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公馆拍摄记七

    【时局动荡,首富因为站错队被处理,蓝田公馆也被挂牌拍卖,最后被庄家收入囊中。首富大太太虎落平原被犬欺,自己偷偷藏的体己钱也被凶狠的小厮夺走。锦瑟看到,于心不忍,上前帮忙的时候不小心把小厮推下了楼,这一幕恰好被人拍了下来】

    虞窈站在二楼,低头看在一楼拍个不停的程帅,提醒道:“程哥,我们上来对个戏呗。”

    程帅混了大半辈子,虽说拍摄了不少作品,但都是不入流的一些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参演大制作。一想到之后能吹嘘自己在贺庭的片里露过面,和仇甜还有晏池一个剧组,他心情大好。

    毕竟现在仇甜是女一号,他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指手画脚趾高气扬,听到虞窈的话立马上前说:“好嘞。”

    他抚摸着楼梯围栏那光滑的触感,上前对虞窈半是开玩笑半是套近乎:“好熟悉,感觉上辈子好像摸过一样。”

    虞窈笑着回应:“程哥,说不定你祖上积德,上辈子在这公馆里待过呢。”

    其实拍摄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注意一下拍摄过程如何去卡机位,拍到程帅坠楼时的表情。虞窈很严谨,带着程帅来到楼梯口,说:“等一会我上前来推你,你大胆一点,往后面倒,没事的。滚下楼梯的片段等会会再拍一条,不会让你受伤。”

    程帅赶忙点头,状似无意问道:“我怎么没看到晏池晏老师啊,真想见见他真人。”

    虞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舒服,她声音微冷说:“看来你是拍他拍上瘾了,那不如以后就天天拍他吧,反正你也靠他的照片卖了很多钱。”

    程帅下意识看一下周围的工作人员,赶忙摆手让虞窈闭嘴,打哈哈说:“哈哈哈。你别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坏事。”

    虞窈抱着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水,平静说:“那不是因为程哥你拍照技术太厉害了,我总觉得你什么都能拍到。”

    “没有没有,做这一行的不就是要么被摄像机拍,要么拿着摄像机拍人。”程帅现在跟虞窈说话非常有礼貌,“害,咱们都是靠镜头吃饭的。”

    “那我也要祝程哥能被摄像头拍下来,记录下生命的光辉一刻啊。”虞窈笑着说。

    程帅脑瓜子活络,很会接话,立马道:“那可不,我不就有幸来贺导这拍戏了吗?要不是你,我今天哪能迎来自己生命中的光辉一刻,哥得感谢你啊。等结束了,咱们喝一杯?”

    虞窈微笑不语。

    拍摄开始。

    【大太太将装着细软的包裹塞进怀里,厉声道:“你要干什么?!小帅子你这个下贱的玩意儿。要不是我当年好心赏你口饭吃,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里呢?敢骑到主子头上,抢主子东西,真的是丧尽天良。”

    小帅子呸了一口,凶光毕露:“大太太现在说这话都晚了,我是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太太。死女人,把东西拿过来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的富贵命是走到尽头了!东西给我,我留你一条命,东西不给我,那今天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程帅和饰演大太太的女演员推嚷着,争吵着。站在一旁的虞窈接受到贺庭的眼神示意后走进镜头,焦急地制止:“哎,你这是在干嘛?”

    程帅回头看他一眼,按照剧本所给的台词说道:“我认识你,你不是戏团里那个“小黄鹂”吗?怎么了?现在攀上高枝了,也想来管这个女人的事儿。我跟你说,我光脚的不怕穿鞋,你赶快滚开,不然我今天把你们两个人都杀了!”

    【年轻善良的锦瑟性情刚烈,绝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她上前喊道:“你赶快放手啊,不然我报警了,你也明天也别想走出这公馆。”

    小帅子本来只想速战速决,现在也被二人缠住,又害怕又焦急,恶从胆边来。他从口袋里就要掏出一把钝刀来,就要刺向离他最近的大太太。大太太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伤。锦瑟看到之后直接冲上去将他撞开。】

    她这一下力度可不小,程帅着实给她撞个不轻,按照剧情发展,双脚踉跄往后倒去,摔下楼梯。

    按理说他收着力也找好了角度,摔下楼梯后滚个一两圈就会停下来,毕竟拍戏之前练习过好几遍。可不知为何,这一下摔得又狠又重,他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往下倒,而且停不下来。他想抓住栏杆,却发现栏杆诡异地湿滑无比,根本抓不住。天翻地覆之间,他看到仇甜冷漠的脸。再眨眼间,仇甜冷漠的脸色变得慌张又带着焦急。

    不对,这不是仇甜的脸,也不是锦瑟的脸,这是另一个女人的脸。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回马灯,可是回忆的不是这辈子的事,而是上辈子的事。

    程帅以为他自己摔得很重,肯定是从二楼摔到一楼,晕了过去。但其实在场的人看来,他只不过摔了两圈,摔到了楼梯间的平台处。但毕竟有人晕倒了,剧组的人赶忙将他扶了起来,贺庭也停止了拍摄,有些焦急地问道:“没事吧?”

    副导演上前检查了一下,说:“好像是晕了,但身上没什么伤,应该过一会儿就好。”

    贺庭摇头说:“不管怎么样,人最重要。先把他送去医院吧,以防万一。”反正该拍的其实也拍了,刚刚程帅摔下楼的反应特别好,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虞窈轻缓地走下楼梯,仿佛知道贺庭心里在想什么,笑着问:“我找的这个人,很不错。”

    贺庭点头,给她竖了竖大拇指:“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本来我看他也没什么演技。没想到刚刚那场戏演得很好,希望他快点醒来,等会我也给他包个大红包,犒劳一下他。”

    虞窈面上微笑,心想红包他应该是收不到了,烧点纸给他倒是可以。

    因为出了这个事儿,所以晚上下半场的拍摄计划也受到了影响,道具组正在仔细地检查各个方面有没有出现问题,是不是有什么安全隐患。虞窈就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她没有助理,自然也没有人照顾。一个人缩在宽大的沙发上,身材娇小,黑色的长发把半张脸都遮住了,漂亮脆弱的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晏池没戏,本来在房车上睡觉,看着时间到了出来拍戏。没想到一到剧组里感觉跟打仗一样,到处兵荒马乱。抓了一个人一问,才知道是刚刚有人不小心摔下楼梯,出事儿了。

    “严重吗?”

    “还好。刚刚医院那边说了,只是轻微地晕厥,睡一觉就好了。”

    晏池点头,看到呼呼大睡的虞窈,心想她心也是真大,刚刚和她对戏的人都进医院了,她还能在这边睡觉。

    他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让助理把自己车上的毯子拿下来。拿到毯子后,他没有让助理帮忙,自己接过毯子,轻手轻脚走上前,弯腰给虞窈盖好。

    虽然虞窈今天上午很生气,但晏池倒没受什么影响。他不理解她的情绪,自然也不会和她置气。他拿出手机忍不住给虞窈拍了几张照片。没办法,自己实在是太喜欢看到她了,看到她自己心情就会好。至于偷拍不偷拍的,反正在虞窈眼里,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下意识检查照片,一边感慨虞窈真可爱,一边又在检查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东西。结果出乎意料,那东西居然消失了。晏池思索它不是只能留在蓝田公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它可以短暂地离开。

    不过没有了讨厌的脏东西,晏池觉得自己拍的照片实在是太完美,准备从网上买几个合适的相框,把它洗出来后裱起来。

    大家要熬大夜,所以都挺困的。贺庭不停地抽着烟,给自己提神。晏池坐在一旁,拿手去扇,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很是嫌弃说:“你这个烟能不能戒了,臭得不行。”

    贺庭又大口吸了一下,说:“臭也没办法,我不抽不行。”

    晏池吐槽:“这是不是你们艺术家的通病,毛病这么多。”

    贺庭微笑,故意对着他吐了一口烟圈,收到了晏池的眼刀一枚。他叹了口气说:“唉,拍个戏也折腾老半天,果然蓝田公馆还是有点玄乎。”

    “它悬乎,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晏池在手机上给虞窈的照片选家,购买漂亮的相框,头也不抬说,“你对它抱有什么愚蠢的幻想?”

    贺庭苦笑:“哎,毕竟咱是相信科学的人。”

    “对了,晏池,面对这场风波,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显得我好怂。”贺庭开玩笑,“你是不是有啥护身符?”

    晏池低头,修长的脖子上吊坠若隐若现,他正在付款,随口说:“鸡汤里说了,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战胜它。”

    贺庭摇摇头,自嘲说:“你知道的,我从小胆子就小。”

    晏池买完相框,有时间理贺庭了。他将手机锁屏,问道:“那你为什么想到来这里拍戏,贺庭?我记得你今年是准备出国深造,过几年再回来。”

    贺庭手里的香烟已燃至末端,猩红的火焰微弱地泛着光。他出神,语气中带有怀念:“晏池我告诉你,我接到过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她邀请我来这里拍戏。”

    点燃的烟持续不断地升腾起白气,贺庭抬头望着弥漫在空中的白雾,似乎想到了什么,缓慢说:“我不认识她,但是她的声音却让我感觉很熟悉,我上辈子似乎听过。”

    轻轻的咳嗽声让贺庭回了神,他寻声看向角落,对半躺在沙发上的虞窈说:“抱歉,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虞窈摇头坐起身,因为深夜有一点冷,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但是在闻到熟悉的香味后又立刻将毯子扔到一边。

    她走上前,当晏池不存在,只关注自己想要地信息,问贺庭:“导演你相信上辈子的事?或者你知道你上辈子是谁吗?”

    晏池看虞窈走近,不允许贺庭再抽烟,让助理把烟灰缸也倒了。贺庭配合地往身上喷了香水,闲聊道:“我其实不清楚啊。再说了,真有上辈子吗?你知道这个?”

    我当然知道。虞窈心想我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充满这些了奇妙而未知的东西。但她只是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晏池知道她不理自己,也不搭讪,安静地把玩放置在桌上的茶具。

    贺庭有意和她交流,说:“但我之前也看过一些资料,科学表明很多时候我们关于前生今世的看法,可能是人的梦在作祟。”

    虞窈点头,装作很是赞同的模样:“是啊,梦光怪陆离,太奇妙了。”

    她半真半假说:“我就梦到过这个公馆,然后就能来拍导演你的戏,也算是冥冥注定。”

    贺庭觉得有意思,合掌说:“命运确实很奇妙。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很适合当这部戏的女主角,这都是缘分啊。”

    “你看,我小时候就做梦,梦到自己是导演。”贺庭自夸说,“现在看来,也算是梦想成真了。”

    “晏池你有做过什么有趣的梦,”贺庭好奇问,“梦到过自己是演员?”

    晏池白皙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蓝玉色的瓷杯,他抬眼,看向虞窈,平静自然道:“我只梦到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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