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痛,头痛的像是要炸了一样。

    宁听萝艰难地抬起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一睁眼发现自己不仅躺在床上,又臂还包的像是个萝卜,纱布缠了不知道几圈,看着严实程度好似能把伤口捂烂。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模样,只知道她现在浑身难受,虚弱的如同发了烧一样,脑子一顿一顿。

    但也不妨碍她接受到屋内人毫不掩饰说话的语气。

    ”找不到就再找,直到找到为止。”青年语气冰冷,说话时低了眉头,严重隐隐含着阴鸷,“去把山下的孙大夫请回来。”

    满屋的人不敢违令,只能抖着身子颤声应了下来:“是,是。”

    待人退出去,沈衣恣揉了揉眉心,对脑子里叽叽喳喳的机械音全数无视。

    “宿主,任务对象不能死!您想想办法,不然任务该失败了!”系统急了,也慌了神。

    沈衣恣抓了抓头发,对他心急躁稍显烦躁:“是你说要我攻略她,结果她对我的态度不明,你还没有任何作为,只是空口上的承诺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

    “但系统一早就说过了隐患,是宿主同意后系统才准确发布了任务。”系统咄咄逼人:“明明是宿主自身问题,无法让任务目标动心,又何必将过错归结于系统身上。”

    青年紧缩着眉头,窗外的缺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惹人心烦意乱。

    檀木榻上的人好不容易攒够了一点力气,她虚弱地侧了头,向声源处望过去。

    青年站在木窗前,阳光一簇一簇打在他身上,在深色的外袍上打出了一道光影,木楞边伸过来一支茂盛的绿叶,恰巧拦在他衣裳绣着的玉兰花上。

    “咳咳。”

    宁听萝咳了两声,一下子引起了那边沈衣恣意的注意。

    她看着踱步而来的青年,难受地眯起了眼,实现模糊地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怎么回事?”

    “你睡了整整三日。”沈衣恣答非所问,掀衣而做在身旁的木凳上,他神色不清,看向女孩泛红的脸颊:“你中毒了。”

    “嗯,我知道。”

    勉强转动脑袋,宁听萝停了半分,接上了顿住的语句:”所以你,抓到人了么?”

    “抓到了。”他低头,目光平静:“在审问着。”

    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宁听萝闻言抬头,对于他的平静有些意外:“问出来了?”

    这样子,应当是问出来了。

    青年摇头,“没有。”

    “什么都没说?”

    “嗯。”

    她把碎发扶至耳后,变了话题:“能找到解药么?”

    沈衣恣沉默,并不给她准确的回答,她大概也知道要寻到解药有些难处,不过她并不急,反而安慰他:“莫慌,能找到的。”

    春风略过,二人之间还是常见的沉默。

    她开口,打破气氛:”不是说水云楼的的说书先生都不错么,带我去看看?”

    反正,待着也是无趣。

    水云楼确实如沈衣恣说的那样,来往客人络绎不绝,楼中除了进进出出的商人还有抱着美人喝的烂醉的男人,还有带着妻儿一家其乐融融进去的人。

    这家店的装潢说不上奢华,但也不算简陋,据说这水云楼是一位走南闯北的姑娘开的,里面的东西大多上乘,因此花费也高不少。

    所以当她看着沈衣恣如同泄愤似的花钱,就忍不住抬手去阻止:“别点了,你带够银子了么?就这么急着往外花。”

    “自然急,”沈衣恣替她斟茶,语气沉闷:“日后怕花不上了。”

    宁听萝笑了起来,对于他说的完全不信,撇了一眼那滚滚冒着热气的茶水,觉得奇怪:“怎么就花不上了?难不成你要金盆洗手不干劫匪了?”

    “若是不干也行,出来随便谋个差事,也能养着自己。”她多嘴了两句,眼含笑意。

    斟茶的人动作不停,却不予她任何回应,只是默默把事情都干妥帖了,甚至还问她是否需要酒。

    宁听萝也笑了,她指了指自己还晕着的脑子,拒绝了:“酒恐怕不行,这会儿喝了回去没准就得倒,还得请一次大夫。”

    听罢,沈衣恣便收回了么给她倒酒的手。

    台上人说的热闹,不一会儿就说到什么“公子爱而不得,便默默守在那姑娘身旁,直到她遇上心爱之人,最后抱憾离场。”

    宁听萝指节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发出沉闷有节奏的声音,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即使现在身体不适也未显露半分。

    “你那日为何非要带我来这水云楼?”她冷不丁开口问,嗓音清冷淡漠。

    “姑娘是猜是如何?”沈衣恣反问她。

    “我猜?”她收了笑意,换上了一副思索的模样,“应当是有什么大事,不过谁要见我,要同我商议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台上的人依旧孜孜不倦说着,台下泛起一阵喝彩与掌声,盖过了他们的谈话。

    待重回平静时,沈衣恣捏着杯子向台上看去,那令人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依旧未完结,看样子正进行到激动时刻,他敛眸回望:

    “确实有人要见你,她说你与她认识。”

    桃花眼划过一丝不见其意的光,他看过去的目光带了些审视,锐利的神情似是在看一个嫌疑人,可这层目光下又带了些探究。

    “认识?可我前几日磕坏了脑袋,别说认识的人,我连自己是谁都要不记得了。”她皮笑肉不笑,还苦恼地喝了一口茶水,“她说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她。”

    沈衣恣不会自己之前是否真的磕坏了脑子,前几日也不会见过她,所以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撒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索性,他也不打算深究,只是告诉她要见她的人是谁。

    “不过,你口中的水云楼主为何忽然见我?”宁听萝塞了一个点心,压下神情中的疑惑:“她找我做什么?我何时与她有过交情倒是不知道,但她一个游侠我一个闺阁女子,我二人如何认识的?”

    飘香的饭菜就在二人面前,却硬生生冷了下去,她终是忍不住,夹了两筷子尝了起来,辣椒在口中爆炸似的,味蕾全部被辣味席卷,容不下其余味道。

    沈衣恣看她嘴馋,记起她一早上没吃什么,也不打断她,想了几分后才回她:“她只说要见你,说要与你谈谈什么货物。”

    货物?

    宁听萝筷子顿住一秒,很快又恢复动作,继续往自己嘴里填塞食物。

    奇了怪了,一个游侠和一个富商之女之间能有什么货物。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开始那天她也曾问过碧草,自己为何要去玄明寺求姻缘。她记得碧草当时说:

    “奴婢也不知道姑娘为何一定要去,老爷与三姨娘之前虽然催过姑娘却也并不强求,倒是姑娘自己要去玄明寺的,”小丫鬟当时缩在墙角,努力回忆:

    “哦对,还有一点很奇怪,姑娘走时非要带走两箱东西,却也不说是什么,奴婢也就没多在意。”

    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忽然明白了什么,胡乱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压了声音问对面人:“我那两箱东西你们可完整保存?”

    “那两箱东西应当还在,老二他们弄回去一般都丢到仓库里存放,不会乱动。”沈衣恣想了想,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话落,他斟酌几分,又道:“你那两箱东西到底是什么?”

    “什么?”宁听萝不解:“应当是些日用东西。”

    “应当?”

    他眉梢一扬,语气不信:“姑娘自己都不记得?那回去我还是让老二把那些东西扔了吧,别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台下说书人的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早已不如开始那般激烈,瓜子茶水都已经消磨殆尽,人们该散的散,而楼上的他们却相视不语。

    “不好的东西?公子所言为何?”她指节扣着甲面,她面色不变,对于沈衣恣所说的看似不在意:“莫是寻了个由头来诓我玩笑的。”

    “我何时有那闲心了。”他转头,叹气:“姑娘,那些东西你应当知道会带来什么危害。”

    听他这么说,宁听萝心里漏了一拍。

    危害?那两箱东西能有什么危害。

    “你什么意思。”宁听萝语气沉了下来,停下了敲击的手指,终于正视了沈衣恣。

    “姑娘不知道?那里面叮铃啷当的东西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东西。”

    半晌,他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半是提醒道:“还有,圣上下旨彻查宁府,如今宁府危机四伏,姑娘觉得若是把你送出去……”

    那我就可以寄了,她扫了一眼,淡淡地想。

    这个破幻境都给她找了些什么麻烦,一个一个都在这打哑谜。

    宁府先抛开不谈,看沈衣恣对她和那两箱东西的态度,应当是不会把她交出去的,毕竟他们自己也还在衙门的悬赏通缉令上挂着呢。

    今日这信息量不少,原本该追问他水云楼楼主之事的宁听萝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将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这倒也不怪她,她现在脑子昏的几乎走路都要东倒西歪,如踩在棉花上似的,更别说浪费精力去问什么忽然冒出来的楼主,简直浪费脑细胞。

    待喧闹的人群全部散去,俩人一个赛一个呆,坐在那没一人出声,沈衣恣揉揉眉心心中思索,是否该继续给她说些别的事,至于玄明山……他们不一定会去。

    而正巧这愣神的时候,就不知从哪冲进来几个蒙面黑衣之人,扰了这楼中闲客的趣味,都要挂上一张怒气脸了又在看到他们手中铁刃的时候悻悻缩回去。

    而宁听萝不如沈衣恣反应快,不一会儿就被逃窜的人流撞了好几下,沈衣恣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衣物全被挤得乱糟糟的。

    她动作慢,落后了沈衣恣几步就找不到他  ,两人被人流隔了个天南地北,衣裙远不比自己那窄袖束腰的衣服要便捷,反而连跑步都是阻挠。

    她边跑,还在心里怒骂。

    什么破衣裳,回去就把它剪了改成短裙!

    她不知踩到了什么,就那么直愣愣的往下摔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身后还有两个陌生人的交谈声。

    “女人?要抓回去么?”

    “老大说男的杀了,女的……能带走带走,带不走也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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