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彩排

    点开群,看见安笑晨发的两条消息的一瞬,连涯邻怔愣,缓缓回头,望向安笑晨。

    安笑晨狐疑地皱眉:“外卖到了吗?”

    “啊?”连涯邻像突然从梦中惊醒般,呆愣愣地重复:“外卖?”

    “刚才不是要点外卖的吗?”安笑晨收拾着手里的东西,起身问。

    “刚才没有点。”连涯邻机械式的回答,两人手机同时连续震动。

    展鸿:“什么是爽文?”

    杨伟轩:“你连爽文都不知道,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展鸿:“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我刚百度了,就是打怪升级的网文呗,没看过网文就是穿越啦?”

    杨伟轩:“年轻人还有没看过网文的吗?”

    展鸿:“我短视频都不刷,也不妨碍我小你两岁。”

    杨伟轩:“你承认比我小了?快叫哥!”

    脑海中浮现出中学生模样的杨伟轩,和在学校里经常被认成三十岁的展鸿,安笑晨惊呼:“展鸿比杨伟轩小两岁?”

    在静得砸根针都算巨响的活动室内格外响亮。

    连涯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看向她,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安笑晨顿时羞怯地捂住嘴,再抬头,连涯邻还是老样子,安笑晨不禁好奇地走上前去,在他眼前挥手,“欸,涯邻,醒醒,怎么了?”

    “没事。”连涯邻摇摇头,“走吧。”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漆黑的楼道骤然亮起灯光,九月过半,阴面晚上的楼道有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凉风,安笑晨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披上连涯邻的外套了,小手攥着外套,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没想到天这么快就冷了,我明天带件衣服过来。”

    声音石沉大海,连涯邻毫无反应,木然地朝前走。

    安笑晨以为他是没听见,快走了两步,又说:“我是说,我明天把外套放在活动室,晚上走的时候穿,总穿你的,不合适。”

    “我刚才听到了。”连涯邻平素冷静的声音中有微微的颤抖,“你前面走。”

    安笑晨点点头,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走在夜晚的经贸大甬道上,路旁的法国梧桐在风的吹动中“刷拉刷拉”地发出骇人的声响。

    好在临近中秋,月亮大而明亮,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重合在一起。

    连涯邻手臂上挂着外套,双目炯然,注视着安笑晨的背影,直到楼宇门关闭,依旧驻足了许久,直到乌云淹没月亮,楼前熄灭了大灯,方才离去。

    安笑晨刚要把手机放在上铺,就撞见展鸿在内一溜三个室友坐在下铺,异口同声地说:“你回来了啊。”

    安笑晨顿时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了两声:“嗯。”

    “我们就想知道,”三女头歪到左侧,又歪到右侧,“你和连涯邻是不是在谈恋爱?”

    “啊?”安笑晨目瞪口呆,嗔怪:“哎呀,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就普通朋友。”

    “普、通?”

    “朋友?”

    三人笑作一团。

    安笑晨手机震个不停,舍友说:“你快看看,我发咱们群里了。”

    有照片也有聊天记录截图,安笑晨手划着,脸不由自主红起来。

    “你穿他衣服呢!”

    “那个是我冻感冒了,还有身上湿了,我。”

    “穿的可不止一次哟。”舍友站起来指着下一张,是聊天截图,顶上备注是男生名,男生发:“对呀,他有洁癖,现在这个年代居然有人在男生宿舍手洗内裤你敢信?

    他洗漱都用瓶装水,他门口地擦得,苍蝇都能劈叉,我都心疼杨伟轩,怎么能跟这么个怪胎一起住的。”

    “那个,他确实很爱干净。”安笑晨陷入回忆,“不过也不能说这就是洁癖吧。”

    “还有啊,你俩打同一把伞,你看,这是咱们论坛的帖子。”舍友滑到一张截图,点开,帖子标题是:“咱们学校难得招进来的帅哥这么快就有主了?”

    “这是体育课下雨那次啊。”

    舍友眼睛眯成缝,摇晃脑袋笑着说,“那人家天天送你到楼下呢?”

    这个安笑晨倒是理直气壮:“展鸿让他送我的。”

    “诶?是吗?”舍友二人一齐看向展鸿。

    展鸿起身,“是我说的,但是,”她举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是独自一人凝视楼宇门的连涯邻的背影:“我也觉得很奇怪啊。”

    被室友们戏弄一番后,安笑晨偷偷在帘子里打开论坛,这个帖子居然因为热度高被管理员置顶,难怪今天她被舍友们盘问。

    “帅哥人长得帅,审美好像有点问题啊。”

    “对啊,这女生很普通啊。”

    “前面你们自己也是女人,这么judge女孩子的外貌真是够了。”

    “楼上你不judge你看见帖子标题的帅哥点进来干嘛,真是,还以为帅哥会配美的惨绝人寰的大美女。”

    “好像演艺圈很多帅哥的妻子都不太好看。”

    “她不丑吧,底子很好的,摘了眼镜长得有点小乖的。”

    “新生吧?也许人家中学时就在一起了呢。”

    “楼上说的在理,诶这女生谁啊,有知道的吗?”

    安笑晨五味杂陈地翻着帖子,对她友善的回复几乎没有,网上这样的舆论,让她生怕个人信息被曝光,不禁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

    “诶,居然有我比你回来的早的时候?”杨伟轩从铺上伸出脸,“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看了眼手机,“都这个点儿了?”

    连涯邻没说话,安静地换衣服。

    “明天记得来彩排啊。”杨伟轩说完,到头打鼾。

    没有人比连涯邻更熟悉那个数字账号,以及那条评论,自己牢骚的评论被截图发出来,他有种实名的羞耻感。

    这世界真小,原以为互联网对面是人是狗都不知道,结果对方就在自己身边。

    以后网上还是尽量不要发言了,他想。但是安笑晨居然真的就是笑红尘,那个自己追了快三个月的网文作者,连涯邻脑海中迅速搜索起对安笑晨的印象。

    一个个片段像电影蒙太奇,在他眼前迅速变换,怎么看都是个软糯迷糊的大学女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既不勇敢果断也不狠辣疯批,话里话外都很普通。

    和她笔下的人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她的日常呢,按部就班地上课,去食堂吃饭,回寝室睡觉。

    和她笔下波澜壮阔惊险刺激的场面,也没有什么关系。

    封神题材的小说,在白玉京上多的足以攒一个大类,吸引连涯邻的主要是这部小说的反套路,平庸且无后宫的主角,扎扎实实地修炼,古早的风格。

    酷似王道热血少年漫。

    却出自一个温吞的少女漫女主笔下。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让连涯邻这个入睡困难户直到十二点半都十分精神,展鸿发过来一个帖子链接:“连涯邻,快想想办法,有人在找你们个人信息呢。”

    点开链接,连涯邻的眸子霎时寒凉成冰,厌弃顺着小腿爬上来,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仿佛他跟安笑晨是两只笼子里的猴子,被众人围观,品头论足。

    他思量了一会儿,打开自己的学生资料卡,截图,打开论坛,激活账号,点开帖子贴了上去,然后点击举报,在举报理由里选择了:“散播他人真实身份信息。”

    再刷新,帖子已被删除。

    来日,连涯邻和安笑晨一前一后,睡得昏天黑地,第一节小课后,展鸿给安笑晨叫醒,推着她跟杨伟轩换了位置:“前边来坐。”

    “干嘛。”杨伟轩昂着脖子,“也不知道说个请字,没礼貌。”

    “请您小子到前边来坐。”展鸿横眉竖目,杨伟轩低着头,讪讪地和安笑晨换了座位。

    “欸。”展鸿手肘推推杨伟轩,杨伟轩迅速将手机往怀里一藏,皱眉撇嘴,埋怨:“干嘛不声不响地偷看人家手机,注意素质!”

    展鸿恨不得把眼珠翻上天:“你那还用偷看?屏保不就是那个超短裙的高部长吗?切,还偷看,你个色狼恨不得写在简历上,谁稀罕知道。”

    “那你不还是看了,”杨伟轩愤愤地说,“好男不跟女斗。”

    展鸿狠狠跺了杨伟轩一脚。

    杨伟轩龇牙咧嘴,无声中骂了展鸿半条街,却被展鸿瞪了一眼后,讪讪闭嘴,

    “谁管你那个,”展鸿向后打眼色,“你说,他俩像不像在谈恋爱?”

    “不是,”杨伟轩看看身后,又抬头看看老师,凑近问,“不是你因为论坛说他俩好的事气成那模样吗?怎么又突然说这个?”

    “我那是生气晨晨谈恋爱吗?我是气那些八婆。你看,现在他俩都在睡觉,说明什么?”展鸿掰着手指头说,“说明这俩昨晚上都没睡好。”

    “没睡好有啥,”杨伟轩不屑地撇嘴,伸手按下展鸿的手指,“现在的大学生,有几个不熬夜的?”

    展鸿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俩现在是同一个社团,还一块儿排练。”

    “不可能,”杨伟轩脖子一歪,摆摆手:“老连?不可能,他就是,唐僧知道吗?就女儿国那集。恋爱?咱俩打赌不,他就没把笑笑当女的。”

    “展鸿,你们散打社晚上不是有训练的?”原本把安笑晨送到礼堂门口,就离开去训练的展鸿,居然跟着她一路上楼。

    “我请假了,”展鸿干脆地说,寻了个木箱子,伸手按上去试了试,长腿一跨坐上,旗袍的高叉大喇喇漏着多半大白腿,在昏暗的排练场分外显眼,“跟杨伟轩说过,来看你们排练。”

    杂鱼列陈,主角高部长才在杨伟轩的陪同下姗姗来迟,肉粉色的眼影上,每一根睫毛都被修整得根根分明,像一排河岸上的白杨。

    和排练场中所有人一样,视线落在展鸿的腿上。

    豆沙哑光的嘴唇煽动:“这位同学是?”

    “我来看看,”展鸿漫不经心地说,下巴指了指安笑晨,“顺便等她一起回宿舍。”

    “无关人士最好不要带进排练场地,”高部长的声音甜腻腻,看向安笑晨的眼睛却仿佛像刀子般剜人,“身为学生,打扮最好符合身份。”

    展鸿抬起胳膊,头一扬,指着角落里,跆拳道社的五十多个人:“他们算不算无关人士?”伸手撩起旗袍下摆,露出牛仔短裤,“呶,比高部长你穿的长呢。”

    高部长怔愣,离开的脚明显跺地有声,嗓子里‘咕噜’一声:“现在开始彩排。”

    杨伟轩瞪了展鸿一眼,赶紧招呼着演员们按顺序准备上场,安笑晨急忙跟展鸿道别,也埋头向着舞台匆匆跑去。

    手臂忽然被捉住,安笑晨不解地望向拽着她的连涯邻:“涯邻?通知上场了啊。”

    眼前一暗,四个男生抬着硕大的舞台道具从他们眼前走过,遮蔽了前方的灯光。安笑晨这才反应过来,忙向连涯邻道谢:“啊,天呐,差点撞上,我这脑袋里想什么呢,谢谢,谢谢涯邻。”

    连涯邻表情仿佛被冰封住,没有丝毫变化,松开手,长腿两步迈到安笑晨身前:“走吧。”

    在他们身后,透过层层人群,展鸿露出意味深长地微笑。

    “今天咱们是带妆彩排,也是最后一次彩排,咱们整个流程走一下,请大家认真对待,超时或者效果不好的节目,咱们也是会毙掉的。”

    高部长像只高傲的天鹅,扬着脖子,尖腻着嗓子说完,款款坐下,问身边的学生会主席:“劳烦主席您百忙之中过来看带妆彩排了。”

    学生会主席摇摇手,“高部长可别这么说,迎新晚会是咱们校学生会前三的大事了,我最近比较忙,一直辛苦你操办,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那,主席,”高部长飞扬眉眼,“现在开始?”

    “开始吧。”

    捏着准备好的台词卡,安笑晨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偷偷在裙子上抹了抹手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听着咚咚的心跳,缓缓吐出来。

    睁开眼睛,似乎看到连涯邻在看她,定睛细看,连涯邻始终看着自己手里的台词卡,并没有其他动作。

    大概是太紧张看花眼了,安笑晨飞快地眨着眼睛想,杨伟轩的嘴型说个不停,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似的,随着高部长的手势,杨伟轩几乎是把他们推上了台。

    在连涯邻高大身形的映衬下分外娇小的安笑晨,一脚踩空,整个人无法抑制地向前扑倒,“完了。”安笑晨眼前瞬间闪过高部长恼火和杨伟轩怨念的一张张脸。

    预料中的脸与台阶的亲密接触并未出现,安笑晨惊讶地看向台阶,仿佛自己忽然悬停在半空。连涯邻的大手鹰爪般扣在她背部衣服上,将她整个提起来。

    松开手,像是经历过一个蹩脚的游戏,安笑晨又稳稳站在地上。

    “高部长,”连涯邻略带急促的声音越过她头顶,“台阶上这布最好去掉,很容易踩滑。”

    “所以需要你们注意一下啊。”高部长抱着手臂,高高翘起腿,噘嘴不满地说。

    “彩排果然是容易看出隐患,”学生会主席点头说,“高部长,把布去掉吧。”

    从高部长眼中安笑晨仿佛看见了纷飞的雪花。

    “不是你的问题。”

    “啊。”安笑晨像只堂皇的兔子,瞳孔震颤地仰头望着低头的连涯邻,目光相对,她躲闪着红了脸。

    连涯邻捏着台词卡,轻轻敲着她的后脑勺:“不用责怪自己,安心发挥就行。”

    安笑晨闻声抬起头,连涯邻却已经恢复了目视前方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流向手脚,温暖了指尖。

    她定了定神,微笑地走上了台。

    两个小时后,安笑晨念完最后一句结束语,垂下手,指尖冰凉。安静地望向学生会主席和高部长,心悬到嗓子眼,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很好。”学生会主席说完,安笑晨只觉得千斤的石头忽然落了地,双腿一下子酸软下来,她原地打了个趔趄,本能地抓住旁边连涯邻的手臂支持平衡。

    双腿的酸麻瞬间散去,意识重新回到头脑,安笑晨慌忙松开手,摆着手说:“我有点脚麻,对不起,涯邻,我不是故意的。”

    “你太紧张了,”连涯邻柔声说,直起身:“主席,部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去了,”他抬起手腕,指着上面的表说:“不好意思,新生有门禁时间。”

    “诶,”终于了却一件大事的安笑晨,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跑向展鸿,“展鸿你没有看我们彩排吗?”

    展鸿抬起头,晃晃手机:“看了啊,我还拍了照片呢。”

    “是我的照片吗?”安笑晨闪亮着眼睛问,展鸿点点头,“那等会儿发我,我也要看。”

    “想想去喝点什么吧,”连涯邻看着手表,瞥了眼正在高部长身边做圆周运动的杨伟轩,“他应该是不跟咱们一起走了。”

    “那可不一定。”展鸿挤了下左眼,在群里飞快地发了一句,杨伟轩掏出手机看了眼,飞快地朝三人冲刺过来。

    “展鸿你瞎说什么呢?”

    安笑晨打开群,展鸿刚发了一条,@斑马斑马:“你围着她转也没用,她喜欢你们主席。”紧接着发了几张照片,是不同姿势灯光下,高部长眼睛烙在学生会主席身上的照片。

    从灯光变化,不难看出,高部长几乎是看了主席一整晚。

    展鸿扬起下巴,像一只高傲的斗鸡:“我有证据。”

    杨伟轩脸憋得鼓鼓地通红,眼瞪得近乎凸出来似的,整个人像只离水的鱼,大口喘着粗气,半晌,他含糊地说了句:“你这种人,懂什么爱情。”

    转身走向高部长。

    展鸿跳下木箱,几步越过他,先一步冲到高部长身边,直愣愣插进高部长和主席中间,高耸的胸脯几乎贴到主席身上,主席喉头耸动了下,显然吞了口口水。

    展鸿看向主席,半眯的双眼缓缓打开,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当面说清比较好,请不要再给我发东西了,我对活的男人没有兴趣。”

    学生会主席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迅速暗淡,头转到一旁。展鸿退后半步,双手钳住高部长的肩膀,推到主席面前:“高部长喜欢你,你可以找她。”

    凉如水的月色下,三人嘬着吸管,彼此看着发出无声地笑。

    他们身后两三米外,杨伟轩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踢着空瓶子。

    展鸿还不放过他似的,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转过身单手在嘴前拢成喇叭状,冲杨伟轩喊:“你输了哈。”

    “是说他追学姐这事吗?”安笑晨用力吸着珍珠,狐疑地看向展鸿。

    “是另外的事情,”展鸿转过身,含着玩味的微笑,上下打量着两人,突然摇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个学生会主席,”连涯邻手里的柠檬绿茶有些冷了,他皱皱眉,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取了张纸巾擦手,“奚落他,不要紧吗?”

    “怕什么,他敢发那些东西骚扰人,就该想到后果,”展鸿顺手把空杯子掷进垃圾桶,“再惹我就给他贴论坛去。”

    “伟轩现在很难过吧?”安笑晨眨着眼睛,不安地看向杨伟轩,惋惜地说,“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高部长的。”

    “他?”展鸿斜睨了眼杨伟轩,连连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就一蹶不振?你也太小看色狼了。”

    说罢盯着连涯邻,绞着手指,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年纪的男人,正处于求偶期。”

    刚喝完的安笑晨捧着空杯,忽然两手一空,抬头看,连涯邻的长指抓着空杯子,丢进垃圾桶。

    “诶,老连你不对头,”不知什么时候挤进来的杨伟轩,给安笑晨吓了一跳,“你那洁癖什么时候治好的?”

    “伟轩你这就好了?”安笑晨吃惊地问。

    “什么我好了啊,我又没病过,”杨伟轩拉扯着连涯邻的袖子,被连涯邻扯着手腕一次又一次地甩开,“问你呢,老连你别躲啊。”

    连涯邻甩开长腿,几步拉开了距离。

    高挑的身姿,被路灯拉出细长的影子,走了几步,转头对安笑晨说:“你有展鸿陪着,就不送了,再见!”灯光在他金属的镜腿上跳跃,像跌落人间的繁星。

    安笑晨点点头:“明天见!”

    脚刚塌在一号楼台阶上,连涯邻就听见一声尖叫。转身看,安笑晨正靠在展鸿身上,杨伟轩在摆弄手机,见他转身,展鸿喊:“先别回去,快来搭把手,晨晨崴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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