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

    过了两天,许江禾跟项庭昼回国了。

    邱秋给许江禾报了一个表演班:“我是托了关系的,想要塞进陶大师的表演班没怎么容易。这一个多月你应该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拜托你好好给我学。”

    她操心得像个老妈子。

    邱秋:“我想了想,还是把过来接洽的综艺都推掉了,没问题吧?你现在的作品太少,尚且站不住脚,还是先磨一下演技。”

    “好。”

    在这些事上,许江禾的脾气好得出奇,完全接受邱秋的安排。

    当然,她比邱秋想象的还要好学。

    “对了,你有没有认识的射击教练?我想报个射击课。”

    “射击?你怎么突然想学射击?”邱秋感到疑惑。

    “最近感兴趣。”

    邱秋:“我知道了。刚好我有个朋友是退役的射击运动员,我晚点把他电话给你。”

    “谢谢。”

    许江禾照例会在工作日的中午给项庭昼送去一份悉心搭配的午餐,每天都不重样。办公室里的鲜切花也由她包揽了,几天一换,五颜六色的。

    有表演课或是射击课的下午,许江禾就去上课;没课的时候,她就在项庭昼的办公室看书。

    她看书的时候很安静,存在感看似不高。

    这些天里,凡是出入项庭昼办公室的合作商都有注意到她。她从不好奇项氏生意上的事,每次见他们有事要谈,就会识趣地出去休息室。

    然而,这不妨碍邱秋那边不断收到各大剧组抛出的橄榄枝。

    邱秋选出两个还算不错的本发给许江禾。

    许江禾很快拒绝了:“你上次说的对,我觉得我还应该再磨一下演技。”

    这天,刚刚上完表演课的许江禾接到了舒唯的电话。

    “请你喝咖啡,有空过来吗?”

    “当然。”

    许江禾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一家小众的私人餐厅。

    舒唯坐在座位上,她面前的咖啡早就冷掉了,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舒唯:“喝什么?”

    “燕麦拿铁,低因,谢谢。”

    舒唯给她点了咖啡,还加了份甜品。

    “聊点什么?”许江禾问。

    “你想聊什么?”

    许江禾没跟她客套,单刀直入:“我比较好奇那次孟氏的晚宴上,你听到看到了什么?”

    舒唯过了一会才开口:“那天的车祸是冲我来的,不是意外,是警告……”

    “所以,收回你的好奇,也别再让你经纪人打听,这样对你们都好。”

    许江禾挑眉。

    舒唯:“还有就是,离项庭昼和他的人远一点,尤其是出门,否则不知道哪天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她说完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许江禾笑了笑:“我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舒唯打断了她。

    舒唯说完后就拎包离开了。

    手机被丢在桌上,许江禾冷着脸往椅背上一靠。

    她以为舒唯主动找自己会多吐点信息出来,所以还特意让司机杨哥先回去了。

    半晌,许江禾重新拿起手机,给项家的司机发了个消息。

    二十分钟后,司机达到楼下。

    许江禾走出餐厅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黑车,车门打开后她愣了一下:“三爷。”

    “嗯。”

    许江禾上车,摘掉墨镜,眼里是如沐春风的笑意:“三爷怎么来了?”

    “回瑾庄,顺路。”

    “那是我误会了,”许江禾的情绪明显回落,自言自语似的,“我还以为是特意来接我的。”

    司机专心开车,对后座发生的对话充耳不闻。

    项庭昼:“约了谁在这见面?”

    “舒唯,她约的我。”许江禾说,“上回她欠我的咖啡,这次请回来。”

    项庭昼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补充道:“少跟她来往。”

    舒唯让她离项庭昼远点,项庭昼让她少跟舒唯来往。

    许江禾微笑起来。

    可惜,她谁的话都不听。

    “好的,三爷。”

    ————

    瑾庄。

    如果不是忘带了东西,许江禾应该会从直接项氏集团出发去上课,而不是重新跑回来拿东西。

    她刚下车,就看见了一辆眼生的世爵摇下车窗,驾驶座里的人朝她招了下手,是项庭暄。

    “你怎么在这?”许江禾走上前,“换新车了?”

    项庭暄摇了摇手指:“这是穆成的车,上午陪他去提了新车,我现在是司机。”

    “穆成?他也在这?”许江禾讶异。

    像是为了回答她的疑问,穆成走过来,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项庭暄:“刚刚秘书打电话过来,说三哥下午要去见合作方,叫穆成回来帮他拿衣服。”

    “合作方那边不是取消了吗?”许江禾皱起眉,解释说,“穆远跟三爷说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的。我刚从集团过来,我走的时候三爷正好出发去白水绕,估计这会已经到了。”

    “你说什么?”穆成疾步上前,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穆成立刻打开手机——项家的司机包括所有用车都装有定位系统,以便应对紧急情况。

    然而,定位系统上唯独缺失了项庭昼那组的信息。

    许江禾早已拨出了电话,等待音一声一声响起,直至挂断:“没人接。”

    她的脑海突然闪过舒唯几天前跟她说的话——

    “离项庭昼和他的人远一点,尤其是出门,否则不知道哪天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穆成打通了他哥的电话。定位系统上,穆远的车正往城西的旧工厂驶去。

    穆成:“哥,三爷跟你在一块吗?”

    “没有,我去城西办点事,你找我有事?”

    “我怀疑三爷那边出事了,定位消失了。”

    穆远那边点了刹车:“你现在带人去白水绕看看。”

    “好。”

    穆成挂了电话,拉开驾驶座车门:“下车。”

    项庭暄立马滚下来,眼睁睁看着穆成驾车从眼前消失。

    项庭暄:“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许江禾冷静道,“大白天的,三爷身边都跟着人,从集团到白水绕,一路都在三环以内,出不了什么问题。”

    项庭暄也明白这个道理。

    许江禾拿好了自己的东西,出来看见项庭暄还站在门口:“你要去哪?”

    “你送我吗?”

    许江禾婉拒:“我还要去上课,要迟到了。你可以让司机送你。”

    “算了,我还是喜欢自己开车,我去三哥车库里挑一辆。”

    “注意安全。”

    许江禾客套完后上车,杨哥熟练地出发。

    许江禾握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同城新闻。三环以内,来来往往都是人,有什么意外事件都会被第一时间发到网上。

    从马来西亚回来之后,她没再晕过车。对于车祸的恐惧和阴影,已经被那场近乎疯狂的飙车冲散了。

    项庭昼其人看着沉着冷静,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大胆疯狂。就像寂静的雪山发生崩塌,经年未化的冰雪从山顶倾泻而下……

    不可否认,这对她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手机铃突然响起,是项庭昼。

    “你打我电话?”

    “是我。三爷你没事?”

    “怎么?”

    许江禾简单解释道:“刚刚定位系统出了点状况,你的电话又打不通,穆成以为你那边出事了,这会儿在往白水绕赶。”

    项庭昼沉思了一下:“应该是被人动手脚屏蔽了。”

    许江禾交代完后结束了通话。

    所以是谁动的手脚?

    目的又是什么?

    想对项庭昼下手却还没来得及?那这未免也太滑稽了……

    她摇下车窗,窗外的空气又湿又闷,天也暗沉沉的,这是下雨的前兆。

    雨前的空气就是有种不爽快、不利落的黏稠,闷得人呼吸都不畅快。

    “不知道哪天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离项庭昼和他的人远一点……”

    她莫名又想起了舒唯说的话。

    许江禾自言自语地重复:“离项庭昼,和他的人——”

    她的眼神一下子聚焦到实处,尝试性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通。

    “杨哥,这里距离西溪川多远?”刚刚瞥过一眼定位系统的地图,她记得城西的旧工厂旁边有条河,叫西溪川。

    “大概二十分钟。”

    许江禾一边给项庭昼发消息,一边说:“去西溪川。”

    杨哥错愕:“不是要去陶老师家上课吗?”

    “反正都在城西。先去西溪川,要是没事再去上课也来得及。”

    杨哥提醒:“会迟到的。”

    雨突然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砸,一颗颗的逐渐连成一片。

    许江禾的声音从嘈杂的雨声中传出:“那就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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