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的时候，巫莓能感觉到，主任有针对她的意思，但她完全不在乎，他只不过是一个绿豆芝麻大的小官，还没有给她穿小鞋的权利。

    回到家的时候，夏珀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是巫莓喜欢的清淡口味，她一边刷着手机，果然和主任说的一样，联邦政府开始大力推行婚姻生育。

    她试着去搜索了机器人生育实验，什么都搜索不出来，之前穿出来的好消息都被删除了。

    毫无疑问，这个计划失败了。

    但是巫莓同样不在乎，就如同主任不能怎样为难她一样，她什么坏事都没做，难不成联邦政府能把她抓起来，扔进监狱吗？

    这是22世纪，自由是这个世纪的代名词，只要不违法犯罪，什么都可以做，道德那些虚伪飘渺的东西成为了飞灰。

    巫莓对主任的话嗤之以鼻，他这种老男人虚伪的劣等基因，有什么传承的必要？

    风还在呼啸着，这应该是夏天了，但和残留影视剧记录的情况不同，现如今的四季好像并没有那么分明，经常会出现早上还是下雪，晚上气温高达40摄氏度的情况。

    巫莓从窗户往外看，树叶和不知名的东西被风强迫着一同起舞。

    她皱了皱眉。

    夏珀把碗筷都收拾好，又过来轻轻蹭他，巫莓摸摸他的脑袋，和他一起看幼稚的动画片。

    友情，亲情，爱情，勇气，信念，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她歪头看了夏珀一样，他手紧紧握着她的，上半身做得笔直，脖子却前倾着，眼镜后面的眼珠死死盯着画面，被其中每一个人物的话牵动着心肠。

    也只有夏珀这种笨蛋，才会看这种无聊的愚蠢的东西。

    但凡交给收容所的一个下等人，他们都会翻个白眼，面无表情按下关闭的按钮。

    巫莓非常不能理解这种东西。

    等级是先天注定，智商和样貌都无法更改，那些所谓伟大的情感，都不过是弱者虚无的安慰。

    她又想起父母，她好像已经忘记了她们的脸。自从把她们拉黑后，已经没有被骚扰过了，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荒诞的游戏，各有伴侣还是直接一起。

    她厌恶这种游戏，厌恶她们生下了她，又把她变成和她们一样的冷血怪物。

    她生活在一个全部都是怪物的世界，被同化是必然的。

    抑扬顿挫的配音格外滑稽，剧情大概进入了高潮，夏珀紧张的握紧了她的手。

    他的眼睛镜片反着光，巫莓怔了怔，夏珀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不是怪物。

    影片结束之后，夏珀又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大猫，软趴趴的在她身上。

    他老毛病又犯了，偷偷伸出舌头去舔她的发尾，巫莓懒得制止他。

    夏珀：“莓莓，我好像怀孕了，你希望有几个孩子？”

    巫莓愣了一下，怀孕？

    想起刚才的动画影片情节，里面确实有生子情节。人类的幼年时期都是会联想的，夏珀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可能联想到了自己？

    巫莓很坚定地和他科普：“不会的，你的身体构造不可能怀孕的。”

    夏珀急了，从她肩膀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不是的，我会怀孕……”

    巫莓叹了口气，摸着他的脸，认真道：“不可能，别说傻话了，你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她亲了亲夏珀的唇，好像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孩。

    夏珀眨了眨眼睛，没推开她继续反驳。

    他是雄性没错，但他可不是男人，能给配偶生下小猫，难道不是一个正常雄性应该做的吗？

    巫莓会不会不喜欢他生下来的小猫？

    亲完了之后，夏珀紧张地问她：“莓莓喜欢小猫吗？”

    巫莓惊讶于他的脑回路，刚才还说自己怀孕了，现在又突然转移到小猫的话题。

    巫莓含糊地说：“不讨厌。”她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那只长毛狸花，它死得时候巫莓确实很难过。

    猫的寿命太短暂了。

    还有之前小区门口偶遇的那只大猫，从那天以后，巫莓再也没遇到过它。

    虽说有野生动物保护法，但最近天气越发怪，猫这种生物，在钢铁森林里还是过于弱小了。

    恐怕结局不会太好。

    夏珀很高兴。巫莓说不讨厌，那就是喜欢的意思了。她这个人好像对什么都很讨厌。

    机器人要讨厌，外卖要讨厌，快递要讨厌，水果要讨厌，蔬菜要讨厌，肉也讨厌。

    夏珀不太能理解，明明这里很好，机器人比小鸟还好玩，就是无论如何也咬不动，反而把他的牙咯得很疼。

    这里的东西也很好吃，什么都很好吃，最重要的是，能和夏珀一起吃饭，明明就很幸福啊，巫莓为什么不开心。

    他拉着巫莓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那里现在还很平坦，但他有种莫名的感觉，里面一定有了小生命，可能是三个，也可能是五个，甚至更多。

    他红着脸：“那我给你多生自己小猫好不好？我很厉害的，和男人不一样。”

    巫莓只摸到了快快分明的腹肌，她起了点色心，但听到夏珀孩子气的话忍不住失笑。

    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阴沉的气息一扫而空，夏珀看呆了。

    巫莓说：“你怎么可能生得出小猫？我是人，你也是人，人是只能生出来人，生不出来小猫的。”

    夏珀反驳：“不是的，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猫。”

    巫莓在他衣服里一路往下，夏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哼了一声，不满地看着她。这明明是很严肃的氛围，而且他现在是有身孕的，实在不应该做这些事。

    巫莓道：“没事少看点动画片。”

    她工作的时候，夏珀就一个人在家里，飞行机器人他有点玩腻了，巫莓教会了他怎么看上个世纪的影片，这种幼稚的东西，很适合他。

    可能是看多了，夏珀被洗脑得成功。但事实上，小动物是不会说话的，动画片都是骗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是上个世纪的人捏造出来的。

    至少现在并不存在。

    她一边看着夏珀埋怨的表情，一边盘算着，不能再让夏珀继续看这些无脑的东西了，他本来就不聪明。

    最好找一些纪录片给他消磨时间，但她又犹豫了，这个世界的残忍和冷漠会不会把夏珀也同化呢？

    她对自己的同类实在是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