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小石头脑袋一扬,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去,我要和安安在一起。”

    白员外微微弯腰,好奇地问道:“安安是谁呀?”

    小石头指向坐在四方桌旁边正在咿呀念书的穿着粉群的小女孩,白员外粗略一看,暗衬多养一个小女孩也无妨。

    林婶婶揣摩着白员外的表情,连忙上前介绍道:“安安从小就乖巧,从不给我们添麻烦,这孩子可省心了。”

    白员外微微点头,挺着大肚子慢慢踱过去,安安看到白员外和林婶婶朝自己走来,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瞧着白员外。

    看着安安清透的眼神,白员外赞道:“看着倒是个机灵的。”林婶婶连连应和。

    谈笑中白员外发现一丝端倪,探头眯了眯眼睛,仔细的端详着安安,略有疑虑地问道:“这小姑娘,可是体弱?”

    安安虽眼神清透,但是面色苍白,嘴唇绀紫,呼吸声时轻时重。

    林婶婶颇为心疼的回道:“安安心肺先天不足,不过大夫说了,只要将养的好,这孩子平安长大是绰绰有余的。”

    白员外不置可否,微微摇摇头,转而继续逗小石头去了。

    林婶婶看这情况,便知白员外是不打算领养安安了,看着安安仍然十分好奇又清澈的眼神,对她更加怜爱了。

    朝廷出资在各地建立慈幼院,起初朝廷国库充足,对慈幼院每年都能拨下足够的钱粮,当时也没有要求孩子们年满十岁必须离院谋生,但这数十年,听说修士们争斗不断,人们苦不堪言,常常有邪修为祸凡间,因此这些年丧失双亲、孤苦伶仃的孩子越来越多。

    朝廷应对修士自顾不暇,把钱都用在了兵部,尽可能的缩减其他一切开支,给慈幼院拨的钱也逐渐减少,可慈幼院的孩子逐年增多,只能是入不敷出。

    林婶婶自出宫以后,便自请来这里的慈幼院帮忙,十来年过去,她能将慈幼院支撑至今全靠在宫里攒下的积蓄,听说出了京城,略微偏远些的地方,慈幼院早就被废弃了。

    朝廷为缩减慈幼院的开支,要求年满十岁的孩子必须离院,否则就要被拉壮丁。

    早些年,都是无子的家庭来慈幼院□□,当时只要慈幼院的孩子身体健康,那是不缺想要认养的家庭的。

    但现在,来慈幼院□□几乎都是冲着逃避傜役,朝廷规定每收养一个孩子,家族可免一人的傜役,尽管如此,愿意□□的家族也少之又少,即使愿意收养,也都是挑选未来能发挥用处,更容易为朝廷效力的,比如爱练武的小石头,精于阵法的承思承睿等。

    所有来慈幼院的人了解到安安先天不足后都拒绝了,若无人收养,十岁后,安安就只能卖身当丫鬟了。即使现在安安才三岁,但林婶婶每每想到这可能发生的未来就心焦不已。

    “林管事,你们这慈幼院的孩子到底想不想被收养?说是精于阵法,结果最基本的双月阵都摆不出来,问话也一声不吭,我告诉你,多得是慈幼院等着我们去挑选呢,你们可别不识好歹。”赵员外的夫人顾夫人尖锐的嚷嚷。

    林婶婶一个激灵,连忙去看发生了何事。

    赵员外听到林婶婶说承思承睿能在府衙的每日一阵考校中获得名次,对他们俩兴趣十分浓厚。他之前去别的慈幼院,虽然也有管事说自己的小孩精修阵法,但是还没有一个敢说在每日一阵中获得名次的。

    赵员外虽自认为本人对阵法也颇有天赋,但是当年也从未在每日一阵中取的成绩。本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被夫人暗中提醒后又觉得不对,若这俩人如此聪颖,岂会到现在仍未被收养?

    于是他抱着怀疑的态度对这两人进行了考校,谁知两人竟然连入门的双月阵都不会,他果然又被骗了!

    林婶婶弄清原委后,心中清楚承思承睿这是不放心慈幼院的孩子,正欲开口解释一二,承思拉住她的衣服,说道:“林婶婶,我和承睿自会为未来打算,您就别为我们费心了。”承睿憨憨的点了点头。

    赵员外听到这句话,忽然怒不可遏,本来他问话时,俩人一句不答就算了,现在说这话又是何意?明明就是有了更好的归宿,所以瞧不起他!赵员外狠狠一甩衣袖,气急败坏地指着承思的鼻子训道:“黄口小儿,不知好歹,还真以为自己是阵道天才了?出了这慈幼院,你们连屁都不是,就你们这狂妄的性子,怕是出去要饭都讨不到!”

    林婶婶也怒不可遏,这可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岂容他人如此叱骂,她瞬间虎下脸,忍着怒气强硬而又理智的对赵员外道:“慈幼院隶属朝廷管辖,一粥一饭皆承自天恩,赵员外此言莫不是认为赵府施恩比皇家施恩还尊贵?”

    赵员外心内发火,口中生烟,不知如何辩驳,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林婶婶斜眼不屑的说道:“看来今日赵员外是与承思承睿无缘了,还请回吧。”

    赵员外又狠狠一甩衣袖,火冒三丈地跨出了大门,顾夫人急急忙忙的在后面追赶,不多时,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另一侧看完这场闹剧的白员外,心中不免有了计较,于是也向林婶婶匆匆告退,说自己另有要事,改日再来。

    林婶婶只得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

    院内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只有树上的蝉仍在叫个不停,所有小孩子都静悄悄的看着林婶婶,他们虽不懂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似乎也知道发生的不是好事。

    林婶婶环视一周,露出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对大家吆喝道:“都愣着干什么,今日的功课可都做完了?都赶紧做功课,完不成的中午可不给鸡蛋吃。”

    小石头欢呼:“今天中午又有鸡蛋吃喽!”院内瞬间又热闹起来。

    林婶婶向屋内走去,路过安安时步子一顿,焦急的走到安安身边,边帮她抬头顺气边问道:“安安,可是又不舒服了,来,跟着婶婶的话,呼气,吸气....”,同时示意小翠为安安煎贴药来。

    安安呼吸逐渐平稳,眼前似乎闪出一些画面,但是眨眨眼又没了,林婶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件事便被她抛之脑后,乖巧的说道:“婶婶,我好了。”

    “哎,可惜了,差点就破除幻境了。”

    “哪有这么快,她才进去不到一炷香,还早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隐隐破阵的征兆,可惜是个凡人,否则若能修炼,单单元神就足以让人难以望其项背了。”

    周围传来一片嘘声。

    林勤站在云将明身边,听到围观群众的声音,别别扭扭地跟云将明说道:“天机阵也是她破的,她在阵法上的确很厉害,但是我们的比试,我可是不会放水的...........。”

    云将明再次自动忽视了林勤的话,余光却瞅到了一个正朝擂台走去的熟悉的人影,云将明没有错过他看到水镜的一瞬间突变的脸色,那人自知失态,迅速调整了神色,混在人群中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镜。见状,云将明也收回目光,专心的继续看向水镜。

    水镜内,林婶婶看到安安恢复正常,将安安抱回屋内,放在床上,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对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俩小尾巴说道:“你们俩,过来,跟婶婶讲讲你们啥打算。”

    承思承睿两人互相瞅瞅彼此,承思上前一步,少年老成的说道:“婶婶,我跟承睿想好了,我们过完今年生辰就去当阵兵.....”

    “胡闹”,林婶婶打断他们,“阵兵过的是什么生活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九死一生,你们这是让婶婶我今年见完你们,来年就”,林婶婶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婶婶,我们在阵法一道乃是同龄人之中佼佼者,府衙的先生也常常夸赞我们,您也知道,我跟承睿早已下定决心未来要当阵师报效家国,当阵师所耗钱财非常人之家所能承受,我们即使被收养,恐也无法继续此业,倒不如直接投军去,虽然苦了点,但我们学习阵法的钱财却是完全不愁了。”

    “当阵兵那岂是生活苦了一点,九死一生,莫说你们这样的小娃娃,就是学习阵法多年的大师,也没几个敢说自己一定能活的下来的,你俩老实回答,你们去当阵兵,是不是想着拿阵兵的补贴照顾院里?”

    “婶婶,我们去当阵兵,那补贴我们也用不上,放在我们手里也浪费了,能让弟弟妹妹过好一点才算有用”,承思认真的看着林婶婶,露出真心的微笑,“我们也真的热爱阵法,与其苟活一生,终日不知所求,我们宁可一腔热血,追我所志,万死不辞。”

    承睿也重重的点头:“婶婶,我们离不开阵法。”

    林婶婶看着俩人的诚挚的目光,久久说不上话来。窗外的阳光洒在床上,落了安安满身,三人谈话的景象就这样深深刻在了安安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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