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有病吧？！
沙明美震惊！然后仔细一想，同事确实指着脑子说过他那里有点问题。
呃，他有病就有病，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跟一条鱼道歉？而且这鱼还怪丑的咧......等等。
她花5秒确认了一下这鱼的形状，还有鱼缸角落贴的标签：萨卡班甲鱼，66cm特异体。
再心虚地看看这条鱼的尾巴......显然是处理过了，全须全尾的，但断裂处仍旧生了疤痕，无声地诉说着她昨天鲁莽犯下的错误。
虽然，其实并不是无声的。
余非鱼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被林听拐带来的实习生，胸口的工牌上写着沙明美，这不正是她重生后牢牢记住的第一个名字？
现在她能自由活动了，便倒退着游了几步，好看清全貌，口中啧啧，“还是个大美女哇，怎么良心那么坏！”
她想了想，为了亲自表示愤怒，她呼出系统，点开剑齿虎发来的语音，在意识中捂住耳朵，然后将音量调到最大！
水波产生了激烈的动荡！
“你快一点，她已经很生气了。”林听适时地给出说明。
沙明美陷入了混乱：等一下，这鱼是活的吧？它是在游吧？自己昨天送的是化石标本吧？！
林组长闷声不吭，做的是化石复活的实验啊？！
就这还全院效益最低，最不看好，连人手也不给的组啊？......不，搞不好是故意传成这样的，不配人手也是因为这项技术实在太机密了！
脑中的想法打了几个来回，她决定开溜，“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美男多的是！这个不行还会有下一个。漂亮的履历可不能有污点，而她搞坏了这么重要的实验素材……完蛋，绝对不能承认！
林听也没有阻拦，就静静地看着她离去。
实验室的大门却忽然自动合拢了。
哟呵。
余非鱼虚空吹了声口哨。
从她的角度能看得很清楚，林听双手都没塞进口袋，只自然地垂于身侧，他一个手指头也没有动过。
哇，是超能力吗？所以这还是一个拥有异能的世界？也对，有系统，当然也可以有异能......不过也不一定啦。这里都可以复活化石了，也许也会有读取脑电波的技术吧？
“道歉。”冰山组长不依不饶，话语却简练，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说。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沙明美咬牙，她是明白了，今天不道歉，她一定出不去这个门。
“为什么要我道歉，难道不是你自己没有检查好素材吗，有问题就甩锅给实习生？最顶尖的研究院就是这样欺辱人才的？”可是她不甘心。
真要被抓包，罚款也好，辞退也罢，她不认也得认，可跟鱼道歉是什么鬼？是不是要没复原成功，她还得跟块化石道歉？
林听面不改色：“行，那我发大群里了。”
“等等！”沙明美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意识就出声先阻止了。
难道是监控？可是那一片没有监控，她当场也确认过，事后也偷偷去查过，否则也不敢那么理直气壮地拒不承认。
她都能进这个研究所实习，她又不是笨蛋。
莫不是在诈她？
她咽下忐忑，强作镇定，伸手想拿林听的手机。
林听没给，只是把手机举起来，将屏幕面向她。
那上面赫然就是她预想中的监控画面，甚至还有很多机位共同拍摄，堪称全方位无死角。
怎么会这样？！
刚才有多义正严词，现在脸就有多疼......她一定是尴尬出幻觉了，怎么感觉连缸里的那条呆鱼都在咧着嘴快乐地嘲笑她。
“对不起……”她没得选择了，口红掩盖下的嘴唇血色尽失，十分不情愿地轻轻翕动着。
“不够诚心。”林听淡淡地点评。
“怎么不诚心！我哪里不诚心了！”沙明美崩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吧！”
她自暴自弃地大声喊，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因为今天用的化妆品不怎么防水……
最后她也几乎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位上的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浑浑噩噩地点开工作邮箱，机械地处理剩余的工作，却发现，最新的一封红字邮件，标题写着：关于实习员工违规行为的批评通报。
她颤抖着点开……嗯，自己的大名就写在正文里，甚至不是实习员工沙某某，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
与此同时，财务部的同事也发来了小窗，告知她关于这一次失误需要赔偿的金额……可沙明美，存款零，看来接下来的一年零四个月，都要打白工了。
她惨叫一声，终于泄气地趴倒在桌面上。
林听是吧。
她暗暗较劲：这仇我绝对要报！
……
林听举着手机，把那封通报邮件给余非鱼看。
“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帅哥，义无反顾地给自己讨说法，谁能不满意啊？“不过，你哪儿来的监控视频啊？”
余非鱼挺好奇的。沙明美当时敢那么笃定，肯定是知道自己没被监控拍到啊……难道，她其实意外地是笨蛋美人类型的？
呆呆鱼摇头，也不对……她也看到那些画面了，谁家会把监控装得这么密集啊？覆盖率、重复率这么高，有什么用，又不是在拍电视剧，浪费资源罢了。
“哦，那些，是我自己装的，院里不知道。”林听接下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变态，“确实密集，这间办公室里也有很多，都通过光学技术隐藏了。”
噫！原来自己也一直处于24小时360度的全面监视下吗！
余非鱼看了一眼鱼缸旁竖着的记录仪，做实验的话，有它难道还不够？
她环顾四周，还是那间已经逐渐熟悉起来的办公室，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常……可她现在知道，角角落落，方方面面，正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
怪惊悚的！余非鱼甚至起了鱼皮疙瘩。
装这么多，想干嘛？这个问题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但她瞬间就想明白了。
那些摄像头，是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呀......这密不透风的监控、窥视，原本都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整个地下10层，在她重生之前，一直，一直，都只有林听一个人。
他一定是在这个于他眼中，不正常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上，艰难地收集着，看着同样不正常的他自己，一点一点拼凑起，一个尽量客观的，另一个，他自己。
......鱼鱼说不清楚，只感觉有点悲伤。
“你不觉得可怕吗？”林听其实知道答案的，她的所思所想，正毫无保留地流向他，“那真的是太好了。”
这就是被理解的感觉吗？林听恍恍然，有了一种，想要去拥抱一个人的冲动。
他看了看眼前这条悲伤的鱼，最后只是笑了笑，“来，给你这个。”
他从口袋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盒，然后又从小盒子里，用镊子取出一枚小芯片，然后介绍道：
“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你的心声，不公平吧？礼尚往来，有了它，你也可以读取我的脑电波了。我还多做了一个功能，在你不想听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关掉。”
啥东西？这么惊世骇俗的？
而且，他管这叫，礼尚往来？！
但是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啦......
先说清楚，她可没有偷听人隐私的爱好啊……何况，在她原来的世界，科技还没有发展到可以随便往身体里塞芯片的程度，这种行为，在她的观念里属实是过于超前了！
可她现在是条鱼，还约等于是案板上的鱼。
这如果是什么坏东西，林听想给她装，那肯定有一万种手段装上去，别说芯片，装个炸弹也没难度的吧？
既然不坏，那干嘛不试试啊？说真的，谁能忍住不试试啊？刚才，林听控制大门，用的也是这样的技术吧？多酷呀！在她原来的世界，是只有异能小说里才可以做到的事耶。
如果鱼也能用，岂不是很方便？
还能和帅哥随时聊天，实话实说，变成鱼，困在鱼缸里，每天只能摆弄一下那个要啥没啥，枯燥得要死的系统，真的无聊到要疯——
“那试试？”林听拱火，但很诚实地补充，“不过，你想要的控制功能，现在还没有哦，等我多收集一些你的数据，应该可以做出来。”
传递他的心声，只要往芯片里放个信号接收器就行。可余非鱼想要的，控制周围电子产品的效果，就得也读取她的脑电波了。
一个是输出，一个是输入，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工作原理。
对林听来说，都不难就是了。
“……嗯！好！那就试试！”鱼鱼激情响应！
消毒工作完毕，林听轻轻托起余非鱼。
“不会痛的，你别害怕。差不多就像被蚊子咬一下那样。”他语调轻柔，像是一个哄小孩打针的年轻的儿科医生。
余非鱼可不是小孩，她有拖着断腿在废墟间奔袭五公里的惨烈战绩......然后想到这，鼻子一酸。
芯片一触到表皮，立刻就像有生命似的，自己钻了进去，然后就没任何感觉了。
林听的心声，此刻，清晰地传递了过来：别难过了，都结束了。
......
小系统就很无语：要命，两个疯子。
怎么它就走开一会儿，这俩人就交心上了？意思是真的交换心声了！
它骂骂咧咧地破坏了此刻的温馨，不知怎地很生气，仿佛自家白菜被拱了。
余非鱼不解：又不是我把自己交出去了，他本来就能听见我的，现在礼尚往来，我听听他的又不吃亏。
神特么礼尚往来。
它哭了，感觉自己的亲亲宿主好像快被拐走了。
“你可以屏蔽他的啊，不给他听你在想什么，只定点传达你想说的！”小系统哭得口齿不清，余非鱼很艰难，才听出它在说什么。
然后无语了：“你不早说。”
小系统，哭声戛然而止，视线逃避：“我，我这不也刚想起来吗……再说这种事你自己摸索一下不就知道了。”
余非鱼，死亡微笑：“是吗，那勒令你24小时内摸索出你自己的全部功能，怎么样？不过分吧？”
系统：走了走了，马上自闭。
余非鱼一把把它揪回来，“别想逃，快干活！要知道，你想起的每一条线索，都可能是我们通往未来的康庄大道啊！”
“什么线索，我没头绪的，你看我连脑袋都没有。”失忆的系统干脆逃避，准备理直气壮地摸鱼......然后，忽然，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似的，整个凝固成一副没得感情的模样。
【恭喜宿主，任务：私信群友1000/1000，已完成，现在为您开启私聊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