是蛮想我的。”探究的话,却被安朵丝说的有些暧昧不清。

    “这件事吗?当时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毛利兰飞速回答道,“已经解决了。”

    安朵丝笑了笑,抬手摸了一把毛利兰头顶翘起的头发:“算你过关了。”

    没等作为主人的世良真纯说话,安朵丝就自顾自的找了一把扶手椅坐下:“最近怎么样?”

    毛利兰点点头。

    “这是我订的房间。”世良真纯不满道。

    “别急着生气嘛。”安朵丝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不重要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好像世良真纯的愤怒是莫名其妙的。

    所以世良真纯听完之后反而感到更加生气了,可反驳的话在眼下的场合看起来又会像是无理取闹。

    这是安朵丝习惯的说话方式,在她发现自己有时很难理解其他人的情感和思维方式,并且自己并没有办法让他们保持愉悦之后,她干脆解放自我,掌握对话中的主动权,惹怒对方,让他们失去理智,这才是安朵丝更得心应手的交流方式。

    甚至很多时候,像世良真纯这种明确表达不满的都是少数,更多的人,他们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说不清楚。

    而且他们往往也没有叫停的能力。

    就像是琴酒每一次用不满的语气叫出安朵丝的各种名字和代号,这代表着我识破了你的语言和动作下的诡计,我参与你的游戏,但别指望我落入你的陷阱,并随时抓住机会找回场子。

    安朵丝钟爱这种把戏,更享受和这种习惯于处于掌控地位的人相互争夺主导权的拉扯,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恰好琴酒是一个永远都不会真正跪下的人,幸好他是。

    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身跃上,隔断阳台和卧室的推拉门被刷地拉开。

    “别为难这群孩子了。”那位有着初中生外表的MI6特工说道。

    “瞧瞧。”安朵丝的语气微妙的上扬,立刻就让玛丽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身为总要在外行动的特工,她没有办法不去讨厌坐在办公室整日颐指气役的家伙们。

    这并不以为这玛丽发现了什么,只是他们之间的语调太像了,透露着一股令人恼怒的出身很好的、毕业于牛津或者剑桥的目高于顶的精英贵族味,在其他平行时空,可以形容这种人非常的“汉弗莱”。

    “去玩吧。”玛丽这话是对世良真纯和毛利兰说的。

    世良真纯明显不太愿意被支开,但还是被毛利兰拽了一下,也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

    “别把她们当做要躲在你翅膀下的小鸭子呀。”

    “那你怎么不说让她们留下?”

    “鸭妈妈都发话了。”

    两个人谁也不肯先说正题,安朵丝知道玛丽不是初中生,玛丽知道安朵丝知道自己不是初中生,两个人就这么在如同套娃一般的关系中兜圈子,仿佛谁先按耐不住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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