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仁寿宫,郁兮沅在外等了片刻,就有人来领她进宫,进到大殿,便看见安以公主也在。

    “臣女,郁兮沅见过太后、公主。”

    “平身吧。”

    “诺。”

    沈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翻郁兮沅,样貌有仙人之姿,礼节也无差错,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温柔柔,不错,沈太后笑道:“坐吧,听闻跟你祖父回来的就你一人?”

    郁兮沅谢恩落座,颔首低头道:“是。”

    “一人管家,不错,”沈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本宫说,若不好意思,便跟安以公主说,太傅古稀之年还要归朝,也是辛苦。”

    郁兮沅起身行礼道:“谢太后、谢公主,祖父能在古稀之年得陛下信任归朝,十分感激圣恩。”

    “坐吧坐吧,今儿就是唠唠家常,不必拘谨,记得你小时候还是安以的玩伴,走的时候安以哭的哟,”沈太后说完还取笑的看向自家闺女。

    安以公主囧道:“母后,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休要再提。”

    郁兮沅笑着看向安以公主道:“公主待臣女极好。”

    安以公主回之一笑。

    沈太后道:“安以玩伴极少,兮沅若是有空多多进宫来陪陪她。”

    “诺。”

    “好了,你难得进宫,你们两个小姐妹玩吧,中午的时候过来一起用膳。”

    “诺。”

    两小姐妹牵着手,出了仁寿宫,安以公主道:“去我宫里还是?”

    “随你。”

    “那我们逛御花园去。”

    一路上,安以公主一边说着话,一边想着怎么试探郁兮沅,不知她对二哥有没有意。

    “公主有话对我说?”郁兮沅道。

    安以公主尴尬道:“我这么明显啊?”

    郁兮沅笑道:“明显。”

    “那我直说了,”安以公主道,“不知,你怎么看我二哥?”

    “啊?”郁兮沅没想到公主一路上支支吾吾的就是要问这个。

    “就是吧,我母后想给我二哥看婚事,这不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这我怎么能有意见。”

    “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嘛,而且这会就我们两个。”

    郁兮沅:“......”

    再亲密也不能对小伙伴的婚事指手画脚吧。

    郁兮沅转移话题道:“我只知道吖,最近陛下颁布的新政科举制是极好的。”

    拐角处的纪奕之抿嘴,忍着不笑,实在忍不住,就用手掩饰,坚持不笑,但心里开心的不行,她夸我,她夸我!

    其实早在她们二人出现的时候,纪奕之已经在御花园的一角了,刚好不在她们的视线之内,她们就没发现,他也不好直接出口叫人,哪想到正要离开,便听到妹妹说起他婚事的事情,这下好奇心上来,也不走了。

    安以公主看郁兮沅不想回答,便顺势回道:“说的是,我一直以为二哥只会吃喝玩闹。”

    远处的纪奕之有些汗颜,他确实擅长吃喝玩闹。

    郁兮沅道:“没想陛下嬉皮笑脸间也可以把秦国治理的仅仅有条。”

    安以公主道:“其实二哥他治国时也是严肃的,好几次我都看到他忘记用膳,看到他点灯熬油批阅奏折,我听范公公说,二哥登基以来都只睡三四个时辰。”

    郁兮沅诧异,这是她不认识的纪奕之,印象中,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认识这么久以来见过他另一面的就是观星塔那次。

    纪奕之听的有些不好意思,向范公公、寓郎官打了一个手势,三人便悄悄离开了。

    安以公主本来是试探郁兮沅的,这会不经意间说起二哥登基后的事情,又有些伤感,“以前父皇、大哥登皇位的时候,二哥跟我经常一起玩闹,我很少见到父皇、大哥处理国事的样子,直到二哥登基,整个皇宫,好像少了许多欢笑,我去找二哥,才知道他废寝忘食的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昨夜我去找他,他手上也是拿着奏折细细批阅,他以前这个时候还在玩,或是吃着想吃的夜宵。”

    郁兮沅见公主的情绪低落,便出声道:“公主。”

    “我又在想,父皇、大哥是不是都是这样熬没了。父皇在世时,战事告急,还要亲往前线坐镇,大哥在世时,不眠不休处理政务。兮沅,我好怕二哥他。”

    “呸呸呸,公主快停住。”

    安以公主被郁兮沅扯了一下,“呸呸呸,是我魔怔了。”

    纪奕之回到中和殿,郁太傅正教小彦怀念三字经,你说时空不一样,念的书倒是一样,也是奇了怪了。

    小彦怀摇头晃脑背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好,不错,接下来就是书写,”郁太傅捋须道。

    小彦怀三岁半还握不住常规大小的毛笔,纪奕之便命人做了一个适合小彦怀握的住的狼毫笔。

    但尽管如此,小彦怀还是写的七扭八歪,纪奕之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小彦怀你这字不错。”

    小彦怀涨红了脸,虽然他小,但也知道皇叔在笑他的字。

    郁太傅道:“皇孙,莫听陛下的,您还小,握不住笔是正常的,何况你初学,再多练些时候就会端正许多。”

    小彦怀深吸一口气,“我听太傅的,哼,不理皇叔。”

    纪奕之伸手就捏了一下小彦怀的小肉脸,“那皇叔理你。”

    “皇叔!”小彦怀拍掉纪奕之的手,怒目道,“皇叔你又欺负我,晚上回去我要告诉皇奶奶!”

    纪奕之见小彦怀生气模样,连忙哄道:“好好好,皇叔的不是,不瞒你说,皇叔小时候的字还不如你写的。”

    小彦怀展开笑颜:“真的?”

    “当然是真,好好跟太傅学,皇叔要批奏折了。”

    “诺!”小彦怀又开心的拿起小狼毫笔书写。

    在小彦怀心中,除了皇爷爷、父皇,最厉害的就是皇叔了,皇叔说的小时候不如他那就是不如他。

    郁太傅摇摇头,陛下每次都要惹一下皇孙,再哄好,这是何必呢,不过陛下的年龄确实不大。

    而纪奕之逛了御花园,偷听了赞美,又惹了一下小彦怀,终于舒心的再次开始批阅今日份奏折。

    午膳时,安以公主带着郁兮沅回了仁寿宫用膳。

    沈太后不动声色的又观察了一下,心下满意,不愧是名门之后。皇家子嗣单薄,皇帝的婚事还是尽快些。

    安以公主舍不得郁兮沅,便想送她,这一送,就送到了宫门口。

    郁兮沅笑道:“不然我送你回宫?”

    “去去去,”安以公主笑道,“走吧,我也回去了。”

    郁兮沅道:“那我走了。”

    “嗯。”

    郁兮沅转身离开,安以公主看她走了几步,也转身回宫,今日之事,看来母后已经看中兮沅了,那她要不要跟兮沅提一下呢?

    可二哥又说对兮沅无意,那兮沅对二哥呢?母后会不会直接下旨啊?也不对,二哥现在是皇帝。哎,好烦啊。

    夜间,桃花村,齐阿叔这几日都在想石头的那句娃娃们都能考试,若考好可入朝为官,光耀门面,改换门庭。

    一想到改换门庭,齐阿叔又躺不下了,他坐起,披着衣裳坐在床边,甚至还想起来走几步,可是不行,他怕吵醒睡着的妻子。

    殊不知,齐阿婶早就被他吵醒,不耐烦起身道:“你这两日是怎么了,一宿一宿的不睡,翻来覆去的,现在还坐着吓人。”

    “你你、醒着啊,”齐阿叔倒是被吓了一跳。

    “可不是醒着,有事你就说。”

    “也没什么事。”

    齐阿婶眼睛一瞪,伸手就是一掌,啪的一声,还挺响,“没事你不睡!”

    齐阿叔痛的失声,“你这婆子,这么用力。”

    齐阿婶做惯了农活,自然有一把子力气,她道:“有事就说。”

    齐阿叔道:“前两日石头说的那话,你记得不。”

    “记得,怎么不记得,二叔公还跑去村长家问勒。”

    “村长后来不是也说了娃娃们将来都能考。”

    “是啊,你就想着这事不睡觉?”

    “你这婆子,不懂了吧,咱家有三个娃娃!”

    齐阿婶呆住,小心翼翼道:“当家的,你想让三个娃娃读书?”

    “嗯。”

    “可咱家没那么多钱,读的起一个,都不好说。”

    “所以睡不着。”

    齐阿婶叹气道:“睡不着也睡吧,这事跟咱们没关系。”

    齐阿叔绷着脸,坐在床边,可是,入朝为官、光耀门楣、改换门庭啊。

    这一夜没睡着的还有谢致忠,他在书房内,站在窗户前望着月,他的妻子谢秀芝拿着披风给他披上,“天冷,披着吧。”

    谢秀芝也是桃花村的,不过他俩没有血亲关系,从小的时候便一起玩,长大之后,心意相通,家中长辈都喜闻乐见,前几年便成婚,现有一子一女。

    谢致忠牵过妻子的手道:“你这手也凉的很,一起回去吧。”

    谢秀芝却将另一只手也放在夫君的手中,“我陪你看一会月亮?”

    谢致忠左手包裹住妻子的一只手,右手帮妻子捋了一下头发,心中的愁苦好像好了一些。

    自从新帝颁布新政,谢致忠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弟弟可以去报考,忧的是他已入了商贾。

    谢秀芝知道自家夫君近日闷闷不乐是为了什么了,这事她也想了许久,她道:“不若,关了铺子。”

    “关了铺子,我们家吃什么,莫担忧,我过几日变好。”谢致忠将披风拉开将妻子抱在胸前,“我已为人夫、为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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