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自由
如果再来一次，西尔维娅绝不会再同意小天狼星住进他们蜘蛛尾巷的家里来。
管他什么自由，管他什么清白，总之让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住在一个屋檐下简直是一件仅次于伏地魔复活的恐怖事件。
“先生们，劳驾，把魔杖和叉子放下。”西尔维娅用勺子敲了敲汤碗，摸了摸怀里被刚刚杯子打碎的声音吓到的米洛，“后天就开庭了，你们俩就不能有一天是安生的吗？”
“绝无可能。”小天狼星说，他三口两口吃完自己的煎蛋和培根，把盘子丢进厨房的水槽里，一挥魔杖，有清水冒出来冲洗盘子，“我在这里简直像一只家养小精灵！”
“狗洗的盘子，我还担心上面会有狗毛呢。”斯内普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你们都要成亲戚了，能不能平和一点相处？”
见两个人又要为这句话进行激烈的反驳和对对方恶毒的语言攻击，西尔维娅叹了一口气，把桌子上的碗盘都用魔杖指挥着飘进厨房的水槽里。
“西弗勒斯，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处理吗，快上楼去吧。”西尔维娅把厨房门关上，把米洛放下，又推着斯内普往楼上走。
蜘蛛尾巷的房子采光不算太好，房间里总是暗暗的。书房里西尔维娅正懒懒地靠在扶手椅上翻着书，斯内普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写些什么东西。
“别在那看，没有光对眼睛不好。”他放下羽毛笔，发现西尔维娅的扶手椅已经到了一个更宽敞的但是也更暗的角落。
西尔维娅放下书，站起来伸了伸腰，凑到书桌旁边托着脸看斯内普工作。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平时在学校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的时候看对方工作就已经够多了，没什么新鲜感。西尔维娅伸出手去戳戳斯内普握着羽毛笔的右手，在成功破坏他的字迹前被人捉住了这只捣乱的手。
“再干扰我工作就下楼去跟狗玩。”
“我下午还要去麻瓜家庭里带学生去对角巷呢，你就不能上午的时候陪陪我。”西尔维娅对于他的不解风情很是不爽，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有时候她作为一个女生也想享受一下另一半的浪漫惊喜。
窗外响起清脆的哒哒声，一只棕褐色的猫头鹰正在窗外，腿上绑着一个黑色信封。西尔维娅走过去，打开窗子让猫头鹰进来。
“给谁的？”斯内普百忙之中终于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我看看，”西尔维娅把信封举起来看，“给小天狼星的，应该是通知他后天庭审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她拿着信走出书房之后先是去走廊窗台上的小罐子里抓了一把猫头鹰食给那只来送信的猫头鹰，猫头鹰吃完之后轻轻啄了一下西尔维娅的手，从西尔维娅给它打开的窗子飞走了。西尔维娅拍拍手上的猫头鹰食得残渣，拿着信往楼下走。
“小天狼星，你的信！魔法部的。”
小天狼星正百无聊赖地趴在茶几那里看米洛玩玩具，他已经几乎大半个月没出门了，在蜘蛛尾巷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憋得快疯了。
西尔维娅站在客厅的中间看小天狼星看信，不免有点担忧，问他：“你准备好了没啊？”
“放心吧，肯定准备好了，你给我那些东西我都看了。况且我不是都给你说了好几遍我要说的东西了吗？演练这么多遍，除非他们是存心不让我恢复清白，否则就不会有问题的。”
“真的吗，”西尔维娅心里却总有一股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感觉，“总之那天我、邓布利多、西弗勒斯都会去的，我们会帮你的。”
“你和邓布利多去就够了，斯内普应该是巴不得我再进去阿兹卡班。”小天狼星轻哼一声，伸手把米洛的玩具丢得更远一点让小猫去捡。
“今天下午我要去带学生不在家，你和西弗勒斯在家最好老实点，如果我回来看到家里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你们就惨了。”西尔维娅一脸威胁地看着小天狼星。
“拜托，你就非要挑西弗勒斯·斯内普吗。我妹妹不应该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吗？”
“比如你这样的？”西尔维娅挑眉。
“嗯哼，比如你英俊潇洒的布莱克表哥这样的。我可看不出斯内普有哪点配得上你的。以前你可是有那么多追求者的不是吗？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喜欢你的那个克拉布家的就不错？”
“看着就像脑子不好的，现在看他儿子就更应该确信这一点。”
“那拉文克劳那个贝内特？”
“现在在魔法部当个小职员，还二婚了。”
“赫奇帕奇的哈丁？”
“这又是谁？”
“啊，那格莱芬多的埃尔金斯？”
“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我的追求者？”
“嘿，他为了追你特地来找我，问我你喜欢什么花，还给了我一……”
“等等，你当初靠出卖我的消息获得了多少好处？”
“小西尔，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当初也是很抢手的好吗，给我送礼物的人多到数不过来！”
“好吧好吧，不管有多少人，西弗勒斯就是我认定的那一个。”西尔维娅不欲跟他多说，“总之我下午要出门，你最好会惹怒西弗勒斯的事来。”
“我能做出什么让他生气的事！”
“你出现在他面前就已经够让他生气了。好了，我上楼去了，你最好再准备准备，我明天去帮你打听一下都有哪些人参与。答应这一场仗，你就可以自由了，可以去看你亲爱的教子了。”
“以及，”
西尔维娅走上楼梯后突然转过身来，把拿着猫玩具的小天狼星吓了一跳。
“别把我的猫当狗玩。”
西尔维娅刚回到书房，就发现又有一只猫头鹰过来敲窗。
猫头鹰盛气凌人的样子很容易看出来这是马尔福家的，加上信封上硕大的马尔福家徽，想不看见都难。
斯内普正在窗边取信，见她来了把信递给她，然后抓住猫头鹰直接往窗外一丢。马尔福家的猫头鹰毫无防备地被丢出去，挣扎了几下飞上来之后相当生气地撞了几下书房的玻璃，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别呀，我还想用这只猫头鹰把回信寄回去呢。”西尔维娅一边拆信一边说。
“他们家猫头鹰掉毛。”
“你也别瞎说……”西尔维娅忙着看信，声音逐渐小下去。
信不长，只有一页纸，但信封里面还有两张很珍贵的东西。
“茜茜寄了两张魁地奇世界杯的票来。”西尔维娅拿着两张票在斯内普眼前晃，“那么，有人想去吗？”
斯内普看了看那两张票，感觉像是和看两张普通的文具店里的羊皮纸一样。
“那几天我刚好要去一个交流会，你可以叫楼下那只狗和你一起去。”
“可我想和你一起去。”西尔维娅委屈地说，“世界杯四年才办一次，今年又是在英国。多难得的机会，茜茜给我们的还是最好的包厢的票，你都不想和我一起去。”
“我不是不想，我是没时间。”
“可你那个交流会每两个月就办一次，一年有六次呢！你十月份去不行吗！”
“十月份我们就要为那个比赛做准备了，你知道的，会很忙的，嗯？”斯内普见她眼睛里闪着光，一下子就慌了，放下羽毛笔拉住她的手，“我不适合这种场合。”
“你总是找这种借口！”西尔维娅生气了，气冲冲地拿着票甩开斯内普的手往外面走，“你不去算了，我去找小天狼星陪我去。就算小天狼星不陪我去，我照样能找到陪我去的人。”
“西尔维娅，”斯内普站起来，及时把生气的格林格拉斯小姐拉回来，“我很抱歉，但交流会是早就定好的，还有三强赛的那么多工作，我真没有时间。等世界杯结束我们去看你一直想看的那个话剧好吗？”
“谁要和你去看话剧，我和阿德莉娅去看。”西尔维娅瞪他一眼，走出了书房。斯内普在里面听她故意大声地问小天狼星要不要去看魁地奇世界杯，还大声讨论要带什么帐篷，今年哪个队会赢，抓住金色飞贼的人会是谁，全程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要气他。
西尔维娅故意一上午都躲在楼下，而斯内普确实工作繁忙，一直忙到中午才下来做午饭。小天狼星还在被西尔维娅不停地要求把她当做威森加摩的人来进行辩解而折磨不堪。直到斯内普说饭做好了才把他解救。
“天，我有一天竟然会吃斯内普做的饭。”
“你每天吃饭前都要感叹这么一句，放心，他没给你下毒。”
西尔维娅刚坐下，就听到又有猫头鹰在敲打窗子。
“我真是受够了。”她重重地把叉子放在桌子上，金属和大理石碰撞，发出愤怒的声音，她气冲冲地打开窗子把猫头鹰放进来，结果那只猫头鹰不知道刚刚在哪里停歇了一阵，一降落就把窗台踩满了脚印。
小天狼星看着西尔维娅烦躁地把那个外观精美的信封拆开，那架势简直像是仇人来的信说自己生活美满家庭幸福。
你怎么惹到她了？他用眼神示意斜对面那个一门心思盯着那边看的男人。
斯内普斜撇他一眼，不理他。
信封里是个邀请函，是布尔斯特罗德家族的，他们家族的维奥莱特·布尔斯特罗德嫁给了贝拉特里克斯、安多米达和纳西莎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信封里是布尔斯特罗德家族的长子的婚礼邀请函，他们家族的长子莫蒂默·布尔斯特罗德和弗林特家族的长女梅恩·弗林特将在八月初完婚，邀请西尔维娅参加他们的婚礼。
这两个人西尔维娅都教过，他们其实毕业也没多久，但上学时期就已经订婚了，现在只是完成了他们的婚礼仪式。
其实西尔维娅不爱出席这样的场合，但她妈妈她嫂子还挺喜欢这样的场合的，加上他们这种纯血家族一贯的传统，西尔维娅到时候一定会被维妮和卡莉欧碧拖过去的。
现在更心烦了，西尔维娅坐回到餐桌前，用餐刀恶狠狠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旁边的两个男人默不作声。
不管是出席婚礼，还是魁地奇世界杯和魔药交流会，又或是话剧和三强争霸赛，现在重中之重而且迫在眉睫的还是小天狼星的庭审会。
“别紧张，你只要牢记并且全程强调你是清白的，把事情讲清楚就足够了。”西尔维娅站在那堵厚重的庭审室木门前，为小天狼星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子。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很久没穿过西装这种衣服了，加上他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多年，又流浪了一年，身材消瘦，虽然这将近一个月以来在蜘蛛尾巷吃的很不错，但穿上西尔维娅给他买的西装还是有点空空荡荡的。不过他长得帅，今天为了这种场合又特意打扮了一下，看上去颇有一股他自己独有的帅气。
“去吧，哥哥。”西尔维娅看着他走进庭审室，自己也走上旁听席，“去获得真正的自由吧。”
庭审进行得比西尔维娅想象的还要容易一些，大约是福吉想通了，希望他的政绩能再加上一笔为战争英雄翻案的伟大一笔，于是支持小天狼星无罪的人比之前西尔维娅猜测的还要再多一些。
当宣布小天狼星无罪的时候，西尔维娅激动地抱住了身旁斯内普的手臂。西尔维娅已经单方面跟斯内普冷战好几天了，冷不丁这么一下倒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他自由了。”西尔维娅把头埋进斯内普怀里，声音闷闷的。
“嗯，他自由了。”斯内普舒了一口气，“终于能从咱们家里搬走了。”
大厅里现在很吵，他们这里在做什么根本没有人在意，小天狼星正被围着他恭喜的人以及一堆举着照相机的摄影师和记者围着，也没功夫往这里看。西尔维娅“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嗯，终于又是二人世界了。”
“不生气了？”斯内普摸摸她的头发，问。
“我本来都不生气了，你这么问我又生气了。”西尔维娅把头抬起来看他黑色的双眸。
“那怎么又生气了？”
“你再问我就走了。”西尔维娅说，斯内普说话很低沉，彷佛有烟雾笼罩，可能在学生们看来这声音跟催命符没什么两样，但西尔维娅听来这声音性感的要命，暧昧又缱绻。
底下人声鼎沸，他们坐在高台上，西尔维娅扬了扬头，用眼神示意他。斯内普看了看周围没人，连刚刚还在的邓布利多也已经走了，于是低头轻轻吻了一下那晶莹剔透的唇。
“怎么你嘴上这么黏？”
“……你把我嘴上的唇釉都亲没了。”
小天狼星恢复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搬出蜘蛛尾巷。
“我再也受不了和斯内普待在一个屋檐下了！”
“彼此彼此。”斯内普看上去很想在小天狼星走之前给他来上一下的样子，特别是当莱姆斯·卢平出现在他家门口，说要帮小天狼星来收拾东西的时候。
“他来的时候连件好衣服都没有，要收拾什么啊！”西尔维娅喊道。
小天狼星和卢平对视一眼，然后双双大笑起来。
“那我走了，西尔维娅，”小天狼星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了西尔维娅，“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你也是。”西尔维娅说。
“等我收拾好了邀请你来玩，我买了栋新房子，就在对角巷不远的地方。”小天狼星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
西尔维娅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布莱克老宅继续住着，如果是她，她大概也不会回到那个阴森黑暗的地方。
“别忘了克利切。”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没当回事。
“来吧，月亮脸。”小天狼星搭上卢平的肩膀，“我们大概得先去找奥利凡德一趟，我可太多年没见过这老头了。”
西尔维娅站在门前，看着两个勾肩搭背的身影走出去很远很远，才转过身，和才一个月就被大狗收买了芳心的米洛一起回了家。
“舍不得他，嗯？”西尔维娅蹲下身，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喵”了一声，跑去找那个小天狼星老爱拿着逗她玩的玩具。
“真是只见一个爱一个的小坏猫。”
在出席婚礼之前，西尔维娅果然被维妮和卡莉欧碧叫回了格林格拉斯庄园，在她妈妈的指挥下试了不下二十条裙子。
“妈妈，我真的试不动了，你看，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西尔维娅瘫在沙发上，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别没了姿态，连阿斯托利亚都比你强。”维妮把女儿拖起来，又把家养小精灵刚刚泡好的茶塞进她手里，“那天你负责看好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别叫两个女孩出了什么事。”
“知道啦。”西尔维娅小口小口地喝着手里捧的茶，“哦，对了，下学期霍格沃茨有活动，你们可以提前给她们两个准备一下礼服，圣诞节我想我们大概都会留在学校的。”
“又是圣诞节！”维妮看着很不高兴。
“试完了衣服我就先走了。”西尔维娅及时撤退，顺便吩咐让小精灵给她装好了一盒子蛋糕提回家。
“今晚不留在家里吗？”维妮赶忙叫住她。
“啊？”西尔维娅疑惑地眨眨眼。
“你现在这样和嫁人了有什么区别！”维妮对于她俨然已经把蜘蛛尾巷当自己家的行为相当相当地不满，“今晚留在家里住，从你开始放暑假，几乎就没见到你的影子。前段时间你说要帮小天狼星翻案，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他也成报纸上的战争英雄了，这下你总该留在家里一阵子了吧？”
“可是西弗勒斯还在家里等……”西尔维娅的声音在她妈妈的怒视之下越来越小，“留！今晚就留！”
“嗯，”维妮满意地点点头，去厨房吩咐小精灵今晚做什么菜了。西尔维娅和卡莉欧碧对视了一眼，卡莉欧碧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去厨房了。
好吧，谁叫那是她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