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

    但来人的实力实在不容小觑,她轻轻松松一个后仰就躲过了弹道预设的轨迹,并瞅准时机,趁墨的双手抓在qiang上无法短时间放手的机会,双腿如蹬兔,一个提速就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嘭!嘭!嘭!”

    一连三拳准确无误的重重击打在墨的肩膀位置,如果他及时松开手中的狙击qiang,那么可能还有一丝逃跑的希望。

    但他硬是死死没有松手,就连口中涌出的鲜血滴落在了qiang身之上,他的双手仍旧握的十分牢固,就好像握住了自己的生命!

    此时来人微微眯着眼,突然暴起一脚踹到了他的膝盖骨,墨瞬间单膝跪到了地上,膝盖骨触碰到坚硬的水泥地时,发出了十分沉重的一声。

    “咚!”

    此声过后,天台上只余呼啸而过的炙热风声,再无其他响动。

    車樹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墨,看着他青筋爆出仍旧紧紧握着qinag的双手,看着他艰难的试图单腿站起,看着他咳出的血沫混合着落到了这片肮脏的水泥地上。

    “嘭!”

    她带着这份不理解,再次一拳击中了他的腹部,痛苦让他瞬间蜷缩着腰腹,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握着那把破qiang,那把早都被淘汰的旧款。

    “嘭!”

    又一脚踹向了他另一条腿,車樹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也深知对方单薄的身板可能无法承受,但她就像是变态般,一下又一下挥拳、一脚又一脚踹腿,然后看着他一遍一遍挣扎着站起来。

    “她在干什么?!这样下去,他会废掉的!”

    女人看着大屏幕上的场景,越看越愤怒,她转头对着寸头男人质问道:

    “就为了蓝队赢,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看着?!她已经疯了!我们必须派人阻止她!”

    “零!”

    一直吊儿郎当的男人此时也不赞同的扭头看向他,車樹目前的行为明显不正常,明明前一秒还很正常的打斗,谁知道下一秒突然发疯!

    寸头男人沉默的注视着車樹的行为,渐渐的他从車樹看似疯狂的眼神中觉察到了一丝诡异的冷寂,正是这丝冷寂让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幕幕画面,不同场景下的車樹以及她全身的状态。

    那些画面里的人物渐渐与大屏上的車樹重合,他突然找到了这份诡异下的合理性。

    如果···她是一个情感缺失症患者呢?

    他曾经见过类似的人,那实在不算一个好的经历。

    身旁的女人见他低下头好似在思考什么,但周身又突然笼罩了一层颓废的气息,虽然她认为,他应该立刻阻止車樹虐待墨的行为,但也确实不敢打扰此时正低着头缄默不语的男人。

    “高崎,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最终男人还是开了口,他说话时仍旧紧紧盯着車樹泛红的双眼。

    “嘭!”

    又一拳挥到墨的脸上,車樹看着他战栗着紧紧抱住qiang,身体狼狈地蜷缩在水泥地上。

    她不清楚自己无意义攻击的支点在哪,不明白墨极端守护武器的原因在哪,更加不明白的是自己的突然犯病。

    她明白情感缺失症的成因,明白发病时的逻辑行为,平时也会注意克制情绪的波动,但她无法解释疯狂行为背后的冷静。

    她难以理解自己。

    她突然感到疲惫。

    就像孤儿院时秋千上看到的倒立天空,缺氧时的美丽让她想就此沉睡···

    她放下双手,双腿松松的盘着,以打坐的姿势坐在了水泥地上,低垂的头颅好似在随风摇晃。

    一分钟后,整个天台都透露着诡异的寂静,就连墨痛苦的□□声和楼顶呼啸的风声均消失了。

    几秒后,头顶上空无人机扇叶的“嗡嗡”声吵醒了这片寂静之地,車樹睁开暗红的双眼,抬头向上看去。

    一架无人机距离她头顶的距离仅仅两米,她被扇叶的风吹眯了双眼,但仍然看清了无人机下方弹出的针剂,透明的液体在玻璃针筒中反射得异常刺眼。

    “咻——”

    一针过后,車樹无力的瘫软在地,刚刚激烈打斗扬起的灰尘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鼻腔,剧烈的咳嗽声吵醒了身边蜷缩着的男人。

    “唔···”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但颤抖的肌肉却几次使他跌落在地,就算如此,他仍旧抱着那把旧qiang,也使得这把武器连一丝磕碰都无。

    “查查这个墨的背景。”

    零清冽的声音再度传来,听到声音的高崎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沉默几秒后才开了口。

    “不用查,族谱近三代就剩他自己了,如今他爸妈和他哥的名字还刻在英雄碑上。”

    “没有被国家召回?”

    “他···没有种子,而且···他自己不愿,也许是怕连累曾经的战友吧···”

    “你很清楚?”

    零诧异于高崎的反应,据他所知,高崎跟他一样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毕竟十五年前的动荡让无数孩子没了家。

    而生长在这种环境的人,其实很难理解墨那种家庭长大的人,他们生存的根本是两个世界。

    “他哥哥救过我,十年前···”

    高崎诉说了一个典型的悲剧,瘦弱的男孩在孤儿院只是被排挤,但进入社会后却是致命的,一次单纯的抢劫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而墨他哥的出现前的故事也充满了戏剧性的俗气,逞凶斗恶的地头蛇遇上了瘦弱的孤儿,血腥和伤痛只是最浅表的暴力,被碾碎的尊严才是藏在最深处的沟壑。

    当他像条狗一样被拴在那个光头脚下,高兴时用他的脸擦鞋,不高兴时用他的手灭烟头。那一天也许是光头最不高兴的一天,因为他被要求跪着喝他撒出的尿,他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了,不过大概是顺从的,因为他不记得那天身上有过疼痛,大概是没被“教训”过。

    说实话他一直不相信小时候院长口中讲过的英雄故事,那个从天而降的奇兵,可以一力降十会,瞬间打退所有的敌人,但墨的哥哥做到了。

    “我叫枫,你叫什么?”

    那个高大的背影挡住了夏日刺眼的阳光,他好似没闻到他身上脏臭的酸腐味,蹲下身子胳膊伸的长长的,手甚至直接碰到了他低下的鼻尖。

    他从他身上闻到一丝淡淡的烟味,还有刚刚打斗过的汗味混着一丝血腥气,牢牢钻进了他的肺部,直至今日,这个味道仍旧十分清晰。

    他好像记得自己抬起头后迅速低下的头颅,也记得枫背上硌人的骨头和奔跑时粗粗的喘气声,却唯独不记得枫那时低喃的话语。

    “她又是怎么回事?”

    零突然出声将话题转移到車樹身上,还沉浸在十年前的高崎顿时吓的一激灵,陡然回神后陈述着車樹的背景调查。

    “孤儿院长大,十天前还是打工的社畜,突然被黑森林追杀,貌似跟她身边的一个男人有关。”

    “就这些?”

    “对,资料异常的少,孤儿院的资料都不全,在十岁之前档案一片空白,不过近十年的资料蛮齐全,初中、高中、大学、工作,这些经历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十年。”

    “普通人会格斗术?”

    “确实很蹊跷,但加派人手调查到的资料也没多到哪去,她没有朋友,上学时独来独往,上班后跟上司和同事绝不聊私生活。”

    “哦,对了,如果说近期有什么新资料的话,她两周前上过热搜,说是什么救人不当致被救者成了植物人,后来被救者死了。”

    “其他没了。”

    高崎汇报这些情况时,眼睛始终盯着大屏上的車樹和墨,而耳机另一头的男人则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

    墨盯着树充满红血丝的双眼,试探着张嘴说了个开头,然后他就突然说不下去了。

    说些什么呢?

    她上一秒还在疯狂的攻击他,下一秒就突然倒地开始抽搐起来,他对此既没有愤恨,也没有快意。

    其实他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按下她胸前的感应器,让她立刻出局。

    但看着这副模样的車樹,他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在他哥哥的葬礼结束之后,他发疯般的揍了一直抱着哥哥牌位不松手的战友一顿,因为战友的一意孤行,他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开了这个操蛋的世界。

    然后又在三个月后战友的葬礼上将他的配qiang扔进了火化炉,其实他当时是想连着自己一起打包跳进火化炉的,但临了,他突然胆怯了。

    这几年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的多活一天也就忘了那些强烈的情绪是怎么产生的了,退伍后的他在大酒店当保安,日子也挺好。

    有时候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晒太阳时,脑子里会突然窜出一个人的声音,那个人在他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的低喃着同一句话,他试图听清楚,却总是蒙了一层雾,后来索性不管了,任他说吧。

    而就在注视着車樹泛红的双眼时,他的脑中突然再次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

    “墨,往前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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