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杨小光叫得缠绵悱恻。

    杨红却是听不下去了,她丝毫不顾及自家小崽子的面子,拎起来往三花的尾巴根部一扫,见没有变化,于是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自家儿子:“你蛋蛋疼吗?”

    八九岁哪能发.情?

    她还以为自家孩子天赋异禀,提早发育好几年,但下面看着也没有变化,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杨小光被亲妈拎起来,两眼呆滞,感觉到阮苏苏的灼灼的视线,更觉心如死灰。

    完了。

    他的清白、他的贞操。

    八岁的男孩儿鼓着猫眼,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悲伤氛围。

    杨红百思不得其解,看儿子如此颓丧,心下一咯噔。完了,这崽儿不会真年纪轻轻,某些器官就发育不正常吧?

    她没忍住动手扒拉了一下尾巴,见两颗圆滚滚的球体安然地挂在那里,不免松了口气。

    看着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阮苏苏用夹菜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她是知道兽人的贞操观与人类不同,但是没想到竟然奔放到了这种地步!

    辛哲淋了雨,之后被阮苏苏用毛巾简单擦了下后,又变回了毛茸茸的模样。

    他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即便杨小光已经停止夹子音,辛哲也依旧觉得魔音贯耳。

    本就因连绵阴雨而焦躁的心情,愈发难以压抑,他忍不住压低嗓子叫了两声,可他不叫还好,这一叫比杨小光刻意的撒娇都还要夹。

    这才是用实力诠释了身娇体柔易推倒。

    不过他这一夹,倒是让杨红放下了社死的儿子,转而惊奇地望着辛哲,不确定道:“小阮,你家这小朋友,几岁了?”

    阮苏苏听不懂猫叫所蕴藏的信号,她疑惑地吞了口鱼,抬头回答:“八九岁?”

    “不应该啊......”

    杨红瞅了眼自己的崽,又看了眼辛哲,头一次生出了几分疑惑:“要不我等孩子他爸回来问问,到时我们把娃都带去挂一个号。”

    难道咪咪淋雨生病了?

    阮苏苏心惊胆战地抱起辛哲,左看右看,满脸愁容:“杨姐,你是说他生病了吗?都怪我,应该封好门窗,再给他提前打招呼的,这样他就不会去找我了。”

    也就不会淋雨。

    杨红一听就知道两人的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摆了摆手,啧了一声,调侃道:“哎呀,小男孩儿嘛,多多少少可能都有点发育过快,你看这不是春天?人类始祖拍摄的纪录片不就说过春天是动物繁衍的季节吗?”

    啪嗒——

    黑猫骤然挣扎出阮苏苏的怀抱,跌倒在地面上,金灿灿的猫眼里满是羞赧和愤怒,他气狠狠地瞪了杨红一眼,随即飞也似地窜到阮苏苏的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远远躺在客厅里看戏,且存在感绝不弱的季晔挑了挑眉。

    暗杀者对环境非常敏感,但如今辛哲不仅没有留意到他,甚至还如此情绪化,简直就像是真正的小孩儿,简直——

    太有意思了!

    季晔兴致勃勃地眯起眼睛。

    堂堂暗杀者,在大庭广众下发情求偶,可以说堪称难得一见的奇观,这可比与那老兔狲斡旋有意思多了。

    不过,他倒是有点好奇,这个能让辛哲动情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

    房内。

    辛哲懊恼地舔爪子,梳毛,一双耳朵不自觉地轻颤,胡须也跟着上下抖动。

    兽人的等级越高,欲.望也越强,但高等级的兽人普遍也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只要他们能用理智将欲.望这头猛兽关好,就没有大碍。

    但辛哲现在根本关不好。

    基因链断裂后,他体内的各种平衡都处于打破后需要重建的情况,自然这平衡也包括心理和生理平衡。

    倘若他还处于濒死状态,那别说求偶了,他连叫都不想叫。

    可现在,俗话说的好。

    饱暖思淫\欲。

    吃得饱,穿得暖。

    身边又有阮苏苏。

    本来心理防线在阴雨天就很弱的辛哲,直接崩溃了。

    但现在更破防的来了。

    因为他好像有点喜欢那个脆弱的、柔弱的人类了,纵然有生理本能作祟的因素,但那也是动心。

    但他还要靠贴着阮苏苏才能治疗,可现在还去贴,不就等于玩火自焚吗?

    辛哲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蛋蛋。

    半晌后,他深吸了口气。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

    阮苏苏听了杨红关于男孩儿发育的一系列发言,不免有些好笑。

    “小光就是在撒娇,可能是因为之前圆圆叫的时候,我带着她玩儿了抛高高,所以小光才会依葫芦画瓢学圆圆叫,根本就不是杨姐你说的那档子事儿。”

    正追着汤匙的圆圆精准捕捉到关键词汇,圆溜溜的眼睛满含希冀,她立刻嗲嗲地叫了声,露出尖尖的小牙:“要玩儿,抛高高!!”

    小三花一听到抛高高,立刻就不吃饭了,沿着桌子边缘跑过去,软软的小脑袋可劲儿地蹭着阮苏苏的手。

    喉咙里不断发出愉快的咕噜咕噜的响动:“姐姐,要抛高高嘛。”

    娇柔的声音比蜜糖还粘腻。

    阮苏苏哪舍得小猫咪失落,当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乖乖吃完饭,休息一下,姐姐就跟你玩儿抛高高哦。”

    圆圆立刻就在原地追着自个儿的尾巴,喵喵叫个不停。

    抛高高!

    姐姐抱!

    杨小光蹲在地上,震惊地看着撒娇成功的圆圆,满是控诉的眼神瞬间瞄准了亲妈:“妈,凭什么我叫你就要看蛋蛋,妹妹叫,你就完全不管?”

    “圆圆是女孩子,春天里叫叫怎么啦!而且妹妹那么小,你个小屁孩儿能不能纯洁点!”

    杨红丝毫不掩饰双标,她理直气壮地戳着自家小孩儿的眉心,气呼呼地道:“还有你,没事儿能不能男子汉一点,那么嗲的声音,你怎么好意思学。”

    杨小光:“......”

    不敢和母老虎置气,忍气吞声。

    但是不撒娇能有老婆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妈的感情史,她不就是因为贪图老爸身娇体软会撒娇才结婚的嘛!

    用餐结束。

    杨红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卧在地上的狐狸,貌似漫不经心地对阮苏苏道:“小阮,有什么搬东西的事儿给姐说,姐好歹是A级的兽人,力气比你大得多。”

    A级?

    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安妮区也算藏龙卧虎啊。

    S级的季晔甩了甩半截尾巴。

    他环顾四周。

    绿色的房间里,有一种很微妙的能量,就像是柔和的针线,漫不经心地缝补着他的基因链,且效果远比他付出巨大代价找的疗愈师的治疗要好得多。

    难怪辛哲没有生命危险,也要选择留在这方寸之地。

    不过如此好地方......

    季晔瞟了眼收拾碗筷的阮苏苏,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他打了个哈切,殷红的舌头若隐若现。

    既然发现了,那他岂有一走了之之理?

    阮苏苏送走了杨红一家人,就回厨房,收拾碗筷,顺便清理了冰箱里的存货,发现之前卤的鸡腿还剩两只。

    小猫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饭都没吃,不如给他热热?

    季晔在客厅里休憩。

    突然,他鼻子耸动,嗅到了一股与酸菜鱼截然不同的香味。

    卤的?

    这女人还会卤菜?

    那不是帝国贵族们垄断的菜谱之一吗?

    这女人居然连这都会做?

    阮苏苏端着鲜嫩诱人的鸡腿从狐狸边上走过,在狐狸诧异的表情中,敲响了房间的门,然后他就看到那女人用哄小孩的声音,说:“咪咪,出来吃饭饭,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姐姐会担心的。”

    咪咪?

    季晔浑身都开始颤抖。

    终于在门隙开一条缝的时候,没忍住嘲讽,厚厚的狐狸爪疯狂拍着地板,无声地大笑。

    他妈的,太有意思了!

    这女人怕是压根就不知道辛哲的名字!!

    回忆起辛哲那张酷哥脸,他差点没笑晕过去。

    真是一个敢叫,一个敢应。

    咪咪。

    他真的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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