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钱

    程景赫看陆诗音半晌,在判断她这是真心的还是被逼的,就是用脚指头想他也知道,她多半也被长辈问过责。

    女生都向他发出邀请了,他不可能更扭捏,显得他像是吃亏的那个。

    “当然可以。”沉吟片刻他又道,“你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说。”

    “那今天晚上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过来。”

    程景赫反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自己就可以。”

    “知道地址?”

    “那倒是不知道。”

    程景赫笑着说:“还是我来接你吧,时间你定。”

    陆诗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明天早上十点。”

    她很快反应过来,明明她可以问地址,怎么就非要他来接了?

    “好,我一定准时。”

    陆诗音只好回以微笑。

    程景知却忽然跳出来,勾着陆诗音的肩:“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陆诗音被她吓一跳,拍着胸脯说:“你想吓死我。”

    程景知俏皮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夫妻俩说悄悄话了。”她戳戳程景赫的肩膀,“下午借你老婆用一下,我们两个去逛街。”

    明知道程景知是开玩笑这么叫,陆诗音还是拍了拍她示意她好好说话。

    程景赫似乎已经很快适应这些称呼,坦然回答:“可以。”

    程景知脑子一转,又问:“弟弟呀,我们去逛街,目的是给你老婆买秋装……”

    她说到这里,陆诗音掐她一下,让她好好说非不听。

    程景知搓着腰上的肉道:“嘶……给你诗音姐姐买秋装,你看你要不要……给我们一张卡刷刷?”

    明明两个人都比他大,也不缺钱花,非要找弟弟要钱花,这有些说不过去,陆诗音觉得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

    程景知看出陆诗音眼里的疑问,她玩着陆诗音的头发道:“不用可怜他的钱,他现在比我们两个有钱多了,几个老总当着,钱都花不完,逛街买点东西这钱对他来说洒洒水啦。”

    话虽如此,但是那是人家亲姐弟之间的感情深厚,可以随意花,可是她自认和程景赫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正准备否决程景知的主意,程景赫已经点了头,还开口说:“没问题,我还可以当司机和苦力,帮你们拿东西。”

    程景知拍拍她的肩:“说了没问题吧,他大方得很,等会儿狠狠宰他。”

    程景赫说:“程景知你要不要小点声说,我没聋,听得见。”

    “没大没小,长大了连姐姐都不叫了,天天叫人名字。”

    程景赫不理会她,走开了。

    几人稍作休整后便出发前往商场。

    路上程景赫联系商场的经理安排人,全程供两位女士差遣。

    抵达目的地,几人乘电梯上楼,果然已经有人等在那,一位清秀的男生,迎上来叫程总,自我介绍叫子安。

    他带三位去贵宾室,桌面上摆着甜点和茶饮。

    两人说过自己想要的新品,子安便安排人去各大店铺扫荡。

    程景知看着子安离开的身影,对陆诗音说:“这个子安,长得很可以。”

    陆诗音点头,简直不能再认同,子安脸型流畅柔和,鼻梁高挺,五官很精致,非常漫画脸的长相。

    看来是商场的经理刻意为之,以此来带动商场的销售额。

    两个女生在这边讨论男生的长相,一字不落地流入程景赫的耳朵里,他静坐一旁,不参与讨论,时而查看手机的消息进行回复,时而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或者打电话,处理公事。

    程景知说他这几个老总当得也并没有那么舒服,忙得很。

    程景赫在外面接完电话,刚好遇上姗姗来迟的经理,经理特意来和程景赫混个脸熟,同时介绍身后的女服务向导给他。

    程景赫说:“我今天不买东西,主要是陪我太太过来,把这位女士支配给我太太吧,我不需要。”

    经理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心里正懊悔,就见子安已经浩浩汤汤带着一群人回来,手上拿着二位女士要的衣物饰品。

    他跟着子安进去,看到了两位女士,判断哪一位才是程太太,一眼便看到陆诗音手上那一枚戒指,很明显和程景赫的是一对。

    他可不敢再把子安留在这里了,拉着子安就和两位女士道歉:“抱歉,子安下午还有一个培训会要开,Amy就交给二位差遣了。”

    说着他拉着还犯懵的子安离开,留下长相和声音都甜美的Amy。

    陆诗音等人对于是谁服务无所谓,Amy也很好啊,很快把子安跑去了九霄云外。

    程景赫看着面前的场景,唇边勾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到一旁坐下随手翻阅杂志。

    Amy服务很好,却还是不小心打翻了桌面上的红茶,溅了一小点到程景赫的身上,她慌张地想要为他擦拭,程景赫把脚一缩,起身走开:“不要紧。”

    “我让人为您拿一套全新的西装。”Amy毕恭毕敬,模样却很可怜。

    “不用。”

    但Amy还是不依不饶,依旧想要为他送去干洗。

    正好一旁的陆诗音和程景知从试衣间走出来,他说:“你去和我太太说,如果我太太也不介意的话那就不用了。”

    Amy听到这里已经收起了小心思,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过去和陆诗音说这件事。

    陆诗音觉得奇怪,问她做什么,往程景赫那边看一眼,发现他竟然向自己抛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她接收到信息,对Amy说:“没关系的,你不用太在意。”

    这样这件事才算完,后面相安无事回家。

    抵达程家老宅时,陆诗音终于跑到一角接起她拒接了一路的电话。

    刚接通就被对面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这一周在公司的表现终于传到了爷爷的耳朵里,陆诗音没有丝毫意外。

    如果没有传到爷爷的耳朵里她才觉得奇怪。

    面对电话那头的问责,她闭口不言,等那边骂够了她才开口说话,只说自己在程家,并没有时间回去,又是一顿骂。

    她把电话拿远后挂断,心想爷爷这个脾气竟然没有高血压,还真是神奇。

    电话后来又响了好几声,她关了静音不再搭理。

    老宅的阿姨来帮程景知拿买好的东西,替她送去楼上。

    程景赫见她挂了电话,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她耸肩摇头说没什么。

    他又问她:“这些衣服就放车上,我直接送去南岸府,免得搬来搬去,你看可以吗?”

    陆诗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同意了,又问道:“今天我那份花了多少?我转钱给你。”

    程景赫愣了一下,笑着说:“不用,这算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不需要转来转去的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陆诗音回想了一下,夫妻共同财产,有道理,但……好像也不是那么有道理吧?他们什么时候有什么夫妻共同财产了?

    晚餐后,程景赫送陆诗音回家,陆诗音在下车前郑重其事向他道谢,为他替自己解围,也为他今日为自己花了好些钱。

    程景赫说:“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不需要这么客气。”

    陆诗音回:“还是要的,礼貌很重要,既然你不想要我的钱,那我只能和你道谢了。”

    程景赫沉默了,过一会儿说:“你希望我以后怎么叫你?”

    说实话,他还拿不准该如何称呼她,小时候他叫陆诗音做姐姐,可他长大后连叫程景知也是直呼姓名,两人之间相隔这么多年未见,他又已经长大,再叫姐姐显然不合适。

    今天中午餐桌上叫她音音属实算是逢场作戏。

    陆诗音不明所以,觉得他话锋转的太快了。

    看出陆诗音的疑惑,他说:“可以统一一下,我也得看你的接受程度才知道该何叫合适。”

    陆诗音点头:“就名字就好。”她也不习惯有人叫自己姐姐什么的,也没差几岁。

    程景赫说:“那就叫陆诗音?”

    “嗯。”

    “陆诗音,既然你说礼貌很重要,那我以后都会以礼相待,我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同居生活可以顺利,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

    他是如此正经,陆诗音不免想起昨天他脱下西装为自己挡雨的场景,正经得陆诗音觉得他有些许傻气。

    “程景赫,那是你的房子,”陆诗音说,“我不会对你有什么不满的。”她的言外之意是,她只能算作一名租客,又怎么可能会对房子的主人有所不满。

    程景赫却笑了,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手从方向盘上撤下来,看起来有几分慵懒:“陆诗音,你现在是女主人了,牙齿都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住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你如果对我不满不需要忍着,可以说出来,好吗?”

    他语气十分柔和,在暗夜的封闭的车内,像是天然带着蛊性,陆诗音鬼使神差点了头。

    她回到家后,先着手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在想,程景赫说的那句话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后来她把一些文件和书籍一股脑装箱封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自己是女主人,她算哪门子女主人了?

    场面女主人罢了。

    回国后,事业不顺心,家庭不顺心,就连被迫联姻的这件事也不太顺心。

    如今她失去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成为了别人的房客。婚姻不代表爱情,代表的是没有尽头的枯燥生活。

    两个都为了利益而结婚的人何谈什么爱情?

    她很快就已经打包好四个纸箱,她回国后衣服并不算多,大部分是回来后新买的,很多连吊牌也还没有拆,先塞进行李箱里。

    收拾完全她才去洗澡,洗去一身的灰尘,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疲惫得很,很快就睡着,连闹钟也忘记设置。

    第二天当然是睡过了头,自然醒来时,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二十多分钟。

    她十分懊恼,没有去看手机消息,先给对方打电话表达自己的歉意。

    那边安慰她不着急,问她住几楼,他现在上来。

    电话挂断,她才注意去看自己的手机,程景赫早就到了,因为她没有回消息,他又跑去她家小区外面吃了个早餐。

    她先起床换掉身上的睡衣,随手套了件卫衣,把贴身衣物塞进行李箱里,观察了一眼房里已经没有自己的内衣一类才安心去洗漱,洗漱也时刻关注门口的动向,害怕又错过给他开门,让人家等。

    刷完牙洗完脸门口才响起门铃,她去给他开门,让他稍等,自己很快就好。

    程景赫应好,坐在沙发上等她,看着她像一阵风似的从房间里出来又跑进去,整个过程二十分钟不到她就收拾好,去断水断电。

    休息时间她穿得很休闲,套头卫衣牛仔裤双肩包,没有化妆,看起来和大学生也无异。

    程景赫看着她一小撮头发还夹在卫衣里,伸手帮她把头发挑出来。她卫衣里没有再穿一件T恤,头发一动,牵动她一阵痒麻。

    她身子往一旁偏了偏,看到程景赫修长的手指捻着她的发。

    程景赫适时放开:“头发还在衣服里。”

    “谢谢。”

    他笑笑说:“不客气”,去帮她搬地上的纸箱,陆诗音则是推着行李箱。

    纸箱很重,足足两个,里面除了她的书籍文件,还有一些是她日常的零碎杂物和护肤品,瓶瓶罐罐本身就很重,再加上里面的护肤用的膏状物或者水一类的液体,重量升级。

    庆幸的是她刚回国,东西不算多,否则就今天这两个箱子怕是装不完。

    -

    陆诗音是第一次到程景赫家,两人搬着箱子到家一看,陆诗音的一个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有东西掉出去了,她要去找,程景赫没让她动,说自己下去找,可能就掉在车上了。

    他又出门,陆诗音还不知道自己住哪间房,开始四处参观,发现他的家摆放的物件实在是少之又少,说话都有回音。

    六百平的大平层,风景独好,她走去大露台看外面的风景,今天也是艳阳高照的一天,正在阳台享受温暖的阳光,身后响起一声狗叫。

    她不知道他家还养了狗,喜欢小动物的本能属性爆发,她想逗逗他的狗,一转身,发现哪里有狗?

    分明是一只灰黑色的机械狗,还是个半成品,一边脑袋有完整的外壳,一边脑袋没有,露出里面的红红蓝蓝的线路。

    陆诗音被吓一跳,抛开被这只机械狗吓到的心情不谈,倒是感觉这只狗科技感十足。

    可她没来及好好欣赏,狗的叫声变成狂吠,透明的机械眼变成红色,有些阴间。

    害怕的感觉紧接着袭来,陆诗音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知道这狗听不听得懂人话,她解释道:“误会,我和你主人是朋友。”

    但狗没有反应,依旧是那副狂怒的样子。

    她第一次很想要程景赫快点回来,把这堆机械垃圾给清理掉。她伸手摸摸口袋,空空如也,手机被她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有些绝望了,开始观察这只狗的开关在哪,可惜,并没有找到,她也怕自己给程景赫弄坏。

    陆诗音贴着墙根慢慢移动,狗像是锁定了目标,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眼见着马上就移动到了客厅的位置,她心中默数三下,朝门口的位置跑去。

    门口发出解锁的声音,再回头,那只狗快要追上她了。

    门开,程景赫手上拿着她掉落出去地物品,她跑得太快,撞上刚进门的程景赫,一个箭步躲到他的身后,狗依旧追上来,地上还拖着一堆线路。

    情急之下,她跳到程景赫的背上,带着一点哭腔责怪道:“程景赫,你这养的什么丑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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