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安的父母

    路青葙和言炤来到了一片花原野地,一眼望去,花儿芳艳好看,弥彩蝶低飞。她往花原地的尽头走去,花原地的尽头是密林,在靠近密林的那处有间石屋。石屋前有两扇木门,木门连着围屋的木栅栏。

    “推开门,直接进去,他们看不到你。”

    路青葙看着面前的那两扇木门,推门而进,石屋前的小院子里并没有人,她左右看了眼,院子里也种了不少花,有不少花在花原地那边也有看到。

    吱呀一声,那两扇木门再次被推开,路青葙往后一看,是个身形高大的俊逸男子,黑色长发,麦褐色的肤色,棱角分明的脸廓,剑眉赤眸,鼻梁挺立,左鬓有条赤色小辫。

    男子朝石屋内走去,手里拿着庞甲狐的皮,“焰儿。”

    “烛源,烛安父亲,曾是烛家族长。”言炤说道。

    路青葙:“烛家现在的族长是谁?”

    言炤:“烛岩。”

    路青葙:“烛源是烛安父亲,那烛岩和烛源是什么关系?”

    言炤:“算叔侄,烛源还有个哥哥烛渊,在烛源离开烛家后,便是烛渊当了族长,而烛岩是烛渊之子。”

    路青葙:“那烛安为何要说自己是私生子,他这样说,别人岂不是就会认为烛安是烛渊私生子?可烛源不才是烛安父亲吗?”

    言炤:“这个吗,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烛安有个能重回烛家的身份,虽然私生子确实不好听,但也没办法,烛源所犯下的错是烛家人所不能容忍的。烛安的师父想让烛安重回烛家,若以烛源之子的身份是无法重归烛家,他师父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路青葙:“原来如此。”

    言炤神秘的说道,“想知道烛源犯了什么错,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

    烛源回到石屋内不久,木门那边再次出现一男人,跟烛源是一样的肤色,也是一样的赤眸,相貌有些许相似,比烛源高一些,也更成熟一些。赤辫的方向有所不同,烛源的赤辫是在左鬓,男人的赤辫是在右鬓。

    路青葙:“这个就是烛渊吧。”

    “对。”

    烛源和凝焰一块从屋内出来,就看到了出现在木门的烛渊。两人愣了一下,凝焰牵上了烛源的手,“源。”

    “阿源,母亲走了。”烛渊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忧伤。

    “怎么会,母亲她...”

    “阿源,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来找你。”

    “我不会再回烛家了。”

    “呵,随你,阿源啊,我们哥俩也好久没聊聊了,我看那边的花开得真不错,一块去看看?”烛渊说完后就往花原地那边走去,他没等烛源,似乎烛源来不来都无所谓。

    凝焰紧紧抱着烛源,烛源抚着她的头发,“焰儿,我没事的,我去跟哥哥聊几句。”

    “嗯嗯。”

    烛源亲了下她的额头,走出了木门去找烛渊。

    凝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石屋内。

    路青葙看了眼烛源离去的背影,跟在凝焰身后进去了石屋。凝焰坐在桌前,双手叠放在桌上,脸搭在手上,整个人趴在桌上,她轻轻叹了口气。

    路青葙就随便看了眼,屋内装扮得很温馨。她走出了石屋,抬头看向密林那处,隐约看到树后出现了一些人影。

    路青葙看向言炤,言炤苦笑了下,她又回头看了眼屋内的凝焰。

    “呼。”路青葙走出了木门,去找烛家两兄弟。

    “阿源,母亲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哥,你不是说母亲已经...”烛源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就走。

    “我若不这样说你怎会跟我出来呢。”话刚说完,一缕银火袭来,烛渊侧身躲过,大喊着,“阿源,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可不敢保证凝焰会有什么事!”

    “哥,你!”烛源顿住了,回头恶狠狠地盯着烛渊,掌中银色火焰大涨。

    “跟哥哥回去,就不会有人为难凝焰。”烛渊镇定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阿源,你可以不信。”烛渊脸色阴沉。

    烛源掌心的火焰消了下去,他走向烛渊,拽着烛渊的衣领,声音沉闷,“哥,我都已经离开烛家了。”

    烛渊:“是母亲的心愿,她想要见你,只见你一人,阿源,就回去看一眼,行吗,哥保证不为难凝焰。”

    烛源自嘲一笑,“哥,我还有选择的地步吗。”

    烛渊:“......”

    眼前画面消失了,变成了一片虚无,出现在路青葙面前的是一扇由赤铁玄岩打造而成的玄岩门,门面坚硬固重。

    路青葙伸手猛地一推门,门被推开了。

    “母亲,阿源回来看你了。”是烛渊的声音。

    “阿源回来了?”一侍女将烛母扶起,烛渊抬手让那侍女下去,他坐在床边扶着自己的母亲。

    烛母眼眶湿润的看向那朝自己走来的身影,烛源跪在了床边,“母亲,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烛母去握烛源的手,烛源抬手放在她手上,烛母紧紧握着他的手,“起来吧。”

    烛源正眼看向烛母,“母亲,我是回来了,可是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来逼迫呢。”

    “阿源!”烛渊厉声道。

    “阿源,我已无多少时日了。”

    “母亲,为何就不能让焰儿也...”

    “住口,你就是受到了她的蛊惑才离开了烛家,让我一连几年都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她可是惑都的魅妖女,在遇到你之前早就不知道蛊惑了多少男人,像她这样的女子怎能入我烛家门!”

    “母亲,我早就说过焰儿是清白之身,她从未有过别的男人,您为何就是不信。”

    “惑都是什么地方你还不清楚吗!就凭她来自惑都,她就不可能入我烛家,更别提她修的那什么秘术。”

    “母亲,孩儿难得回来一次,并不想与母亲起争执。”烛源抽回了手,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我知道母亲不爱听我说她的事,但有件事我还是要说,我与焰儿有了个孩子,是男孩,这孩子跟我一样,伴生契灵是银火。”

    “什么!”烛渊看着他,“我可从未听说过你们身边有出现过什么孩子。”

    “哥,你果然有在暗中打探我们的消息。”

    烛渊不说话了。

    “孩子呢?”烛母问了句,即使不待见凝焰,但孩子体内流着的还是烛家的血。

    “送人了。”烛源平静地说道。

    “阿源你糊涂!”烛渊被这话气到,烛母听了这话猛地咳嗽起来,烛渊给烛母传了些玄力,让她顺顺气,烛母这才缓了过来。

    “母亲,哥,你们也知道只有特殊体质才能拥有银火,那孩子并没有特殊的体质,孩子被银火焚身时,是个神秘长者现身救了他,但必须把孩子交给他,他才愿意出手救孩子。”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烛母叹气道。

    “找又有什么用,你们谁能救他?”烛源苦笑着。

    “那孩子现在在何处?”烛渊问道。

    “那位神秘长者说会收他为徒,至于去了何处,我们也不知道,长者在带走他之前,让我们给他取个名,孩子叫‘安’,焰儿希望这孩子能安稳得过完这一生。”

    烛渊:“安吗,烛安?阿岩要是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会很开心的。”

    烛母问道,“孩子像你吗?”

    “眼睛鼻子像我,脸可比我白多了,像焰儿...”

    这气氛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些,路青葙静静地看着。

    画面如烟般倏而消散了,她的面前,又出现了一扇门,她推门而入,来到了烛家的圣炎殿。

    一披赤袍老者坐在殿内高台处,有一披银袍男子匆匆走进圣炎殿内,“大长老,烛源少主回来了。”

    “烛源身边的那个女子现在在何处?”

    “这...族长下令了,不让为难少主夫人...”

    “哼!她识相的话不来找事就算了,可若是她敢踏入烛家境内,定让她有来无回!”

    “大哥,怎么又动怒了。”又一赤袍老者出现在殿内。

    “炫长老。”银袍男子恭敬唤道。

    “下去吧。”烛炫抬手,让银袍男子离开,银袍男子不敢多言,离开了圣炎殿。

    “一想起这凝焰我这气就直冒,烛源的天赋在你我之上,也是我最看好的,可他却栽在女人身上了,那个凝焰修的是灵家的双修秘术,烛源被当成了炉鼎却不自知,我是恨啊!这个女人留不得!”烛燃怒道。

    “大哥,既然那女人留不得直接杀了便是,你与烛源是师徒,烛源他还敢反抗你不成。”

    “哼!谅他也不敢。”

    ...

    天地转动,画面再一转,这次没有门出现了。

    夜黑天高,路青葙看到烛源趁夜偷偷离开烛家的身影,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那赤袍老者。

    “师父。”

    “阿源,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待在烛家。”

    “师父,我已经不是烛家人了,再待在烛家就不合适了。”

    “哼!”烛燃抬手,那些躲在暗处的烛家护卫现身,将烛源包围了起来,“将少主带回到房内。”

    “是!”

    “师父!”

    “阿渊,你也来了,带他回去。”烛燃看向烛源身后出现的烛渊。

    “哥,你也要拦我?”烛源往后看去,看到了烛渊的出现。

    “阿源,跟我回去,哥保证不伤凝焰。”烛渊几近恳求的说道。

    “你!很好很好,烛渊,我跟你回去,可若是凝焰出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亲眼看到烛源回到房内后,烛燃就离开了烛家,去了靠近烛家边境那处的鬼沙,他冷眼看着出现在鬼沙上的凝焰的身影。

    烛燃手中燃起了银蓝色的火焰,蛰伏在鬼沙之下的鬼兽纷纷从沙子下出现,这一片的鬼兽早已被烛家收服归为所用。

    看着鬼兽倒在凝焰和她的影仆之下,烛燃气急败坏的离去,转而去了下一个地方。

    埋伏,打斗,凝焰身负重伤,一波接一波的战斗耗尽了她的玄力,最后,她因为媚血反噬倒在了烛家境内的密林处。

    “玄力耗尽而死,不对,其实最后还是死于了媚血反噬上,也不对,两者都有吧。”言炤叹气道。

    “媚血反噬吗,我在物书阁看过关于媚血体质的书,她修的是左卷吗,她若是修了右卷,与烛源在一起的那几年就应该摆脱掉媚血体质了,也不会反噬了才对。”

    “是啊,是左卷,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若是,虽说烛源确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她修左卷在先,早就没有回头路了。烛源的母亲不待见她也有这个原因,谁能接受自己儿子被当成了炉鼎这事,虽然他们两个之间确实是真爱,烛源也不在意这些,但扛不住烛家那些人的偏见。”

    两人说话间,面前的画面再次变幻。

    烛源房内,戴在烛源手上的注入了凝焰玄力的烛眼石戒指突然震动,而后轰然碎裂。

    一声悲喊打破了烛家内已经平静下来的夜晚。

    “你们说过的!”烛源身上银火猛涨,直接轰碎了门的禁锢。

    “阿源!”烛渊看着从房内出现的烛源,烛源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

    “烛渊,你说过的,不会伤害焰儿,我一昧的忍让就是这个结果吗?”烛源悲笑着,“为什么要再来打扰我们!”

    “阿源,我的人...”烛渊伸左手去拦他。

    烛源快速靠近烛渊,从那灵取出一物。

    “被大长老换了...”烛渊的左手,肘关节之后的带着手掌的那部分被利刃生生切割开来,掉落在地上,血溅到了烛源身上以及地上。

    “啊...”烛渊刚喊出口,就强忍住不再喊叫,他身形往前一倒,烛源接住了他。

    “我说过的,要接受后果,我知道不是哥下的手,所以我没要了哥的命。”烛源从烛渊身上摸索出一物。

    “族长令牌,阿源你要干什么。”烛渊忍着剧痛,脸色一片泛青,一片泛红。

    “你们不是不接受焰儿吗,我偏要让她进烛家。”

    脚步声传来,烛源瞥了眼身后,身体直接银火化离开了这处。

    “什么人!”

    “族长!族长!”

    “快叫医师!”

    “阿源,别做傻事啊...”烛渊痛晕了过去。

    路青葙以为烛源会震怒到杀掉拦他的那些人,但他没有。烛源目标明确,伤了烛渊之后,再次找到的就是大长老烛燃。

    “阿源,你跑出来是不打算再顾那女人的命了吗!”话刚说完,烛燃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捅入自己胸膛的利刃。

    “你个孽徒!”烛燃玄力暴涨,将烛源震开,那把利刃也被震开掉落在地面上。

    “师父,你说什么呢,焰儿不是被你杀了吗?”烛源冷笑着看他。

    “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都敢对师父下手了!”烛燃捂着伤口后退了步。

    忽然,烛燃身后出现一个黑袍人。

    “恩人?!”烛源认出了那个身影。

    “小安一直哭闹个不停,扰得老朽心神不宁,这不,就出来走走。”

    黑袍人朝烛燃身后一抬手,一股强劲的吸力从他手中出现,隔空吸取着烛燃体内的玄力。

    “啊!”烛燃浮在半空动弹不得,体内的玄力尽数被抽走,他跌落到地面上,已无力再动弹,“你究竟是谁!”

    地面上的那利刃直接出现在黑袍人手中,他握着利刃看了眼。

    “背这个锅你不介意吧,她在密林内。”黑袍人看了烛源一眼。

    “师父,对不起,可你做的事我实在是无法愿谅,恩人,你要做什么我也阻拦不了,但求保个全尸。”烛源给黑袍人下跪,磕了个头,而后身体银火化朝密林那处而去。

    密林。

    烛源找到了凝焰的身体,他颤巍巍的跪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脸。

    凝焰脸上并未有痛苦挣扎的痕迹,看得出来她不是在痛苦中死去。

    “焰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烛源将凝焰抱起。

    “他们不承认又如何,你就是我烛源的妻,焰儿,我带你去圣地,好不好。”

    在前往烛家圣地之前,烛源带她去了烛家的温泉浴池,凡是阻拦他进入的人都被打晕了过去。他细心的为她清净身体,给她换了件漂亮好看的红色长裙,这才抱着她前往烛家圣地。

    次日,族长被人断了左臂、大长老惨死在密林外一事传遍了整个烛家。两人身上的伤口都是同一把利刃所为,而这利刃正是当年烛源当上族长之时,大长老烛燃赠与他的那把银炎刃。

    那些被烛源打晕的人在醒后都不知为何忘记了见过烛源这事,那被烛源夺走的族长令牌,在几日后重回到烛渊身上。

    烛源成了烛家一族的罪人,他的名字也被从烛家族谱上划去,烛家的长老烛炫更是对烛源下了道追杀令。

    但谁也不知道烛源的踪迹,大陆上也没再出现过这人的身影,可直至今日,那道追杀令都还在。

    “烛源还活着吗?”路青葙问道。

    “烛源为凝焰守了十几年的墓,在烛安回烛家之前死了。”言炤回她。

    路青葙:“烛安什么时候回的烛家?”

    言炤:“十五。”

    路青葙:“这次没有像木蚂蚱那样的物件可以带走的吗?”

    言炤:“有啊,那把银炎刃,你想带的话可以回去拿。”

    “那算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说会跟那个梦有点关系,可我没看出来...莫非是那道追杀令?不对,那道追杀令是针对烛源,这跟烛安会有关系吗?”

    “听过一句话吗,父债子还。”

    “烛安在烛家不是待了好几年吗,现在不也是没什么事吗?”

    “还不是因为他现在是烛渊之子,是现任族长烛岩的亲弟弟,谁敢动,换成烛源那个罪人之子试试?”

    “......”

    路青葙的面前,再次出现了木门,跟花原地尽头的那石屋外的木门一模一样。

    “先回去吧,关于那个梦有了点新情况,烛安这事待试炼结束后我会再与你细说。”

    “嗯,好。”

    路青葙轻轻推开了那木门,回到了密林处。

    不见烛安,也不见寒风那三人。

    “他们所看都是不完整的,应该早回来了。”言炤说道。

    路青葙:“这不是我离开前待的地方。”

    言炤:“我看看,这应该是空间交错了,直接破了就行。”

    “好。”

    路青葙朝前边走去,前方道路被道无形的屏障所阻挡,无法迈开前进的步伐,她一记右拳直挥上去。

    前面那片虚无晃动了下,路青葙收了拳,周围树木开始变化,再次出现的就是她离开前待的那地方。

    “那是...”路青葙瞥见右前方一树旁出现了抹衣角,她唤了声,“烛安。”

    言炤:“看样子是睡着了。”

    路青葙往烛安那边走去,右肩突然被人按住,她迅速伸出左手抓住那按着自己右肩的手,一眨眼的功夫,路青葙就消失不见了。

    “路青鸢,我是云溪。”

    “哦。”路青葙松了手,“抱歉,我以为是什么人偷袭。”

    路青葙被带到了个陌生的地方,但还是在密林之内。

    云溪有些好奇,“偷袭?莫非你仇家不少?”

    路青葙平静道,“不多,你找我是跟烛安有关吗?”

    “我知道你就只是他老大,我来不是为了这个,我要说的确实跟烛安有关。”

    言炤:“先听听看,也许会有我后面要跟你说的。”

    路青葙:“你说。”

    云溪:“在不久之后的火系家族五年小聚上,烛家会去挑战火系三大家族之首之位,烛安便是烛家派出的挑战之人,他有很大可能会死在那里。”

    “哦?以烛安的实力足以自保?”

    “我说错了,不是可能,是绝对会死,惑都接了烛家的秘杀令,这秘杀令是专门针对烛安的,待挑战之事结束后,在烛家回去的路上不计代价杀掉烛安。我曾试探过烛安,他知道秘杀令这事,但他并不打算反抗,似乎早就做好了要死的准备。”云溪说道。

    “我虽是烛安的老大,但我并不会插手他的选择,若这是烛安自己的选择,那我并不会管。可怎么说我也是他老大,说过了要护着他,只要我活着就做不到亲眼看着烛安去送死,除非我死在烛安前,那我自然也就管不着了。不过呢,烛安要是能说服我让我不再管这事那我也不会去管。”路青葙说道。

    “路青鸢,我很喜欢你。”

    “嗯?”

    “我是欣赏你,是欣赏的那种喜欢。”

    “嗯,谢谢你的喜欢...”

    云溪轻笑一声。

    “你刚才说的这秘杀令来自烛家?”路青葙问道。

    “能确定对方是烛家人,但不知那人在烛家是何种身份,我在惑都地位确实不低,但秘杀令这事我不好过问太多,也无能为力。我猜到烛安不会跟你说这事,但我不想他死。”

    “我知道了,多谢告知。”路青葙说道。

    “你想要怎么做?”云溪问道。

    “没想好。”

    “其实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会认烛安为小弟?”

    路青葙:“因为他是真的想认我当老大。”

    云溪:“就这么简单?”

    路青葙:“嗯,云溪,你的能力是什么。”

    云溪:“我可以取走别人的情感记忆。”

    情感记忆吗,跟精神系异能有些相似...

    路青葙:“我知道了,你说的烛安的事我做不到不管,但我可以保证的是,烛安绝对不会死”

    云溪看着她,“路青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因为...”

    “......”

    路青葙抬手就在云溪契印处一点,云溪往前倒去,路青葙伸手接住了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言炤:“你是什么时候复制了她的能力?”

    路青葙:“在我反手按住她的手那会,之前见过她用过,觉得会用得上就顺便复制了。”

    言炤:“你刚说的那事可当真?”

    路青葙:“不会错的,那会你刚好有事就没看到。”

    言炤看着她手上拿着记忆光珠,“哎,那你怎么处理这云溪的记忆。”

    路青葙:“先放着,拿走的只有关于刚才说的那事的记忆,其他的没动。”

    言炤:“关于烛安的事,我还是等试炼结束后再与你细说。”

    “好。”

    ...

    “云溪,云溪。”

    云溪被叫声唤醒,见自己正靠在路青葙身上,她往后退去,浮在半空,“我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一说完自己可以取走别人的情感记忆时就突然晕了过去。”

    “我...”云溪轻甩了下头。

    路青葙:“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云溪:“不会,我没事。”

    路青葙:“云溪,你还有别的事吗,你说我听着。”

    云溪:“没了,你那几个同伴也快回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谢谢。”

    云溪上前去按住路青葙的右肩,两人一同消失不见了,而后路青葙回到烛安那处,云溪把她送回去就离开了。

    “他们还没回来?”路青葙从树后出现,仍不见寒风那几人的身影,烛安依旧是躺在那处,她走过去将烛安唤醒。

    “烛安。”

    “嗯?老大。”烛安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扶着树干起身,“老大,他们没回来吗?”

    路青葙:“烛安,这次是你被留下了吗,我看到了关于烛家的事。”

    烛安:“哦哦,烛家啊。”

    路青葙:“我在那里听到了你的名字,觉得那应该是你父母的事。”

    烛安:“我父母吗,我师父有给我说过他们的事,但我没见过他们,我是被师父带大的。”

    路青葙拍了拍烛安的右肩。

    “老大,我没事的,虽然我没见过他们,但该有的我一样都不缺,师父对我可好了。”烛安话顿了一瞬,而后微叹,“老大,我想师父了,我还能再找到师父吗。”

    “会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师父的,烛安,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

    ...

    “路青鸢,烛安。”不远处传来唤声,那是安然的声音,安然回来了。

    “就你们两个回来了吗,流羽安和寒风还没回来吗?”安然接着喊道。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流羽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哦,流羽安,你在这边啊,那寒风就是在另一边了。”安然往右侧那道光束瞧去,“我好像看到了寒风了,寒风。”

    寒风看到了安然在朝自己这边挥手,他抬了下手回应她。

    五人重聚一块,围成半圆坐着。

    安然:“我先来说说我看见的吧,我一到那里就看到个大美人在哭,那美人真的太好看了。”

    流羽安:“我也见到个美人,你说的那美人眼角下是不是有凝焰花纹。”

    安然:“你怎么知道?”

    流羽安:“那我们见得应该是同一人,我记得她叫凝焰。”

    安然:“凝焰吗,我没问她的名,等等,我们看到的不会是同样的吧,寒风,你有看到那个大美人吗?”

    寒风:“没有,我所看到的是一对师徒,但两人一直都披着黑袍,脸也裹得严实,看不出他们的样貌,但从两人的称呼能知道他们是师徒。”

    安然:“路青鸢,烛安,你们两个看的是什么?你们之中谁被带走了吗?”

    路青葙:“我们两人都进去了,只不过被分开了。”

    烛安:“你说的那个美人是不是穿着鹅黄长裙,我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安然:“对对对,所以就只有寒风没看过那个美人吗,那我先说说我看到的。”

    安然便如实说了自己看到凝焰的所有经过,“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当我想去追那美人时,却到了别的地方。那里太暗了,是个无月的夜晚,我出现在了一个大院子里,地面上突然出现巨型阵法图印,又接连出现别的阵法图印叠加在一块,绿色的火焰从阵法图印中冲出。我被那火吓到了,想离开那院子却发现自己无法踏出院子一步,还好那火烧不到我,我在那院子里待了好久。明明是那么大的火,却没有任何呼叫声传来,直到绿火把所有的都烧完了,我便回来了。”

    绿色的火?路青葙垂眸,想到了什么。

    “我虽然也看到了凝焰,但与你所见的不同。”流羽安也说了自己见到凝焰的经过。

    “啊,美人死了啊,这怎么没了呢?”安然哀嚎着。

    流羽安接着道,“我最后也是在一个地方待了很久,我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极高之处对着一个方向凝望,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但是他好像看不到我,我又没法离开那处,就跟他一块在那里待了好久。他一直没说话,我在那里待得都快无聊死了,后来那黑袍人走了,我就回来了。”

    路青葙:“流羽安,安然,你们说的我都看过,可能也因为这样,我没有像你们那样在一个地方待了很久,我是看完后就直接回来了。”

    安然:“这样啊,那寒风呢?”

    寒风:“你们说的我没看过,我是看别人比试。”

    流羽安:“比试?”

    寒风:“嗯,千人比试,最后决出了四个优胜者。我之前说的那对师徒,那个徒弟就是参与者之一,他的契灵是火系的,是蓝火,但火系家族中有哪个家族是用蓝色的火焰吗,我记得没有。最后那个徒弟赢了,成了四个优胜者中的一个。”

    安然:“这么厉害?”

    烛安:“蓝色的火焰吗,火系之中确实没有哪个家族是用蓝火的。”

    流羽安想起一事,他看向烛安,“烛安,烛家的契灵是银蓝心火吧,我看到那些鬼兽是被银蓝色的火焰驱使的。”

    安然也看向烛安。

    “鬼兽啊,烛家边境确实靠近鬼沙,你们也知道我在烛家的身份,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十五才回到烛家,对烛家的事了解得不多。”烛安笑笑。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流羽安轻咳一声,“这样啊。”

    路青葙看向烛安那边,“烛安,说说你看到的。”

    “你们说的美人我在一开始就看到过,但接下来我所看到就与那美人无关。之后的事是跟一对兄弟有关,弟弟不知犯了何错被哥哥关在了房内,刚开始弟弟还是好好的待在房内。后来弟弟因为手中所佩戴的那灵破碎了而暴怒了,他冲出房门后受到了哥哥的阻挡,他便将哥哥的左手砍下来了,还拿走了哥哥的身份令牌,被人发现后弟弟就逃走了。哥哥受重伤昏迷不醒,我就一直看着那哥哥,和你们一样,没法离开哥哥所在的那个房间。后来哥哥醒来了,可弟弟早就不知所踪,那被弟弟拿走的身份令牌被一黑袍人给送回来,然后我就回来了”烛安说完后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烛安,听清了吗,待会他们问起时,你这样说就行。”

    “好,老大,我被留下这事不能被他们知道吗?”

    路青葙:“烛安,你应该知道我进入天行学院是因为有自己的事要做。”

    烛安嗯了声,“老大你之前说过。”

    “那就不要问,你待会按我说得做就行。”

    “虽然我不知道老大要做什么,但老大想让我做什么我照做就是。”

    ...

    路青葙:“那其实就只有我们三人所见是相同的。”

    安然:“真是奇怪的试炼。”

    流羽安:“试炼四十日后才结束,从我们进来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安然:“这个不好说。”

    路青葙:“我们的身体好像又变透明了。”

    寒风:“也许这身体的透明化就是在告诉我们时间?”

    流羽安:“有可能,也许待身体完全透明化后就是试炼结束的时候。”

    安然:“不还是猜测吗,对了,说到猜测,路青鸢你之前不是说有个猜测吗,现在有结果吗?”

    路青葙:“没有,猜测错了,因为这一次我们中没有人再被带走。”

    安然:“那你之前的猜测是什么?”

    “之前啊,我以为是...”路青葙还未说完,那四道光束忽然大亮,并重新合在了一块。

    五人的目光都被这光束所吸引。

    安然起身望向天边,“不是吧,这是又要开始了?”

    “那这次是不用分开了?”流羽安说道。

    寒风问了句,“走吗?”

    “额,那就去吧。”安然无奈道。

    他们纷纷起身,再次朝着那光束走去。

    烛安跟在路青葙身旁。

    路青葙注意到烛安的视线,她知道烛安心中疑惑,但她不能说。

    算是赌赢了...

    安然和流羽安都没看到烛安师父救烛安的手段,救烛安的是五灵契碎片,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不,流羽安和安然并不会知道那是五灵契碎片,是不能让天行学院的人知道。

    虽然院长和那些长老肯定是知道五灵契碎片的事,但上面的神力只有契灵才能察觉到,那些长老们多半是还不知道五灵契碎片还有这等妙用,不然也不会只将其放在隐阁。

    他们三个没有看到是最好不过,要是看到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寻找云溪复制她的能力,然后赶在试炼结束之前取走他们三人的记忆。若是找不到云溪,那她就跟元尘借一下能力,他是精神系异能者,也可以对记忆下手。

    而现在,路青葙只需要处理好自己的记忆就行。

    五人走到那道光束所在之处,一块走进去。这次,他们五个没有被分开,他们来到虚无的空间,这里只有五扇白门,正好五人一人一扇门。

    “这是什么?”安然好奇的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扇门,她伸手去碰了下那白门,白门竟化成了水落到了地上,那些水又聚在了半空,形成了面水镜。

    “镜子?水镜?你们也去试试看。”安然回头看他们。

    “我去看看。”流羽安也走到了一扇白门前,他伸手去触碰了下,白门也是化成了水,在化成水后又化成了面水镜。

    烛安看了眼路青葙,而后也走到一扇白门前,寒风和路青葙也朝白门走去。

    “这是你的过去。”五个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道声音。

    路青葙猛地回头看去,其他四人以及水镜都消失不见了。

    “烛安。”

    “寒风。”

    无人回应她,言炤这时是站着状态。

    水镜发生了变化,镜子里面出现个身影,路青葙看向水镜。

    水镜中出现她的模样,不,是路青鸢的模样,而且还是路青鸢五年前的模样。

    同一时间,其他四人也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过去的模样。

    安然乐滋滋地看着水镜中的自己,“这不是五年前的我吗,那时的我真可爱。”

    流羽安看着五年前的自己,有些难以言喻,“我去,这...”

    寒风也就惊讶了一下,“这么快就五年了吗?”

    烛安凑前去看水镜前的自己,“这时候的我怎么看起来这么冷冰冰的啊,这不会是五年前吧,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自己。”

    五人额间的契印亮了亮,水镜恢复如常。

    “这是你们的未来。”五人耳边再次出现了那个声音。

    “我的未来?路青鸢的未来?”路青葙盯着水镜,等待镜面的再次变化。

    “刚才那个应该是五年前的我,未来的话那就是五年后的我了,这里竟然能看到未来的自己!?”安然期待地看着水镜,镜面中缓缓出现一身影,“这就是五年后的我吗,我的头发怎么变短了,眼神变得好坚定啊...”

    流羽安看到了水镜中的五年后的自己,“还是那么帅,头发也长了些...”

    寒风倒是好奇自己是经历了什么,出现在水镜中的那个人眼神温润,似在看着什么,唇边带着抹浅笑。

    当看到水镜上出现了个模糊的长发身影时,烛安睁大双眼看,“这...”

    水镜上的身影开始清晰起来,却不知为何扭曲成一团,扭曲成一团后又再次形成完整的模糊身影,可没一会儿就又扭曲在一块。

    水镜开始震动,烛安往后退去。水镜碎裂开来,化成水落到地面上后又变成了先前所见的白门。

    烛安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处,而后自嘲一笑,“呵,我哪有什么未来啊。”

    路青葙盯着面前的水镜,水镜上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出现所谓的五年后的身影。

    “也是,我现在是用着路青鸢的模样,等任务结束后我就回去,而真正的路青鸢已经不在了。”

    趁着这会,路青葙就地打坐,先将自己原本的记忆复制一遍,接着用复制来的云溪的能力去取自己记忆。她将关于五灵契碎片的记忆都取出来,分解这些记忆光珠。

    路青葙将被取走的那些记忆重新复制上,她可以控制自己所复制出来的物件,但原来的她无法去控制。

    路青葙想要完全掌管自己的记忆,就需要先把原来的记忆给取出并分解掉,那之后再恢复的记忆就是她所复制出来的。

    到时就算记忆会被取走,那取走的也是她事先准备好的那份记忆,而别的记忆是不可能会被取走。若强行取之,那么在记忆离体后,就会触发异能分解将那部分记忆分解掉,最后他们得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路青葙也不怕被那四人回来后看到自己在干什么,记忆光珠早就被分解,他们回来也就看到她在打坐修炼。

    但当她做好这一切后,依旧未见那四人的身影,而面前的水镜也变回之前所见的白门。

    路青葙起身往右边的虚无之处走去,她伸手去触碰,摸到了道无形的屏障,她手轻按在屏障上,沿着屏障往右边走去,走了这么一圈后又回到了水镜那处。

    他们四人应该还在这里,就是被屏障隔离开来了。

    “路青葙,我回来了。”是言炤的声音。

    “嗯。”

    言炤:“已经到这里了吗,那你们的试炼结束了。”

    路青葙有些惊讶,“这么快?”

    言炤:“这里是在幻预石内,时间比外边得要快很多。”

    路青葙:“原来如此。”

    言炤:“试炼虽是四十日,其实是只有三十日,还有的十日是用来取走他们记忆的,来取你们记忆应该是云溪,云溪会来天行学院应该是为了这个试炼。天行学院想知道那些往事,就跟惑都做了交易,让云溪到天行学院走一趟。”

    路青葙又问,“是因为云溪拥有可以取走别人的情感记忆的能力吗?”

    言炤点点头,“对,云溪的能力是极为罕见的。书中世界其实是由很多个异世界组成,而你来到的这个异世界叫苍玄大陆,像魅族的前身-月族,他们所在的那个异世界是叫浊舟七域。在别的异世界也许会有很多人拥有跟云溪一样的能力,但在这苍玄大陆上能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人。而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是空系一族,空系一族大多隐世,是很难找得到拥有这种能力的人。”

    路青葙:“这次试炼结束后,云溪就要离开了吗?”

    言炤:“应该是。”

    路青葙:“该做的我也都做了,记忆我也做上了标记,他们能看的只有我准备好的那份记忆。”

    言炤:“那行,你这里也要结束,等你出去后我们再联系。”

    “好,辛苦了。”

    “怪矫情的。”言炤推了推眼镜框。

    路青葙轻笑一声,言炤的身影消失。

    路青葙抬手看了下,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变得透明了些。

    白门忽然开了,门后依旧是一片虚无,她朝白门走了进去。

    所有进入试炼的人到了最后都走进了那扇白门,之后的他们在里面睡了十日。

    物书阁第九层,地面上再次出现阵法图印,百来本书籍凭空出现,书页刷刷翻动,冒出颗颗泛着微光的记忆光珠,这些光珠升到上方的那片星空,融入那片星空之中。

    在所有的光珠都融入星空之后,阵法图印和书籍再次消失,那片星空也消失了,而那些进入试炼的人都被送回到自己的阁间。

    第三次试炼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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