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开始

    闻固秋昏迷了两天之后醒来,守在她床边的是苏鹤和阿峰,闻固秋醒来之后神情淡淡的,不是脑袋撞伤后的虚弱,也不是被人袭击之后的后怕,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平静到……她看谁的目光都陌生的吓人。

    阿峰是第一个发现闻固秋有异样的人,他比苏鹤早发现并不是苏鹤没有注意到,而是闻固秋对待苏鹤的样子和对待他的时候的态度截然不同,所以苏鹤很难发觉,可是阿峰感觉到了,闻固秋,看他的眼神陌生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可是,她并没有失忆,她记得所有的事,就是看人的眼神陌生的让人害怕。

    “大哥。”

    阿峰趁着闻固秋休息的时候拉着苏鹤去了外间,苏鹤难得没因为阿峰拉他而揍他,这两天苏鹤虽然神情依旧淡淡的,可是熟悉他的阿峰也看出了苏鹤的疲惫,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做什么?”

    “大哥,我不信你没看出大小姐有问题。”

    苏鹤垂下眸子,沉默了一下,看向阿峰,神情冷淡:“老子看出来了,又如何?”

    “大哥!!这并不是小事!”

    阿峰着急的低吼一声,苏鹤的想法他清楚,苏鹤的想法甚至简单,闻固秋待他一如既往,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目前为止,闻固秋什么都不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最清楚。

    “那你要怎么样?”

    “我们应该知道,大小姐到底怎么了?”

    阿峰坚持的说道,既然他是大小姐的手下,那么大小姐一切的安全和情况他都不能忽视。

    苏鹤深吸了一口气,努了努下巴:“去吧。”

    “是。”

    闻固秋醒来之后,被撞伤的伤口处有些疼疼的,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让她难过的皱起眉,旁边的隔帘被拉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近病床,他带着眼镜对着闻固秋微笑:

    “我就是来检查一下您的睡眠情况,头会痛么?”

    “有点。”

    “有晕眩的感觉么?”

    “有点。”

    “恩,您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下,等会我让人给你做一个彻底的检查。”

    “谢谢医生。”

    闻固秋坦然道谢的同时,被道谢了的医生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嘴角:“这是我该做的。”

    说着,医生转身离开,拉上了隔帘,走的有些匆忙,闻固秋纳闷的歪了歪头。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出病房后就看到门外几个神色糟糕的男人,还有另外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的这位医生摘去了眼睛,脱下了白大褂,赫然变回了跟随在闻固秋身边许久的阿峰,刚刚的一切都是阿峰假扮成医生和闻固秋说的,可是,闻固秋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个医生就是阿峰,甚至,她的眼光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个反应太奇怪了。

    “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会不认得人?”

    闻东堂的声音低沉又冷冽,他冷眼看着那三个穿白大褂的家伙,据说这是这家医院最好的医生了,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闻东堂拆了医院的心都有。

    站在最中间的男人是医院的院长,是留洋学医回来的,他先是犹豫了一下,在闻东堂具有压力的目光下,缓缓的说道:

    “闻小姐的大脑曾经遭受过撞击,人的大脑是很重要很重要很……”

    “给我说重点!”

    “人的大脑是很重要的,它复杂,又神奇……”

    “你他妈再给我一句废话,我让你的大脑不在你的脑壳里!”

    闻东堂冷哼一声,让院长缩了缩肩:“很明显,闻小姐的大脑遭受过重创,它形成了一部分的损坏,大脑的损坏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发生,比如性格会有变化,比如,会失忆,比如……”

    “她是哪个状况?”

    闻东堂受不了直接打断院长的话,心里不耐烦了起来,这家伙怎么废话那么多。

    “闻小姐的这个状况,我初步判定为,面孔失认,这是一种罕见的状况。”

    面孔失认,如此直白的回答,就是,认不出人的面孔。

    她并不是失忆,可是却认不出熟悉的人的面孔……

    站在一边的苏鹤不说话,只是目光停留在闻固秋的身上,不肯移开。

    “她为什么还认得出老子?”

    苏鹤冷淡的问着,他几次在闻固秋的面前,闻固秋都表现的没有异常,她认得出他!

    院长思索了一下,直白的回答道:“她只是认不出人的面孔,并不代表失忆了或者别的功能障碍缺失,她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声音,发型,服饰或者语气口吻来辨别一个人。”

    苏鹤那么特别的一个人,认不出才是奇怪了。

    “……”

    阿峰有些纳闷,那他是有多普通?

    “还有治愈的可能性么?”

    闻固秋认不出熟悉的人,她看谁都是陌生的,她警惕着任何一个靠近她的人,这样的闻固秋,闻家的男人们看着心疼。

    为何她总是遭罪?

    该死的汪曼春,该死的明台。

    “这是神经心理性疾病,有康复的可能性,需要慢慢静养,这并不是先天性的,可以往开朗的方向去想。”

    闻固秋的大脑虽然撞得不是特别厉害,但是却也是撞得不是地方,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只能希望,她的大脑损伤并不严重,会有康复的那一天。

    “你知道了?”

    闻固秋静静的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的时候,那个画面让人看着心疼,闻澹雅走到闻固秋的身后,顺其自然的伸出手捏了闻固秋的脸蛋一把,闻固秋扯了扯嘴角轻呼一声:

    “疼。”

    “认得出我么?”

    “大,大哥。”

    啊,脸好疼。

    闻固秋捂着脸庞看着面前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男人,她陌生的目光让闻澹雅不爽的冷笑了起来:

    “疼就对了,脑子记不住就给我用身体记住。”

    “……”

    要不要这么粗暴。

    看着闻固秋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的脸颊,闻澹雅上前拍了拍女人的脑袋,男人露出一抹无奈的叹气,冷清的俊脸显出一抹温和:

    “你这丫头……怎么从小到大都是那么多灾多难的。”

    闻固秋想了想,随即笑笑:“有失必有得,我挺看得开的。”

    “看得开。”

    闻澹雅冷笑了一声:“你要把你的事告诉明台么?”

    “……”

    闻固秋摇摇头:“不用,他快离开了,别让他知道。”

    闻固秋的双眸暗淡了下来:“况且……说什么呢?他的妻子,认不出他了,看他,就像一个陌生人?这个样子,就算我想和他一起离开,也不行了吧。”

    一个无法识别人的女人,这是最大的弱点。

    “……他明天晚上就要转移了。”

    闻澹雅淡淡的说着,闻固秋怔了怔,女人苦涩的笑笑:“那我……你替我去送送吧。”

    “……”

    闻固秋到最后还是改了口。

    她真的怕,明台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来……她连她爱的人,都认不出来。

    可是,闻固秋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二天等到的不止是明台平安转移的消息,还有一个噩耗。

    明镜死了。

    “你说谁死了?”

    闻固秋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会听到明镜姐死的消息?

    “明镜死了,死在上海站。昨天晚上发生了枪战,明镜死了。”

    闻澹雅平淡的叙述着,可是他心里也不平静,那个明镜死了,那个照顾了固秋许多年的女人死了。

    “……”

    闻固秋没有继续住院,而是被接回了闻家,她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倒在了沙发上,闻固秋的眼泪不住的流,想大声哭,可是却发不出力气:

    “明镜……姐。”

    闻东堂默不作声的走上楼,把空间留给了闻固秋和闻澹雅,女人哭的像个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的……”

    “固秋……。”

    长姐如母,明镜多年来的照顾,在明台和闻固秋的心里,她就是最敬爱的大姐,如母亲一样的存在,闻固秋低声抽噎着,哭着哭着,她捂着头蜷缩了起来,闻澹雅见状抱紧闻固秋紧张的喊了起来:

    “固秋!固秋!!”

    “疼……难过……疼,大哥……”

    闻固秋低声呢喃的样子让闻澹雅的心猛地一抽:“冷静,深呼吸,深呼吸,我给你叫医生。”

    “……不,别叫……别叫……”

    闻固秋阻止了闻澹雅,一张小脸满是泪水:

    “疼就对了……心里难过……大哥……我记不起明镜姐的样子了……”

    闻固秋捶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她低声哭着,哑着声音低喊着,闻固秋的痛苦,他只能想象,她想不起来,但并不是记不起,这对闻固秋太残忍了,她所记的所有明镜对她的好,但是记不起来明镜那张温柔的笑脸。

    她连回忆都成了陌生的。

    “固秋……大哥在,大哥在。”

    闻澹雅紧紧抱着闻固秋,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他被闻固秋一声声的哭喊,一句句的无奈悲伤给压得透不过气。

    闻东堂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似乎能隐隐的听到楼下闻固秋的哭喊,女人哭泣的声音闻东堂似乎能想象得出,那张小脸哭的像个兔子一样的模样,闻东堂点了根烟,但是没有抽,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指间的烟自顾自的燃烧。

    明镜死了。

    闻东堂意识到这个事实后,竟然没有特别的感觉。

    或许,他的心,早就二十年前就死了吧。

    二十年了,当年那个女人怎么说的?她放不下明家,放不下家业,放不下弟弟,她要她的梦想,她的感情,她的一生都给明家,她只为明家而生。

    现在她为明家而死。

    闻东堂笑的讽刺。

    ******

    闻固秋第二天去了明公馆,推开门,空旷的大厅没有人在,是啊,明镜走了,明台走了,这个家,支离破碎。

    闻固秋回忆着和明镜明台的回忆,眼泪慢慢的留下来,她走过所有充满记忆的地方,碰触着所有她怀念的东西,闻固秋的脚步停在了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前,闻固秋拿起照片,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抚上了相框,抚摸着相片里的三个男人,在闻固秋的眼里,这三人已经都是陌生人了,但是她记得照片上他们站的位置,闻固秋忍着泪,怀念的慢慢抚摸着镜面。

    “明镜姐……”

    闻固秋梗咽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显得突兀,闻固秋自顾自的问着:

    “你说……家呢?家里的人呢?”

    “……”

    没有人答,闻固秋笑的苦涩。

    “大姐,我想过了,明台走后,我就搬过来和你住,我怕你会寂寞,怕你会想明台,所以我来陪你。”

    “可是……大姐……原来,到最后,留下的,是我一个人啊。”

    闻固秋的眼泪滴在玻璃上,闻固秋慢慢的擦去那滴眼泪:“大姐……我,决定离开上海。”

    “留在上海,记忆太多,伤心太多,而且……我怕有人发现我的问题。”

    闻固秋像个孩子一样认真的询问着:

    “大姐……我这个样子,还是你明家的媳妇么?”

    “……”

    “大姐……你放心,明家……我和明楼哥会替你好好看着的。”

    之后,女人走出明公馆的姿态,像极了当年风华绝代的明董事长,高傲,背脊挺直。

    闻固秋离开上海的第三天,明楼才知道这个消息。

    “固秋走了!?”

    明楼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资料摔在了桌子上,明诚摇摇头:“走了,三天前走的,闻家公馆里人去楼空。”

    “什么?!她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养伤么?怎么会离开上海?闻家人全部离开了?”

    “闻家的仆人全部谴回苏州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

    明诚纳闷极了,怎么会突然间离开上海,甚至连通知都没有。

    “这不像固秋,不辞而别不是她的风格。”

    明楼觉得讽刺,到最后,除了阿诚,没有人留下。

    “……”

    “固秋下落不明怎么和明台说?”

    阿诚担忧明台那里的情况,明镜死后,闻固秋就是明台最重要的人了,如果闻固秋下落不明,他不敢想象明台会做出什么来。

    ******

    该说明诚了解明台,知道闻固秋离开的上海的消息,明台有立马回上海的冲动,知道闻固秋下落不明,明台几乎要放弃自己的潜伏任务,最后是明楼喝止了他,他才继续留在的北平,原地不动。

    对,他潜伏在北平。

    对外的身份是一名姓崔的银行雇员。

    明台有时候会迷茫,他这么做到底值得么?

    大姐死了,现在,固秋也离开了。

    他想过她会在上海等他,但是他没想过,闻固秋会离开上海下落不明。

    如果这是惩罚,那已经折磨到他了。

    他以为,上海还留着让他思念的哥哥们和妻子,可是没想到……现在连思念都变得暗淡了。

    【阿秋,你在哪?】

    闻固秋失踪的第六个礼拜,明台每天这样询问自己。

    银行里新来的崔先生很受欢迎,起码,很受女性欢迎,他带着一副眼镜颇有儒雅的气质,可是他讲话幽默风趣甚至还有意思风流倜傥的感觉在里面,特别能打好人际关系,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家庭状况的话,他们都会觉得,这哪里是落魄的书香门第啊,明明就是一个小少爷。

    “崔经理!今晚有部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吧。”

    下班的时候被拦住,明台推了推眼镜,仔细看着拦住他的女子,同为银行的经理,姓张,明台总是生疏的喊她张小姐。

    “不好意思,张小姐,我晚上没空。”

    明台勾起嘴角不冷不热的拒绝,张小姐脸色不变,继续问道:“我能问问,你晚上有什么事么?”

    明台收起笑容,淡淡的说道:“你逾越了,张小姐。”

    张小姐不在乎明台的冷脸,应该说,她自从喜欢上崔经理之后,被这个男人拒绝太多次了,她笑笑: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接受的。”

    似乎下班后,崔经理被张经理堵住已经是常态了,所有人都像是看戏一样等着明台的反应,他们甚至好奇,崔经理会不会被张经理的热情所感动。

    “不让我死心我是不会放弃的。”

    张小姐的话让明台勾起唇角冷笑了起来:“请你死心吧,我有太太。”

    张小姐的瞳孔猛地一缩,看到明台讽刺的笑容,她下意识的反驳:“她人呢?!”

    “什么?!”

    明台眯起眼,张小姐肆意的冷笑:“你说你有太太,我可从来没见过啊,她人呢?别是你为了拒绝我编出来的吧。”

    明台真想明天就辞职,这女人怎么这么烦。

    “是不是编出来的都和你无关,我说的很清楚,我看不上你。”

    “可恶!!”

    看着明台潇洒的离开,张小姐气氛的直跺脚,这个男人太讨厌了!

    可是,就是这样,她还是喜欢他!

    走出银行,明台的心其实是涩涩的,其实,张经理说的没错,崔经理的身份,并没有妻子,有妻子的,是明台。

    可是他就是明台啊。

    他是明台。

    他的妻子是闻固秋。

    他……有妻子啊。

    明台觉得心好累。

    他把身上写好的信投进信箱,这是他寄回苏州闻宅的第一百八十二封信,一直在询问着打听着闻固秋的消息,他觉得真的是讽刺,黎叔找了儿子二十年,每天徒劳的用看报纸的形式寻找着,他呢?或许会和黎叔一样,一年找不到,他就找两年,十年,二十年。

    他不知道为什么阿秋会离开上海,会下落不明,但是他告诉自己,如果找到了她,什么都不问,牢牢的把她锁在身边,什么地方都不让她去了。

    失去闻固秋消息的第六个月。

    明台大醉了一场,梦里面,他梦到了母亲,梦到了吴景同,梦到了明镜,梦到了明楼和明诚,最后,他梦到了闻固秋,女人陌生的看着他,然后问:

    【你是谁?】

    明台被惊醒了,浑浑噩噩的脑袋,却是硬生生的被惊醒,然后胀疼胀疼的,他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阿秋……”

    明台渐渐不会笑了,他只剩下了伪装,他成了一个真正的伪装者,而鲜活的明台,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因为……能让明台还鲜活存在的人,都不在了,他只剩下大哥,可是……大哥,还有另外的身份,他的上级。

    他们终究生疏了。

    “崔经理,晚上出去玩吧。”

    今天邀请明台的是几名男性,年龄和明台差不多大,和明台的关系也正好,明台刚想拒绝,看到一边的张经理虎视眈眈的样子,他一口答应:

    “好啊,去哪。”

    “米高梅舞厅,听说是新开的舞厅,里面的舞女可漂亮了。”

    明台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哪?”

    “米高梅啊,北平城区那里。”

    米高梅!!!明台的心脏跳的极快,他觉得这是在绝望的时候滴下来的甘霖,让他的心一下子活了起来。

    “米高梅,米高梅的东家是怎么样的人?”

    明台小心翼翼的问着,对方没注意大大咧咧的回道:“我哪知道,还没去过啊,去么?”

    “去!”

    怎么不去!

    “哟,崔经理原来也对舞厅小姐感兴趣啊。”

    “不,我就对东家感兴趣。”

    张小姐听到明台要去舞厅,气的咬牙切齿了起来,男人!

    ******

    这个米高梅和上海的一模一样,明台突然想哭,他似乎回到了上海,回到了,还和阿秋在一起的时候。

    “崔经理,不去跳舞么?”

    明台摇了摇头:“不了,我坐一会。”

    打发走了同事,明台顺着记忆走向闻固秋最喜欢坐的沙发那里,她总是爱坐在那里,可以隐秘又可以纵览全场,明台躲避着人群走向那个沙发,那里已经有人坐了,女人背对着他,曼妙的背影让明台的心神晃了一下。

    明台伸出手,却不敢喊出口,他害怕这是梦。

    “怎么,临门一脚,却不敢伸了?”

    女人嬉笑的口吻让明台猛地一怔,她转过头赫然是熟悉的面孔,明台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阿秋……”

    闻固秋的腿上还枕着一个女人,女人妖娆的身姿躺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人,闻固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脑袋,好似给小猫顺毛一样,她慢慢的起身对着明台轻笑:

    “他呀,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

    看清女人的脸,明台一脸不可思议的后退了一步:“于曼丽?!”

    应该死了的于曼丽?!

    “哼!”

    于曼丽扬扬头不理会明台的惊讶,就是距离闻固秋一步的距离,闻固秋慢慢的走到明台的面前,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她,闻固秋摘下明台的眼镜,和明台一样贪婪的看着明台的脸庞,她呢喃着:

    “明台……我好想你。”

    曾经多少个日夜她想起他都是陌生的脸庞,她回忆着他的记忆却参杂着陌生的面孔,她难过,绝望过,挣扎过,然后……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能够认出他了,不是陌生的面孔。

    明台一下子被气笑了:“你个狠心的女人……”

    明明消失的是你,可是你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说着这么赖皮的话,他一点都生不了气。

    “抱歉,明台。”

    一百八十二封信,她全部收到了,每一封都是祈求她回来,每一封都是在指责自己的不好,他的信里透着他的孤寂和渐渐的绝望。

    闻家把产业搬到北平了,在北平打下根基是一件复杂又艰难的事情,可是闻固秋还是这么做了,她想距离他近一点。

    第二天的时候,同事忍不住去问了明台。

    “崔经理,你昨个晚上……是不是在和米高梅东家喝酒啊,你们认识?”

    看两人笑的……他可从没见过崔经理笑的那么开心啊。

    明台勾起唇角,笑的轻松,他很想说:【她是我太太。】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明台顿了顿,淡然的笑笑:“我啊……心悦于她。”

    他直白,毫不掩饰的回答。

    他心悦于她。

    北平。

    他和她新的生活的地方,他和他,新的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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