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璃推门而出,却见大批御林军已然围住她的宫殿,是司空灼为了困住她所设下的重兵把守?!
司空灼,你好样的,果真是我小瞧了你,为困住我,你真是煞费苦心呐!
"让开!"
桃璃冷冷地喊道,那些婢子不顾一切挡在她的身前,御林兵也把守在了门口,更别提四处安插的暗卫和死士 。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们。"
为首的掌事姑姑连忙拉住那纯白的衣角,一脸急切,生怕拉不住那人儿,有违皇命,便会将小命交代在了这里。
"呵,他要你们困住我吗?那他未免过于小看了我些。”
那冷冷的话语如一把利刃悬在了头顶,竟让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双好看的眸子也带上了不屑,所谓王者风范,这眼神绝不输司空灼!
“娘娘,奴婢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只是皇上说,说...."
为首的掌事姑姑似有难言之隐,一直吞吞吐吃的,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他说什么了?”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桃璃死死盯着她那苍白的脸庞,不想错过她的半个小动作。
"皇上.…说....不能让你出宫门...要是,要是你敢出宫门一步..…便要杀死我们一人啊!娘娘,求您救救奴婢们吧!"
她被桃璃盯的毛骨悚然,不得不说出实情,说到最后,竟浑身发抖。
"我知道了,你和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是。"
默默关上门,又是一室的金碧辉煌,华美无双,如今看起来却是冰冷刺骨!
桃璃无奈的坐到了榻上,看着她低着头的模,竟有些同情了。
"司空灼要杀你们?"
“只..…只要您不出宫门....奴婢们……"
"呵,你们拦住我,不让我出宫门,是何缘由?"
"奴.....奴婢不知,皇上并未多言。"
"是吗,那为何我这殿外重兵把守?"
"许是皇上为了您的安全,才派兵来保护。"
"哦,是保护还是围困呢?"
"...奴婢不知,请娘娘恕罪。"
“不必跪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奴婢...严王殿下造反了....."
"什么,司空严怎么会,怎么会...你说谎,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娘娘,是真的,是真的!皇上为了保护您,才派兵把守了您的寝宫。"
桃璃不由得打了一个踉跄,严哥哥怎么会造反呢,他怎么会?
司空灼,你这真是保护吗?
你明知严哥哥爱国爱民,断不会造反,你又何必让她们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桃璃一把推开宫门,不顾一切往司空灼的方向跑去,都这个时候了,司空灼,你到底怎么样了!
司空严……严哥哥,你真的造反了吗,你为什么要造反呢?
大殿门被推开,一束久违的阳光洒了进来,桃璃焦急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在刀剑相向的两道身影。
"司空灼!"
眼见他落于下风,桃璃不由面露难色,焦急地喊出了声。
"璃儿!"
司空灼连忙一剑狠狠发力,震开了可空灼的攻击,一个飞步已经来到了桃璃的身边,他紧紧搂住桃璃的腰,扑面而来的疲惫让她也有些心疼。
数时不见,他显得疲惫不堪,原本清朗的星眸也有了几分浑浊的血丝,整个人都透着满满的沧桑。
"夭夭,你怎么来了?"
"严哥哥,你…真的造攻了吗?”
"对,如果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得到你,给你幸福,那我不介意担上这个造反的名声!"
司空严的眼里满是温柔,他对人冷竣,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桃璃,而她给他的是什么,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他次次白欢喜!
"严哥哥,你本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又可必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桃璃又怎会不知,是司空灼逼他走向王权,逼他走至如今地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们兄弟又何至于此?
都是她的错,是她错了,大错特错啊!
"夭夭,你值得,你值得我去爱你,哪怕要夺皇位,我也会坚定不移走向你,轻巧的渔船载着夕阳驶于大海,我亦载着落日晚霞驶向你。"
司空严苦笑了笑,暗恋本就是他一个人留于心底,葬在口齿间的故事,忍不住表明心意皆因不甘,变为三个人的事,他又能怎么办?
怪他来的太晚吗?
心有不甘,总有奢望,终是他痴心狂想多年,却要因此围困一生!
桃璃正要开口,却被司空灼打断。
"够了,你我兄弟一场,她已是你的皇嫂,你当我面深情告白,可还将我放在眼里?"
那些告白的话一句一句,犹如糖衣炮弹攻向了他的女人,他一个男人听了都肉麻,想佩服他的专情,何况是善良的她!
再让这臭小子说下去,璃儿本就心善,指不定就抛下他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放在眼里?"
"你...司空严,我好歹是你皇兄,你造反的事,我可以看在璃儿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这皇位亦可让你,但你日后见到璃儿,当唤皇嫂。"
"司空灼,如果你不逼严哥哥,他又怎会造反?"
司空灼怔了怔。
"合着你们才是真爱,我就是个夺弟之妻的小人是吧?"
辛辛苦苦打了八天,他96个时辰没见她,一见面,她便如此急不可特地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到底对他有几分真心?
他怎敢细数,细想!
"司空灼,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能不能不把你的猜忌放在我们身上,你真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吗?严哥哥走至如今地步,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凭什么口口声声都是他的错,错的人一直是你!"
"呵,我的错,我有什么地方在你眼里是对的吗?你以为我是正人君子,那为了你颠覆一次你的认知又如何?"
"司空灼,你简直不可理喻!"
桃璃气愤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看到他的沧桑模样,她是无比疼痛的,可是如今他的一字一句却彻底揭下了他的伪善,从始至终,狠不下心的人都是她,一次又一次被所谓的爱给伤得遍体鳞伤,都落得如今模样了,难道她还要再次让身边人受伤?
"呵,你可有什么好词用以喻朕吗?朕是你的丈夫,更是天子,是天下的主人!"
司空灼气愤,双手紧紧扣住桃璃的肩膀,那双眸子里血丝显得易见,眸子都范着噬血的光芒,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脸上只有暴怒。
桃璃看着这样的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司空灼,你吓到夭夭了,快放开她!"
司空严剑尖指向了司空灼,眼里的怒意宛如燃烧的火焰,在整个天地中散发主人的不满。
"呵,司空严,你敢动手吗?"
司空灼不怒反笑,那抹笑中着不屑,带着无奈,却也多了一分冗长,对暴躁弟弟的包容与宠溺,眼里甚至还有一分期待。
桃璃别过脸,不再看他的表情,心里却升起不知名的犹豫。
"呵,你都敢罔顾伦理纲常了,那我弑兄夺位又如何?”
司空严也笑了,手中的剑宛如一条毒蛇,在吐着它冰冷的信子,只待一个不刹,便会奔赴敌人,伸出尖利的燎牙去夺人性命。
司空严走向了司空灼,不带犹豫,眼里的果决与坚定饶是桃璃也吓了一跳。
"我是你兄长,你真要下手吗?"
司空灼低头苦笑了笑。
"当然。"
司空严没有犹豫,他又怎会不敢下手,对面的人与他抢夺爱人,伤他至爱,辱他挚信,他如今便要他一桩桩,一件件,还回来!
"好。"
司空灼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缓缓闭上眼,似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他抬起头来艰难地睁眼,抬手道,"动手吧!"
话音刚落,大殿门被踢开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批黑衣人,挡在司空灼之前,而进来的人便是沈家将军沈玉岚,他的身后还有大批将士。
"怎么回事?"
桃璃问,看向的却是沈玉岚,不是说造反吗,不是说司空灼要败了吗?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怎么局势会突然扭转?
沈玉岚并未答话,反而露出一抹微笑,尊崇,敬畏,喜悦。
他的眼神看向了司空约,其中竟有几分痴迷与骄傲?!
桃璃未来得及多想,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司空灼的授意!
是他布署了这一切,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司空严也只是他的玩物吗?
"我以为我们是兄弟,你不会想要我的命,可是你的做法真是让我心痛,司空严,你若想要皇位,我可以让给你!
我纵容你造反,纵容你将剑指向我,可我从未想过你会真的杀我,既然你决意杀我,那我也不必留情了,司空严,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司空灼,你疯了,那是你亲兄弟,你怎么可以杀他?"
桃璃挣开他的束缚,跑到可空严身边,想挡在他身前,却一把被捉住手腕,拉到了司空严的身后。
"呵,亲兄弟?他当朕是兄长吗?他想杀了我,你是瞎了吗,竟然还指责我疯了?你就因为我惯着你才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耐性吗?"
司空灼紧紧盯着被司空严拉着的手,一脸不满,连身上的威压也不由得强了几处,竟压得桃璃都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司空灼,放了他!你放了严哥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不,夭夭,相信我,我可以带你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一起走,相信我!"
司空严紧紧拉住桃璃的手,眼里满是炽热,面对这样坚定的口吻,桃璃犹豫了。
"你敢逃吗?你逃了,他们,一个个都得死!"
司空灼看出了桃璃的犹豫,没有让人动手,而是意味深长的说出这话。
天子一怒,拂尸百万!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那可是几千万条人命,他怎可如此淡然地说出口?
"司空灼,你疯了,一定是疯了!"
"对,我疯了,为你疯了,朕的皇后,过来,到朕身边来!"
"那你答应我,不能动严哥哥,放了他,让他走!"
"过来,朕没有耐心等你,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朕也不保做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
司空灼声音温柔,仿佛一个在哄小孩喝药的慈祥女人,眼底却是一片寒意,笑容都带着人畜无害的纯良,他收起剑,左手背于腰后,右手却向桃璃伸出。
明明是笑,明明是如此和煦,为何她却觉得他向自己伸出的不是手,不是他的真心,而是一个陷阱,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
迷惑着她一点,一点靠近,跳下去,被束缚,万劫不复!
"夭夭,他骗你的,你不要过去信我,我可以带你走!"
司空严连忙抓住桃璃的手,眼神凄切透着哀求,为什么她不信他,那些人的生命于她而言就那样重要吗?
她明知前面是山崖深渊,她也义无反顾要跳,就真的不怕吗!
他明明抓住了她,为什么她不肯自私一次,为什么总要将他人看得那般重要?
"严哥哥,抱歉,我亦知前方是渊崖,可我不想因一己之私而罔顾他人性命,而且,他答应了放你离开,你又何必留于此地,去寻找你的新生活吧,我永远祝福你。"
桃璃慢慢松开他的手指,扬起一抹歉意的笑,心中却无比酸涩。
我又何尝不想自私,我又何尝不想脱离此地,到底是我大英雄主义,不自量力的为别人活,倒头来,却忘了为自己而活!
"夭夭,"司空严一把抱住桃璃,带着疼痛,却也带着醉人的温柔。
“如果可以,请向桃花一样自由,可以在风中起舞,在绿叶间弹唱,亦可像我爱你一般,将心意封存于海平面,将我们放在过去的回忆里,你永远是你,我却永远不是我!"
司空严笑了,并非释然的笑,而是充满遗憾,带着不甘的笑。
"司空严!"
司空灼见司空严公然告白他的皇后,拳头硬了,手上青筋暴起,一个健步冲上去前,急忙将桃璃拉入怀中,一脸警告。
"你做什么?"
桃璃不满的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死死抱住,无法动弹,桃璃一脸怒意地瞪着他。
"呵,你是我的皇后,就只能在我身边,旁人,说不得,动不得,碰不得!"
司空灼一脸挑衅地看向司空严,神色间已是帝王威严,不怒而畏。
"你放开她,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夭夭她是一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若爱她,就还她自由,你之前对她做的事,你都忘了吗?
司空灼,你这个畜生,谁许你如此对她,你还要对她怎么样,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你还是人吗?"
"司空严,她是我的皇后,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你最好滚远点儿,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的血染红这大殿!”
"司空灼,你答应过放严哥哥走,你怎能话说不作数!"
"夭夭,别求他,他就是一个只懂利用使诈的小人,你求他做什么,我又怎会是如此贪生怕死的人,这条命,他要拿,也要看他本事!"
"呵,手下败将罢了,也敢大言不惭!"
司空灼不屑地笑了笑。
"你别太得意,司空灼,终有一日,你会死于我手,卑鄙小人,又怎知是你死于我手,你这—唔——”
司空严话音未落,一把剑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
血,是血!!
司空严不可置信地看向这把剑,血从伤口奔腾不息,仿佛瀑布一般流下,剑的主人将剑抽了出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司空严倒下,血还在流,似真要将整个大殿染红!
司空灼和桃璃惊呆了,桃璃反应过来后,连忙推开司空灼,抱住了司空严倒下的身子,却怎么也止不住他的血……
"严哥哥,你别吓我,我和你走,我们一起走,你别吓我好不好?"
桃璃见那血红迅速爬上自己的白色长袍,在大殿扩散,宛如地狱的曼珠沙华,凄美妖娆,却有着惊心动魄的死亡气息。
"夭夭,别哭。"
司空严笑了,伸手想替桃璃揩去泪水,却有珍珠从他指间滑落,他无奈放下了手,带着不舍,带着惶恐。
"夭夭,放开我,别让我的血,弄脏了你美丽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