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放下車樹的头发，看到树姐已经喝完了醪糟汤，赶紧拿起包跟她一起走出了店门。
落后一步的小栩，视线总不自觉的飘向車樹黑亮的头发，刚才手掌拂过时的触感仿佛还在，她的发丝看着冰凉顺滑，摸上去却意外的纤细柔软。
就像她这个人。
“雨夹雪，我夹你···”
又来了，小栩看着好友申请的内容，已经连着三天发这种黄段子给自己了，到底是谁那么无聊？！
前面还有什么“姐姐做菜一般但下面一流，弟弟要不要吃吃看？”
第一次收到黄段子的小栩一直臊到现在，每次想起来都能红到耳朵。
害的这几天树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他只能尽量避开她，但他明明拒绝很多次了，这个叫yr的人还坚持不懈的一直申请加他，气死了。
不管了，他倒要看看这个神经病是谁。
小栩按下了同意，然后是一秒钟的空白，随后像是网卡了一样，从默认打招呼到最新私信，小栩一连滑了三页才到头。
“弟弟，约吗？”
“弟弟，我技术很好呦~”
“口口口”
······
后面的消息简直不能直视，小栩赶紧关掉光屏，深呼吸几次后才压下脸上的燥热。
还真是嫖啊？！
他还以为是那种标题党呢！
小栩心里一团乱麻，他的视线不安稳的左右扫射着周围的一切，然而一小时前車樹带着他来到了A市郊区的一个防空洞，这里非常空旷，肉眼可见的活物除了自己，就只有树姐。
他的视线渐渐不受控制的移向树姐，她前面一直在梳理背包里的物品，此时好像在研究那些种子。
車樹低着头看向手中的玻璃瓶，她轻轻晃动了几下瓶身，里面鲜红的血液和翠绿的种子瞬间在瓶中激荡，停下动作后又再次融合一体。
她晃动瓶身的时候，前额的发丝也随之飘荡起来，露出的小臂上有很漂亮的薄薄一层肌肉，她的整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手背稍显青筋，五根手指则如雨后新出的笋尖，细长白嫩。
他不自觉的低声喊了她的姓名，她听到后不经意的抬头回望，此时正好有一缕阳光从防空洞的缝隙穿入，非常自然的洒在車樹的身上，这一刻的她犹如黑暗中的大天使，就连手臂上的绒毛都透着圣洁的光晕。
不知为何，看见这一幕的小栩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就在这一刻，他的眼中只剩下車樹发光的身体。
“嗵！”
小栩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車樹，内心一阵渴望，他突然想起一个画面，这让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但仅仅一秒过去，他的瞳孔再次放大变黑，他带着渴望一寸寸摸上車樹的小臂，光滑白嫩的触感让他的内心一悸。
“我···”
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看着車樹平静的脸庞，心里却无端的升起一阵火，这股躁动没有来由，却又如此清晰。
他挣扎片刻后还是决定遵从这股躁动的选择。
“嘶——”
衣服破裂的声音从他手下传来，他一只手握住她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像是磁铁般紧密的贴上她白皙的肩头。
他听到自己贴上她肌肤的那一刻，内心发出了一声喟叹。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突然从防空洞的入口处传来，这一下惊的小栩下意识的将撕裂的衣服碎片盖在了白皙的身体上。
“真的很精彩——”
陌生男子的声音带着调侃由远至近，一直走到小栩不远处才站定。
他蹲下身子，将脸凑向小栩，十分熟稔的开口。
“你要不看看压在身下的是什么？”
小栩像机器人一样，动作一顿一顿的低头，眼神落到被他压在身下的車樹身上。
突然，他的脑子再次闪过刚才让他动作停滞的画面，那是四年前，趁他出去打工的时候，一群小混混上门轮jian了他的姐姐，等他回去后，姐姐只剩下一口气。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自己回到家时，姐姐像一具残破的芭比娃娃，躺在破败肮脏的水泥地上，四肢无力的散落在地，睁大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裸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寸完整，上面的淤青和鞭痕青一块紫一块的叠加在上。
他的嘶吼并没有引起她的反应，像是没有眼泪的布娃娃，只剩空洞无神的躯体在无意识的呼吸，而他能做的只有将姐姐清洗后安置在墙角的草垛上，那里是这个家唯一干净的地方。
他杀了那三个混混，一个一个将他们虐待致死，在杀其中一个畜生时，不小心被人看到了。
他只能带着姐姐再次上路，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从一个城市逃亡到另一个城市了。
回忆的画面到此为止，小栩的心脏突然强烈的跳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下又一下，他的大脑随着心血管的跳动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在做什么？！！！
他瞬间放开双手，条件反射的站立起身，内心的慌乱让他没注意自己放下的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侮辱了車樹！
“不！树姐，我···”
他慌张的手足无措，眼睛紧紧闭上，不敢接受这个场面，内心的慌乱和愧疚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沉重的自责让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支撑身体，他双手紧紧抱着头蹲下，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而出。
“我在这。”
車樹冷淡的声音响起，听到她声音的小栩更加愧疚的缩紧全身，他没有脸面对树姐。
看戏的男人眼见小鬼深陷自责，根本没注意到車樹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这个小鬼太有趣了——”
他说完后见小鬼还是没反应，顿时笑的更大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了，起来。”
車樹的声音落在小栩头顶，紧接着他的屁股就被踹了一脚，本来就没力气的身体瞬间歪倒在地。
就这样他都没敢放松，双手始终紧紧抱着头，双腿也一直蜷缩着。
然而下一秒他的双手就被人暴力拉开，那人一只手制住他的双手后还用另一只手强迫的抬起他的下巴。
“看清楚。”
他睁开已经哭肿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树姐面无表情的脸，随后他跟随树姐的视线往刚才的事发地看去。
“什么？！！”
这才看清自己刚才压的是什么的小栩，瞬间忘记两人的动作，一个激动脑袋直接磕到了車樹的脑门上。
“咚！”
非常响的骨头碰撞声传到两人的耳中，赶紧道歉的小栩眼看着車樹疼的捂着脑门慢慢蹲在地上。
“对不起！树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車樹一只手捂着痛处，另一只手对着他挥了挥，表示不在意，让她先缓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那个男人嘲笑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真的捧腹大笑，他像个傻子一样，笑到最后捂着肚子说酸。
彻底清醒过来的小栩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他回头看到他的脸，才发现是谁，怪不得刚才觉得声音熟悉。
“林医生！别笑了！”
小栩扶起还捂着脑门的車樹，尴尬的大声叫了林良一声。
结果林医生刚揉开肚子，下一秒就见車樹松手后脑门上鼓起来一个大包，他顿时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車樹被他带着先是无语的笑了两声，但一想起刚才的画面，也忍不住笑出声。
现场只剩下尴尬站在原地的小栩，以及刚才差点就被他侵犯的白色背包···
“好了，你们别再笑了！”
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小栩眼看着他们两个一刻不停的笑了整整五分钟，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眼见小栩脸上已经浮现了一层愠怒，車樹这才和林医生停下来，但两人停下来后还时不时抽搐两下，勾起的嘴角也像AK一样难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在尴尬劲和大笑全部结束后，小栩终于能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我先声明，我不知道哈，車樹只是跟我约定今天在防空洞见面，结果我一来就看到你扒开背包带子深情款款的摸了上去···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你再让我笑一会儿——”
又笑起来的林医生尽量躲开小栩的视线，找了个角落捂着肚子笑去了。
小栩回头看向車樹，期望她能给他一个正经的解释。
结果树姐丢下一句“自己想”后，就走到背包那，整理被他撕烂的衣服去了，就这短短的三四步路，車樹的肩膀抖了三回。
他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发现自己的大脑在通过那条好友申请之后的事情全都是空白，再次有记忆就是林医生的鼓掌声。
但他也不指望这俩人能解释给自己听了，他双手抱着头仔细回想记忆中的一点一滴。
从收到那条好友申请开始，他视线扫过車樹平淡无波的表情，吓的顿时一个哆嗦。
实在不敢想象，刚才自己居然幻想树姐被自己压在身下？！他是疯了吗？！！
树姐一只手打自己都轻轻松松好吧，怎么可能被自己压在身下！！！
王栩！！！你这个蠢货！！！！！！
无声的咆哮在脑中回荡，他赶紧继续往前回忆。
当时在小笼包店时，自己居然敢直接上手掀树姐的头发？！还看她后颈上的蝴蝶纹身？！
等等···
蝴蝶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