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卡尔整颗头痛的好像要裂开，后颈处也酸疼的厉害，他迷茫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转了转脖子，像是落枕了一般，难受不已。

    洛夫乔伊请船上随行的医疗团队再次为他诊断，这让卡尔感到更加烦躁。

    “滚开，别碰我！”

    他大声呵斥，几个医生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前。

    “先生，请让医生再为你检查一下，这是为你好，”洛夫乔伊相当淡定，已经预见了他的反应。

    卡尔听后安静下来，但表情仍是不耐烦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他忍着不适，让那些医生的手在他的头部摸索，终于，这样的折磨结束了。

    为首的医疗人员对他们说：“霍克利先生的身体目前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请放心。”

    卡尔看上去相当不满，臭着一张脸大声嚷嚷：“你们确定吗？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痛，还有我的脖子！”

    “只要您仔细休养，很快痛感就会消失，甚至用不了几个小时。”医生嘱咐他不要下床乱跑，静静躺上一阵，马上就会恢复。

    他咒骂了一句，由于气愤而剧烈的喘着气，医生不得不提醒他平复情绪，这不利于他的身体健康。

    卡尔将手放到胸前，想要给自己顺顺气，掌下的触感却有些奇怪，像是略硬的纸张，他扯开衬衣的扣子，低头看到一张五英镑的钞票孤零零的在空中飘着，然后慢慢落到地上，上面印刷的蜷曲花纹似乎在嘲笑他。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该死，该死的，那个女人，她怎么敢像男人对待酒吧里的风尘女子一般对待他？！把钱塞进他胸口的衣衫里，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她以为他是混乱场所里出卖身体的那些下等人吗！

    他一定要再次找到这个疯子，叫她付出戏耍他的代价！

    其实季星当时只是没找到他衣服上的口袋，随手一塞而已。

    洛夫乔伊送医疗团队出门，回来时卡尔正坐在床上生闷气。

    “先生，您还是躺下比较好，这样利于康复。”

    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镇静模样，帮他的雇主摆好枕头，示意这位骄横的继承人躺平休息。

    “该死，我不想躺着，我要找那个泼妇报仇，那个粗鲁的女人，丝毫没有作为女性该有的端庄典雅，我真为她未来的丈夫感到担忧。”

    卡尔越想越生气，那个女人的脸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他记住她长什么样了！这个二等舱疯女人，他要让她付出代价！

    “我要去找她，新仇旧恨一起报！”

    他挣扎着下床，站起来的一瞬间，晕眩席卷了大脑，他因站不稳而后退一步，小腿碰到床沿，身体顺势跌倒，坐在了床上。

    “我建议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先生。”

    看着洛夫乔伊面瘫一般的脸，他不免想到父亲，熄了些火气。

    这位随从是老霍克利先生花重金为他的独子聘请来的，是个退休的老警察，经验丰富，且身手依旧敏捷，卡尔内心深处是有些怵他的，洛夫乔伊归根结底是他父亲的人，老霍克利没空去事无巨细的亲自管教自己的儿子，于是安排了这位保镖，从此以后卡尔闯下的每一个祸端都会一字不差的送到他父亲的书桌上。

    “洛夫乔伊，我想这件事情就不必和父亲汇报了。”

    “好的，先生。”

    卡尔松了口气，洛夫乔伊答应了他，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这事其实也没多严重，不过他老爸一向好面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又会对他有所不满，他可不想再收到一封通篇训斥的电报。

    虽说从小到大都在挨骂，他已经习惯了，但老霍克利先生骂自己儿子时发来的都是不加密的明文电报，被电报员看了个七七八八，他觉得丢脸。

    洛夫乔伊看着他突然安静下来的雇主，不想再做什么引起他的注意，就让他这么安稳的待着吧，假如他能一直这么令人省心该多好。

    卡尔没有再发脾气，遵照医嘱躺了一个下午，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时头部的剧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久睡造成的轻微闷痛，眼前发白，像是有人在离他极近的地方放烟花。

    他用冷水洗了洗脸，感觉自己清醒了一点，晚餐的号角吹响，他换上女仆备好的衣装，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希望别人看不出他几小时前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