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 檀香阁
略粉的菱条布满了整个院落,一楼的中央满是团团包围的帏幕,让人想看一眼舞台都十分困难,红色的台子之上是雕着凤凰的红菱,有风轻轻吹起,却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众人只觉得更加好奇。
此刻,一楼普通间十分热闹,大家都在猜想,那台子上到底有什么!
二楼豪士间,也有人在偷偷猜测,以往这样的日子,这檀香阁也不会弄这种把戏啊,今年怎地格外不一样,莫不是……
三楼雅间,都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那神秘的台子,似乎想一睹芳容,一楼皆为士族,二楼为官家子弟,三楼是特殊身份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这檀香阁楼乃是凤朝最大的青楼,不仅布局细致,而且环境清雅,包间之间不仅有亲制的茶点又有隔音板,而三楼雅间完全可以隔绝一楼,二楼的嘈杂音色,每个雅间都有一面屏风阻挡,又有淡蓝色的纱布做为遮挡。
“姐姐们,那布后是什么呀?"
一袭白袍的少女问道,那倾城的容颜宛如仙女下凡,周身带着尊贵,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美艳不可方物一双黑眸炯炯有神,清澈如一水湾,脸上更是充满了好奇之色。
“许是花妓。”
一袭红衣的少女缓缓道,样貌虽不及白衣少女明艳清丽,却有一种冷艳之感,自骨子里蕴含的贵气也不容忽视。
"六妹,你去叫个价,让人掀开就是了。”
一袭蓝衣的少女不耐烦的瞪了那一楼的台子一眼,面容姣好,此刻却多了几分戾气,许也是不耐烦了。
"四妹,你为何不去?"
一袭粉衣的少女也回怼一句,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里满是挑衅之色,浑身却透着一股英气。
"三妹,你莫闹。"
一袭青衣的少妇沉稳的说道,那初为人母的慈祥在小脸上平添几分和蔼,虽是斥责的语气却十分温柔。
"大姐,你呀,别老这样,吓到三姐了!"
一袭紫衣的少女笑着打趣道,小脸上满是浓浓的喜意,可眼里却有着好奇之色。
"你们呀!"
青衣少妇凤轻衣淡淡的笑了笑,眼里掩饰不住宠溺之色,毕竟这些人都是她的妹妹,她不宠她们,谁来宠呢?
“嘻嘻,姐姐们,拍卖什么时候开始呀?"凤寂川无奈的喝了口茶,只得赶紧转移这个问题,但那台中的布后里是什么,她真的很想知道。
还不等各位少女开口,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走上了台,大声道:“各位客官莫急,奴也知道,各位对身后的惊喜充满好奇,但是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奴又怎敢让各位客官失望呢,奴身后的,乃是今天的重头戏.!"
说完,她已经对身边的4个少女示了个意,4名少女连忙拉开那碍眼的布,只见一张贵妃榻上,躺着一个少年?!
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是怎样一个年轻人啊?
眉如远山,眼如淡水,星目中透着冷冽的光,浑身透着冷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怎么也无法掩住他的俊朗!
一袭红纱散散的披在身上,露出完美的八块腹肌和精致的锁骨,在红纱的披拂下,一双纤长的腿若隐若现!
那纤细的脚踝处戴着红线银铃,白皙的手腕上亦有红线银铃,随着他的挣扎而叮当作响,即便身穿如此浪荡的纱布,却难掩那一股子贵气!
他的腰间,腿间,膊间,脖间皆由红绳束缚,将他缚在贵妃榻上,动弹不得!
面对这么多的女人,百里寻只觉得羞惭至极,凤朝以女子为尊,而他是一个俘虏,是枫朝的亡国太子!
八年前,枫朝被凤朝打败,而他十二岁便成为了俘虏,他被带到奴庭,却因长相出众而被送到了这该死的青楼,如今他已20岁,便是弱冠之年,今夜...按照青楼的规矩,他.....的..…初夜将被拍卖!
"各位,规矩么,大家都懂,话不多说,起价20万两,各位客官请看仔细了,这便是我檀香阁的头牌,今夜已满20,还是个雏儿,价高者得,拍卖正式开始!"
老鸨笑着来到台中央,一张堆满脂粉的脸上挂着奸笑,眼里更是止不住的喜意。
一楼的人是不会竞拍的,她们闻声而来,身上不会带那么多银两,来凑热闹,一睹美人风采,便是她们的爱好;
二楼的人为美色而来,自然愿意叫价,而且她们本就是富家贵女,银两对她们而言,只要不超过预算,自然也如流水!
"25万两!”
二楼1号间大喊道。
"30万两!”
“35万两!"
“50万两!"
"56万两!"
“80万两!”
"100万两!”
此言一出,无人再敢叫价,老鸨十分开心的叫道:“那么,花魁将归二楼1号间的客官所有了,还有客官愿意一掷千金,换今夜良宵吗?"
人人相视一眼皆无言,这头牌是美,但是她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啊,可是台上的.....算了,能多看儿眼便多看几眼吧,于是她们更将放肆的打量着台上的百里寻,心中却暗想着百里寻归自己所有后的光景,不由得心神荡漾!
"200万两!"
凤寂川对站在包间门口的随侍说道,"无论如何,拿下他!"
"是,公主!"侍从面无表情的应道。
"我家小姐愿出200万两,买下这头牌!"那洪亮的声音循着内力传到了众人耳里,如一颗炸弹爆炸般响起!
众人不由得议论,“是谁啊,竟然愿出200万两买一个初夜?”
“是,来人,将这头牌送至三楼的凤字包房。"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一脸的喜不自胜,毕竟这三楼的包间里,可是凤朝的六位公主,她又怎能不喜悦呢,200万两....意味着她可以开十家檀香阁了,从此过上好日子,她还可以纳上几十房美妾,她的下半辈子再也不用操劳了,想到这儿,她的神色愈发恭敬了,连忙命令小厮们赶走顾客,朝着三楼走去。
“六妹,你这是?"凤轻衣不解的问道。
"六妹莫不是看上那头牌了?"粉衣少女凤筱尘也打趣道。
凤寂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
“六妹看上了他的那双眼?”凤筱尘惊讶的问道。
"是..算是吧!"凤寂川喝了口茶,脑里却回忆起那双坠眸,冷冽如寒冰。
正说话间,小厮已经将百星寻抬到了包间。
“哟,六妹你这眼光不错!"凤轻衣向凤寂川递了个暖昧的眼神。
“是呀,这等美人可不多见!"风寒影赞道。"就是..六妹的眼光不错!"凤青儿笑道。
凤落梵:“六妹莫不是想纳妾?”
凤紫星:“六妹心动了?”
听得这多人谈论自己,百寻的脸黑了黑,虽然他已经在这凤朝待了八年,可他依旧不能认可被女人当作玩物的思想,若非被束缚,他真想杀了这群女人,这些该死的女人,竟将她当作玩物,孰能忍?
听到她们谈论这个妖娆却冷冽的陌生少年,凤寂川竟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而且他竟如此衣着暴露,看着他的如此模样,凤寂川真想剜了那些女人的眼,不想他的美丽被别人看见,真想....将他藏起来,只为她一人所有。
"将他送到六公主府!"凤寂川皱眉道。
“是!"
于是百里寻就要被抬走,凤寂川又想到,他如果被抬回去,一定会被许多人看到,她又不爽了,到底怎么回事?她竟被一个陌生少年牵动了心绪!
“坐轿!"凤寂川无奈的吩咐道。
"是!”
老鸨一脸奸笑,在二楼的交叉口拦下了小厮,小厮会意的点了点头,在百里寻的静穴处轻点,百里寻顿时无法动弹,老鸨拿出一碗黑汤,带着奸笑,将汤灌进了百里寻的嘴里,一双褐色的眼里更是喜色,笑得花枝乱颤!
"既入了我檀香阁,你就夹紧尾巴做人,好好饲侯公主,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儿。"老鸨摆了摆手,让小厮赶紧将他带走。
“六妹,那不过是一个花妓,你怎的还带入公主府?"凤轻衣皱了皱眉。
凤寒影:"六妹,你可是要纳他为妾?"
风筱尘:“六妹,你不该如此任性的!"
风落梵:"这人....冷傲至及,绝非凡物,六妹,想要驯服,只怕不容易!"
凤紫星:"你若看上了,在这楼里一度春风也可,又何必带到府中?"
"不是的,我.....我..."凤寂川难以解释这莫名的情绪。
"各位姐姐,那我就先走了!"凤寂川快步走出了包间,只觉得呆在这里,众位姐姐又得调侃她了,却意外撞见了老鸨。
"六公主万福!"老鸨笑着向凤寂川行礼,那迎面而来的脂粉味儿,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那笑容也有着不怀好意的意味,让她对这个老鸨多了几分反感。
"免礼免礼!"凤寂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今天....额.....就本公主买下的那个人....."
"六公主放心,奴已经调教过了,今夜啊,一定让他好好词候六公主!”
不等凤寂川说完,那老鸨不怀好意的笑容又出现了。
"不是,那个....他的赎身费...多少?"凤寂川无奈的开口道。
“这.….他毕竟是初夜又是头牌,还在这里住了,吃了,喝了八年,这....奴……”
这可是六公主啊,她对那百里寻那么好,我便可以敲一笔赎身费,那我的生活.....
想到这里,老鸨作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那双眸子里却毫不掩饰的炙热,“如果这六公主要为他赎身……奴…”
"500万两如何?”凤寂川问道。
"谢公主,谢公主!"老鸨喜不自胜,那张脸上更是笑得粉都快掉了。
“明早到府上来取,我...先走了!"
"哎,公主慢走。"
一个公主,而且是当朝女皇最爱的女儿,她竟会为一个花妓赎身,这肯定是凤朝一大传奇!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为尊,男子地位低下,人危言轻,哪怕是成为女子的妾,地位也比妓要高上许多,可是有好多人依旧愿意到青楼娱乐,她们从不敢带花妓回家,更别说要为妓赎身了,这简直是有史以来的一个重大奇迹!
"从此,他脱了籍…脱了妓籍,与这儿再无半点儿关系,你可明白?”
凤寂川止住脚步,冷冷的盯着那灯红酒绿的下楼,心里一片冰冷,这檀香阁…
"此后....他便是您的人,他与这里再无半点儿关系,奴明白,请六公主请放心!"老鸨恭敬地说道。
六公主府
兰苑主卧
漆黑的夜,如一头沉睡的野狮,随时潜在暗处,却在不经意间撕咬敌人,那低沉的压抑的喘息声,小小地,却无比清晰的落入凤寂川的耳朵,带着点许的妩媚,勾得她一阵难受,循着声音,来到了床前!
“怎么了?"凤寂川问道。
"你..嗯~.滚!”
那压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诱惑,不同于他的冷冽,而有着让人发红的眼尾,她竟鬼使样差的摸了上去!
挨千刀的,他的脸好烫啊,吓得凤寂川连忙收回了手。
“你很不舒服吗?"凤寂川尴尬的问道。
“!滚!”百里寻咬牙切齿地吼道。
"本公主才懒得管你!但你别忘了,这里是本公主的卧室!"
"别碰我!"
凤寂川的手,才刚刚碰到他身上缚着的绳子,他便冷冷的喝斥凤寂川,但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他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浪气,凤寂川无奈地撇了撇嘴,解开了他的绳子。
“你....你....你要干.....干什么?"
"今夜你睡在这里,我到隔壁去睡!"
“……”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强扭的瓜,不甜,我和你第一天认识,如果贸然做了那种事情,真的很不合适!”
"你.....别走!"
"我知道你被下了药很难受,可是我在这里你更难受,我走,对你对我都好!"
"…不....我...要你!"
“你应该把你的初夜留给别人,我并非好色之人,此时是考验我的意志力的时候,我绝不会趁人之危,你放心睡吧!"
"你...."
“什么?"
凤寂川不解,问道,却被一阵大力狠狠的握住手腕,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地拽到了床上,紧接着一个火热的身体压住了她。
“你干什么?"
"帮....我..."
“不不不,你听我说,我们还不能做那种事的,我们才刚认识,就算你被下了药,你也应该可以抵制吧,干嘛非抓着我不放?我可是正人君子,如果因为这个药,就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那真是罪过!”
“…你……”
“我什么我,你小子赶紧滚啊,别赖上我啊,你这是碰瓷你懂吗,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你……”
“……不是…你,买的我吗?”
“救你啊,不然你以为我图你什么(???.???)????”
“……因为你……我才会…这样…你…确定要…置身事外…吗?”
“嗯…你说的好像也没错,我是有责任,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