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支8-1-唐
人生·唐昊支线加载中……
时间-2021年2月11日（S6常规赛冬休期，除夕）
地点-K市
春晚演到十一点半，认认真真坐在电视机前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打牌搓麻的有之，准备新年祝福的有之，提前上床睡觉的亦有之，微博热搜的春晚词条里实时浏览量都少了不少。
绝大部分仍处于清醒状态的年轻人，已经将战场从现实世界转移到了社交媒体——抢红包。
岑婉在战队主力的小群里随手发了两个数额较大的红包，宣布暂时退出第n次世界大战，正准备放下手机时却收到了令人意外的微信消息。
唐昊：开一下玻璃门
唐昊：我在门口
清扬：？？？
百花俱乐部租用了这一整栋商务楼，青训营、网游部、技术部、公关部等各大部门分布在1-10层，11-13层是战队主力的训练区域和生活区域，再往上便是战队高层的办公室了。
为了保证主力队员的生活隐私不受外人打扰，13层的生活区由雾化玻璃门彻底隔绝，平时刷卡或输入密码方可进入。
春节期间只有岑婉一个人在，所以经理郝哥在离开战队之前取消了刷卡的权限，让岑婉改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密码。
岑婉的饭卡和门禁卡经常在唐昊、邹远和她自己手里流转，方便他们来宿舍找她。今天则非如此，必须要她亲自前去开门才能通行。
但是，唐昊怎么在大年夜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跑来找她？
岑婉急匆匆地披了一件外套，打开房门，快步走到电梯口。
果不其然，唐昊拎了个袋子，单手插兜面对着墙壁，听到玻璃门旋开的声音方才转过身来。
他把袋子塞到她手里，很熟练地往岑婉宿舍的方向走：“家里的八宝饭，趁热吃。”
岑婉被他手上的冰凉激得一抖：“你手好冷，是不是骑自行车过来的？”
“嗯。”
“这么冷的天骑车要戴手套啊。”
唐昊看着岑婉微微蹙起的眉尖，觉得刚才一路上的风一点也不冷了：“没事，吃点热的就好了。”
岑婉小心翼翼地将保温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八宝饭仍冒着热气，和刚刚拿出蒸锅的状态几乎没有差异，清甜的味道在小小的卧室里弥漫四溢，充分说明了“快递员”的动作有多迅速。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岑婉着实没想到唐昊能有心到这个程度。
一个人在外地过年的几分愁绪，彻底融化在蒸腾氤氲的热气之中，再难捕捉。
“辛苦你了。”岑婉从抽屉里拿出干净的碗筷，自己留了一副，递给唐昊一副，“吃完早点回去吧，我给你找双手套。”
“吃都没吃。”唐昊被她泼了冷水，话音也冷淡下来。
“大年夜还是和家里人一起吧。”岑婉劝道。
这个时间点晾着家里人跑出来找她这个非亲非故、无名无分的朋友终究说不过去。
如果顾女士知情，一定会劝（或者说强制勒令）唐昊明早再来，而不是在大年夜的凌晨拎着八宝饭顶着风骑到百花来找她。
显然，这次出行完全是唐昊的个人行为，说不定这碗八宝饭都是他自己跑到厨房偷偷蒸的。
感觉顾女士发现之后又是一场狂风暴雨式的家庭纷争……
岑婉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唐昊从不在意这些，但她作为两个人中更成熟的一方，总是有责任多考虑一些。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一个人在外地过年？”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岑婉无奈。
唐昊自知失言，戳到了她的痛处，抿嘴不语。
“再晚路上也不安全，早点回家，嗯？”
岑婉先给唐昊夹了一筷子八宝饭，再拨给自己一口，不想手腕连筷子被人半路截住。
唐昊抓住她的手，直直地盯着她。
时间的滴漏声突然停了，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岑婉直觉唐昊将要说出什么她不想听到、或者害怕听到的话，移开视线，想把手抽回来，却一下没有抽出。
然而唐昊从来就不遂她愿——
“我想跟你一起跨年。”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背后隐藏的含义却足以掀起一场海啸。
岑婉心里发冷，银箸的凉意沁入指尖，让她素来平稳的手指隐约有些颤抖。
过去的八个月或许就是梦的极限了，无论她如何闭紧双眼，白昼的光亮还是会撕破朦胧的、混沌的夜，叫她彻底看清自己的妄念。
也罢，梦终究是要醒的。
唐昊的心意，已经浮于水面，而岑婉自己也清楚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任正是情意萌生的证明。
但她切身体会过感情的脆弱和缥缈，对她和唐昊之间的联结毫无乐观预期。
如果他们只是互生情愫、毫无瓜葛的个体，没有别的因素要考虑，那她大约也不惧一试。
偏偏他们还是要一起并肩作战很长时间的队友，肉眼可见在不远的将来都会成为百花的主力和核心。两个人感情上的风吹草动，投射到职业场域内就会引起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
如果这段注定要消逝的爱会影响到他们的职业生涯，甚至于整个百花，她宁可从未开始过。
或许，是时候画上明确的句号了。
一想到摊牌之后可能经历的一切，岑婉整颗心仿佛被浸在零度的冰水中。
她努力咽下所有动摇和颤抖，把食指悬在唐昊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到此为止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唐昊看着岑婉，试图在熟悉的眼眸中找到一丝哀伤和彷徨，但他失败了。岑婉所有的软弱都停留在即将过去的这一年，他亲手为她的动摇画上了句号。
但这不代表过去的那些交集可以一笔勾销。
唐昊略带几分讥讽地勾起嘴角，在岑婉惊讶的注视下用嘴唇碰了碰她的手指。
这个轻柔而决绝的吻吓走了矜持的含羞草，岑婉如闪电般收回了手，感觉指腹一片酸麻。
“后不后悔你说了不算。”在这整个过程中，唐昊的视线始终紧紧地锁住她，“岑婉，我喜欢你。”
为什么不可以给彼此留一点体面回旋的余地？非要把话全部讲明吗？
岑婉第一次产生了近似于恼怒的情绪，她委婉的回避和周全在唐昊的横冲直撞面前溃不成军。
他站在那里，用最单纯也最有力的一句陈述就轻易揭开了她所有的伪装和粉饰，那种奋不顾身的坦荡和勇敢让她自惭，也让她感到无比棘手。
唐昊的宣言还在继续：“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之以后不能躲着我。”
“我什么时候……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岑婉本想反驳她从来没有“躲过他”，又被他接下来蛮不讲理的霸道发言气得笑了出来。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清脆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房间和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唐昊见岑婉动了真怒，知道自己说的话刺痛了她的自尊，默默收声。
岑婉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唐昊，想到他顶着冬夜的寒风一路骑车过来被冻得冰冷的手，心终究一软。
她坐回桌前，拿起筷子道：“算了，过年我不想吵架，先吃吧。”
岑婉耳侧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下，遮住了她的侧脸。
此时的面无表情和平时训练里的那种专注完全是两个概念，唐昊能感受到她努力压制的不快，他还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如此明晰强烈的情绪。
然而即使是这种时候，岑婉也没有对他说什么重话。她把难以消化的东西都留给了自己，永远在考虑他人的利益、他人的心情……
既然真的想要拒绝，就狠心一点啊。
唐昊叹了口气：“算了。”
岑婉的动作一顿。
“你要我走我也不留，你一个人趁热吃吧。”
向来我行我素的唐昊终究还是被打败了。
比起满足自己的愿望，他更不想看到岑婉这副生气了还要顾虑他感受的样子。
唐昊说罢，收拾好还没用过的碗筷，站起来转过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再多一秒他就会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略微一滞：“忘了说，新年快乐。”
“等等——”
岑婉下意识地出声，唐昊回过头来看她，眼睛里不加掩饰的几分期待把岑婉照得彻亮。
她几乎要颤抖起来。
“新年快乐，唐昊。”岑婉最终说，“明年见。”
眼睛里的火灭了。
宿舍门被合拢，来自走廊的最后一束光线和冷气被关在了门外。
岑婉望着桌上才吃了没两口的八宝饭，一股恶心的感觉突然涌上喉口。
她就是这样践踏别人炽热真诚的心意的、自私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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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宿舍之后，唐昊的脚步便慢了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他心里还是存了一分岑婉会跑出来挽留他的侥幸。
他微微一哂，嘲笑自己的天真，不论以后如何，至少今晚就是如此了。
走出百花俱乐部的大门时，电子表的时间从“23:59”跳到了“00:00”，唐昊淡淡地瞟了一眼，心里没什么起伏。
他走到自己心爱的自行车面前，踢开支撑架，把车头调转了一个方向。
“唐昊！”
唐昊惊讶地回头看去，岑婉站在百花战队大门口，手里紧紧地攥着什么。
她柔顺的长发在夜风里被四散吹开，略微起伏的胸膛暴露了她急促的呼吸，看样子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岑婉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垂着眼快步走到他面前：“把手套戴上。”
唐昊默默接下岑婉塞到他手里的手套，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极淡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他展开蜷曲的五指握上车把手，冰凉的金属质感被毛茸茸的触感取代，感觉心里也被很轻柔的羽毛拂过了。
他的自言自语淹没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之中：“别对我太心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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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年2月14日（S6常规赛冬休期，正月初三）
地点-K市
岑婉对着电脑和手机，一时不知道有什么事可做。
她本来打算利用这难得的假期重刷一下最喜欢的几部高质量番剧，翻翻平时没法静下心来看的书，然而除夕夜之后，这些整理得井井有条的to do list彻底变成了垃圾桶里被揉成一团的废纸团。
唐昊直白而坚决的话音犹在耳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做错了什么。
有些东西，真的不应该开始。
岑婉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
“不如问问江风有没有空双排竞技场。”她移动鼠标，将指针箭头挪到桌面的绿白图标上，双击，将手机微信和电脑端连接。
然而，在她从聊天记录列表中找出熟悉的“江”之前，唐昊全黑的头像就闯入了她的视野，以相当霸道的姿态霸占着聊天框的第一位。
岑婉已经将他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因而只能看到他纯黑头像右上角的红点和最新一条消息的缩写——“我可以来接你”——显然，在此之前他还说了些别的。
这样的场景已经连续出演了三天。
岑婉压下心里微妙的烦躁和惭愧，像她做了无数次的那样左滑删除了唐昊的聊天记录。
到底要发/删到什么时候啊……
清扬：有空吗？双排PVP？
江：在和郭宇飞三排
清扬：？那你还回我
江：已经挂了，在观战
江：他俩今天还要带我三排，我也不理解
岑婉一愣，看了一下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021/2/14”，恍然大悟。
清扬：原来今天是情人节[凋谢/]
清扬：那算了，我一个人去看番吧
江：有事吗？
江：难得你来找我
清扬：没事，心情一般罢了
江：吃点辣的就好了
清扬：[你说得对/]
岑婉还在读书的时候，考砸了心情不好，就会去食堂点辣的东西吃，这种习惯延续到了此生，连江风都略知一二。
H市人的基因里着实没有耐辣因子，因此学校食堂所有顶着川渝名头的菜色都屈从于本地的清淡口味，看着鲜红油亮一片，实则吃完整碗舌尖不过微麻而已。
若是以前，岑婉大概还要担心辣不过瘾不够解气，然而她现在地处西南地区，这种担忧就很没必要了——只有她不敢吃的，没有她吃了不满意的。
她在美○外卖上快速勾选了一碗酸辣粉，点下“付款”按钮的瞬间，那种热辣风味麻痹所有神经、只剩下味蕾被杀死的痛苦终于成功挤掉了某人徘徊不去的幽影。
情人节一个人吃米粉辣到流眼泪也无所谓，反正没人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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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塑料盖被重新盖回饭盒上，方才盛得满溢的米粉如今只剩下一盆漂浮着红油的冷汤，在塑料盒壁上荡出一波波红浪。
岑婉用餐巾纸擦了擦眼角被辣激出的生理性泪水，揉作一团，丢进外卖袋子里，和重新封口的塑料盒一起拎到宿舍门外，以待明天早上她带下楼。
柴可夫斯基钢琴第一协奏曲的下行音阶打破了宿舍里的静谧，岑婉诧异地停下动作，摸出手机扫了一眼，舒展的眉目又紧皱起来。
为什么消息免打扰之后，语音通话仍然会有铃声提醒？
她犹豫了片刻，手指悬在红色的挂断键上，迟迟未能按下。
最终她只是按了一下右侧的熄屏键，将铃声静音，把来电人的头像倒扣在手机屏幕上。
然而，等最长待机时间过去之后，钢琴协奏曲最经典的开头再一次响起，仿佛嘲弄着她自欺欺人的不作为。
在上述这套动作重复四次之后，岑婉的不安情绪在降b小调的法国号的齐鸣中攀升到了她无法忽视的地步。
能让那家伙连打这么多次电话，不会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看到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微信电话的页面，岑婉一咬牙，在铃声响起前就按下了接通：
“……还以为你不会接了。”
唐昊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在电话糟糕的音质里有些粗糙的失真，但岑婉只听着，就能想象出画面。
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冷冷的，但那双深黑的眸子偶尔会流露出几分得意，那是他心情愉悦的标志。不出意外，现在大约就是如此。
岑婉叹了口气：“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唐昊对她冷淡的态度并不惊讶，只说：“把窗帘拉开。”
“……”
“没别的事了，年后见。”
出人意料的是，唐昊甩下这句话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还在思索着拒绝的婉辞的岑婉被电话忙音打断得彻底，望着回归正常聊天界面的微信，有些茫然。
把窗帘拉开能做什么呢？要模仿偶像剧楼上楼下深情凝望也得考虑一下实际，她住的是13楼，不是5楼。
再加上百花战队所在街道仿佛失修二十年的垃圾照明条件，不管是站在1楼往上看，还是她在这边往下看，都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想归想，岑婉最终还是按照唐昊所说，走向了她宿舍朝南的飘窗。
在她用双手拨开两侧窗帘的同时，物体破空的“咻咻”声穿过玻璃在她耳侧闷闷地炸响。金色的光点在徐徐铺开的纯黑舞台上依次登场，经过她正对的高度，遥遥升向更高的高空。
岑婉下意识地贴近飘窗，朝上方望去——
光点拖着长长的尾巴把黑暗割成截然两半，升到顶点，突然散作数不清的光束向四周迸发。焰火仿若恣意绽放的花朵，以最初的光点为圆心，露出层层叠叠的瓣蕊。
“初三了还有人放烟花啊？”“可能家里办喜酒？”“不知道，还蛮好看的……”
当花瓣的光亮彻底消弭在夜色中，停下脚步观看的路人心里都冒出了些微失落的情绪。
然而不等他们为自己这种心情找寻到合适的指拟，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早先那枝的残骸上绽出了新彩。
金色的烟雾弥漫在高空，红红绿绿簇拥着正中间最绚烂的橙黄，从萦绕的浓烟中托出一朵极饱满的花苞。
春风未至，百花却已开遍。
唐昊斜倚在百花战队大楼侧门的墙边，看着他刚刚点燃的烟花前赴后继地升空。
即使是中大型的焰火，也最多只有4、5分钟的寿命，烟雾散尽之后，除了满地凌乱的碎屑，什么都不会留下。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稍纵即逝的玩意。
不过，从13楼看出去的风景应该很好。
他仰起头，仿佛看见岑婉将手指贴在玻璃窗上，体温在透面上印出一个白雾包裹的掌印，然而此时她却无心关注窗面是否整洁，只是试图触摸玻璃外带着硝烟味的火星。
火树银花降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烧断了她看不尽也捉摸不透的烦恼和思量。
唐昊想象着岑婉的表情，她可能会不自觉地睁大眼睛，也可能担心他在此地燃放烟花爆竹被有关部门警告因而深深蹙起她那细长的眉……
不管怎样，她的眼睛会是亮的，映着烟花，和他所目见的是同一片。
这就够了。
他将思绪收回，望着他亲手释放的万紫千红，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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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紧攥着窗帘一角的手指悄然松开，无力地垂在身侧。
岑婉望着窗外阑珊烟火，五味杂陈，被酸辣麻痹的知觉又纷纷归位。
微信静悄悄的，连日狂轰乱炸的消息和语音通话归于沉寂，被她反复清空的聊天记录反复往上滑也没什么内容。
仿佛唐昊所执著的事，只是跟她一起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看一场烟花而已。
隔了十二层冰冷的混凝土，全然看不到彼此，这也能算并肩么？
能让她想到这个问题，也算他赢了吧。
岑婉知道自己最近叹息的频率远高于从前，但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窗外，最后一朵烟花也被黑暗吞没，空中恍惚飘荡着刚才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但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听觉适应性带来的幻觉。
“奇怪，我好像听见有人说情人节快乐。”
“拜托，你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
“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吧。”
路人情侣的交谈声为这个并不平静的夜晚画上了句号。
【注】
①：相关条例显示，K市市区2021年烟花爆竹燃放管制相对宽松，未完全禁止。本章出现的燃放情节是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进行的，但即使如此，笔者绝无提倡大家违反有关规定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