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白术看着尤萝脖颈后的一大片泛红,出声阻止了她要上手去挠的动作。

    “这样会弥漫到全身的。”

    “这也太痒了!”尤萝咬了咬唇,一脸愁容。

    迪卢克带她来不卜庐的路上,痒感越来越明显,她意识到是药出了问题,心中难免惶恐。

    不让她上手抓挠,但她实在难忍,只能在原地时不时蹦哒几下转移注意力。

    “可治吗?”迪卢克站在一旁,低声问道。

    白术复盘着药方,闻言抬了下头。

    “大概是过敏,等我看一看。”

    瘙痒感愈加强烈,尤萝抓着袖口,轻轻哼哭了一下。

    好像真的慢慢蔓延到全身各个部位了,她现在觉得手臂也开始发痒了……

    白术在药柜前翻找着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倒地声。

    他猛地回头,看见尤萝半跪在地上,肩被迪卢克堪堪扶住了。

    “快把她扶到后屋去。”

    没想到尤萝对药物的反应竟然如此敏感,白术看了又看,确定了她过敏的原因。

    是药中那一味白蟾。

    他急着煎了药想给尤萝喂下去,却发现床上躺着的人紧闭双唇,一点都不松口。

    事不宜迟,再晚些说不定会要了性命!

    白术在床边来回换了几个喂药姿势,几乎要放弃时听到坐在床尾的迪卢克开口说:“我来试试。”

    他毫不思考地把手中的白瓷碗递了过去。

    黑棕色的药水在碗中晃荡着,散发出浓郁的草药味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喂得进去。”白术微微挑眉。

    迪卢克端着药起身,站到了尤萝身旁,他单膝蹲下来,把盛着药的药勺放在尤萝嘴边。

    “这是璃月新出的酒,要尝尝吗?”

    他语气平平,音调里少有起伏,低沉的嗓音落下时带着一丝沙哑,如同溪间沙砾磨过,随即便消失在空气中。

    然而这字句却像是魔咒般,意外地奏效了。

    “……”

    白术眼睁睁看着昏迷过去的尤萝送了咬紧的牙关,迪卢克趁机将勺中的药灌入她的口中。

    他站在床边愣了一愣,然后抚着长生的脑袋默默走了出去。

    这个世道,他真是看不懂了。

    酒鬼竟有这般酒瘾,难怪当前无药可医!

    *

    药柜前放了把高凳子,凳面上赫然印着两只灰色的小脚印。

    白术伸出手将高处打开的药抽屉关上,转头看见七七蹲在柜台后面数竹篮子里的人参。

    注意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七七缓缓回过头。

    “白先生,你把七七的抽屉关上了。”

    白术点头:“一会儿的药材我放上去即可,你不必踩凳子,以后要放高处的药材还是让阿桂帮你。”

    “七七,自己也可以。”七七认真地回答道,“等数完这一些人参,明日就可以晒苑心草。”

    阿桂大概是出去送药了,如今不卜庐里没有人来,白术将高脚凳搬到后面,抽开了装苑心草的药抽屉。

    “白先生,尤萝姐姐,可好一些了?”七七捧着整理好的人参走上前,将它们递给白术。

    “刚刚喝了药,睡一觉醒来就无事了。”白术接过,将药材安置归位,又对七七说道,“你如果想去看看她,且去吧。”

    七七摇了摇头。

    “红头发先生也在里面,七七等白先生一起进去。”

    她有些怕那个红色头发满脸冷冰冰的男人。

    “我一会儿还要进去送一趟药,你那时可以同我一起进去。”

    ……

    *

    迪卢克站在窗台边,抬手摸了摸鼻尖。

    怎么感觉有些痒,难道是昨夜在荻花洲吹风不小心着凉了?

    他倚着窗台往外看,不卜庐后面是一片山,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和陡峭的高山,此时的日头已然西垂,晚霞染了半边天。

    床上的昏迷少女不省人事,但好在脖子后面的泛红已经褪去了不少,看来是药对了症。

    想来也是,她这在蒙德治不好的病,怎么可能在璃月就能轻易找到解药。

    口袋里的地图还依旧以折叠的形式缩在角落里,他看着夕阳落入山间,远处飞过去几只雁。

    房门被扣响了。

    “进。”

    白术推开房门,后头跟的是端着药的七七。

    “这碗药喝下去就差不多了。”白术将碗再次递给迪卢克,示意让他再来忽悠一次。

    但显然这药味道不好,尤萝第二次不上当了。

    她抿着唇,一滴药都喂不进去。

    白术眸光一动。

    谁知下一秒,迪卢克开口说——

    “这是谁家的酒,竟如此美味,第一口该给谁尝?”

    尤萝又松口了。

    “……”

    这回呆滞在原地的不只是白术,还有床尾探头探脑的七七。

    看着迪卢克将一碗药顺利喂进尤萝口中,白术服了。

    尤高一尺,迪高一丈。

    将碗放回托盘,迪卢克随手将窗台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了。

    “她对白蟾这味药有反应,看来需要换药。”白术看着窗外逐渐变黑的天空,提起药来,“但我想,尤萝的嗜酒症,用普通的药治不了。”

    迪卢克若有所思,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

    “蒙德也的确没有能治她病的办法。”

    “看来还需从长计议。”

    二人这头正讨论着如何解决问题,尤萝那头不平静了。

    七七发现尤萝闭着眼坐起来时赶忙抬步去扶她。

    “白先生,尤萝姐姐她……”

    白术和迪卢克同时看过来。

    金发少女此时正绷直着背坐在床上,身后是怕她突然倒下摔伤而扶着她的七七,她的双手伸直在身前。

    房中清醒的三人看着她双手下垂抓住身上的被褥,狠狠地将其扔在了地上。

    “睡什么睡,还不快上新的酒!”

    “……”

    三人面面相觑,房间里瞬时无声。

    随着她的动作起伏,被褥落在地上,她的身体往床沿处一侧,口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一抹红色落下,在地上弹了一下,恰好停在白术的脚边,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地面。

    白术附身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这似乎是街上卖的毛线织物。”白术轻轻捏了捏毛线脑袋白滚滚的脸蛋,刚想感慨这物什手感不错,却忽然顿住了。

    这个颜色,这个形象,怎么这么像……

    他的目光逐渐从手上的毛线脑袋移到了迪卢克的脸上。

    “你觉不觉得,它有一些熟悉?”白术将毛线脑袋递给了迪卢克。

    迪卢克接过去,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站在身旁的白术略带笑意的声音。

    “容我猜一猜,小姑娘将你的织物带在身上,是有何深意呢?”

    迪卢克右眼皮一跳,有预感对方可能要说出什么话来,他刚要抬手阻止,却被截了胡。

    白术唇角勾起,眼中露出一丝揶揄。

    “难道这就是年轻人的暗恋吗?”

    “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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