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霂不满地皱眉，“我又没喝多。”

    她平时说话清清冷冷的，此刻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声音里尽是甜软。

    “好，乖。”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摸小动物似的摸她的发顶。

    四月的沪市天气算不上热，尤其是早上和晚间。汤霂穿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手还是有点儿凉。身旁的人不知为何，周身暖烘烘的，虽然他只穿了件黑衬衣。

    汤霂听出他语气里把她当小孩子哄的意味，不满于他的敷衍态度。却被他身体的温度捂着，越发的晕乎和疲软。很快困意席卷而来，靠着他的肩头阖上眼。

    耳边呼吸渐匀，秦雪暗试探性低声叫她，怀里的人没有应答，只是微微皱眉，脸往他胸口埋得更深了些，似是在埋怨他扰人清梦。

    秦雪暗俯身，没抱着她的那只手垫在她膝窝，稍一用力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公寓面积不大，布局简洁，卧室并不需要特意找。他尽量把动作放轻，将汤霂放在柔软的床上。

    从她颈下将胳膊抽出来时，还是把人弄醒了。

    汤霂只觉得眼皮被胶水粘着，有千斤重。

    “别闹我了，我要睡觉，我困得不行了。”小姑娘咕哝着翻身，又将脸往枕头里埋。

    秦雪暗好笑，分明是抱她回卧室，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她却不讲理地嫌他打扰她。

    他扯过被子给她盖好，人蹲在床头，和她面对面。她睫毛长长密密，在脸上打下阴影，随着呼吸像蝶羽一样轻轻颤动。

    秦雪暗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她呼吸受阻，没过几秒被憋醒。

    她看着面前离得很近的脸，发着懵，带着点不可置信。粉唇微张，用嘴巴呼吸着。

    “明天起床想看见我吗？”

    她呆着，不给反应。

    秦雪暗作势又要捏，她将被子拉上来，遮住下半张脸，堪堪露出眼睛来。

    “问你话呢。”两人离得近，他声音低低的沉沉的，有种很亲昵的感觉。汤霂觉得热意爬上脸颊，又有点呼吸不畅。

    她把被子往下拉了点，说“想”。

    “好，继续睡吧。”他起身欲离开，却见她忽闪双眼，一转不转地瞧他。她的眼睛并不是分明的黑和白，像蒙着层雾气，混混沌沌。好似在瞧你，又好似只是看着你，但在想别的事。

    秦雪暗伸手盖着她的眼，“我在客厅睡沙发，乖乖睡。”停了几秒，转身出房间。

    想亲她。

    他本不是温吞的人，向来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了。但事关汤霂，他不敢。

    高三时候时间紧张，两个人根本没什么相处的时间。想和她多待一会儿，是以一些老师比较宽容的课，他换座位换到她旁边，暗里牵她的手。

    或者晚自习下课，明知道汤霂妈妈会来接她，依然跟在她后面走一段路。

    可是这些都只会把她推远。

    她不喜欢黏得太紧，需要有自己的区域。不喜欢他自作主张的靠近和亲密。

    “秦雪暗”身后她叫他，“衣柜里有毯子。”

    他刚好走至门口衣柜处，打开衣柜看着叠成方块的浅粉色和浅紫色毯子，眉心跳了跳。

    “给我盖哪个？”

    身后的人儿憋着笑，“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