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方家拳？”
看着姜悄悄拿着汉堡端详，方默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带表妹多来几次汉堡店，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问了和姜善静一样的话。
上午的市公安局之行并没有耽误太久，一来是上次姜善静和姜悄悄就把所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二来是主要是过来销毁姜鸿信和方绮妙的死亡证明。
除此之外，罗局长告诉她们姜悄悄作为唯一一个从那两个人贩子手中逃脱的孩子，很可能需要作证，当然由于她是未成年，未必需要出庭。
姜悄悄立刻表示可以作证，罗局长赞扬了她一番后说需要监护人在场。
姜善静立刻想到还未联系到的大哥大嫂们，正打算询问是否可以不出庭时，罗局长又说了这个案件有点大，后续应该会有新的证人，到时未必需要她这个未成年人出庭作证。
姜善静这才放心，带着姜悄悄跟着邵开明去了福寿堂。
邵开明统计好她们在这件“乌龙事”花费的金额后，当场就把现今给了姜善静。
姜善静没有推辞，但在和邵开明分开后，她把钱留在了福寿堂。
方默从兴趣班出来后直接让司机开车到福寿堂，接上两人去了新兴的汉堡店。
方默不好吃这口，但也随大流去过几次，这次想着表妹难得过来一趟，就带着她去尝尝鲜。
可她不知姜悄悄盯着汉堡看，可不是因为没见过，恰恰是见过却更稀奇。
应该不是错觉吧？九九年的鸡腿堡好像比二十年后的大得多。
思考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手变小才显得大的原因，姜悄悄就听到表姐问了和小姑一样的话。
她从鸡腿堡上收回视线，朝方默点头，“我想学，可以吗表姐？”
方默拿起根薯条蘸番茄酱，“我不反对，但是我教不了，我妈也教不了。”
姜悄悄正把汉堡往嘴里放，闻言立刻撤回，有些茫然，“啊？为什么？”
方默看了眼她旁边的姜善静，对方正在翻看刚买的书，吃汉堡的动作并不生涩，显然不是第一次吃了。
心中本来有些犹豫的方默想起亲妈和大姨说过的话，最终还是开口，“方家拳只有你妈妈才能教你。”
这是姜悄悄第一次推测不出原因的事情，只能直接发问，“这其中有什么说道？”
咬了口薯条，方默幽幽道，“方家拳虽然都是方家拳，但是每个人体质不同，为了尽可能地把拳法精进，每一个学习方家拳的人都必须由亲长来教学，期间还要进行不断调整，能做到这个程度的都只有母亲，一方面是方家女儿体质都会遗传母亲，就不需要调整太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只有母亲才能常年陪在身边……”
原来，方家拳并不是光学个招式，而是量身定做，还会跟随着时代逐渐发展。
姜悄悄懂了，方家拳能流传这么久，还有那么大的威力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份“创新精神”？
在方默口中，姜悄悄还知道了方家家主未必是拳法最厉害的，但一定是“创新意识”最强的人。
而现任的方家家主，正是方绮妙和方巧妙的母亲，姜悄悄有些期待见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外祖母。
可惜，姜悄悄知道这件事比重新找到她妈还难。
之前从方巧妙的言语中，姜悄悄隐约知道她们离开方家似乎另有隐情，就连方默也不清楚。
大概是方家教育孩子有些特殊，不管是方巧妙还是方默，对“家”的观念很淡。
不提方巧妙和方绮妙两人离开方家都快二十年了都没回去，连方默对母亲常年不在身边的事情都习以为常，并不知道“躲在被子里偷偷想妈妈想到流泪”的感觉是什么。
这对母女最长的一次没联系的时间是一年半，那时是方巧妙出国谈生意去了。
想到这里，姜悄悄猛然回过神来。
所以说她果然也是方家人无疑吧？
明明这具身体是被母亲深爱着的，系统的说法也是她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情感，那么对母亲应该还是很留恋的。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姜悄悄除了在小姑偶尔提起的时候顺便聊几句，其他时间都没有因为思念妈妈而流泪。
记得当时刚穿过来的时候，姜家夫妇已经“死亡”，她也没有一点感觉，系统说是因为姜家夫妇并没有死亡，所以不会悲伤。
现在想想，该不会也是方家基因的问题吧？
【……悄悄，你不要太离谱，方家只是对“家”的感情淡，又不是冷酷无情。】
小九忍无可忍的声音把姜悄悄的发散思维扯了回来。
姜悄悄确实也只是胡思乱想了一下，如果方家真的是冷酷无情的话，那么方绮妙就不会带着她四处奔波看病，方巧妙也不会对她有那么大的热情。
她们不会陷入长久的思念之苦，反而会在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尽力表达着那份爱。
又一份鸡块被推到了姜悄悄面前，而她的面前已经被这些油炸品挤得没有空隙，她抬头看过去，“表姐，这么多我吃不完。”
方默还是那副没有笑容的样子，啃了一口薯条，酷酷道，“吃不完打包。以后你多来市里，我们一起来吃。”
姜悄悄终于啃下了第一口汉堡，空出一只手把东西推回到方默面前，“真的太多了，表姐你不要只吃薯条，还有一个汉堡别忘了。”
“那这些鸡块你吃。”
“一起吃。”
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姜善静并没有在意这对小姐妹的“交锋”，两个汉堡吃得她打嗝，等她抬起头时，就见侄女一脸愁容。
方默一本正经道，“我都吃了一个汉堡和一盒薯条，说好了悄悄你要把其他的都吃光。”
姜悄悄控诉，“是表姐你自己说好的，我没有同意。”
方默奇怪地看着她，“可是我说的时候，你没有拒绝呀。”
“你说的时候，我咬的那块鸡腿肉有点大了，根本没空说话。”姜悄悄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继小姑和哥哥之后也想投喂她的表姐，“而且一开始，我就说表姐你点太多啦，这么多咱们吃不完的。”
方默看着还摆满两个盘子的油炸品，“那……怎么办？”
姜善静在旁边听得好笑，替两人出了主意，“行啦，吃不完别硬撑着，这些都没动过，咱们打包回去，带给家里的小孩们尝尝。”
知道小默手里不缺钱，姜善静也就没有拦住她那颗想对悄悄好的心，就由着她点这么多东西并买单。
姜善静提出的这个方案，立刻赢得了俩女孩的一致通过，她便起身去柜台拿打包袋子。
留在作为的方默趁着空闲，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姜悄悄，“对了，这个给你。”
这段时间方巧妙送了不少东西到梭子岛，有的是通过邮寄，有的是通过熟人带进去。
目前姜林村的人对“姜家老大媳妇的妹妹是个老板”这件事有了更深的体会。
姜悄悄有时还会被一些眼红的人阴阳怪气，而这种人也会在某一时刻被人阴阳回去。
咳，对于已经摸清整个姜林村风貌和每个人情况的姜悄悄来说，“借力打力”简直不要太简单。
对表姐突然“变出”一个盒子并不意外，姜悄悄非常熟练地接过来，“这次的礼物是什么？”
方默见她打开盒子，道，“里面是一台照相机，还有一些胶卷。”
姜悄悄动作顿住，“照相机？梭子岛上的照相馆还不能自己洗照片，都是把胶卷送出岛。我拍完照片，还得进市里一趟。”
小姑带的班升上了五年级，忙碌得很，又有了她这个“拖油瓶”，出岛不再想以前那么频繁，再说了姜悄悄虽然不会晕车，但对现在的交通条件还是想能不经历就不经历。
方默岂会不知其中原因，但照相机送出去是不可能再拿回来的，“我最近准备学洗照片，你帮我拍点东西，开封的胶卷能放一两个月，在这之前送到我手里就行。”
“表姐你今天上的兴趣班是什么？”
“摄影。”
懂了，又是表姐的新兴趣，在她下一个兴趣来之前，姜悄悄觉得自己得帮忙拍好长时间的照片了。
方默上的是市里的一所重点小学，教学环境肯定不像姜林小学那么宽松，没有时间拍照也是正常的。
姜悄悄没有再拒绝，盒子都不拆了，等姜善静拿着打包袋回来的时候，三个人立刻拿起剩下的油炸拼往袋子里塞。
从汉堡店出来后，吃完饭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路边等着。
“真不用直接送你们到甲里码头？”
把姜善静和姜悄悄送到车站下车后，方默摇下车窗，看着吵闹的车站，皱着眉，“要不还是送你们去吧？小车快一点。”
姜善静拉着侄女往路边靠，避开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扬声道，“我们要是把车坐走了，小默你怎么办？不用，我们坐公交车就行！那边保安要过来了，不能停车，赶紧回学校吧，路上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